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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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柳小桃走近,這押人的心腹家丁正是匆匆弓著身子離開,一副喪家之犬的樣子,看著可憐得很。 常歡向來都是被軟禁在這小廚房側(cè)面的一間小屋子里,雖然原來是用作下人房的,就是看中這處地方僻靜無人,常歡也不容易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更何況,常歡住過來后,沈浩也是派人特意布置過,被褥桌椅盡數(shù)換過,光看著,還以為是哪個女兒家的閨閣。 “那是……?”柳小桃端著暖盅,只用嘴努了努那兩個家丁離開的方向。 “自覺領(lǐng)板子了?!蹦桌溲缘?。 “那這是……?”柳小桃又看了看鼻青臉腫的常歡。 “逃跑未遂,被抓了?!蹦桌^續(xù)面癱。 撲哧! 柳小桃在心里樂開了話,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燉個魚湯的功夫,這院子里頭就發(fā)生了這么精彩絕倫的事,看著一臉怨念的常歡,柳小桃才是勉強(qiáng)忍住了笑意。 莫白離開了,當(dāng)下,也只剩下自己和常歡兩人,看著常歡賭氣地回了屋子往椅子上一坐,估摸著,是不敢再跑一回了。 柳小桃索性跟著進(jìn)了屋子,放下了暖盅,“你看,好好的,跑什么跑嘛,這不,被抓了吧,還被打了吧,還弄臟衣裳了吧,潔癖病又犯了吧。”末了,忽而覺得自己這落井下石落得有些過分了,補(bǔ)上一句,“那個,清平縣的事,還是要謝謝你,這快馬一來一回,也是累壞了吧。 常歡一瞪眼,“累,只可惜馬都累死了我還沒活著?!闭f著,就是脫了這一身灰塵的外衣。 哎喲,原來這面癱男還會瞪眼,柳小桃樂了。 常歡卻是一眼瞅見了這桌上的暖盅,隔著那蓋子,都可以聞到里頭的鮮美,飄香而出的魚湯香正是在勾引著常歡的味蕾。 “這是什么,挺香的?!背g端過暖盅,揭開蓋子一聞,十分滿意,脖子一昂,作勢要喝個干凈。 “你給我老實點,”柳小桃伸手一打,也不知這常歡的嘴是什么做的,剛舀出來的魚湯,還guntang著,竟然就是被喝了一大半,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燉給自家小侯爺喝的啊。 “你看看你,你個該死的面癱男……”柳小桃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拽著常歡的袖子,誓要這家伙付出點代價,誰知常歡卻是淡定地朝著門口努了努嘴,柳小桃回頭一看,雖然心里頭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可是腦子卻依舊沒轉(zhuǎn)過彎來。 門口站著的,又是沈浩。 柳小桃手陡然一松,張張嘴,還未發(fā)聲,沈浩就是奪聲先行,“我知道,你們倆是清白的?!?/br> 柳小桃一臉真誠地使勁點頭,可待這沈浩一眼掃過這桌上殘留的魚湯時,嘴角還是忍不住抽搐了兩下,“這是?給我的宵夜?” 常歡砸吧砸吧嘴,繼續(xù)面無表情,可動作,已然成了一種挑釁。 “我再給你盛些來?!绷√一琶τ鲩T。 “等等,”沈浩挽著柳小桃在跟前,一臉肅然的表情忽而露出幾分幾不可察的狡黠,抬頭對著常歡道,“常先生喝得可好。” 常歡臉不變色,安然道,“湯還不錯,不過我向來不愛吃魚,魚刺多,有些齜牙?!?/br> 滾開!柳小桃在心里咆哮,你不愛吃魚你搶著喝干啥?再說,你家魚沒刺?你家喝湯一口就灌半盅? “哦,”沈浩點點頭,“那就是不怎么合心意了?” “若是換個湯底,不用魚湯的話,也算是勉強(qiáng)可以應(yīng)付了吧?!背g傲然。 “這樣的話,明個的飯菜,我想就不必送了吧。”沈浩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就連柳小桃都沒有理清頭緒,看著這略露茫然的常歡,向來,也是摸不到來由。 沈浩拉著柳小桃轉(zhuǎn)過身,邊踱步離開,邊揚(yáng)聲道,“明天,我們吃全魚宴?!?/br> 079咱們造兒子吧 第二日,沈浩沒有當(dāng)真來一場全魚宴,只是纏著柳小桃給自己又燉一鍋魚湯,話說,昨晚那盅魚湯,味道可真是好啊,沒想到,這小鬼還有這樣的手藝。 常歡那邊,自然是不用去管,就算自己不派人去送飯,清風(fēng)也一定會去的,如今,柳小桃和沈浩對于清風(fēng),已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嘖嘖?!鄙蚝坡云妨艘豢?,皺了皺眉,緊接著,又是咽了一小口,魚湯的香氣在喉嚨和口腔里打著轉(zhuǎn),可偏偏,和昨夜的有那么點不一樣。 “你忘放鹽了?”沈浩偏頭,看著一旁托腮思忖的柳小桃,手邊的一碗白米飯絲毫未動,明顯的,有心事。 “沈浩?!绷√业谝淮谓猩蚝频娜?,有些干澀。 “恩?怎么?”沈浩昂起頭,聲音高了半個調(diào)。 “沒怎么,就是想喊喊你,沒事了?!绷√胰M(jìn)半口白米飯,嚼得含糊。 沈浩眉頭一蹙,卻又驀地舒展開來,繼續(xù)吃飯。 “沈浩?”柳小桃又是一聲喊。 沈浩索性放下筷子,直接摟過柳小桃,頷首道,“今個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br> 柳小桃低下頭,聲音低低的,“不知道,我總覺得心里頭不舒坦,疙疙瘩瘩的,總覺得會發(fā)生什么壞事?!?/br> “哦,”沈浩淡然地接下話,“是不是喜歡我喜歡得太多了?都喜歡得快瘋了?” 柳小桃一記粉拳砸在沈浩胸前,“讓你得瑟,讓你得瑟,現(xiàn)在好了,那么多女人都喜歡你,前有溫碧儀,后有宋長歌,現(xiàn)在還有變成了敏公主的溫碧儀,你是開心了,我呢?” “我哪里開心了,”沈浩一副委屈狀,手上一用力,直接把柳小桃抱到了大腿上,“媳婦兒,你是知道的,我是有苦說不出啊。” 柳小桃被沈浩一句“媳婦兒”哄得撲哧一笑,小手卻握成爪子狀,撓起了沈浩的胳膊,笑道,“苦嗎?苦嗎?我看你,可是甜蜜得很?!?/br> 這番撩撥,沈浩春心怎會不蕩漾,大手一抱,就是直接把柳小桃抱到了軟榻上,欺身壓上,“你從了我,我心里就不苦了。” 柳小桃紅著小臉,伸手戳了戳沈浩精壯有力的胳膊,羞澀道,“這可是大白天的呢?!?/br> “那又如何?”沈浩可沒想過這么輕易地放過柳小桃,繼而,得寸進(jìn)尺地一笑,“都老夫老妻了,還怕什么。”說著,就是伸手摸進(jìn)了柳小桃的衣襟。 這時,門外卻是傳來了一聲不合時宜地稟報,“主子,馬車已經(jīng)備好了。” 這是煞風(fēng)景,沈浩蹙眉,啞著聲音回了句,“先讓他們等著!”繼而,又是忙著手上的活計,都四月的天了,這小鬼怎么還穿這么多衣裳,真是難扒。 “什么事?要是急的話,就先去吧?!绷√颐嫒菰锛t,可是尚還保持著理智,昨夜才折騰完,自己可不想又腰酸背疼一番。 “沒事,”沈浩吻著柳小桃的臉頰,含糊不清地道,“今個準(zhǔn)備帶你去廟里祈福的,可是祈福,哪里有咱們造兒子重要,你說是吧?!?/br> “哪里哪里,”柳小桃連忙辯駁道,“去廟里祈福得兒子,也是很重要的,咱們先祈完再造,一定事半功倍啊?!卑∨?,自己這都是說的什么,這不是間接答應(yīng)了沈浩又一輪的摧殘了嗎。 果然,沈浩聽聞這話,驀然起身,其實今個定好的祈福,一是替自己老毛病犯了,臥床休養(yǎng)的父親求個平安,二也是順道帶柳小桃散散心,看著這丫頭今個這么陰郁的樣子,今早做湯,連鹽都忘放了。 “這可是你說的,祈完?;貋?,咱倆就造兒子。”沈浩一板一眼地道,模樣比那要糖吃的狗兒沒什么兩樣。 “嗯,”柳小桃僵著身子點了點頭,“祈完?;貋恚蹅z就造?!?/br> 沈浩得意地一笑,罷了,對著門口喊道,“莫白,給馬車換匹快馬?!?/br> 丫的,這人是有多急啊。 綴著流蘇的馬車樸實而不失身份,里頭還鋪著軟軟的褥子和軟枕,一方別致的案幾上,還擺放著柳小桃愛吃的點心。 方圓五十里,最靈的,莫過于清平縣郊外的靈臺寺,可如今,公主祈福,封了靈臺山,四處都有士兵把守,自然是去不了的,何況,就算是請柳小桃去,柳小桃也不屑和情敵一同拜佛吧。 “聽說,法華寺很靈,”沈浩靠在馬車上,一邊做著講解,一邊又是貼上柳小桃的后背,“不過,我聽說,法華寺附近有個送子觀音廟,更靈。” 柳小桃一顆蜜餞還未入口,就覺得背后涼颼颼的,斜眼偏頭,“天天就是說造兒子,造兒子,要是萬一生了個女兒,你還敢不要了?” “要!要!要!”沈浩點頭點得如小雞啄米,“兒子女兒都要,只要是你生的就好,咳咳,只要,我們多實施點造人過程就好?!?/br> 柳小桃半邊臉都是冷汗,記得自己第一次見這家伙的時候,看著挺正常的啊,難道,真的是自己魅力太大,勾起了這家伙對女人無限的渴望? 下了馬車,還有一段山路要行,柳小桃打算步行,沈浩卻固執(zhí)地要莫白尋了兩頂竹轎子來,無奈,柳小桃又這般被哄上了轎子。 看著自己愈發(fā)發(fā)福的身子,柳小桃不禁地嘆了口氣,若是再這樣下去,自己可就要成了皮球了。 想到昨夜沈浩貼在自己耳際說自己還是太瘦了,還得再吃胖一點,rourou的,才好生養(yǎng)。 這家伙一定是屬狗的,柳小桃看著前頭轎子里的沈浩,篤信著,恩,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求了兩只簽,法華寺的方丈又請沈浩進(jìn)去說話,說是上回和沈浩討論佛法時,沈浩提出的一個疑問,自己有解了。 柳小桃不知道沈浩什么時候單獨(dú)來過這法華寺請教方丈,心中又有怎樣的疑惑解不開,只知道,當(dāng)自己留在后院廂房里,等著沈浩出來的時候,遇到了那個,自己這輩子都不想在遇到,又時時渴望遇到的人。 “娘親?”隔著翠綠的斑竹林,光是個側(cè)面,柳小桃就是認(rèn)出了那個拋棄自己,還把自己賣了的陳十娘,此時,她正在苦口婆心地勸著借宿在這寺廟里的一位姑娘,大抵,是勸著這二八年華的孤女嫁給城東某位跛子少爺。 “誒喲,你想啊,你嫁了過去,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銀的,怎樣都比你守著你娘的尸體過日子好,這今個都是四月天了,你娘再放上兩日,可都臭了。” 這番說辭,不禁,就是讓柳小桃想到了來家里勸說自己的米牙婆。 “明月,給那位姑娘三錠銀子,讓她把她娘安葬了。”柳小桃站在臺階上,揚(yáng)聲道。 正在交談的兩人皆是一怔,那孤女連忙抬眼,作勢就要跪下道謝,口里“恩人恩人”不住地喊著。 陳十娘一回頭,眼睛卻是睜得大大的,藏不住的恐慌暴露了一切,拔腿欲走,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連抬腿的勇氣都沒有了。 眼前的柳小桃十三年前,不過也是個趴在床頭哭著不要自己離開的女娃娃罷了,為何如今,竟然會讓自己心生一種沒來由的忌憚,不僅僅是身份,更是柳小桃身上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的一種氣質(zhì)。 “好久不見了。”柳小桃踱步下了臺階,猶豫了許久,本還想喊一聲“娘親。”卻發(fā)現(xiàn),自己當(dāng)著這個女人的面,卻再也無法喊出讓自己魂牽夢繞的這兩個字,自己曾是多么的希望,可以再見到娘親一眼,好好問一問,當(dāng)初的離開,是不是有苦衷的,可自從,知道陳十娘不僅暗地里把自己給賣了,還把著爹爹留給自己的玉佩給當(dāng)了,這個女人不過養(yǎng)了自己三年,和心疼了自己十三年的薛老頭,是絕不能相比的。 “姨……姨娘。”陳十娘面色慘白,渾然尋不到一個稱呼,慌亂回了一句。 柳小桃偏頭看著這個華發(fā)已生的女人,聽沈浩說,這陳十娘跟著鄰村的大官人跑了后,又生了個孩子,可孩子還沒落地多久,又是被那家人趕了出來,理由是,手腳不干凈,方才聽了這兩人的對話,只怕這陳十娘又是做了三等的牙婆,到處謀生,看來,那賣玉佩的錢,也早逝被這陳十娘花完了。 “進(jìn)來吧,我有話問你。”柳小桃轉(zhuǎn)過身,還未踏出一步,腳下卻是一重,低下頭,卻見得陳十娘抱著自己的腳踝,轉(zhuǎn)眼又是哭喊起來,“小桃,小桃啊,娘對不起你,你千萬不要怪娘,娘也是沒有法子。” 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柳小桃面無表情,只是抬了抬腿,冷冷道,“你起來?!?/br> “不!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标愂锟薜煤程靹拥?,這個人,這是頗會演戲了。 就連明月也在一旁感嘆道,這陳十娘,架勢雖然大,可眼邊,卻只擠出那么兩滴眼淚,還真當(dāng)姨娘是傻子了。 柳小桃索性抬起頭,不去看這陳十娘,悠然道,“我真是,不怎么想原諒你。” “小桃啊,這不管我的事,”陳十娘又是緊緊攀上柳小桃的衣角,哭喊道,“是那溫碧儀逼的我,她說,要是不將你那襁褓做一份一模一樣的給她,她就派人把我的女兒賣到窯子里去,小桃啊,春兒她才十二歲啊,這不是要她去那下賤地方做雛兒嗎?” 春兒?十二歲?那自己那日看到陳十娘抱著的奶娃娃,想到那日陳十娘神色緊張的樣子,柳小桃眉眼一緊,這陳十娘,居然連拐賣人口的事都干上了。 “對啊,她是你的女兒,我就不是嗎?你可以那么疼她?為什么,卻對我像丟破鞋一樣地扔了不管?”柳小桃深吸了一口氣,“還有,溫碧儀怎么會和你有交集?襁褓又是怎么一回事?” 陳十娘見柳小桃沒有大怒,以為事情有了轉(zhuǎn)機(jī),連忙爬了起來,又有些忌憚地看了看明月清風(fēng)。 柳小桃自然懂,背過身,往屋里走,拋下一句,“進(jìn)來說話?!?/br> 080哎喲,楚楚可憐呢 進(jìn)了屋,柳小桃直接往這圓木椅上一坐,托腮看著搓著衣角的陳十娘,忍下心中的不平和疑惑,“坐吧,一直站著,難不成,還想讓我給你奉茶不成?”說罷,又懷疑自己的話是不是太過火,偏過頭,盡量不去看陳十娘。 “小桃啊,其實……?!标愂镉行┡つ?,“其實,十三年前你還真不能怪我……。” 好笑,難道自己還要抱著她的大腿去感謝她,謝謝你啊,娘親,多謝你拋棄了我,讓我養(yǎng)成了自立自強(qiáng)的性子,不懼挑戰(zhàn)。 “揀重點的說。”柳小桃已經(jīng)沒什么耐心。 “小桃啊,因為,因為其實,這么說吧,其實你真的不是我的親生女兒。”陳十娘鼓足的勇氣。 “好笑,剛才是誰一口一個娘親自稱的?”柳小桃猛地站起,眼里突然噙滿了淚水,自己再也是忍不住了,她可以不要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卻不能為了逃脫編出個這樣的謊話來哄自己。 可接下來的話,卻讓柳小桃木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