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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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你聽我說,你當真,不是我和大勇哥親生的,記得是十六年前,淮南王叛亂,一直打到了江北,那年,大勇哥冒著雪夜回來探親,懷里,還抱著一個孩子,說是在戰(zhàn)場上撿來的,被埋在一堆尸體下,三天了,不吃不喝,居然活了下來,當時他就覺得,這孩子不一般,抱了回來,那個孩子,就是你?!?/br> “當時你病怏怏地來了家里,身上只有一塊襁褓和佩玉,玉佩倒還有些用,可是襁褓上,盡是些看不懂的文字,我只收好了,也沒放在心上,直到前幾個月,溫碧儀不知道怎么找到了我,逼著把那襁褓偷出來,所以,我回了漁村,還看到了米牙婆,當時是我不對,當時春兒病重,我急著用錢,就和米牙婆商量。” “商量把我賣了?”柳小桃眉眼一挑。 “小桃,我也是為你好啊,在錦衣玉食里頭,縱然守寡,也比守著一件茅草房要好吧?!?/br> “夠了?!绷√衣鲁鰞蓚€字,之前的話已經讓自己大腦缺氧般,一片空白,原來,自己一直堅持的那些親情不過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原來,自己對于娘親唯一一點的念想都是那么可笑,自己,不過是個棄嬰罷了。 陳十娘綴著手,顫巍巍地站在一旁,半晌,柳小桃才是偏過頭來,有氣無力地道,“溫碧儀拿我的襁褓做什么?” “不知道,”陳十娘連忙搖頭,“我只是拿去給她,只是聽她的意思,是要照著做一份一模一樣的,可是用途,我就不知道了?!?/br> 柳小桃垂下手,這番來祈福,還真是祈出了無限的“驚喜”。 外頭傳來明月的通報聲,說是小侯爺出來了,尋了自己回去。 “你走吧。”柳小桃昂起頭,對著陳十娘道。 陳十娘如同被大赦了一般,嘴角藏不住的歡喜,沒想到這么容易就混了過去,本還以為,按照柳小桃如今的身家地位,可是要把自己抓到那大牢里好好關上幾年才消氣,誰料前腳才轉,后腳柳小桃冰冷冷的聲音就到了,“我是說,離開巴陵城,哦不,離開青州,永遠不要回來,也永遠,不要再讓我看到你?!?/br> 不是柳小桃心狠,如今這溫碧儀拿了自己的襁褓還不知道做什么用處,可無論如何,自己的一個把柄已經在人家手上了,如今,且不管這陳十娘對于溫碧儀還有沒有利用價值,自己,是不能再讓溫碧儀抓到任何可以利用的機會了,想到溫碧儀那句“我,還會在回來的?!绷√业男木褪菦鲲`颼的。 出了廂房,陳十娘早就是跑得沒影了,院子里,只有那日光照著斑竹,投下一簇光影,光影下,站著的,是等候片刻的沈浩,身后,還杵著那可憐兮兮的孤女,看樣子,沈浩也該是見過那可憐人了。 “走吧。”柳小桃勉強扯出幾分笑,強作淡定,自己如今,還不想輕易告訴沈浩這件事。 如今和沈浩越是親密,柳小桃就越清楚沈浩背后的力量是多么的強大,有著如此廣泛的眼線和樁子的沈浩,到底清不清楚陳十娘這件事,還有待考證。 如果沈浩是知情不報,自己也沒必要讓沈浩知道自己全然知曉,縱然自己和沈浩再恩愛,可是某些原則性的東西,自己必須保留。 沈浩摟過柳小桃,卻沒有出院子的意思,而是指了指這瑟瑟縮縮的孤女,道,“你惹來的,還得等著你解決?!?/br> 柳小桃挑眉,自己不過是給了人家三錠銀子,如何又惹事了?愣愣地回了一句,“是不是給銀子給多了?要不,我回去給你捏肩揉腿,補回來?” 沈浩搖搖頭,不說話,只是笑。 這時那孤女才是猛地跪下,對著柳小桃就是磕起頭來,“丁香的母親得以安葬,全靠恩人的慷慨相助,下半輩子,丁香愿意做牛做馬,償還大恩?!?/br> “不用不用,”柳小桃連忙扶起這叫丁香的孤女,誰料這丁香淚眸一眨,“如今丁香也是無處可去了,方才那陳牙婆過來勸說丁香嫁給那跛子少爺,若是恩人不答應,丁香只怕,只能走上那條不歸路了?!?/br> 喲,這哪是求,明明就是威脅嘛,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故意讓自己拒絕不了嗎?在歷經了溫碧儀和宋長歌兩大棘手人物后,柳小桃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手一松只道,“夫為妻綱,我只聽夫君的。” 這樣一下,就是把皮球踢回了沈浩那邊。 柳小桃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沈浩,面上是一副人家都聽你拿主意的樣子,可是心里頭,卻是盤算著,你可是得給我好好答,若是答得讓我不滿意,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浩一笑,儒雅大方地回了句,“我都聽我媳婦兒的。” 柳小桃面角一抽,真好,這燙手的山芋就是被踢了回來,看著這跪在腳邊一副清秀可人的丁香,自己可不想迎了這么個菩薩進屋,女人都是自私的,且讓我自私一回吧。 “這樣啊,”柳小桃做思考狀,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丁香姑娘的身世實在是可憐,不過,那跛子少爺,雖然身有殘疾,臉上也盡是麻子,還不學無術,可是他心腸好啊,時常去那醉花樓給姑娘們送銀子花。” 丁香聽了,心當即就涼了。 沈浩聽著,也只是笑笑,點點頭,繼續(xù)看這柳小桃會耍怎樣的把戲。 “不過,”柳小桃話鋒一轉,“不過,像丁香姑娘這樣花容月貌的妙人,嫁給了那樣的少爺做妾,也實在是劃不來?!?/br> 丁香開始猛地點頭。 “我覺得吧,丁香姑娘就該配那種文武雙全,相貌堂堂,一身正氣的人?!绷√疫呎f,還邊故意瞅著沈浩,惹得丁香還當真以為自己的目的竟然這么容易就達到了,從這沈浩一進來,自己就覺得,這個公子不簡單,一身貴氣不說,關鍵是,這眉眼,這氣度,都足以勾了自己的魂魄去。 “這樣吧,”柳小桃一撫掌,笑道,“丁香姑娘你就進府來?!?/br> 丁香欣喜若狂,一副喜色全展現(xiàn)在臉上。 “我們府上,剛好有位貴客,你且就去服侍他,可好?”柳小桃笑得愈發(fā)燦爛了,怎一個面若桃花可以比得。 丁香一愣,沈浩卻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聲來。除了那后院的常歡,這府上的貴客還會有誰?讓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去服侍那面癱傲嬌公子。沈浩不禁在心里吶喊,媳婦兒,你真棒! 馬車回了侯府,已經是黃昏時刻。 門房幫著牽過馬車,兩人照例去給老夫人和老侯爺問了安,沈浩就已經是迫不及待拉著柳小桃回了房造人去。 所謂,白日衣衫盡,鋤禾日當午。 當沈浩進行到最后一個步驟時,身子一壓,腦袋重重地癱在了柳小桃泛著潮紅的脖頸處,微微喘著氣,卻沒有打算抽出來,依舊堅挺著。 柳小桃腹腔一片微熱,身上的香汗出了一層又一層,趁著沈浩休養(yǎng)生息的時候,偏頭戳了戳沈浩的臉頰,聲音里還帶著些難掩的嫵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了?” 沈浩慢慢回過頭,“你都知道了?” 這是柳小桃不愿意聽到的答案,眼眸低了低,只是道,“我記得,你答應過,以后都不會瞞著我的。” “那我現(xiàn)在坦白?!鄙蚝苾芍皇謸纹鹕碜樱樕蠋е炔患按?,似乎還真是怕極了讓柳小桃失望,伸手往床下的暗格敲了敲,貌似從里頭掏出個什么物什,握在手里,往柳小桃跟前一遞,手一攤。 “諾,”沈浩滿臉的真誠道,“過兩日是你的生辰,我本想著藏到那時候再給你的?!?/br> 沈浩的大手上,捧著的,不是珠光寶翠,不是奇珍異物,單單的,只是兩塊貼合在一起的石頭,各自印著好看的七彩紋路,但到底,也不過是兩塊撲通的石子罷了。 “這是什么?” “姻緣石,”沈浩頗為自豪地答道,“我可是花了好些精力才找到的,傳說,是有情人各執(zhí)一塊,陰陽相對,會自動粘合在一起,也不知你鼻子怎么靈,我昨個才藏在這床底下,你今個就聞了出來,你是屬狗的嗎?” 柳小桃賭起氣來,故意瞪了沈浩一眼,“這些迷信的東西你也信,不就是那磁石嗎?我在那些大船上見過?!?/br> 沈浩只在柳小桃額頭輕輕地一吻,寵溺地說了一句,“為了你,再迷信的東西我也信?!?/br> 說罷,欺身而上,埋頭,又一次狂野地律動起來。 081我的男人,別想搶 折騰了一宿,柳小桃第二日起來的時候,那叫一個腰酸背疼。 吃罷早飯,沈浩因為些瑣事離開,柳小桃擦了擦油乎乎的嘴角,昂著頭往外頭一望,“走,我們去看看昨個一天都沒飯吃的常歡?!苯涍^昨天的事后,柳小桃知道,對于溫碧儀,自己再也不能袖手旁觀了,一記襁褓,已經將自己和她緊緊地束縛起來,而其中緣由,估計,只有溫碧儀知道。 清風伺候完主子用飯后就退下了,柳小桃本還以為,會在這小廚房的后院和清風碰個正著,誰料,清風并沒有來給常歡送飯,常歡還餓著,柳小桃舉著半個羊rou餡的大rou包子,晃蕩在常歡的窗前,可里頭的常歡,只是品著半盞清水,瞟都不瞟柳小桃一眼。 “巫師好定力,這樣的誘惑都可以不為所動。”柳小桃咽下一小口包子餡,故作品味,仿佛這普通的大rou包就是人間最好的美味。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姨娘什么事,直說吧?!背g一副傲骨,語氣也如這茶盞里淡薄的清水,清清淡淡,毫無波瀾。 獻殷勤?自己還沒淪落到那自己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的地步。 柳小桃眉間一挑,吩咐明月道,“把他那壺水也給我拿過來,”又是對著看守的兩個護院道,“小侯爺說了不讓給他吃的,你們就給他水喝,還真是會鉆空子?!?/br> 兩個護院連忙賠罪,柳小桃索性開了鎖進了屋子,看到常歡面對明月的巧取豪奪毫不在意,才是壓低了聲音道,“你要記得,你現(xiàn)在的自由,在我的手上,我來找你可不是求你,是來命令你!命令你!” 常歡撣了撣衣角上的灰塵,昂頭道,“柳姑娘,對于扮演狠角色,你真是太沒天分了。”繼而眼波一轉,“說說吧,你最近遭遇了什么困境了?一副信期將至不至的樣子,何必呢?!?/br> 他居然說“信期”二字,居然明明白白地說了“信期”二字,柳小桃的臉刷地就是紅了起來。 想到自己第一次來葵水的時候,是在城南的別院里,沈浩不在,自己還以為是得了某種絕癥,抱著一床被褥哭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沈浩推開房門,自己一把就是撲了過去,唧唧歪歪還說了好些遺言,沈浩這丫的,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安慰自己,而是也故作深沉地拍了拍自己的頭,道,“放心,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在你身邊。” 聽了這話,柳小桃又是哭了一次,心頭感嘆,絕世好男人啊,怎么就讓自己遇上了,直到沈浩下一句,“同時,我也會努力多造幾個小孩,陪在你身邊的?!?/br> “什么意思?” 沈浩溫熱的大手覆上柳小桃漲痛的小腹,笑道,“來了葵水了,才是真正成了女人了,成了女人了,才可以當娘了不是?!?/br> 一想到沈浩,柳小桃心頭又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都有。 若是說,愛是離不開一個人,依賴一個人,那自己一定沒那么愛他,因為自己心里清楚的知道,若是將來,溫碧儀打著敏公主的旗號真的進了侯府,要自己和別人共享一夫,自己一定會毅然決然地離開。 可是,若是說愛是明明知道,自己并不是離不開這個人,并不是沒了這個人就不能活,還愿意繼續(xù)留下來,患難與共,甘苦共嘗,那自己,一定已經是愛沈浩愛到了骨子里,沈浩曾經許諾過,絕不會讓溫碧儀進侯府,那自己,也應該和沈浩共同努力才是。 柳小桃抬起眸子,黑濃的睫毛撲閃出一道陰影,一身撒花洋褶裙,髻上插著一朵并頭小花,還用上了那枝素來珍惜的碧玉簪子,看得出,今個是特意打扮過的。 “我要你帶我,去清平縣見見那敏公主?!?/br> 常歡眼皮子抬都沒抬,“不值得?!?/br> 柳小桃壓下火氣,若不是自己不知道詳細的地方,害怕打草驚蛇,也不至于來找這傲嬌的巫師大人,沈浩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自己此番是瞞著沈浩去的,當然不能跑去問他。 “你帶我去一次,你就可以走了?!绷√艺f道。 “哪種走?”常歡很是謹慎。 柳小桃下頜微微一抬,“離開侯府,自由了?!弊蛉丈蚝圃f,常歡的出現(xiàn),并不在他的計劃之中,讓柳小桃隨意處置,都無關系。那時自己笑道,“我給他灌下什么毒藥湯水也可以?” 沈浩將自己一摟,寵溺地笑道,“可以,灌鶴頂紅都可以,我替你收拾爛攤子?!?/br> 其實沈浩和自己都心知肚明,柳小桃只會殺魚,不會殺人。 “自由,呵呵,”常歡扯出一個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我向來沒有,也不在乎?!?/br> “你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心,”柳小桃擺出了一副怒氣,湊近了,對著常歡的耳朵吐出清晰可聞的三個字,“宋長歡?!?/br> 清風的格外照料,還有常歡身上不俗的氣質,柳小桃已經托人打聽了,世上懂瑤族文字的人不多,其中,宋家的十七公子宋長歡就是一個,只是人們口中的宋家十七公子,是個孱弱無能,不學無術的庶出公子罷了,得不到信任,也得不到任何權勢,甚至,四處游蕩,這宋云天也放任不管,跟著,就沒有這個兒子一般。 這樣一個名聲浪蕩的草包公子,怎能和常歡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雅氣和貴氣相比呢,柳小桃疑惑過,可知道剛才看到常歡可以淡定地喝水裹腹,自己突然懂了,有時候,四處游蕩的人,反而有一種自然而成的氣質,這種氣質,在宋家那般深宅大院里,是難以生長的。 面對柳小桃的戳穿,常歡只是氣若清風地一笑,“不錯,那小侯爺,眼線遍布,手下不乏高手,也只在昨天發(fā)現(xiàn)了我的身份,沒想到,你個小小姨娘,居然也猜得出來?!?/br> 這是宋長歡第二次鄙視自己,柳小桃攥緊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原來,你真的是宋家的人,哼,怪不得你不怕,還敢在漁村扮作巫師嚇人,無論出了什么事,總會有人替你收拾爛攤子,對吧?” “姨娘如此囂張,不也是因為,無論發(fā)生什么,都有個小侯爺擋在你前面嗎?”宋長歡毫不示弱,語氣,卻輕飄飄的,讓人醉了似的,“呵,宋家,宋家的確好,它的好處就在于,錦衣玉食取之不盡,可它的壞處也在于,你除了錦衣玉食之外,就什么都沒有了,自由、溫情、信念,這種美好的東西,是無法在宋家這片土地上存活的?!?/br> 宋長歡突然收住聲,真是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和這柳小桃費這么多的口舌,差點,就袒露了自己所有的情緒,對于宋家的憎惡和逃避,這一向是自己深藏在心底的秘密。 “我不需要聽你這么多的解說,也不想和宋家有任何關系,”柳小桃皺著眉,是啊,一個宋長歌,就足以讓她應付的了,“我只問你,敏公主的事,你帶我去還是不去?!?/br> 宋長歡斜眼一瞅,笑得有些詭異,“能重獲自由,自然是好的,這樁買賣還算劃算,只是,我只負責帶你去,其他的一切,包括安全,性命,都得你自己負責。” “成交!” 柳小桃眼里透著堅定,就像宋長歡和溫碧儀說的,若是沒有沈浩的庇護,自己只怕只能一事無成,而這一次,自己終于可以主動做些什么事了,雖然冒險,但是想到那日和老夫人的暢談,自己知道,這次,是有把握的。 租了輛馬車,柳小桃留下了清風,只說今日是老爹和王寡婦的大喜日子,自己得回漁村一趟,沈浩若是問起,且就這樣回話就好。 四月的天,草長鶯飛,處處花香。 巴陵城和清平縣里的不遠,兩日前,宋長歡出門辦事的時候,快馬加鞭,一天就是個來回,如今還未到晌午,就到了這敏公主祈福的靈臺山的山腳下。 白石甬道兩旁,還有小販在叫賣時蔬瓜果,好生熱鬧。 “山道上有士兵把守,我?guī)銖暮竺娴男÷飞仙?。”說到底,宋長歡這個向導還是當?shù)煤芸孔V的,而且,身份被揭穿之后,兩人之間的相處反而更坦然了, 山路崎嶇,平白損了柳小桃精心打扮的妝容,明月小心攙扶著柳小桃,走得也是氣喘吁吁。 宋長歡走在前面,頭也不回,“那小侯爺,就那么重要?”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