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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深宮女配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江老夫人嘆氣道:“真如此倒好,只是文恪性格溫軟,若是娶個像大姐家聘過的姚氏那樣的,文恪又拿不住她,家里可就亂了,需得細細考察人品方可,寧缺毋濫,別倒誤了我兒?!?/br>
    晚梅院里,正在給曦娘講故事的林萱絲毫不知義母在為自己的未來一番籌謀,屋里燒著地龍,十分溫暖,她翻開一本布書,這布書卻是她自己制作的,用一些五彩繽紛的布頭剪成一些小動物,密密縫到厚一些的布方上,又細細的包了邊,按一些簡單的如龜兔賽跑、小貓釣魚等簡單的故事做成布書,做得倒是十分精心,心想給曦娘講過以后還能給福哥兒講。香附見到這布書也是十分喜愛,也一起幫著制作,竟是連識字的布書也陸陸續(xù)續(xù)做了幾十張,手工倒是比林萱自己做得要精致很多。

    曦娘十分喜愛,雖然仍不肯說話,每日卻是閑下來便自拿了布書來扯林萱的衣衫,若是林萱在忙,便自己拿著布書一頁一頁的翻開,靜靜的看。林萱對她分外疼惜,只覺得她心里其實什么都明白,只怕失語是心理問題,總有一天能恢復(fù)說話,因此不厭其煩地給她講故事,堅持和她說話,又日日給她按摩針灸百會和四神聰諸xue,只盼著她早日康復(fù)。心中又暗自計較江府畢竟同齡孩子太少了,如是能多接觸些同齡的孩子興許能對她心理康復(fù)有幫助,待福哥兒長大能和jiejie一起玩也得兩年,時間太長了,心理問題及時干預(yù)盡早治療最好,她尋思著是否買些比較懂事的小丫鬟來陪著曦娘,興許合適。又想到如今客居江府到底不便,還是下次和林管家說說,細細尋訪一些聰明乖巧的小丫鬟來。

    一個故事講完,看到曦娘渴望的雙眼,笑了一笑正要再講一個,卻是聽到香附來報:“大少爺來見小姐,說是去蘇州看診回來,給小姐和哥兒姐兒帶了些東西?!?/br>
    林萱聽了也只有抱歉的撫了撫曦娘的頭,抱了她出去見江文恪。江文恪在前邊的堂屋坐了,見到她來,忙站起來施禮,林萱也還了禮,道:“聽聞江大哥才從蘇州回來,一路可辛苦了。”

    江文恪笑道:“都是水路,卻是悠閑,江南到底不如京中寒冷,倒還自在。我此次看完病人,在蘇州帶了些東西來給萱meimei?!?/br>
    林萱忙謙辭道:“千里迢迢,帶回來的東西必是好的,還是先緊著義母才是?!?/br>
    江文恪心中暗嘆她還是如此客氣生分,只笑道:“才回來就已去給母親請安過了,也給她帶了絲綢幾匹、蘇繡幾幅,給你的多是孩子玩的,給哥兒姐兒玩玩,萱meimei不必客氣?!?/br>
    林萱看了看,果然有一套五福娃娃,男女均有,做得十分精巧,連衣物都繡著精美的花紋,又有一串生肖掛墜,均是精工繡作,顏色五彩繽紛,曦娘果然眼里帶了好奇,忍不住伸手去拿了那烏發(fā)齊額,紅色襖裙的女娃娃,林萱看她喜歡,也高興起來,便替她謝了江文恪。

    江文恪也甚是喜悅,又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道:“蘇州也產(chǎn)珍珠,這是病人家里感謝我送的珠鏈,我便轉(zhuǎn)送給萱meimei,希望meimei喜歡。”

    林萱打開盒子,看到一串珠鏈,珠子約有小手指頭大小,幾乎都是正圓,色澤柔和,這時候養(yǎng)殖珍珠還極為稀少,全靠天然,這樣一串珠子價格必定不菲,趕緊推辭道:“如此貴重之物,大哥還是留著給母親吧,我平日并不愛戴這些的。”

    江文恪面上掠過一絲失望,仍道:“珍珠明目清心,meimei便是不戴,那便給曦娘戴吧,稍微改改還能多個手鏈給她,也是病人家人感激送的,并不費我什么,蘇州一帶豪富者眾,于他們不過是毛毛雨罷了。”

    林萱低頭看到正在擺弄娃娃的曦娘,因自己一貫簡素,曦娘身上原配著有許多瓔珞金鎖玉魚的,也被自己收了起來以免招眼,自傳來陳翊的死訊后,她又悄悄給曦娘的衣服都換上了素色,把鮮艷的顏色都給收了起來。倒讓個金枝玉葉的公主,和自己隱居在鄉(xiāng)間,衣食簡單,心下惻然,便點頭道:“既如此,我便代曦娘收下了?!苯你⌒χo謝,便出去自往前頭去了。

    到了晚上,林萱果然和香附一起將珠鏈稍微改了改,剩下的珠子留著串了個珠花,給曦娘配上試試,肌膚白嫩,襯著珠光,果然粉妝玉琢,十分可愛,曦娘自己摸了摸,也笑了,小小臉蛋瑩若珠光,笑起來居然神似常皇后,倒讓林萱愣了許久。

    ☆、557年年有余

    轉(zhuǎn)眼便要過年了,雖是國喪,民間也仍然開始洋溢起了過年的氣味。林管家差人送來了一車的年禮,色色周到,吃的用的送人的衣料米糧炭以及活的野味都有,居然還有一對小兔子,說是給小小姐和小公子玩?zhèn)€樂子的,又送來了各處莊子鋪子的賬本和收益。

    林萱帶著香附在前院花廳隔著屏風(fēng)接見了他,林管家一一匯報了收益后,又介紹在唐棲置辦了旱地二百畝,鄉(xiāng)下較遠的莊子兩個,主要選的景色優(yōu)美,交通方便的,待天熱了可以帶小小姐和小公子去住一段時間耍子,鎮(zhèn)上的鋪子暫時也只收了兩間,還沒定做什么買賣,請小姐示下。

    林萱沉思了一會兒,也還沒完全考慮好,且先過了年再說,也讓林管家先下去考慮下做什么生意最合適。

    林管家應(yīng)了后又答復(fù),上次林萱去信要求培養(yǎng)兩個小丫鬟備著給小小姐的,他已經(jīng)買了幾個小丫頭和幾個小男孩,一起細細調(diào)教著,待調(diào)教好后選最好的給小小姐送來,待小公子大一些,也將調(diào)教好的小廝送過來。

    林萱聽了不由暗暗佩服林管家心細如發(fā)舉一反三,自己不過是隨口吩咐了句讓他留心,他便連福哥兒未來的小廝也給準備好了,著實體貼周到。

    想了想又吩咐道:“林管家還是在鎮(zhèn)上留下著置辦間合適的宅子,以備我自用的?!?/br>
    林管家愣了下問道:“小姐不打算在江家長住么?”

    林萱點點頭道:“我到底身份不妥,若是哪日被發(fā)現(xiàn)了,倒是牽連了江家,再說了也沒有外嫁的女兒長住娘家的理,更何況我還不是親生的……江家親戚眾多,應(yīng)酬太多,隱居也不易?!?/br>
    林管家恭敬的應(yīng)了,又問宅子有什么要求。

    林萱細想道:“一則房子地點坐落最好是鬧中取靜,不能交通不便,也不能太過吵鬧,二則房子選在中等鄉(xiāng)民人家即可,不要太煊赫引人注目,也不要在貧民窟治安不好;三則周圍最好有私塾,有比較多的孩子,鄰居也要好相處些。房子要深一些,不可讓人一覽無余,最好院子要大,多,可以自種些瓜棚蒜蔥,養(yǎng)些雞鴨,庭院也要有花有草?!?/br>
    描繪了一番,倒是不好意思的笑起來道:“要求太多了些,林管家見笑了。”

    林管家也笑道:“小姐打算得很是仔細,果然和先生一樣,是個事事周到,為兒女考慮周詳之人?!?/br>
    林萱卻又思量了下,卻是想到了如今還是大漢的天下,卻是朱允炆做了攝政王,也不知道攝政王何時便會篡了位,將歷史推回正確的軌道上,但仍不可不防,想想前世聽說過的前明太子案之類的,都是對前朝皇室遺族高度防范,斬盡殺絕,即使是所謂一代明君康熙,也對毫無威脅已是垂垂老翁的前明太子凌遲處死,全家絞殺……想到這她不寒而栗,她雖有陳友諒鋪下的路,仍然心中時有不安,于是又說道:“選定宅子后,最好是秘密將宅子后邊的其他宅子也買下,不要聲張,若后邊的買不到,隔壁的也使得,不過還是后方的宅子,通往不同街道的更為合適?!?/br>
    林管家聽到這要求,卻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小姐安心,在下等一定會誓死護得小姐和小小姐、公子安全的,房子的事情,且安心交給我?!?/br>
    林萱略感心安,又談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林管家便告退下去了。

    香附帶著小丫頭清點登記了半日的禮品,林萱命將不能放的野味全都送到了廚房,其他的年禮,也先選了幾匹上好的蜀錦、念珠、繡屏等物,親送過去給了江老夫人,并遣了個mama送了一套二十個汝窯的青花小瓷瓶給江文恪,卻是用來裝藥用的,十分精巧實用。

    江老夫人自是開心得很,又嗔怪她不必這么客氣,又說道:“已經(jīng)多年未在唐棲鎮(zhèn)過年了,今年必是許多親戚來訪,到時候你也認認親戚?!?/br>
    林萱微笑應(yīng)了是,又替江老夫人診了診脈,推拿了一番,方告辭了回房。

    回到晚梅院,卻看到曦娘穿著件月白色縫著兔毛邊的襖子,蹲在廊下全神貫注的看著籠子里頭的兩只兔子,兩只兔子雪白雪白的,眼睛鮮紅,正在吃著幾片菜葉,一旁香附抱著福哥兒也在看,福哥兒正瞪著兩只眼睛好奇的看著,才剛滿月沒多久,雙眼溜圓。

    林萱忍不住笑了起來,走了過去,曦娘轉(zhuǎn)頭看到她,高興地微笑著舉起了手里攥著的布書,遞給林萱,翻開里頭,正是龜兔賽跑的小兔子,她指著布書,又指著小兔子,雙眼閃著興奮的光,林萱柔聲說道:“這是什么啊?”

    曦娘看看她,又看看籠子,面上很掙扎,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出話來,臉上卻紅了起來,林萱心一軟,摟著她道:“是小兔子啊,小白兔,白又白,兩只耳朵豎起來,愛吃蘿卜和青菜,你說可愛不可愛。”

    曦娘面上笑了起來,又用手指去戳小兔子那雪白的長耳朵,一旁的福哥兒也興奮地伸手想要抓那小兔子,香附怕臟,不肯讓他摸,他便啊啊的叫了起來。

    林萱怕在廊下太久了吹了風(fēng)要生病,便把曦娘抱了起來道:“里頭還有林管家送來的好吃的好玩兒的,我們曦娘也要進去看一看,選個漂亮的料子,我們高高興興的過大年?!?/br>
    曦娘很高興地摟著她進去了,林萱看了看,為著昭平帝新喪不久,她也不便為曦娘選大紅大紫的顏色,想了想,便選了柳黃色的金線挑百蝶穿花緞面,選用兔毛做邊,給曦娘做件小襖,下邊配上鵝黃百褶裙,也十分鮮嫩華貴,又給福哥兒挑了身寶藍色寶相花的緞子做棉襖,自己則挑了匹秋香色的料子。又選了幾匹顏色鮮亮的賞給院子里頭伺候的人,各個都興奮得不行,要說這位小姐,性格和氣,不愛揉搓下人,手又大方,賞賜未曾斷過,江家的仆婦都十分樂意聽她使喚,見到香附都是一副趨奉的笑臉,更是不少在江家有些門路的,都暗暗使力想要調(diào)入林萱所住的晚梅院里。

    轉(zhuǎn)瞬新年便到了,除夕這天,大雪方霽,西風(fēng)過后,積雪成冰,十分寒冷,白天江家拜祖宗,林萱到底是外姓人,沒有去和他們拜祖宗,到了年夜飯有了林萱和一雙兒女的加入,江老夫人十分高興,精神健旺,又開始期待明年便可抱上親生的孫兒孫女。年夜飯吃過后,林萱帶著曦娘和福哥兒在廊下遠遠的看仆婦們放鞭炮,有小支煙花點燃后如盆景高,紛紛燦爛如星隕落,光耀明亮如菊花盛開,已經(jīng)和林萱后世見過的煙花區(qū)別不大了,又有一小團一小團在地上跑的“地老鼠”,金光閃閃團團而轉(zhuǎn)滿地跑,十分趣致,曦娘瞪著一雙杏眼看得一瞬不瞬,開始聽到鞭炮聲還有些驚怕的扯住林萱的衣袖,后來卻是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看了一會兒,林萱讓香附抱著福哥兒回去先睡了,便帶著曦娘回到屋里和江老夫人一起圍爐守歲,江老夫人笑著將個烤熱的橘子遞給了曦娘道:“給你吃個福橘,一年順順溜溜?!?/br>
    曦娘被那鮮紅色的橘子所吸引,卻猶猶豫豫地看了林萱一眼,林萱笑著點點頭,她才接了過來,又給江老夫人福了一下,直讓江老夫人愛得不行,笑道:“這樣小的小姑娘,學(xué)著大人一本正經(jīng)的行禮,怎么叫人不愛,萱娘你教得很好?!标啬飬s是將臉藏到林萱背后,過了一會兒才悄悄地揉捏起手里的橘子來。

    江老夫人便和林萱談起天來:“又是一年過去了,如今新皇登基,希望明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沒那樣奔波艱苦了?!?/br>
    林萱想起昭平帝,又想到如今皇座上的那位昭平帝的長子,也不知什么時候要被拉下龍座來,如今昭平帝人已死去,留下的骨血還有自己身邊的兩點,心中黯然,強打精神道:“那是必然會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聽說攝政王許多政令十分撫民,慢慢會恢復(fù)的?!?/br>
    江老夫人也瞇著眼晴回憶起來:“說起攝政王從前才考狀元游街的時候,文恪也特意帶我去了個酒樓看熱鬧來著,當(dāng)真是文采風(fēng)流,還是個文武雙全的,那一屆的文武狀元、榜眼、探花,個個都是一表人才的年輕人,真真是英雄出少年啊?!?/br>
    林萱點頭,沒什么興趣去想這個即將取代昭平帝的男人。江老夫人看她興致缺缺,自是知道她在想丈夫了,便試探著問道:“如今你丈夫也沒有消息,若是一直沒有消息,卻不知道你有何打算?”

    林萱只是道:“慢慢總會有消息的,先等著吧?!?/br>
    一旁的江文恪卻是面上有些不樂,最后打起精神道:“曦娘睡著了,小孩子熬不得夜,讓人送去睡吧?!贝蠹铱垂魂啬镆咽撬怆鼥V的趴在林萱膝上,手里還緊緊捏著那福橘。

    江老夫人趕緊道:“萱娘你身子也還沒完全調(diào)養(yǎng)好吧,還是不必守夜了,且先和曦娘下去睡吧。”

    林萱點點頭告辭了,便輕輕抱起曦娘下去了。

    江文恪一直看著她纖巧的身影,即使是除夕,她仍穿著淺藕色的素服,只系了條赭色的腰帶,圍了暗紅色的大氅,看上去不至于素凈到招人忌諱,她是為了先帝在守孝吧,他心中黯然,目光中遮掩不住的流連疼惜直讓一旁的江老夫人悚然而驚。

    ☆、558煙花易逝

    秦淮河上,陳翊第一次身旁無親人的度過了一個冷清的年。

    在瓜州短暫停留,挑挑揀揀買足了資質(zhì)甚好的小丫鬟后,王mama也帶著九娘她們一同去了南京秦淮河上,邊接客邊調(diào)教小丫鬟。陳翊則白天教小丫頭,晚上就緊閉房門,足不出戶,以防被客人看到。

    由于天氣寒冷,河上風(fēng)大,生意不太好,王mama只得掏了些錢在秦淮河邊上租賃了一所宅子,打算過完年便搬進去住。

    這夜正是大年除夕,畫舫上擺了宴席,鴇母和女兒們均在大堂里喝酒助興守歲,看秦淮河上官府放的煙花喝彩。

    玉九娘看易先生沒有來和大家一同飲酒助興,也知道他雖落魄,也不肯淪落到和老鴇龜奴們同桌吃飯過年,便去廚房拾掇了些精致的小菜和酒,給他房里送去。

    下了艙房,果見易晨靠在房間窗子上往外邊看秦淮河上一朵一朵升起的煙花出神。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安定休養(yǎng),他的身體已經(jīng)漸漸恢復(fù),漸漸又恢復(fù)了從前那優(yōu)雅從容,舉手投足自流露出貴氣,只是仍是瘦,人也憂郁許多,總是落落寡歡,不愛說話,卻是迷得那些鄉(xiāng)下來的小丫頭個個都對他心服口服,為了博他一句夸獎,學(xué)得十分認真,個個都長進飛快,小小年紀描眉涂唇,束腰含胸,在易先生面前個個都矜持嫻雅,倒是把王mama樂壞了,對易先生的態(tài)度也好了許多,買了這樣多的小丫頭,哪一次這么好調(diào)教?早知道一個氣度從容貴氣英俊的男先生這么有用,她真應(yīng)該早些發(fā)現(xiàn)的。

    玉九娘輕笑道:“秦淮河上的煙花雖不如京城的豪闊,但在水邊放起,意境分外不同,先生也看住了?”

    陳翊轉(zhuǎn)過臉看了她一眼,從迷離的回憶中掙扎了出來,頷首道:“確實是有些想家了。”

    玉九娘讓小丫頭將酒菜擺上道:“先生也用些酒菜,待明年開春,想是就回京城了,倒要拖先生的福氣,幾個新meimei教得很好呢?!?/br>
    陳翊苦笑了下道:“九娘莫要調(diào)侃了,我已是如此落魄了,說點別的吧?!?/br>
    玉九娘微微一笑,轉(zhuǎn)眼看了看外邊一朵一朵升起的煙花,道:“這樣的煙花,倒是讓我想起一句詞呢,無物結(jié)同心,煙花不堪剪,我們煙花女子才是朝不保夕,易先生不過是暫時落魄,總要回京崛起,一切都可以重新再來,又有什么好郁郁在心的呢?”

    陳翊郁郁寡歡道:“人死不能復(fù)生,就算一起可以重來,人也都不是舊人了,不過都是明月夜,短松岡,西陵下,風(fēng)吹雨罷了。”

    玉九娘看他滿臉落寞,卻也觸動心事道:“易先生是在懷念易夫人么,奴有幸見過一面,的確是個少見的端莊大氣的好女子,也難怪易先生念念不忘了,死人大概總能在男人心中占據(jù)更多吧,便是如何憐惜眼前人,也再爭不過死人了?!?/br>
    陳翊嘆了口氣,他又何止是想念?;屎?,還有那香消玉殞的猶如火鳳一樣的劉明舒,那仍懷著身孕的總是安靜的不說話的林萱,還有總是一直嚴厲的要求著自己的嚴母。這些人都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

    玉九娘也郁郁地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飲起來,陳翊看她因過年,穿著紅裙,露出雪白的一節(jié)皓腕,不禁又想起最愛穿紅的劉明舒,玉九娘看他發(fā)呆,問他:“易先生在想什么?這樣盯著奴的衣袖?”

    陳翊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失禮了,只得尷尬笑道:“我只是想起,從前一同飲酒作樂的日子,如今人各天涯了。”

    玉九娘笑了笑道:“朱公子如今貴為攝政王,自然和從前不同,國事繁忙,哪里還有空出來閑游呢,再一個,其實,阿纖進宮以后,他也就不愛出來玩了,你們其實也是吧,自從阿纖入宮以后,我也沒見過您了。”

    陳翊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道:“嗯……當(dāng)時事務(wù)比較多……”

    玉九娘也想起了從前那快活日子,阿纖穿著鮮紅的衣裙,手持牙板,輕敲慢疊,朱允炆放聲歌唱,也笑道:“你們都喜歡阿纖,她愛穿紅,我那時候也不敢穿紅,哪里配穿呢,她那樣的美不是俗世可留的,果然天妒紅顏,便是帝王也無福消受,就這樣香消玉殞了,倒讓大家傷心了一趟?!?/br>
    陳翊愣怔道:“果然是帝王……也無福消受么?!?/br>
    玉九娘撇了撇嘴道:“其實攝政王和她,青梅竹馬,早就彼此有情了,先帝橫插了一腳,可不是這就折了福,早早就死了。”

    陳翊如遭雷擊,愣愣道:“他們彼此有情?”

    玉九娘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看他震驚的神色不似有詐,便頷首道:“可不是么?你竟沒看出來?咱們幾個一起玩的,誰看不出,不過都含糊著沒挑破窗戶紙罷了,他們也都是發(fā)乎情,止乎禮,并無逾禮之處……”

    陳翊只覺得耳朵里隆隆的響,只覺得從來沒這么困難的想明白一件事情過,他們竟然有情?莫非,莫非阿纖入宮只是為了圣命難違,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

    他面色蒼白,玉九娘看他臉色難看,她一貫聰明伶俐,心念一轉(zhuǎn)認為已是知道他為何傷心,笑道:“想來你當(dāng)時也十分喜歡找阿纖搭話,對弈,應(yīng)當(dāng)也是對她有情吧。不過你已有貴妻,阿纖如此高門,如何會委身于你做妾呢。攝政王也是已經(jīng)定了親,不敢褻瀆于她,現(xiàn)在想起來,早知道她入宮最后如此命薄,倒不如嫁了攝政王,總得個兩情相悅,一世安穩(wěn)呢?!?/br>
    陳翊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著的,總之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最后終于酩酊大醉,迷迷糊糊中,似乎是玉九娘扶著他上了床,替他脫了鞋蓋了被子,一雙手十分溫暖,讓他十分留戀。

    京城里,攝政王府,朱允炆也在黯然神傷。今日除夕夜,他少不得要帶著生母、妻子回歸仁伯府老宅去拜祭祖宗,吃年夜飯,陪老夫人守歲。

    由于今非昔比,如今他貴為攝政王,妻子為王妃,生母也有了誥命,終于不需要再跪拜嫡母,回去看到嫡母和兩個嫡兄弟面色難看,他視若無睹的行了家禮,又讓徐若璠陪著祖母、生母,祭祀過后,草草吃了年夜飯,便借口有政事,帶著母親妻子回了攝政王府。

    書房里,他一頁一頁地在反復(fù)翻著看著一疊紙張,上一張寫著:“十二月初二,貴女已入了永平府地面,開粥棚救濟災(zāi)民,又收留孤兒兩個,擊傷前來調(diào)戲的流民一批,仆等待人散后,將犯貴女流民送當(dāng)?shù)毓俑檗k?!?/br>
    第二張記載:“十二月初三,貴女將收留孤兒交孤兒院,又一一慰問院內(nèi)孤兒,留下銀三百,因全身白衣,蒙白紗,神儀宛然,孤兒均喚之為觀音jiejie?!?/br>
    第三張:“十二月初五,貴女夜半劫永平為富不仁、戰(zhàn)爭時囤積貨物之富商家三家,均取財產(chǎn),未傷人而去,在墻上書不義之財天收之大字,自京城至永平一路,已如此劫了二十余家,因白紗蒙面,白衣翩然,風(fēng)姿若神,來去如風(fēng),如今江湖人稱其觀音俠。”

    第四張:“十二月初十,貴女在劫一富戶時偶遇一賊名懶龍,其心機靈變,身手甚好,與貴女相談甚歡,聯(lián)手盜后,于江邊船上夜飲長談至天明,此后便結(jié)伴而行。仆等已飛鴿傳書暗部查懶龍身世?!?/br>
    第五張:“暗部稟尊主:懶龍為蘇州人士,自幼身材小巧,膽大心細,習(xí)得登屋跳梁、捫墻摸壁之術(shù),出沒如鬼神,善偷喜謔,能說十三省方言鄉(xiāng)談,江湖人稱其神偷,又因其偷盜一處后好畫一枝梅,因此人也稱之一枝梅。為人頗義氣任俠,時劫富濟貧,又好戲弄人,頗得江湖人稱贊?!?/br>
    第六張:“貴女與懶龍攜伴一路往南而行,一路劫富濟貧,相對頗為收禮,并無逾禮之處,懶龍似有所察仆等蹤跡,然未曾喝破。”

    朱允炆一頁一頁的翻看著,已是癡了,只有阿纖才有這樣傳奇的舉動,他的阿纖,是這樣的奇女子,從前看那些傳奇雜書的時候,他們就一同幻想過這樣的并轡聯(lián)袂,快意江湖,如今她一個人遠赴江湖,行俠仗義,又遇到了新的伙伴,開始了新的征程,自己卻還陷在祿蠹庸俗之中!

    他一頭翻看一頭飲酒解悶,卻看到前頭有書童進來稟道:“王妃請見,道今日老夫人有言交代。”

    他將紙張愛惜的收到木匣子里頭蓋好,淡淡道:“請她進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