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裙下之臣NP、穿越六十年代農(nóng)家女、騙中騙、鬼谷子的局(出書版)、帝國霸總獨寵我、誰的小阿嬌 (校園NP 雙男主)、洪荒穿越成天道絕不合道、念在心安[娛樂圈]、棄婿狂醫(yī)、律師大人,小的不閃婚!
白敏中有些好奇:“那你如何脫身的?” “我啊,被那腦子不大好使的官老爺關(guān)進牢里了,然后藥力時辰到了我就出來啦!”他笑得很是開心,“我還在獄中留了一會兒,那倆獄卒瞧我不見了都快嚇哭了哈哈哈,好生開心?!?/br> 白敏中看看他。 “白姑娘,你不要用這么瘆人的眼神看我!” “我只是覺得,捉弄人有些不厚道……” 旁邊張諫之瞧了一眼笑嘻嘻的蔡瓊,又聽方才白敏中說得話,竟猜到了幾分內(nèi)容,便也懶得再問,只道:“宋秀才的事你還未幫完,先行葬禮罷,隨后再帶那孩子去領(lǐng)家財?!?/br> 蔡瓊還沒玩盡興,狀態(tài)十分亢奮,又與白敏中叨叨了許久,說:“白姑娘你告訴掌柜,都虧了他良策,誒太好玩了,宋秀才不會虧了他的辛苦錢噠?!?/br> 白敏中遂偏過頭轉(zhuǎn)述給張諫之。 張諫之只說:“知道了。” 蔡瓊又道:“對了,那鴇母大約猜到我是什么身份了,怎么辦?。俊?/br> 張諫之聽完白敏中轉(zhuǎn)述,回曰:“她眼下只會怕你,不必解釋太多?!?/br> 蔡瓊點點頭:“我先去見宋秀才,白姑娘再會啊!” 他言罷便消失了,白敏中舒了一口氣。 兩人回客棧已是過了午飯時辰,大榮嘀嘀咕咕抱怨,說今日都快忙死了,小白竟然還跟著掌柜出去,真要給掌柜做媳婦了不成。 白敏中將店里買的點心放在灶臺上,一聲不吭地出去了。大榮斜睨那點心一眼,單手麻利地拆開了,嘴里還嫌棄地嘀嘀咕咕道:“點心又不飽肚子的,切?!蓖炖锶粔K,還行,看在你小子這么有良心的份上,不計較了。 下午時趁客人較少,張諫之催白敏中去收拾新屋子。白敏中將藤條箱搬出來,張諫之一瞧,那里頭亂糟糟的,便不由皺了眉。 “趁天氣好,衣服與書都曬一曬罷,一直塞在那箱子中也不好。” 白敏中便拖了席子出來,將書與衣服鋪了滿席子,回屋擦地板去了。 張諫之忽瞥見一冊書,俯身將其拾起來,望著那書封上的字跡微微瞇了眼。他神色似是頓了一下,輕嘆了口氣,又望向正在埋頭擦地的白敏中,半晌方舉起手中的書,問道:“這冊書不知從何處得來?” 白敏中掉過頭來,擦擦額上的汗,盯著那書瞧了會兒,回說:“我祖父寫的呀。” “祖父?” ☆、【一二】 白敏中肯定地點點頭,又擦擦汗接著道:“祖父在我很小的時候便離家了,之后常給家中寫信,但世道越發(fā)亂,許多家書也收不到了,便也失去了聯(lián)絡(luò)?!彼剖窍肫鹆嗽S多舊事,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沒有托夢給我,亦沒有變成魂魄來找過我,也許……還在人世罷?!?/br> 張諫之聞言抿了唇,望著那書封上的題字怔了會兒,隨后又翻開內(nèi)頁,站在陽光下不慌不忙地看著。鬼靈異怪,寫得很是生動逼真,甚至有些還描出了形狀,以便人理解。 原來白敏中的“看得見”亦是有緣由的。出生于這樣的家庭,可能生來便有那樣一些“異靈力”,自小便能看到這些東西,或許那時候還意識不到尋常人其實不該看到這些,大約還覺得有趣??赡昙o漸長,便會覺得困擾了罷? 張諫之偏頭看過去,卻只見那丫頭又在埋頭擦地了。他素來善讀人心,但卻有些看不透白敏中。并非因為太復(fù)雜而難以讀懂,反倒可能是因為太簡單了。 祖父……她祖父?不知道那位老先生是否還活著。 張諫之?dāng)R下書,將屋中那張?zhí)夷敬舶鍘退岬搅诵挛葜?,又幫著整理了一番,末了才又出門替她收拾藤條箱。 雙橋鎮(zhèn)秋高氣爽,抬頭望到的一方天空高遠清澈,十分寧靜。其實戰(zhàn)火完全遠離這土地,也不過才過了一年多而已。 收拾屋子耗了近一下午,終于都妥當(dāng)。夜幕將近時,張諫之帶著白敏中出了門。大榮狐疑地看著白敏中,心道這家伙總是跟著掌柜出去,到底是干什么?。縿e給賣了呀。 出了門,白敏中倒也聰明,在一旁問道:“可要喊蔡瓊出來?” 張諫之繼續(xù)往前走,也不阻止。白敏中便依照之前的約定喊道:“蔡瓊,蔡瓊,蔡瓊?!彼南虑魄疲故裁匆矝]有…… 騙子,不是說喊三聲就出來的么。 正小聲嘀咕著,肩膀忽被人一拍:“白姑娘不好意思我剛剛搶元寶去了!” “……” 他似是太高興了,整個人倒掛在空中飄著,嘴里叨叨:“我跟宋秀才說過啦,他很滿意吶。明日是個吉日,恰好給他下葬?!?/br> “恩?!卑酌糁修D(zhuǎn)述給一旁的張諫之。 張諫之不急不忙道:“去趟花街罷,與那對母子說清楚才好。至于措辭,便說官老爺仁慈,遂放了你?!?/br> 蔡瓊點點頭,伸手便問他要藥丸。 “不多了,到門口再給你罷?!?/br> 蔡瓊還對那玩意兒有些貪戀,能與活人一般在地上行走,這般感受當(dāng)真令人戀戀不舍啊。 一道行至花街盡頭,蔡瓊服下藥,敲了敲門。那鴇母出來開的門,她瞧見蔡瓊嚇了一大跳,說話都哆嗦了。白敏中坐在斜對面冷清清的茶鋪里,看著那鴇母忽皺了皺眉。 張諫之捕捉到她這微妙神色,問道:“怎么了?” 白敏中慌忙擺手道沒什么,難道掌柜瞧不出來么? 那個鴇母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活不久了。 蔡瓊將事情都與鴇母講完,讓她喊顧開春出來,去一趟宋宅。鴇母道:“開春那孩子膽小,求您可千萬別嚇著他?!?/br> “那我不去便是了,你倆一起去罷,我將宋秀才家的機關(guān)告訴你。噢對了,你取的時候萬不可全部拿走,宋秀才說要給我留一些的,辛苦錢不用很多,讓開春看著留罷?!闭f著吧啦吧啦說了一堆,末了竟還添了一句:“那錢是留給開春的,開春怎么處理是他的事,你若是亂動念頭的話,我會一直盯著你哦。” 鴇母怕得不行,拼命點頭。蔡瓊甚為滿意地轉(zhuǎn)了身,走回斜對面茶鋪,坐下來若無其事地要了一盞茶。又敲敲旁邊白敏中的桌子:“白姑娘,說好的元寶哦。” 白敏中捧著茶盞點點頭。 不一會兒,蔡瓊見顧開春母子出了門,與張諫之道:“掌柜,他們這便是要去宋宅了,我與他們說過要留一些辛苦錢在那兒了,您可是過會兒就去???” “不急,等等罷?!?/br> 蔡瓊卻是不放心:“我得悄悄跟去看看。” “去罷?!睆堉G之不急不忙,又要了一盤點心,推給白敏中:“慢慢吃罷,吃完再過去。” 白敏中吃著吃著抬了頭:“當(dāng)真不急么?” “該是你的便會在那里,若不該,再怎樣爭分奪秒也是無謂?!彼p抿了一口茶,姿態(tài)很是悠閑。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蔡瓊忽然飄回來了,緩了口氣瞪大了眼與白敏中道:“白姑娘啊,我嚇死了啊,好多金子與首飾啊,宋秀才那家伙深藏不露??!那鴇母嚇得都不敢拿了,顧開春那小子也愣住了啊,死活不肯要?!?/br> 白敏中沒什么太大感受,她語聲平淡地轉(zhuǎn)述給了張諫之,張諫之則道:“那你便幫個忙,替他們運回來罷?!彼鹆松恚骸叭襞卤蝗税l(fā)現(xiàn),走陰魂道自然最好,宋秀才想必也樂意一起送罷?!?/br> 蔡瓊聞言立時便沒了影兒,誒如此捷徑他如何就想不到呢。 白敏中見他消失不見,也起了身,打算與張諫之一起回去。沒料才剛走出花街,張諫之便在一間棺材鋪前停了下來。他進店買了些金紙,默不作聲地出去了。 白敏中想起蔡瓊的那幾個元寶來,掌柜這是要給蔡瓊報酬? 人間輕而易得的紙元寶,在他們那個世界卻好似十分有用勝過一切。實打?qū)嵉慕疸y財寶,于人間是難得的財富,在他們那個世界卻根本沒有用,全然可以大方地拱手送人。 她跟著掌柜回了客棧,坐在院子里疊金元寶,迅速疊好了滿滿一簍子。張諫之過來道:“我去燒罷,你去伙房幫會兒忙?!?/br> 白敏中立時洗個手去伙房幫大榮打下手。 大榮邊忙邊嘀嘀咕咕道:“也不知怎么了,你與掌柜一出去,店里便忙得很,平日里這個點早沒人了。”說著將菜盛出鍋,盤子遞給白敏中:“喏,這個是前頭有個女客人點的,你快點給送過去?!?/br> 白敏中又去挖了一碗米飯,和菜一道放在漆盤上便端著往前去。 她到了前堂看了一圈,只見坐了兩位女客,分得很遠,且都上了年紀,只留了個背影給她。她抓抓后腦勺,實在判斷不定是哪個,便打算上前問一問其中一個。 然她剛朝那個方向走過去,在樓上走廊里拖地的阿堂忽喊道:“你往哪兒送呢?!那兒又沒人!” 白敏中雙手緊緊握住了那漆盤。唔,不是人…… 她立時轉(zhuǎn)了個身,朝另一位女客走去,將飯菜給她擺好,抱著空漆盤拔腿就往后院跑。 ——“只要裝作沒有看到,他們就不會纏上你。” 白敏中到后院喘了口氣,又往前邊送了幾回菜,那位上了年紀的女客一直就那么坐著,不動不吭聲。 白敏中潛意識里覺得糟透了,總覺著那老婆婆身上有強大的怨氣。 待送走了店中最后一撥客人,外面鐘鼓聲響起時,白敏中收拾起桌椅來。那老婆婆突然喊了她一聲:“白姑娘。” 白敏中心陡然間提到了嗓子眼,她望著前堂往后院去的那扇門,心道掌柜這個點怎么還不到前面來算賬呢? 她裝沒有聽見,繼續(xù)收拾桌子,那老婆婆忽地起了身,轉(zhuǎn)眼便到了她跟前。白敏中只見一張皺紋遍布的臉在眼前不斷放大,自己被嚇得坐在地上都沒有意識到。 她忽覺呼吸一滯,眼前陡黑,客棧的門卻忽然被推開了。 “張先生在么?” 掐在自己頸間的那雙手忽然消失了,白敏中癱坐在地上低頭喘氣,再抬頭,只看見一臉沉郁的葉代均朝她走了過來。 葉代均看到她,這才想起昨晚的一些事。啊,那個半夜在后門口燒火的神叨叨的小姑娘,便是這個伙計。 “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白敏中迅速地爬了起來,“地剛拖過有點滑。” 葉代均微微瞇了眼。這位小伙計為何總是這般奇奇怪怪?但他并未問這個,只說:“你們掌柜在么?” “興許在房里……”白敏中拍拍衣服,“我這就替您去喊?!?/br> 她低著頭匆匆忙忙出去,到了前堂與后院那門口時,還回頭迅速環(huán)視了一下整個前堂,全然沒有了那老婆婆的身影。她恍惚間記起這個聲音來,正是那日在茶鋪里聽到,且張諫之不許她回頭看的那個惡靈的聲音。 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前去喊了張諫之,說葉代均在前面等著。張諫之瞧她臉色甚差,抬手便試了試她額頭,言聲淡淡:“著涼了么,有些發(fā)燙,早些睡罷?!?/br> 她今日便要搬去新屋一個人睡了,本對此期待已久,可不知怎么的,今晚卻……無比希望還能再與張諫之睡一個屋子。她當(dāng)真,心里有些發(fā)毛了。 張諫之言罷便去了前堂,白敏中洗漱一番,回了新屋。 夜深了,安靜得出奇。 張諫之好不容易與葉代均周旋一番,末了竟又給他灌了酒,敲暈了拖他上樓,省得他總來煩。 下了樓,他花一刻鐘理了賬簿,這才回后院去休息。 他洗漱完正打算熄燈,看到那燭火跳得十分奇怪,心中不由起了疑。 不好!他執(zhí)了火燭出門,拼命敲白敏中的房門,里頭卻一點動靜也無。那燭火依舊跳得甚奇怪,他便索性撞開了屋門,立時朝床那邊望去。 白敏中那床鋪卻空空如也! ☆、【一三】 一陣風(fēng)將燭火吹熄了,環(huán)顧四周什么臟東西卻也沒有。張諫之想起先前在茶鋪里碰見的那只惡靈,不由輕蹙了眉。 隔壁阿堂聽聞方才的敲門聲,披衣跑了出來,只見掌柜站在小白屋子的門口,也不知在做什么,便問道:“掌柜這么晚了可是有事?” “先前在前堂可見白敏中有何異常?”回想起她額頭燙成那樣,興許是受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