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想了想他又補(bǔ)充道:“獨(dú)寵你一人的昏君,你還會不會喜歡朕?” “誰、誰喜歡你了!”裴昭顏著急解釋,“反正我沒喜歡你!” 祁淮也不惱,正想誘她說句喜歡,便聽見她驚喜的叫聲:“找到了!” 他神態(tài)自若的把搭在她肩上的手收回去,隨意問道:“在哪?” 裴昭顏屏住呼吸,看著墻角那處明顯不同的花紋,神色復(fù)雜的蹲下身,又六神無主的看向祁淮。 祁淮捏捏她的臉,還有心思嘲笑她:“怎么這么激動?畫是死的,人是活的,有朝一日,昭顏也能畫出來?!?/br> 裴昭顏神色凝重的搖搖頭:“不可能,臣妾的畫技不夠好,趙期先生才是真正的大師。” “哪怕沒見過他的畫作?” “哪怕沒見過……誰說臣妾沒見過!”裴昭顏嗔他一眼,“趙先生又不是只畫了這一幅畫?!?/br> 祁淮摸摸鼻子,也沒氣惱:“打開看看吧?!?/br> “不行,我不敢……”裴昭顏覺得自己的腿都要軟了,她扶著墻說,“皇上打開吧?!?/br> 祁淮沒推辭,看著花紋琢磨一番,推了一下又轉(zhuǎn)了一下,暗格應(yīng)聲而開。他往里面瞅了一眼,又把手伸進(jìn)去片刻,掏出一個極為樸素的長匣子。 裴昭顏抖著手接過來,吐出一口濁氣,問:“皇上,萬一里面不是那副畫,臣妾能多加一個時辰嗎?” “不想出宮找人了?”祁淮挑眉問。 “上次有事耽擱,沒緣分,這次又沒緣分,”裴昭顏把面紗解下來,輕輕柔柔地清掃匣子上的灰塵,“兩次都未能如愿以償,還是不去打擾他了?!?/br> 祁淮嗯了一聲,把她拉到一處干凈的地方坐下。 裴昭顏神色虔誠,深呼吸許多次才下定決心打開匣子,可是不知什么緣故,居然打不開。她皺眉研究一番,片刻后眉頭又舒展。 “怎么?放棄了?” “嘿嘿,既然打不開,那肯定就是趙期先生的畫了!”裴昭顏雄赳赳氣昂昂的說道,“等臣妾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祁淮覺得好笑,但是仔細(xì)想想她說的話也有道理,他便沒說話,牽著她的手回了明華宮。 白雪皚皚,為莊嚴(yán)的明華宮宮門鋪上一層厚厚的絨毯,雪水滴落,宮門更顯新意。 看著兩人這么早回來,明華宮的人震驚不已,難道皇上和娘娘又鬧別扭了?可是他們兩人又都是笑著的,晗妃娘娘尤甚,嘴角快咧到耳后根了。 他們連忙過去行了禮,跟著兩人往寢宮走。 “皇上,這雪看起來真像水粉湯圓,真好看。” “嗯?!?/br> “臣妾想吃水粉湯圓了?!?/br> “好,朕讓他們給你做?!?/br> 不等他吩咐,便有機(jī)靈的小太監(jiān)行了禮往外走。祁淮詫異的問李德福:“那是誰?” “養(yǎng)心殿新提上來的小太監(jiān),叫小平子?!?/br> “和小安子的名字倒是相配,”祁淮心情極好,“多多提攜他,調(diào).教好了給晗妃用?!?/br> “是?!?/br> 眾人忙活完都退下,裴昭顏才噘著嘴道:“臣妾不想用太監(jiān),臣妾有橙心和藍(lán)玉就夠了。” “好,那朕便自己留著。”祁淮也沒強(qiáng)求,摸了摸她有些熱的手,“晚膳還有小半個時辰才呈上來,要不要睡一覺?” 裴昭顏把一直抱著的匣子放在桌上,搖搖頭回答:“不困不困,臣妾把這個解開再睡?!?/br> “若是解不開就不睡了?”祁淮皺眉,把匣子轉(zhuǎn)到自己面前研究一番,“不如直接砸開,費(fèi)這些力氣做什么?” 裴昭顏連忙把匣子護(hù)在懷里,戒備的看著他:“不行!皇上不用管了,臣妾會解開的?!?/br> “行,朕都依你。” 祁淮沒在意這個匣子,翻看了幾張她近日的畫作,見她眼里依然是那個匣子,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他有點(diǎn)吃味,難不成這個破匣子比他還好看? 他轉(zhuǎn)到她身后,借著俯身的姿勢攬住她的肩,把她圈在自己懷中,一本正經(jīng)道:“讓朕看看?!?/br> “皇上別鬧了。”裴昭顏又護(hù)住,嘟囔道,“就知道摔摔打打,我可不敢給你?!?/br> 祁淮離得近,自然聽見了。他額頭青筋直跳,不管那個匣子了,直接把她抱起來往內(nèi)室走:“不聽話就要受罰?!?/br> 裴昭顏嗚咽兩聲,手忙腳亂的把匣子抱穩(wěn),埋怨道:“皇上做什么呢,差點(diǎn)就掉下去了!” “掉下去正好,也省的你天天琢磨?!?/br> 祁淮油鹽不進(jìn),眼看著就要被他抱到床榻上,裴昭顏連忙伸手死死拽住貴妃榻,叫嚷道:“不行,我不去!” 他便從善如流的把她放在貴妃榻上,又站起身。 裴昭顏以為祁淮良心發(fā)現(xiàn),她松了口氣,往榻上的一角縮。沒想到緊接著祁淮居然壓下來,雙腿禁錮住她的身子,邊親邊道:“貴妃榻也行,昭顏想做貴妃,明日朕便給你封個貴妃,好不好?” 怎么在這里也可以! 裴昭顏瞪大眼睛,連忙伸長手臂把匣子放在安全的地方才開始推他:“不喜歡,皇上,咱們該去用膳了!” “不喜歡皇上?”祁淮挑起她的下巴,如鷹隼般盯著她,“你喜歡誰?” “我不是這個意思!”裴昭顏有點(diǎn)害怕,她明明斷句了呀,皇上是真的聽岔了還是沒事找事? “那你是什么意思?”祁淮撓撓她的下巴,像逗弄一只貓兒,可是姿勢卻極具侵略性,連聲音也帶著火,“你喜歡誰?” 裴昭顏沒辦法了,正想朝他撒嬌,他卻看出她的意圖,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許撒嬌,朕不吃這套??煺f,你喜歡誰?” 這樣怎么說嘛!裴昭顏嗚嗚兩聲,口齒不清道:“唔洗花起話!” 祁淮卻像是聽懂了,他安靜片刻,慢慢松開手,神色有些復(fù)雜,慢慢說道:“朕沒聽清,你再說一遍?!?/br> 不知是誰拉上了簾子,室內(nèi)一片昏暗,偶爾被風(fēng)吹起一角,太陽反射在雪上的光投射到榻上,有些刺眼。他的臉忽明忽暗,聲音也喑啞。 裴昭顏新奇地盯著他瞧了一會兒,有些受不住刺眼的光,她緊緊閉上眼睛,在他又要低首吻她的時候,輕輕道:“我喜歡祁淮?!?/br> 作者有話要說: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出自白居易《長恨歌》 第45章 玉佩 回應(yīng)她的是一個綿長的吻。 “皇上,娘娘,晚膳備好了?!?/br> 門外有不知趣的聲音插進(jìn)來,祁淮便離開她的唇瓣,一下一下的啄,百忙之中抽空回道:“嗯,朕知道了?!?/br> 他聲音平穩(wěn),卻帶著極為明顯的熾熱,只有裴昭顏能聽出來。 裴昭顏有點(diǎn)臉熱,他盯著她的目光熱切又急迫,像是餓狼撲食。她一把推開他,翻身下了貴妃榻:“皇上,臣妾餓了,咱們?nèi)ビ蒙虐?。?/br> “下了榻便不認(rèn)人了?”祁淮淡聲問,“朕怎么辦?” “皇上怎么了?”裴昭顏詫異的打量他一眼,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別的。 她慢吞吞的把衣裳整理好,口中教訓(xùn)他:“皇上不許這樣做了,特別是白天……” “晚上可以?”祁淮若有所思,“嗯,朕今晚試試?!?/br> 裴昭顏羞紅了臉,她氣惱的捶他一下,見他只是含笑望著她,眸中清亮,她羞憤更甚,氣沖沖的走了。 皇上最討厭了!總是說這些!□□,朗朗乾坤,他怎么能這樣? 她帶著怒意坐在飯桌上,宮女們面面相覷,小心翼翼地把膳食端上來。 眼看著菜都要上完了,皇上卻還沒過來。裴昭顏放心不下,想派個人過去問問,想了想,她還是自己去了。 皇上不會是生氣了吧?裴昭顏有點(diǎn)忐忑,步伐慢下來,萬一真的生氣了,她該怎么辦呢? 想不到辦法就會退縮,她慢慢停下腳步,盯著內(nèi)室緊閉的窗子看了一會兒,還是轉(zhuǎn)身往回走。 可是若是她不去的話,皇上豈不是更生氣?裴昭顏認(rèn)命的轉(zhuǎn)過身,步伐沉重。 到了內(nèi)室,她沒敢進(jìn)去,隔著門聽了片刻,里面似乎有皇上的聲音,有點(diǎn)低沉,是生病了嗎? 裴昭顏咬唇思量片刻,輕聲問:“皇上,您怎么了?” 屋里的聲音停了停,片刻后又傳來一聲沙啞的聲音:“昭顏,別進(jìn)來?!?/br> 裴昭顏哦了一聲,雖然不懂皇上在做什么,但是她直覺這是皇上的秘密?;噬峡偸怯性S多秘密,也總是忘掉許多秘密。 比如明明今日在暢音閣和她說有件事要告訴她,可是等到現(xiàn)在,她還記得,皇上似乎已經(jīng)忘光了。 她是不是該提醒他一下? 正漫無邊際的想著,屋里又傳出祁淮的聲音:“昭顏……” 裴昭顏馬上屏息凝神聽他說話,可是許久都沒有聲音傳出來,她耐不住性子,問:“皇上,您怎么了?” “嗯……你、你隨便說點(diǎn)什么……” “說什么呀?”她張了張口,覺得無從說起,只好細(xì)數(shù)今日的晚膳,“御膳房做了水粉湯圓、紅燒里脊、八寶野鴨、蓮蓬豆腐、甜合錦,嗯……還有杏仁豆腐,還有好多我叫不出名字的菜?!?/br> “嗯,昭顏喜歡吃什么?”他的聲音終于正常了一些,又像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裴昭顏放松下來:“臣妾最喜歡吃水粉湯圓!只要是甜的都喜歡!” “昭顏,說那句你在榻上說的話。”祁淮的聲音慢悠悠的。 可是,不知怎的,裴昭顏卻感受到他的急迫,她咽了下口水,小聲說:“我喜歡……祁淮?!?/br> “嗯?昭顏,怎么不說話?”他循循善誘,“昭顏,朕想再聽一次?!?/br> “我喜歡祁淮?!?/br> 裴昭顏覺得很別扭,皇上非得隔著門和她說話,說完了他也不回答,像是故意逗她。 她想了想,問:“臣妾可以進(jìn)來了嗎?” “等等?!?/br> 她哦了一聲,也沒著急,又屏息凝神,右耳貼在門上細(xì)細(xì)的聽,里面一會兒呼啦一聲,一會兒又窸窸窣窣的。 皇上在做什么?裴昭顏躊躇一會兒,終究是好奇心占了上風(fēng),神色凝重地推開門。 可是……沒想到皇上居然在開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