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這個碰一碰會不會有什么影響?”云老爺子警惕地盯著那個看起來非常普通的小羅盤,問到。 這小羅盤看著普通,在云老爺子和金富眼里那就是大寶貝,不能輕易亂碰。 于是,虞時茵伸出手,隨意地在羅盤上一滑。羅盤中心的轉(zhuǎn)盤“莎啦啦”地轉(zhuǎn)了起來,幾秒后才歸于平靜。 老爺子和老管家心都提起來了,生怕這一下讓云鄴能醒過來的時間更短。 虞時茵莞爾一笑,眼神戲謔地看著兩人,仿佛笑他們大驚小怪:“羅盤,轉(zhuǎn)起來效果更佳哦。” 云老爺子:“……”這臭丫頭故意氣人吧! 金富:“……”虞小姐原來也這么不正經(jīng)? 旁邊的陸千和輕笑了聲,等云老爺子氣惱地瞪過來,他才抬手輕掩了下嘴角。 虞時茵這次的“治療”依舊很快,不過就是放個羅盤的時間。對于她的迅速,云老爺子和金富也已經(jīng)是見慣不怪。 他們早就不懷疑虞時茵的能力了,她越快,說明她本事越過人。不自覺間,兩個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好像看寶貝似的。 “走吧?!痹评蠣斪虞p飄飄地瞥了眼陸千和,沒好氣道:“跟我來旁邊的客房。” “麻煩您了。”陸千和嗓音溫潤,對他的不客氣視而不見。 云老爺子帶著陸千和離開了云鄴的房間,虞時茵好奇老爺子的治療方式,也跟著走在了后面。 只是到客房門口的時候,老爺子突然停住了腳步,他雙手環(huán)胸,轉(zhuǎn)身好整以暇地看著虞時茵。 “你要跟著進(jìn)去?”他問。 虞時茵有些不解,但還是點了下頭。 “你確定要進(jìn)去嗎?”老爺子輕哼一聲,這回輪到他戲謔地盯著虞時茵了。只聽到安靜的走廊里,老爺子的聲音蒼老又帶著明明白白的惡劣。 “我今天可是要給他針灸的,他傷的可是腿,針灸——”老爺子拖著長音,意味不明地從陸千和修長的腿上掃過,“針灸可是要脫褲子的?!?/br> 虞時茵:“……” 看到虞時茵愣住的表情以及她慢慢爬紅的臉頰,老爺子得意地笑了兩聲,率先打開了客房的門。 在兩人沒注意的時候,陸千和的耳朵尖也已經(jīng)紅得仿佛能滴血了…… 第46章 陸千和,想看你站起來…… 陸千和腿動不了, 金富擔(dān)心老爺子一個人搬不動他,便跟著進(jìn)了客房,留下虞時茵一個人懶洋洋地?fù)卧谧呃鹊臋跅U上四處打量。 以前沒注意, 現(xiàn)在仔細(xì)一看, 云家樓道都別有一番風(fēng)味,讓人煩躁的心都忍不住沉寂。 虞時茵看著看著, 突然就開始想以后要在自己的家里擺些什么, 南宋的作畫?還是放瓷器?瓷器太容易碎,要不還是放個轉(zhuǎn)運的大羅盤吧。 …… 房間里,云老爺子把針灸的針一一攤開放在桌上,放在火上細(xì)細(xì)消毒。 他一邊忙著手頭的事,一邊不咸不淡地對陸千和道:“把褲子脫了。” 陸千和詫異地抬頭, 垂眸往下看了一眼, 眸中盡是訝色。 “你不會以為我是故意嚇那丫頭的吧?!痹评蠣斪虞p飄飄地道,看陸千和俊臉上未褪的紅, 他輕哼一聲:“我還沒這么無聊?!?/br> “趕緊脫, 別浪費我時間?!?/br> 老爺子說著給金富使了個眼色,金富立馬明白過來,他點了下頭, 抬腿走到陸千和身邊。 金富年輕的時候在部隊待過, 雖然年紀(jì)一直在漲,但他也沒有忽視鍛煉, 比起云老爺子,他的身子骨要更硬朗一些,扶起陸千和這么個身材清瘦的少年也不是什么難事。 “你小子福氣不淺?!崩蠣斪幽弥鴰赘樛策呑?,語氣淡淡又帶著點疑惑:“這丫頭今天過來也是因為你吧?” 他反問,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老爺子不是腦子轉(zhuǎn)不過彎的, 虞時茵昨天都打電話說了自己和陸千和會周日來,今天突然一聲不吭地過來了,用腳想都是因為陸千和出了什么狀況。 陸千和眸光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沒等他回答,老爺子又道:“她也算是你的貴人了,要是沒有她我可不會治你。要想和這丫頭打好關(guān)系可不容易,你小子倒是不簡單?!彼难凵駨年懬Ш湍樕蠏哌^,見他只是長睫微垂,又意味不明地提醒:“不過老爺子我提醒你一句,你的心思要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哼哼……” 云老爺子的哼聲聽起來帶著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好像比起好心提醒,他更期待看到虞時茵和陸千和反目成仇的樣子。 “我對她沒有其他心思?!标懬Ш晚馕⒊?,語氣認(rèn)真。 陸千和聽得出老爺子話里的心思是什么意思,無非就是說他心存利用虞時茵的心思,他承認(rèn)以前他是抱著這樣不單純的目的和虞時茵接觸的,但是現(xiàn)在,他的心思除了對她那個人外,沒有其他。 老爺子沒再說話,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陸千和的腿經(jīng)過這一周的按摩以后有了明顯的改善,擰他一把他都稍微會有痛與麻的感覺。 “我要下針了?!毕箩樓?,老爺子出聲道:“可能會有痛的感覺,痛了也別亂動?!?/br> “嗯,我知道的?!?/br> 話音一落,陸千和就覺得自己的膝蓋上一麻。這一回的感覺比之前都要強(qiáng)烈,針扎的痛激地他眸光都不自覺地晃了晃。 “痛了?”老爺子瞥他一眼,“這才是開始,接下來我要還要扎幾個大xue?!毕肓讼耄钟行┫訔壍氐溃骸笆懿蛔【徒邪?,雖然叫了也沒什么用?!?/br> 陸千和:“……” 老爺子的針法又狠又準(zhǔn),他才不管別人痛不痛,對他來說只要用最快的速度治好了人才是王道。 陸千和自然也可能成為他優(yōu)待的例外。 短短幾分鐘,陸千和的額頭就爬上了細(xì)密的冷汗,但他纖長的桃花眼中沒有半點苦楚,只有隱在最深處呼之欲出的激蕩。 眼看著自己下針到最痛的xue位時陸千和也只是悶哼一聲,連眉頭都沒怎么皺,老爺子終于又看他順眼了點。 云老爺子經(jīng)歷太多,對隱忍的人有莫名的好感,哪怕他并不是那么喜歡眼前這個頗有心機(jī)的少年,但還是忍不住欣賞。 半個小時后,老爺子才把銀針收起來:“今天針灸以后,你再喝一個月左右的藥差不多就能痊愈?!?/br> “喝藥能把你殘留的毒素清除,等你的腿有知覺以后,你可以開始復(fù)健。”收完針,老爺子又重新寫了一張新的藥方遞給金富,叮囑道:“給他拿一個月的份,記得別拿少了,省得還要來煩我?!?/br> 金富忍俊不禁,拿著藥方走了出去。 等陸千和整理好衣著,老爺子又不經(jīng)意地問:“你是怎么約到約翰.威爾遜的?” “您知道?”陸千和意外地抬頭。約翰.威爾遜是他偷偷請來的,并沒有告訴任何人。 老爺子無語地瞥他一眼,反問:“你在看不起我們云家?”想了想,他還是解釋了幾句:“約翰.威爾遜名氣大為人高傲,我們?nèi)フ埶麜r他推辭說預(yù)約滿了,沒過一個月他就主動來了,一想就知道是受人所托,只是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你。” 他并沒有看不起陸千和的意思,只是一個身份復(fù)雜的高中生,不應(yīng)該有那個機(jī)會或能力認(rèn)識這么出名的人才對。 老爺子位居高位多年,氣勢自然過人,不過對上他省視的眼神,陸千和的神色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他想了想,半真半假地回道:“九個月前,約翰.威爾遜恰好在華國,他在工作上遇到了點問題,我運氣好幫到了他?!迸吕蠣斪硬恍?,他又補(bǔ)充了一句:“我對學(xué)醫(yī)也比較有興趣,所以他看我比較順眼,我請他幫忙他也就答應(yīng)了。” 云老爺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里忽明忽暗的光,看不出情緒,也不知道信沒信他說的話。 半晌,他才隨意地擺擺手,“也算你有心了,出去吧,別讓那小丫頭久等了?!?/br> “好,謝謝您。”幾乎是他話音落下的那個瞬間,陸千和就推著輪椅往外,那心急的模樣,看得云老爺子都忍不住無語地撇了撇嘴。 這么明顯,生怕別人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似的。不過就是半個多小時,毛頭小子就是沉不住氣。 看到陸千和出來,一直懶怏怏地趴在樓道欄桿上的虞時茵一下子來了興致。 她朝著他的方向走了幾句,眼神熾熱地盯著他包裹在褲子下的腿,語氣輕快地問:“針灸完了?” 陸千和嗓音溫潤柔和地應(yīng)了聲,有些不自然地把手放到了膝蓋上,試圖遮擋一些她的視線。 “那你走幾步我看看?”虞時茵眼神里閃過了星星點點的光,仿佛對陸千和走路這件事有很大的興趣。 陸千和勾了勾唇,眉眼間添了幾分無奈:“時茵,還沒有這么快,等一個月后我再走給你看?” 恰此時,樓下傳來金富的呼聲,伴隨著一陣藥包間相互摩擦的聲音:“陸少,藥我拿好了。” “走吧?!庇輹r茵也沒多失望,幫著把陸千和推進(jìn)電梯,反倒還能安慰他一句:“一個月也沒多久,眨眼就過了?!?/br> 陸千和眉眼間染上笑,悄然斂下眼底的歡喜。 她總是這樣,總能讓他覺得溫暖。明明她從來不會刻意說一些安慰人的話,也不會像其他女孩子那樣時時刻刻地看著她,可他就是忍不住一點一點被她吸引,最后軟了一顆心。 “陸千和,你有多高?”進(jìn)了電梯,虞時茵看著電梯壁上的鏡子,突然開口。 鏡子里,陸千和雖然是坐著,但并不會讓人覺得他矮小,反而有一種身形高大的大男生被禁錮在小輪椅上的感覺,他的腿看起來好像也很長。 “我嗎?”陸千和意外地抬眸,他的視線落在鏡子上,看到虞時茵緊緊地挨著自己,他眸光微閃,事無巨細(xì)地回道:“半年前我一米八四,這半年不知道有沒有長?!?/br> “一米八四啊……”虞時茵微微蹙眉,伸出手比劃了一下,最后在自己頭頂上方一滑,笑道:“大概比我高了半個頭?!?/br> “想看你站起來的樣子?!弊詈?,虞時茵笑著總結(jié)。 聞言,陸千和的眸光猛地一滯,心跳都慢了幾分。 “嗯。”他應(yīng)了一聲:“我也想站起來。” 他的聲音很淡,輕得像一縷煙。隨著這道煙散進(jìn)空氣中的,是滿滿的期待。 他想站起來。他想站在虞時茵身邊,想看看比她高出半個頭的自己和她站在一起是什么樣子,更想知道護(hù)著她的感覺,會不會讓自己有快樂滿足的感覺,最重要的事,當(dāng)他脫離輪椅的時候,他就不會再有顧及。 她太好了,他要足夠完美才能配得上。 …… 段家的事情解決地順利,有了文化局和故宮博物館的支持后,光大網(wǎng)友很快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他們雖然不知道段家找來的大師是怎么找到金貓睛的,但這并不影響他們崇拜這個突然“火”起來的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大師。 段家人連金貓睛這樣的無價之寶都舍得直接捐贈給博物館,他們?yōu)榱藪赍X不顧別人安危的謠言自然不攻而破。 很快,又有新的營銷號重新出面,把段家的好一點一點的羅列了一遍。 到下午五點左右,前幾天段氏集團(tuán)股市暴跌的幾個點就漲了回來,甚至以很快的速度繼續(xù)上漲。 仇虎對段家的這件事也頗為關(guān)注,仇家,電視上還放著和段家有關(guān)的新聞。 看到電視右上角那張模糊的照片,仇虎有些驚訝地點了暫停,跑到電視機(jī)前細(xì)細(xì)看了好幾秒。 “虎子,你這是干什么?”沙發(fā)上,仇母有些奇怪地看著電視機(jī)前仇虎的大腦袋,意外道。 “沒事,就是覺得這個大師長得特別像一個熟人?!背鸹⒑薏坏勉@進(jìn)電視去看看照片上的是誰。目不轉(zhuǎn)睛地又看了許久,他才道:“就是幫我給您手上的串珠改運的那個女孩子,我和您提起過的,您還記得嗎?!?/br> 仇虎是在昨天把那兩串珠子拿回來的,仇母很喜歡這兩串珠子,剛一拿到手就套在了手上。 聽他這么一說,仇母這才想起一直忘記說的事。 她把兒子叫到身邊,神色肅穆:“虎子,有件事忘了和你說,你也知道我這幾年睡眠不太好,半夜總醒,昨晚是我睡得最舒服安穩(wěn)的一覺,我今天早上醒的時候竟然已經(jīng)七點鐘了,我已經(jīng)很久沒睡過這么久了,我覺得就是和我手上的這兩串珠子有關(guān)?!?/br> “是嗎?那太好了啊。”仇虎面上一喜,連刀疤都飛揚了幾分。除了高興,他心中對虞時茵的能力更加敬佩,恨不得立馬跑去她家好好感謝一番。 仇虎是個孝子,這幾年來一直對仇母的身體健康格外上心,聽說仇母晚上睡不好以后他也擔(dān)心了很久,用了各種方法也只能緩解一下她的睡眠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