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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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什么時候有的?”沈浩瞇著眼。 “出生時就有了?!绷√移^頭,語氣冷冷的。 “今個的酒,有些烈?!鄙蚝贫酥@毫不醉人的合衾酒,卻是來了這么一句。 這般不能喝,還喝酒。 柳小桃嘴角一動,只聽得撲通一聲,再一回頭,這沈浩已經是醉倒得趴在了桌上,臉色潮紅,嘴角微張,這樣子,像極了薛老頭每每喝那劣質燒刀子喝醉了的樣子。 他的傷? 柳小桃眼神一亮,重傷的人,是不能隨意喝酒的,這一點,連柳小桃都知道。 十分不情愿的,柳小桃伸出食指,戳了戳沈浩的手臂,硬邦邦的,都是肌rou。 戳了兩下,這沈浩是紋絲不動,一點反應都沒有。 “哎?!绷√覇玖寺?,又是動手戳了戳。 還是沒反應。 柳小桃看了看這一聲嫣紅的嫁衣,忽而覺得十分的不喜歡,只是想快些多下這身讓自己不自然的衣衫,又是摸了摸這衣襟上的并蒂蓮,這是孟珍珠繡的,自己舍不得。 這喜服不想再穿,這并蒂蓮卻想要,一咬牙,柳小桃索性是拿起了這跟著合衾酒一齊放著的裹著紅綢的剪子,這本是隨嫁的針線缽子里頭帶著的,寓意著,這新娘勤儉持家。 勤儉持家?哼!柳小桃一挑眉,你是在開玩笑吧。 看著這醉醺醺的趴在桌上的沈浩,柳小桃更是沒有手下留情,索然,這喜服是這小侯爺出的錢,干自己什么干系,才剪出個小口子,這喜服就是“撕拉”一下,裂了個大口子,這胖媒婆,又是在賣便宜貨了。 “木木……木木……,”沈浩嘴里,八個字離不開這個木木還是姆姆的。 看著這殘破不堪的喜服,這單單穿著一件襲衣的柳小桃不禁就是打了個哆嗦,看了看這一灘軟泥一般的沈浩,又看了看這鋪著紅綢的大床,人,有兩個,可這床,卻只有一個啊。 怎么辦? 柳小桃眼睛一亮,當然,是緊著自己睡了,不懷好意的“嘿嘿”一笑,就是裹了這被褥爬上床去。 “嗯……?!辈庞|到這如云紗輕薄,卻暖和得像這冬日的陽光一樣的大紅新被,柳小桃就是情不自禁的哼了一聲,“真舒服。” 這一聲,當真是哼得情意綿綿。 最近,自己可真是累著了,這光是和這小侯爺周旋依舊算了,還有這煩人的米牙婆,這十三年不知下落,一出現就是將自己賣給杜家老頭子的親娘…… 累了,當真,是累了…… 人一松懈,就是飄然獨立似的,這外界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知曉,往往到最后,才是決然醒悟,后悔莫及。 比如,當柳小桃第二日起床來時,就是這般感受。 第二日,是個極好的天氣,初晨微雨,扶?;?,滿地留香,鶯過輕啼。 早起的奴仆早就是緊趕慢趕的開始打掃著院子,柴嬤嬤等一干人等,更是奉了這侯府老夫人的命,端了這臉盆布巾候在了門外。 這端著物什的丫頭們,似乎有些等急了,可是誰敢說話,都是一個個的規(guī)規(guī)矩矩低著頭,靜靜的等著。 唯獨這帶頭的柴嬤嬤卻是一臉的喜色,看了看這身后才是豆蔻年華的小丫頭,一副等累了卻不敢說話的模樣,心里不禁就是笑道,你們這些未經世事的小丫頭懂什么,這洞房花燭夜后第二日,這起得越晚,才是越好呢。 就連這看重禮儀門第規(guī)矩的老爺和老夫人都發(fā)話了,今個,可以讓這小倆口晚些去問安,知道為什么嗎?你們個小丫頭,知道嗎? 這起得越晚,這老夫人抱著重孫的機會可就越大了,再說了,這自家主子已經娶了三房小妾。 可這溫姨娘性子不討侯爺喜歡,二姨娘蘭氏叨叨念念的,到底,是大了小侯爺十歲,總是一副長舌婦的模樣,這三姨娘,是個練家子,也不知道這小侯爺當初是怎么娶進門來的,總之,這三人,小侯爺碰都未曾碰過。 縱然這老夫人十分喜歡這溫姨娘的溫雅端莊,時時也是催促著小侯爺多去這溫姨娘的房里坐坐。 小侯爺孝順,不曾違背,可是,這終究,還真的只是坐坐而已,喝杯茶,也就走了。 這四姨娘要進門,這老夫人就是有些詫異,這以往給自己這孫子張羅著選姨娘,看閨女的時候,這孫子都是避之不及的,如今倒好,也算是懂得這開枝散葉了。 也好,也好,比起這之前逼著他娶了個他不喜的溫姨娘,這娶個自己喜歡的,也是好事。 柴嬤嬤也是從這老夫人身邊撥過來照看著小侯爺的老奴了,想到這老夫人昨個對自己一番長語,再想到這今個兩人還未早起,更想到這昨日自己倚在房門聽房時聽到的那句,“好舒服,”總覺得,這侯府的小小侯爺,就在這四姨娘肚里似的開心。 看著日頭由和煦變得有些曬人,這地上的水漬也是被蒸了起來,水汽騰騰的,有些悶得慌。 就在這柴嬤嬤都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卻是聽到里頭,傳來一聲尖叫。 “啊……,你什么時候上來的?!?/br> 這,就是輪到柳小桃幡然醒悟,后悔莫及的時候了,自己迷迷糊糊的就是睡著了,可哪像得,就在自己睡著之際,這……這…… “大概三更天吧,我趴在桌子上,實在是有些累了,憋不住,就爬上床來了。”沈浩揉了揉困乏的雙眼,一副睡眼惺忪,半睡半醒的模樣。 這樣子,看著,還真是可憐又無辜。 “你給我下去?!绷√冶揪筒皇鞘裁撮|秀,更不需講什么禮儀規(guī)矩,抬腳,就是直接踹到了沈浩的小腹,扎扎實實的一腳。 沈浩縱然是個練家子,一時間,卻也是不敵這柳小桃突如其來的一腳,一個轱轆,就是扯拉著這大紅錦被就似要滾到床下去一樣。 忽略了,這被褥里,還裹著一個柳小桃。 撲通,撲通,稀里嘩啦…… 聽著里頭各種怪聲,這門外的柴嬤嬤也是按耐不住,吩咐了這身后的幾個小丫鬟后,就是硬著頭皮,連敲了好幾聲門,沒人應。 算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柴嬤嬤擺出了一副烈士模樣,推門一跨,奪身入門。 又一聲撲通。 “你從我身上起來,快起來。” 眼前的一幕,看得這柴嬤嬤真是目瞪口呆,心跳加快。 021曖昧猶存 雖然是隔著這紫檀木屏風,只能姑且看到這屏風后伸出的半個身子,可這柴嬤嬤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如今,這小侯爺和這四姨娘,一個在上,一個在下,裹在這同一床大紅錦被里頭,滿地的衣裳狼藉,其中,那件嫁衣,還被撕扯出一個大大的口子。 “你……給……我……起……來?!绷√冶镒懔藲?,就是對著這個方才被自己一腳踢下床來,卻是扯著被褥將自己也拉扯下來,如今和自己滾做一團,壓在自己身上的小侯爺,沈浩。 柴嬤嬤手腳輕得很,加上這沈浩如今也是黑著臉,心無旁騖的,只想好好訓訓這不知深淺敢呵斥自己的漁村丫頭,竟然,是沒有發(fā)現這隔著十來步,在這茶幾旁看得呆若木雞的柴嬤嬤。 “你以為我想啊,”沈浩語氣有些責怪,咬咬牙,腰間用力,只想把這兩人身上的喜被踹開,誰料這被褥卻是越纏越緊,悶著氣,只來一句,“我也沒辦法,要不你用點力?” 沒辦法?用點力? 柴嬤嬤再也是憋不住,身后捂著口鼻,假意的咳了兩聲。 這兩聲雖不是責怪,只是提醒,可也是震得這真是要起身來的沈浩一個激靈,又是一癱,癱在柳小桃身上,砸了柳小桃一個滿懷。 “柴嬤嬤,你如何,如何進來也不發(fā)個聲,敲個門?”沈浩第一次,如此窘迫。 柴嬤嬤愣了愣,又是尷尬的扶額,腹誹道,我若是敲了門了,可就看不到這番……咳咳,這番光景了。 柳小桃紅著臉,小手推著這沈浩的胸膛,硬邦邦的,戳著都覺得生痛,自己,是第一次,和男子靠得如此近。 沈浩身上的氣味很是好聞,雖然還有昨日的酒氣和汗味,可是,卻是那種錚錚男子的硬漢氣。 薛老頭曾說過,自己老爹身上,就是散發(fā)著英雄男兒不怕死的錚錚烈骨的氣概,想來,大抵也就是這小侯爺沈浩身上的味道。 阿呸,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柳小桃心里暗暗罵了句自己,又是一咕嚕,從這沈浩身下脫身出來,身上不過一件月牙白的襲衣,如今柴嬤嬤進來,門未關,穿堂風吹過,有些發(fā)冷。 “哎喲,小侯爺和姨娘不用害羞,這男女之事,奴婢也是過來人了,”柴嬤嬤不禁又是一副喜滋滋的模樣,看著這兩人均是紅著臉,綴著手的模樣,自己心里更是篤定,這昨夜,定然是發(fā)生了些什么才是。 見著兩人都不說話,這平日里最為沉穩(wěn)的自家主子,也是尷尬笑著,又是皺眉四顧,該死,自己昨日喝醉了酒,半夜覺得冷才是爬這新床,看著今早這小丫頭狠踢自己的模樣,這昨夜,自己,莫不是,真干了些什么吧。 思慮著,又是偷偷瞟了這未梳洗,未挽發(fā),一副蓬頭垢面的漁村丫頭柳小桃,瘦癟癟的不說,還是一副苦瓜臉的模樣。 不會,不會,自己斷不會這般饑不擇食。 干咳了兩聲,又聽著柴嬤嬤的繼續(xù)寬慰,大抵是說著這夫妻之道的事,聽多了,這兩人倒也不似方才那般尷尬。 “阿欠?!崩滹L吹,噴嚏雷,柳小桃扎扎實實的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頗有大將風范,讓這喜笑顏開對著昨夜已是想入非非的柴嬤嬤怔了一怔。 “娘子?!鄙蚝埔桓碧谷?,只是這話說得,讓自己都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更別說,是這柳小桃了,可是既然要做戲,自然,就是要做足了。 “娘子著涼了?”沈浩溫言細語,這若是換做了其他女子,小侯爺能如此關切詢問,就已經此生無憾了罷。 柳小桃蹙眉,不僅就是將雙手護在了胸前,看著這醉酒一夜,又是被自己踹了一腳的小侯爺還能如此從容,心里只是忐忑,這廝的葫蘆里,又是賣著什么藥。 沈浩看了看這一旁期待的柴嬤嬤,又是四下尋顧著可以替柳小桃暖身的衣裳,可惜,這嫁衣已是殘破不堪,自己又不能當著這柴嬤嬤面前寬衣解帶,索性,瞄準了這地上的大紅被褥,伸手一掀,雙臂一伸,將這被褥往這柳小桃身上一裹,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十分順當。 “娘子可別是著涼了,為夫的心疼。” 這話說得,實在是讓這個被裹得像粽子一般的柳小桃心里一聲咯噔,又是打了個冷顫。 如今這番光景,可不叫浪漫,柳小桃毫無招架之力的就是被包成卷子一樣,獨獨留了個腦袋在外頭,還只能牽強的裝著淡定。 柴嬤嬤看了,偷笑幾分,哎喲,這當真是,郎情妾意,新婚燕爾啊,回神,才是提醒道,“小侯爺,老夫人已經是在海燕園等著了,等著見小侯爺和新姨娘了?!?/br> 侯府老夫人,姓嚴名雨芙,是這青州刺史嚴厚的嫡出大女兒,早年間,也是以才情詩畫名冠青州,與這侯府已逝的老太爺也是夫妻情深,自這老太爺病逝后,更是拖著當時還尚年幼的如今侯府老爺孤兒寡母地苦苦支撐。 好等到這鎮(zhèn)遠候長大成人,世襲了這爵位,才是就此,免去了那些個窺視爵位已久的各房庶出和直系遠親的試探,過上了安穩(wěn)生活。 故而,即便是這已經年近五十的鎮(zhèn)遠候如今,也是對著老母親嚴氏尊敬孝順,而這嚴氏雖然如今只是日日聽戲賞花,悠閑度日,可這侯府大小事,還都得要讓這老夫人滿意了才行。 沈浩娘親早逝,于是乎也是跟著這老夫人身邊長大,與老夫人的感情,也是極好。 只是最近,這侯府的十四個小姐逐漸的長大成人后,這女子的碎碎閑語也是多了起來,尤其是這女兒家大了之后,這瑣碎的事更是多了起來。 沈浩怕麻煩,這在外頭呆的時辰也是越來越多,偶爾跟著損友崔不歸去這醉花樓,崔不歸是去尋花問柳,而這沈浩,真心,只是想找個睡覺的地方。 要說自己這十四個jiejie…… “小弟來了?!?/br> “阿浩,上回你說去那滄州,我托你給我?guī)е默旇в耔C你都忘著呢,下次我要一雙?!?/br> “你還別說,前三年,阿浩去南海,我要的南海珍珠他也忘了?!?/br> “阿浩,你下次出門,替我?guī)€糖人回來吧?!?/br> “沒出息,阿浩,我要錦繡軒的新進的那匹嫣紅蜀錦……” “我要美人閣最新的胭脂和胰子……” 只要想到這十四個jiejie,這耳邊,就是條件反射似地如此嗡嗡地作響,實在擾得人心煩意亂的。 海燕園,本是專為這老夫人聽戲搭建的戲臺子,如今柳小桃頂著這重重的發(fā)髻,穿著這青松色的馬面裙跟在沈浩一路走來,才見著這遠處亭子的琉璃瓦,就聽著這隔著樹蔭開始叫喚起來的侯府小姐們。 沈浩駐步,臉色霎地就是變得慘白,只覺得自己是這待宰的魚rou,而那亭子里頭十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個個廣袖流裙的嬌女子們,都是刀俎。 “你怎么了?”柳小桃扶著這欲墜一般的發(fā)髻,只覺得不習慣,可方才那些梳洗丫鬟們,卻是偏偏給自己梳了發(fā)髻還不滿意,還一個個的爭先恐后的給自己頭上插滿了珠釵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