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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一個喪樂手親歷的詭異事件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曾祖父聽了,雙眼一亮:“喻師傅,你真的看得上他?”

    喻廣財抿了一小口廣柑酒,瞇起了眼睛,很明顯他聽出了曾祖父話里的意思:“我是有心的,倒是不知道你這孩子有沒有意?!?/br>
    曾祖父轉(zhuǎn)身朝爺爺一聲呵斥:“還不趕快給師傅磕頭!”

    爺爺聽得莫名其妙,什么師傅不師傅的,到現(xiàn)在他還沒跟這人說過一句話呢。于是,爺爺說:“不磕,我連他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你磕不磕?”

    曾祖父站起身來,抬起手來準(zhǔn)備一耳光扇過去,卻被喻廣財伸手?jǐn)r了下來。他說:“拜師收徒講究的就是你情我愿,你這一巴掌下去,起不了任何作用,不如讓我來跟他講清楚,呵呵?!?/br>
    原來,喻廣財是這一帶有名的“走江湖”的?!白呓笔撬麄冞@行人的別稱,說白了,就是送死人歸天。喻廣財有一個專門的喪樂隊,里面吹拉彈唱的大概有七八個人,喻廣財一般不參與其中,他的工作就是做法事,讓死者安魂,活者避災(zāi)。而一旁的這個叫李偉的就是喻廣財?shù)拇笸降?,有時候會代替喻廣財做一些法事,不過他能做的也就是那種正常死亡的法事,如果死者有冤,或者死因不明,那還是要喻廣財親自cao刀。這一次,他們之所以會來,就是因為李家灣地主家的兒媳婦客死異鄉(xiāng),要過來主持喪禮。

    喻廣財說到這里的時候,外面灌進(jìn)來一陣風(fēng),把房間里微弱的燈光給吹滅了。曾祖母聽得有些害怕,連忙將油燈點上。

    “我才不信呢,人死了就爛在泥巴里,這有什么好講究的?!睜敔斦f道。

    喻廣財笑了笑,說:“其實這世界不外乎陰陽二界,活人在陽,每天織衣耕作,以食物為生。人死入陰,化作無形,與黑夜為伴,連走路都不帶聲兒的?!?/br>
    爺爺看著喻廣財,沒有說話。

    “你還是不信?”喻廣財問道,然后從包里掏出一個羅盤,借著燈光看清了上面的指針,然后低聲說道,“不瞞你們,這個院子里就有陰界之物?!?/br>
    “你是說,這個院子里有……臟東西?”曾祖父問道,最后三個字拖得很長,生怕觸犯了什么。

    喻廣財依舊是笑著,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他說:“小兄弟,你還是不信吧?很簡單,咱們可以試上一試。”

    爺爺聽了,仰著腦袋說道:“哼,試就試,要是真有,我把我所有的rou都給你吃?!?/br>
    “好!”喻廣財?shù)穆曇籼貏e爽朗。說罷,扭頭對一旁的李偉吩咐,“你去準(zhǔn)備東西,給你這個未來的師弟開開眼?!?/br>
    李偉應(yīng)聲出門。

    ※※※

    大約十分鐘之后,李偉推門進(jìn)來。不知道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他去了什么地方,臉上弄得臟兮兮的。三爺爺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來,露出兩瓣缺掉的門牙。

    李偉沒有理會,俯身到喻廣財耳邊說:“準(zhǔn)備好啦?!?/br>
    隨即,喻廣財?shù)哪樕险钩鲂θ輥?。他說:“小兄弟,咱們現(xiàn)在開始?”

    爺爺其實是心虛的,可他這一輩子雖然窮,身上的倔勁卻比誰都要足。他哼了一聲之后,就甩開門,邁出那道高高的門檻。

    走進(jìn)院壩,借著月光,爺爺看清了擺在院壩里的東西。一張小凳子擺放在正中間,周圍用石灰撒了一個圈,剛好圈住了小凳子,白色的石灰上還有一道暗色的印記。而在凳子的正前方兩步不到的位置,竟然有三塊瓦片,兩邊各豎一塊,中間頭頂蓋上,搭成一座屋子的模樣。想必之前李偉就是為了這三塊瓦片,弄得一臉灰土的。

    爺爺不知道這到底是用來做什么的,心想這玩意兒也能讓我見到那東西?

    這時,喻廣財走上前來,拍著爺爺?shù)募绨颍骸靶』镒?,待會你就坐在那張小凳子上,雙手平放在膝蓋前,坐相越端正越好,然后把眼睛閉上,接下來不管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亂動,更不要睜眼,如果你聽到有人跟你說話,你就閉著眼跟他對答。等時間差不多了,我會開門出來叫你的?!?/br>
    爺爺冷冷地應(yīng)了一聲,二話沒說就邁進(jìn)了那個石灰圍著的圈子,然后正身在小凳子上坐了下來。

    曾祖母還有些不放心,扭頭問喻廣財:“喻師傅,這樣會不會出啥子問題撒?”

    “你放心吧,只要他按我說的做,一定沒事的?!闭f著,喻廣財就囑咐其余的人進(jìn)屋子。

    張七走在最后,他的樣子非常好奇,只恨不得這個坐在凳子上的人是自己。一走開兩步,他又回轉(zhuǎn)身來,低頭對爺爺說:“待會兒回來記得給我講講是什么感覺啊?!?/br>
    爺爺沒有去答理幸災(zāi)樂禍的張七,連連揮手讓他閃一邊去。

    等到張七進(jìn)了屋子,爺爺只聽見身后“吱呀”一聲,房門被關(guān)上了。那絲微弱的光線被硬生生地?fù)踉诹撕裰氐哪鹃T后面,爺爺?shù)刮丝跊鰵?,回過身來,慢慢閉上了雙眼。

    那個時候的夏夜,一到了晚上就開始變涼。原本這個院子就坐落在一個低洼處,只要有一股涼風(fēng)灌進(jìn)來,就會不停地在這溝里回旋,翻得附近茂密的竹林沙沙作響。

    在那張凳子上坐了差不多五分鐘,爺爺一直沒有睜眼,也沒有亂動,可周圍除了風(fēng)聲和一些小動物的吟叫,什么也沒有。他在心里暗想,這個喻廣財肯定是在耍自己,以為讓我在空無一人的院壩里閉著眼睛坐上一段時間就會被嚇住,這簡直是小看了我!

    爺爺在心里冷笑了一聲,腦子里突然來了睡意。而就在這時,他竟然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從屋前的竹林里越傳越近,那聲音聽上去輕飄飄的。踩過那片布滿竹葉的小路,一路走了過來。在屋前那個小水洼旁,腳步聲突然沒有了。

    爺爺并沒有感覺那腳步聲的主人要走遠(yuǎn),對方不過是在水洼的角落上站著,說不定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

    那腳步在停頓數(shù)秒之后,朝著爺爺走了過來。爺爺緊閉著眼睛,心劇烈地跳著,讓他忍不住要用咽唾沫的方式來緩解,可很明顯,這樣的方法難以起到根本性的作用。那腳步聲飄到了爺爺面前,停了下來。

    “你是誰?”爺爺問道,他謹(jǐn)記著喻廣財?shù)脑?,沒有睜眼。

    那腳步的主人像是聽到爺爺?shù)膯栐?,撲通一聲跪倒在爺爺面前。隨即,爺爺?shù)亩厒鱽硪魂囮幦崛岬呐暎骸巴恋貭敚∨硬恢@是您的山頭,多有冒犯,請您見諒?!?/br>
    土地爺?爺爺被她的話給弄蒙了。難道凳子前用瓦片搭建的是土地廟?這樣想著,爺爺?shù)牡讱庖幌伦泳妥懔恕?/br>
    爺爺微微一笑,聲音變得更加有力:“我是問你是誰?”

    聽到這話,女聲變得有些緊張:“小女子姓李,生前就住前方不遠(yuǎn)處的李家灣,這次客死異鄉(xiāng),走了七天才到了家,請土地爺借條路過?!?/br>
    “借路過本不是什么大事,可你到了此地又不來祭拜本神,你是何居心?”爺爺問道,這期間他多想睜眼看看面前這個孤魂,可這本來就是一個危險的游戲,稍有不慎,就會大難臨頭。于是,他只好照著喻廣財?shù)囊馑祭卫蔚亻]緊眼睛。

    “實話告訴您,我生前就住得不遠(yuǎn),也不曾記得這里有座廟宇,想必是有人新請您過來鎮(zhèn)山,小女子之死本有蹊蹺,這次回來一則為了弄清此事,二則想見見我的兒子?!蹦莻€女聲哽咽起來。

    “鑒于你并不知情,我也不追求你的過錯,你既有事,就請速去速回,切記不要惹是生非。”爺爺胡亂在腦中尋出一堆戲文的唱詞,一板一眼地略帶稚氣地說完,又鉆出了另一個問題,他問,“你還記不記得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嗚嗚……”她的哭聲顯得無比悠遠(yuǎn),像從一口深井里發(fā)出來的,“我只記得,當(dāng)日我與少華一同去天津,說是要見他的一位朋友,當(dāng)天吃完了飯,我們一起回飯店,結(jié)果睡到半夜的時候,我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當(dāng)時房間里很黑,我看不見,誰知我正要起身,一只手就捂住了我的口鼻,之后我就什么也記不得了?!?/br>
    爺爺聽完,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說:“看來果然是有冤情,我這里就姑且放你一程,你去吧。”

    爺爺說完,她沒有再出聲。爺爺只聽見她起了身,剛邁出兩步,又停了下來。

    又出什么事兒了?怎么不走了?爺爺一頭霧水。

    這時,他聽見那個女聲呵斥了一聲:“你不是土地公,你是誰?!”

    聲音一落,爺爺就感覺她快步上前來,一只冰涼涼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爺爺用盡力氣想要喘氣,可肚子里的氣一到脖子就給卡住了,困難地發(fā)出幾聲嗚咽。

    漸漸地,他感覺腦子越來越空……

    ※※※

    此刻,院子外的竹林里枝葉涌動,好似整個山間的植物都活了一般。爺爺心想,反正這下都玩完了,不如睜眼看個究竟。他用力將雙眼瞇出一條縫來,視線里迷迷糊糊的,身后傳來一陣“吱呀”的聲響,一道刺眼的光線鋪滿整個院落。就在這時,爺爺胸腔憋足的那口氣一下就從脖子通了上來,那掐住他脖子的雙手不見了。

    爺爺劇烈地咳嗽著,當(dāng)他稍稍平靜下來時,曾祖父等人已經(jīng)站到了他的面前。

    “峻之,你沒事兒吧?”曾祖母一臉擔(dān)憂地?fù)渖锨皝恚话褜敔敂堖M(jìn)了懷里。

    爺爺差點兒被曾祖母憋得出不來氣,好不容易才從她的懷里掙脫出來,他喘著粗氣說:“好不容易從女鬼手里逃脫了,現(xiàn)在你又來!”

    “你胡扯什么?你媽是關(guān)心你!”曾祖父的話向來都是有分量的,爺爺聽了只得閉嘴。

    “剛才……你沒有睜眼吧?”喻廣財從人群后面擠上身來,四下看了兩眼,隨即他又露出了笑臉,“看來是個女的?!?/br>
    聽到此話,爺爺就來了興致,問道:“你怎么就知道是個女的,明明是個男的!”

    “這有何難?”說著,喻廣財蹲下身去,指著爺爺小凳子邊上的那一圈石灰說,“你們看這石灰?!?/br>
    爺爺?shù)热私柚輧?nèi)射出來的光線,也跟著蹲身去看,只見那石灰上有兩只四寸大小的腳印。幾人看了,都紛紛瞪眼咋舌。

    一想到剛才有個女鬼站在這石灰圈上伸手掐著自己,爺爺就不免害怕起來。他扭頭四下看了看,只怕那女鬼并未走遠(yuǎn),還躲在院子的某個角落里,瞇著眼睛窺視著他們。說不定此刻正咬牙切齒著,恨不得剝了爺爺?shù)钠ぁ?/br>
    爺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將目光收了回來。

    “剛才,你可遇到什么趣事?”這次問話的人是李偉。

    相比之下,爺爺對他并不反感。他說:“也沒什么,就是她把我認(rèn)成是土地公了,只是不曉得后來又怎么突然識破了我?!?/br>
    “這不應(yīng)該啊。”喻廣財又四處查看,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許久,他蹙起了眉頭口中喃喃“難道……”

    說著,喻廣財看了李偉一眼,李偉也朝他點點頭。隨即,李偉轉(zhuǎn)頭問道:“那你有沒有跟她說什么?”

    “有??!”爺爺頓時來勁兒了,“你還別說,這還真的挺好玩的?!?/br>
    一旁的張七聽得直咽口水,只恨自己沒有跟爺爺一起經(jīng)歷這好玩的游戲。他急忙追問:“那你有沒有看見她長什么樣兒?乖不乖?”

    爺爺聽了,一巴掌拍在了張七的腦袋瓜上:“乖個鏟鏟!從頭到尾老子都沒有睜過眼!”

    喻廣財和李偉聽了并沒有露出笑意,喻廣財吸了口氣,問道:“她有沒有說她姓甚名誰?”

    “說了,她說她是李家的媳婦兒,死在了外地,這次回來是想弄清楚自己的死因,順便看看她的孩子?!?/br>
    爺爺?shù)脑捯徽f完,喻廣財和李偉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兩人對望了一眼,只聽見喻廣財喃喃地說道:“原來是冤死的,看來真不是那么簡單?!?/br>
    “還有什么問題嗎?喻師傅?”曾祖父上前問道。

    喻廣財瞇起眼睛說:“昨天,李家灣的李懷恩派了個跟班找到我,說家里媳婦客死異鄉(xiāng),尸體會在明天送回家中,當(dāng)時我本來還有別處生意,可這跟班說,這場喪事非我做不來,當(dāng)時我還沒想那么多,如今看來,這事兒可真不簡單。”

    “有喻師傅在,我相信再麻煩的事情也都會迎刃而解的。”曾祖父比喻廣財還要有信心,“您看,我們家這孩子……”

    喻廣財笑了起來,他扭頭對爺爺說:“怎么樣,明天我們就去李家,有興趣沒?”

    爺爺打量了喻廣財一眼,說:“去!不過我只是對那個女鬼感興趣啊,跟你可沒關(guān)系。”

    爺爺說完,一幫人都笑了起來。那晚的月光真的很亮,亮到爺爺在轉(zhuǎn)身的一瞬間,都看清了喻廣財臉上的變化。他望著山谷李家的方向,左眼的眼皮微微跳動了幾下,面色憂慮。

    第二章 棺中無人

    翌日,天色陰沉,烏云像是一層冬被蓋在天空上,感覺有些透不過氣來。大雨欲下不下,整個山谷里連一絲風(fēng)也沒有。

    爺爺早早地起床,坐在門前的石凳上,看著曾祖父一個勁兒地抽旱煙。曾祖母在鍋里搗鼓著早上要吃的面饃,一個早上都沒有說一句話。

    “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以后你就跟著你師傅,好好學(xué),要是有天賦能夠?qū)W成那自然是好,要不是這塊料,也就當(dāng)跟著混口飯吃,至少是餓不死你的?!痹娓刚f這句話的時候,嘴里吐出一口濃煙,把他自己給嗆著了。

    爺爺聽了,總覺得心里憋得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在他的記憶里,只有他的奶奶去世那天才有這種感覺。爺爺悶了將近一分鐘,才回答了一聲:“嗯!”

    那個早上的飯席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曾祖母一直在給爺爺夾菜,夾得他那個缺了口的碗都盛不下了,他只好將那些平日里很少吃到的雞蛋炒蔥花都夾給三爺爺。

    飯后,天上的云層似乎還沒有要散開的意思。爺爺跟著喻廣財和李偉告別了曾祖父和曾祖母,然后三人朝著李家灣的方向走去。

    李家是這一帶有名的地主大戶,自李家老爺李懷恩的父輩開始,就在這一帶購有良田百畝,家中雇來的農(nóng)工也有數(shù)十人。李懷恩待人寬厚,附近的貧農(nóng)給李家做工,雖然工錢不多,可待遇極好。隔三差五就能吃到一頓rou,所以大家都爭搶這份差事??稍跔敔?shù)挠∠笾校瑓s沒少被曾祖父教導(dǎo),一個人只有自食其力才能讓挺直腰板做人。因此,從爺爺記事起,就沒有想過要為哪家地主做工的念頭。

    這地主李懷恩有子女三個,老大是個女兒,早年嫁給了一個天津的布匹商人,在沿海一帶經(jīng)營旗袍生意。老二名叫李少華,深受李懷恩器重,所有人都知道,這龐大的家業(yè)多半會落到他的手上。這次客死異鄉(xiāng)的女人,就是李少華的妻子,兩人結(jié)婚幾年,有一個四歲大的兒子。老三名叫李少榮,三年前去省城念書,這次嫂嫂過世,是他出門念書后第一次回家。

    走了差不多兩里路,終于見到了李家的宅子。爺爺小時候曾多次經(jīng)過這里,在他的印象中,這座宅子就跟以前的皇宮大院差不多,氣勢恢宏,卻沒有半點兒生氣。

    “進(jìn)了宅子,記得多做事少說話,盡量不要去打聽人家的家里事。”喻廣財吩咐道。

    爺爺點了點頭,遠(yuǎn)遠(yuǎn)看見宅子門口坐著三人,兩男一女,左膀上都別著青紗。見喻廣財來了,三人紛紛起身相迎。

    李偉笑了一聲:“看來他們比我們來得還早。”

    爺爺疑惑著走到那三人跟前,聽喻廣財介紹起來。他指著那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說:“這位是曾銀貴,我們的吹手,附近一帶吹嗩吶,他可是行家?!?/br>
    爺爺聽了這名字,有些樂了。他說:“真銀可沒有真金貴?!?/br>
    曾銀貴為人豪爽,說道:“這小伙子還有點兒來頭,我還真有個哥叫曾金貴?!?/br>
    他的話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站在他旁邊的女人走上前來,約莫三十出頭。她問:“他是師傅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