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三皇子見佑哥兒認得他就覺著有門,忙拿了帶來了貓給佑哥兒瞧,道:“佑哥兒,這貓叫波斯貓,還會動的,喜歡不?” 這時波斯貓叫了聲,“喵?!?/br> 三皇子見佑哥兒也跟著叫喚,“喵,喵……”以為佑哥兒是喜歡波斯貓了,三皇子忙道:“我把這貓送你,你把我那不會動的喵還我吧?” 只霍榷知道佑哥兒這是在要他的小老虎,便讓小廝把老虎籠子給拎了進來。 佑哥兒掙扎著就下地,奔小老虎爬去,還會開籠子,把小老虎給揪了出來,抱著懷里給三皇子瞧,“喵,喵?!币馑际俏业倪鳎闱?。 三皇子看看佑哥兒的小老虎,再看自己手里的波斯貓就覺著弱爆了,“……誰家都不帶能有這種喵的?!庇蟹N上當受騙之感。 霍榮:“……” 霍榷:“……” 佑哥兒不懂三皇子在說什么,還抓起小老虎的爪子給三皇子瞧,“喵。” “……”三皇子有些欲哭無淚的。 霍榮和霍榷也算是瞧明白了,知道是躲不過的,霍榮從暗格里取出虎符來,道:“三皇子要找的可是這東西?” 三皇子一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笑道:“到底還是瞞不過鎮(zhèn)遠公的法眼。” 霍榮很是深沉道:“三皇子可知道這東西的來歷?” 三皇子也不掩瞞,點頭承認道:“我能找到這東西,自然就知道它的來歷?!?/br> 霍榮和霍榷都不言語了,望著三皇子靜等他的下文。 一時,三皇子便知道霍榮和霍榷誤會了,笑道:“這是父皇準我游手好閑,四處游蕩的條件?!?/br> 霍榮同霍榷對視了一樣,道:“是皇上讓找的?” 三皇子摸摸鼻子,“不然父皇那能讓我在外頭游歷了這些年?!?/br> 霍榮點點頭沒再多問,因后頭的就不是他們這些人該知道了的。 后來霍榮和霍榷才知道,原來南康王當年見大勢已去,一路向西南逃竄,最后藏身在真臘國。 八年前,南康王病卒于真臘國,膝下只剩下一女也已嫁當?shù)刭F族。 三皇子到底不宜在鎮(zhèn)遠府中多留的。 只是佑哥兒不讓三皇子走,因三皇子把他的玉喵拿走了。 三皇子沒法子,最后不但把波斯貓給留下了,還有虎頭的玉革帶,玉扳指,荷包,錢袋一概都留下,要不是瞧他穿的云頭鞋上繡的老虎不像,佑哥兒那是連鞋子都要他脫下了,光腳回去。 等佑哥兒被霍榷抱回來時,袁瑤就見佑哥兒得了這些個好物回來,便問道:“那里來的?” 霍榷扶著額,道:“佑哥兒訛三皇子得的。” 袁瑤:“……” 只佑哥兒還無邪而天真的在和波斯貓玩兒。 到了掌燈時分,袁瑤從正院回到漱墨閣來。 門外聽到韓施惠和霍榷的聲音。 只聽韓施惠道:“……婢妾潛心修佛,近來在佛法之上也有了些心德。” 又聽霍榷道:“既然你了能佛學之上有慧根,就不能辜負了,你既已回府也不好再到寺去的,日后你就住家廟去,潛心修行就是了?!?/br> 罷了,就有婆子把韓施惠給叉了起來。 韓施惠登時慌了,“二爺,婢妾可是太太讓回來服侍二爺?shù)??!?/br> 霍榷冷笑道:“你放心,這事兒自有爺親回太太去的,且太太平日里也最是齋僧敬道的,絕不會攔了誰的前程?!?/br> 說完,霍榷一揮手,婆子把哭喊著的韓施惠給叉了出去。 正文19117日的更新在這里 第二九回再見沈嬈(六) 韓施惠一進家廟,霍夫人便知道了,韓施惠到底是霍夫人今兒才從寺里帶回來的,可一天都沒過去就被攆到家廟去了,臉面上過不去,故而霍夫人還是得過問的,就打發(fā)了姚大娘來問緣故。 霍榷反正就說是韓施惠有慧根就讓修佛了去。 姚大娘不過是跑腿的,她不能如何,只得照實回了霍夫人。 可屠家的婆子卻不依不饒的,“這那里會是二爺?shù)恼嫘脑?,這明擺著就是二奶奶攛掇的。姚大娘也是真是不會辦差事的,你是給太太問話去的,正主都沒見著就被打發(fā)回來。你就讓二奶奶來說話又如何,二奶奶還敢不理會不成?” 姚大娘心中冷笑道:“果然是沒再二奶奶手里當過差的,都當二奶奶好性兒,是個好糊弄的,早知道就不和她搶這差事,讓屠家的知道知道二奶奶的手段,不然以為才給太太辦了一兩件體面差事,就覺著自個了不得了?!?/br> “屠家的mama說得是,敢打著太太的旗號,指著二奶奶就來說話的。奴婢只知道主就是主,仆就是仆,就是主子給了天大的體面,也沒有指著主子來同奴婢說話的規(guī)矩,到底太太不過是讓去問二奶奶緣故,不是讓去拿底下這些個自以為是的媳婦婆子,那可也是主子?!币Υ竽镞@是暗說婆子僭越了,還不知天高地的。 婆子被姚大娘給堵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霍夫人原先也不想追究的,因著只要把韓施惠帶回府里就成,到時她自有別的用處,所以不以為意,打發(fā)人去問也不過是走個形式,可如今一聽這兩人一說,霍夫人心里到底是不舒服了。 袁瑤也就算了,到底是外姓的不同自己一條心的,可兒子卻是從自己腸肚里爬出來的,怎么也和她不成一條心了? 霍夫人越想越有些郁郁,喝道:“夠了,瞧你們都是什么嘴臉的,都滾出去。” 姚大娘和婆子只得訕訕地退了出去。 “哼?!逼抛訉σΥ竽锢浜吡寺暰妥吡?。 姚大娘則對婆子一甩衣袖,轉(zhuǎn)身就走。 只是姚大娘心里到底不能安穩(wěn)的,“到如今我已沒給太太辦好兩件差事了,在太太眼里怕也是不得用了,這該如何是好?另尋高枝?說起高枝來,如今府里除了太太,就只有二奶奶是了得的。難不成投二奶奶手下去?” 余下夜里暫且無話,到了翌日。 袁瑤同霍榷一道起身,正好給霍榷打點朝服時,從房門傳來說,南山寺的渡己師父在門外求見。 袁瑤瞧瞧自鳴鐘,“渡己怎么這早晚下山來了?去請來。” 青梅她娘得了話,就趕緊外頭去了。 霍榷邊低頭讓袁瑤給他別好梁冠,邊道:“渡己,我瞧著雖是個不夠穩(wěn)重的,可辦起事兒來到底是靠譜的,這早晚來,定是有事兒的。若是我能辦的,你只管應(yīng)下,不必顧忌那些個對我不利的?!?/br> 聽霍榷這般一說,袁瑤得了不好的感覺。 等霍榷將朝服穿著完備,渡己剛好從外頭進來。 袁瑤還來不及問出口,就見渡己兩眼通紅。 “怎么了?可是寺里出事兒了?”袁瑤問道。 渡己搖搖頭,用青灰的僧袍衣袖擦擦眼淚,給袁瑤和霍榷見了禮,這才哽咽道:“回二爺,二奶奶,明過……明過她……” 袁瑤心中一緊,“明過師父她如何了?” 渡己到底是壓制不住,又哭了出來,“明過她于昨夜……坐化了?!?/br> “怎么突然就……”袁瑤一時也說不出話來了。 屋里倏然靜默了。 霍榷攬過袁瑤,輕撫袁瑤的背,道:“該為明過師父高興才是,大師能圓寂坐化,可見她已諸德圓滿,諸惡寂滅,得蹬極樂去了?!?/br> 渡己點點頭道了聲佛號,又擦了擦眼淚,從衣襟中摸出一封書信來,“這是明過圓寂前留下的手跡,里頭是今后如何醫(yī)治兩位小施主的法子和方子,讓給太醫(yī)看,酌情用藥。” 袁瑤雙手接過明過師太的遺書,心中多少感慨,一時就理不清了,獨霍榷發(fā)覺了不對。 霍榷問道:“明過師父真是圓寂的?” 渡己道:“沒錯,昨個傍晚都還好的,到了今兒做早課時,同寮房的人才發(fā)覺明過沒了氣息?!?/br> 霍榷兩眉對起,搖搖頭,“看這般情形,說是圓寂沒錯,只是有哪位得道高僧能預(yù)知自己圓寂在即,而先留下了遺書的?” 渡己愣了愣,這般一說,果然是有可疑之處的。 袁瑤驚愕道:“二爺是說……明過師父不是圓寂,是……自殺?” 霍榷沉重道:“也只有這樣才說得通了?!?/br> “可明過師父好端端的為何就自殺了?”袁瑤道百思不得其解的,“明過師父最是潛心修佛,說是要償還罪孽,可自殺亦是殺生,只會越發(fā)造下無盡罪業(yè),她怎么會自殺?” 渡己聽袁瑤和霍榷這般說,一時間似乎想起了什么,“昨日,府里的夫人來寺里還愿了,還同明過一處說了許多,夫人走后明過似乎就有些不妥了?!?/br> 似乎有些什么呼之欲出了,只是還有許多想不明白的,袁瑤問霍榷道:“明過師父來家里這些回,太太從不曾見過,怎么忽然就指了明過師父去說話的?” 霍榷也是想不明白的。 渡己卻說:“這兩人應(yīng)是認得的,因明過被府里夫人叫去時,我引的去,瞧見明過的神色,似乎是認得府里的夫人的。” 頓時,袁瑤和霍榷覺著,明過師太的死似乎同霍夫人有了說不清道明的干系了。 先是把韓施惠從南山寺里帶回來,現(xiàn)在又同明過的死牽扯上了干系,霍榷道:“娘這是要做什么?” 等霍夫人從壽春堂請安回來,才從屠家婆子那里知道,明過師太死了。 霍夫人道了聲佛號,“怎么突然就……昨個還好好的。到底是緣分一場,荼毗之時,你就代我去看一眼吧?!?/br> 婆子忙道:“太太果然是心慈?!?/br> 這廂袁瑤在小抱廈聽那些管事媳婦婆子回事兒時,有些心不在焉的,等都散了卻見姚大娘依舊在,正殷勤地給斟茶倒水的。 袁瑤從不吃這里的茶,擺個茶不過是做做樣子,見姚大娘這般知道她定有事兒的,“可是還有事兒?” 姚大娘到底沒決心投袁瑤手下去的,可討好了袁瑤就是一條退路,于是便道:“當初清風在二奶奶屋里時,就多得二奶奶的百般照顧的,也是盼著她好的,也就只怪清風這丫頭沒這福分,不然如今在二奶奶屋里比誰都風光的……”雜七雜八地說了一氣。 而在北院,馮環(huán)縈聽說西院把霍夫人才帶回來的韓施惠給鎖家廟去了,正要看西院的熱鬧呢,沒成想,誰都不當回事兒,霍夫人連句責問的話都沒有。 馮環(huán)縈以為霍夫人還不知道的,晨昏定省之時曾有意提了一句,反倒得了霍老太君的訓(xùn),說不過是個妾,發(fā)賣了都是尋常,沒她這么正兒八經(jīng)地當個事兒在大雅之堂上說起的。 鬧得馮環(huán)縈好沒臉的。 回了北院,馮環(huán)縈氣不過,可心一想又歡喜了。 既然袁瑤能把霍夫人帶回的侍妾給禁家廟去了,為何她馮環(huán)縈就不能的? 想罷,馮環(huán)縈立時就把張玲瓏給送家廟去了。 可張玲瓏腳都沒邁出北院的門兒呢,霍夫人就要按回去了,又把馮環(huán)縈訓(xùn)斥了一回,“……玲瓏能同韓家那東西比的嗎?你們可是正經(jīng)姊妹,不說當初了玲瓏進門兒也是你點的頭,如今我也不求你們和睦相處家和萬事興的,別給我窩里斗就成了……” 馮環(huán)縈得了一頓訓(xùn)沒有不委屈的,霍榛回來后,張玲瓏在霍榛面前稍稍做一場被欺不敢說的戲碼,霍榛立時就火冒三丈就奔馮環(huán)縈屋里去,生生把馮環(huán)縈拖家廟里鎖了起來。 要不是霍夫人趕來勸下,霍榛真要把馮環(huán)縈鎖一夜的。 事后馮環(huán)縈覺著委屈十分,一時郁郁就病了一場,太后壽誕她也沒法進宮去了。 四月二十一,禎武帝下旨這日為長壽節(jié),以三日為慶,賀太后壽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