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jié)
白母和白靈登時愣得不輕,“佑哥兒要定親事自然可喜可賀,可夫人怎么到我們家來了?” 袁瑤這才道:“我看中的是乖姐兒,不來找你們,找誰去?” 好半天,白母和白靈才反應過來,“乖姐兒?” “沒錯,就是乖姐兒?!痹幙隙ǖ?。 白靈一時竟跪拜在袁瑤面前,使勁磕頭。 佑哥兒如今雖小,但卻是世子。 霍榷此番晉為威震侯,品爵世襲罔替,日后定由佑哥兒承襲了爵位。 乖姐兒能同佑哥兒結成連理,就是世子夫人,日后還會是威震侯夫人。 看還有誰敢說乖姐兒有命無運,累積家門的不祥之物。 想通這里頭的關節(jié),白靈對袁瑤自然是感恩戴德的。 韓塬瀚知道后,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唯獨韓孟驚詫之余,懊惱十分,回家后大罵威震府壞他好事,可除了暗地里的咒罵,他也不能把威震府如何了。 且白靈母女有了威震府做靠山,韓孟就是想再對她們做什么算計也要三思而后行了。 袁瑤從白家回府,才進門就被霍韻劈頭蓋臉一通責問,“你是怎么照顧我二哥的,讓他成了如今這副鬼模樣,這往后如何見人。” 若只是說她,袁瑤倒不會同霍韻一般計較,但如今她最聽不得別人說霍榷的模樣,傷霍榷的心,就是霍榷的胞妹也不成。 所以袁瑤立時就陰沉了臉,道:“哪里來的鄉(xiāng)野潑婦,敢威震府撒野,給我打出去。” “放肆,你們誰敢動我,我可是你們二姑娘?!被繇嵑鹊馈?/br> 宮嬤嬤冷笑道:“我們威震府只有一位姑娘,就是馨姐兒,敢冒充侯府姑娘最加一等。” “我……我是你們的二姑奶奶。”霍韻又忙道。 袁瑤道:“我們霍家可是世代詩禮之家,出去的姑奶奶也沒有這樣不懂禮數(shù),不懂尊卑,不知輕重,口無遮攔,比之鄉(xiāng)野村婦還不如的?!?/br> 霍韻面上一陣臊紅,“都睜大你們的眼睛瞧清楚了,我是你們侯爺?shù)陌?,霍韻……?/br> 不待霍韻耍完威風,宮嬤嬤就打岔道:“喲,還當是誰,原來是被休回家的二姑奶奶?!?/br> “你……你們……”一下子將霍韻的短處給生生揭開了,讓霍韻又氣,又羞,又惱的。 袁瑤道:“霍韻,我只當你經此一事,定會有所長進,不想還是這般不知天高地厚。”說罷,不再理會霍韻往正院去了。 霍韻瞧著眾人丫頭仆婦不時偷看她竊笑著小聲議論,惱羞成怒了,指著袁瑤道:“你就看著我娘不在了,作踐我,你就等著,待我娘回來,看我怎么收拾你?!?/br> 袁瑤和不回頭,道:“送客?!?/br> “你……”霍韻氣得心口發(fā)疼,一時又覺著委屈得不得了,哭著就往外頭跑去。 經霍榷外書房時,見霍榮同霍榷一道進了三有堂,便猶如見了救星,立時就朝那里去了。 霍榮和霍榷進了書房才要說起,霍榮回程時去見的那些被霍榷調出京城,在外重新經營地盤的霍家軍,就聽外頭傳來哭罵聲。 父子倆細細一聽,除了霍韻還能是誰。 霍榷無奈只得起身開書房門,讓侍衛(wèi)放霍韻進來。 霍韻一進書房,立時就放聲大哭,“爹,二哥,你們要給我做主,她們都作踐我?!?/br> 霍榷皺了皺眉,有霍榮在還輪不到他說話。 霍榮沉聲道:“一哭二鬧的成什么體統(tǒng)。” 霍韻一時又怕了霍榮,才想要靠近霍榷,卻又被霍榷的模樣給嚇退了一步。 雖說是霍韻無心之舉,可一回兩回這樣的,當真?zhèn)嘶羧兜男牧耍羧断蚧魳s作辭,“爹,我還是先回避下,免得嚇著韻兒了?!闭f罷便走。 “二哥,別走?!被繇嵜σ獑咀』羧?,她要霍榷幫她把霍夫人給救出來呢。 可霍榷卻似未聞,依舊大步離去。 “鬧成如今這般神憎鬼厭的,你又得什么好處了?”霍榮有些不耐道,可這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又道:“跟我走?!?/br> “走?去哪?”霍韻怔,不是以后住威震府了,還要去哪? 霍榮一瞧霍韻那臉面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蓮花塘胡同?!?/br> 對霍榮,霍韻倒是不敢忤逆的,小心問道:“爹,好好的威震府不住,怎么住蓮花塘胡同去了?” “因我嫡出的長房長子在蓮花塘胡同?!被魳s道。 “蓮花塘胡同那里,小些了,而且大嫂才去了不是,我去多有不便,還是住威震府好了。”霍韻巴巴道。 可不待霍韻說完,尚嬤嬤帶著一眾仆婦,見霍韻的箱籠一概給搬了來,向霍榮蹲福,道:“回老太爺,二姑奶奶的箱籠都在這了,我們夫人問,這要往那處宅子送去才好?” 袁瑤這是擺明了不容霍韻了,從尚嬤嬤的口氣中,不難聽出袁瑤這回是真氣著,霍韻竟然這樣傷霍榷的心。 “也罷,”霍榮嘆了一氣,“就送蓮花塘胡同去吧。” 霍韻覺著委屈之余,又添了屈辱,“不,我不去,這里是我二哥的,她算什么東西,她就是看娘不在了,作踐我,我要娘,我要見我娘?!?/br> 只顧著哭鬧了,霍韻一時沒瞧見霍榮陰冷下來的臉。 “那你就去吧,去了就同你娘一樣,永遠都別回來了?!被魳s道。 霍韻猛然抬頭,瞧見霍榮臉上這副神色,倒吸了冷氣一口,一時竟沒了氣力,跌坐在地。 自家的女兒,霍榮自然清楚,更清楚霍韻是不能留在京城的,到時盡害人害己了。 回了蓮花塘胡同,霍榮就忙著給霍韻找外省的人家,可霍韻這樣高不成低不就的,著實不好找,一時就耽擱了下來。 趙綾云聽聞袁瑤定下了佑哥兒的親事,找來說道:“你可給我留個兒子,我還想同你做親家。” 袁瑤聽聞,起先還有些不解,后來才恍然大悟,“可是有喜了?” 趙綾云嬌羞地點點頭,道:“我覺著這回定是個丫頭。” 袁瑤笑道:“若又是個小子呢?” 趙綾云一點袁瑤的額頭,“那你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嘛?!?/br> “那了可要進宮同明貴妃娘娘說去,自見了我們馨姐兒,每回都直說這是她兒媳婦?!痹幍馈?/br> 可不是,鎮(zhèn)南王小團子如今每每出宮,定要來看他的王妃。 不過,這回趙綾云倒是靈得很,后來十個月過去瓜熟蒂落,果然真得個女兒了。 …… 元朔三年,九月十七,太后忌辰,一年制滿,品爵者終開懷暢飲宴請四座。 這一年來,胡丹雖被一分為三,北方的朔胡被赤爾干和東厥隔在外,不能來犯,不足為患。 在西南的赤爾干早投誠大漢,如今在邊塞同漢人貿易,漸成馬市。 只東南的東厥,依舊死性難改,不時來犯邊境。 只是去年一年,大漢國孝而不能發(fā)兵討伐,而讓東厥越發(fā)變本加厲掠奪屠戮大漢邊關百姓。 秋收在即,禎武帝當日下旨,銳敏王、驍勇侯蕭寧率兵討伐。 忠守王自薦前往協(xié)同作戰(zhàn),禎武帝準奏。 九月末,銳敏王和蕭寧從張家口出擊,東厥王聞訊,欲照搬當初胡丹汗王稽粥的聲東擊西之法,引銳敏王和蕭寧往東厥腹地,其主力軍則迂回偷襲張家口,不想碰上鎮(zhèn)守張家口的忠守王,大敗而歸。 忠守王再立新功。 十一月班師回朝,忠守王聲勢再起,直逼銳敏王。 有人趁機再提立儲,卻被禎武帝當堂貶黜,并下旨誰敢再輕言立廢,惑亂朝廷,定斬不饒。 一時人心惶惶,才得安寧。 只是忠守王心中不快,心思又亂動了起來。 元朔四年開春,大漢便已雷霆之勢,在東厥來不及反應之時,就打了個措手不及,逼使東厥北逃,暫避朔胡。 此一戰(zhàn)歷時小半年,霍杙也得償所愿在此戰(zhàn)中立下功勛,得封為威武將軍。 左輔王和右弼王晉封為親王。 就是才出宮開府的八皇子,亦得封為郡王。 朝野上下無不歡欣鼓舞,忠守王借此機會奏請禎武帝御駕親征。 霍榷等人自然又勸諫,可禎武帝一來覺著蠻夷已不足為懼,二來,他也想青史銘記一筆他的文治武功。 所以在同年九月,禎武帝御駕親征,忠守王自薦為直駕侍衛(wèi)將軍,一路保護禎武帝的安全。 戰(zhàn)事起先還真如禎武帝預料的那般,禎武帝所率之軍,所向披靡,令東厥軍四分五裂,四處逃竄。 大漢軍不覺有些輕敵了,不知不覺中禎武帝便深入至東厥與朔胡交界處。 這時,朔胡忽然參戰(zhàn),殺的禎武帝猝不及防,頻頻敗退,逃逸途中還不慎被追兵所傷,加之又因誤食病畜,一時不容樂觀。 最后是銳敏王拼死護駕,和蕭寧接應,這才將禎武帝護送回大漢。 這一戰(zhàn)功過得失,禎武帝一概不論,只記恨朔胡趁人不備,令他顏面盡失去,誓要同朔胡勢不兩立。 這日后,禎武帝不惜窮兵黜武,同朔胡和東厥連年征戰(zhàn),倒置國庫日漸空虛。 為持續(xù)戰(zhàn)爭,禎武帝苛斂暴征,影響民生巨甚。 內廷和銳敏王早有勸諫,可禎武帝卻一意孤行,又因當年所受的傷不時發(fā)作,令禎武帝身子日漸消弱。 元朔七年,佑哥兒滿十歲。 銳敏王因心灰意冷,而決定再四處游歷。 霍榷聽聞后,將佑哥兒送到銳敏王身邊,只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br> 袁瑤雖有不舍,但到底心里也是認同霍榷的做法。 只是袁瑤沒想到,佑哥兒這一走竟是兩年。 銳敏王一走,朝中忠守王獨大。 就在忠守王以為皇儲非他莫屬之時,也不知從何處聽得的消息,知道了有密建太子之事,忠守王一時焦頭爛額的。 霍杙勸道:“如今朝野上下有目共睹,那密旨中除王爺還會有誰?” 忠守王卻不敢大意,道:“密旨若是近年所立,本王自然不懼,只是這密旨早年便有,那時廢太子還在,誰能說那里頭就一定是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