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旭對古飛道：“看我干什么？我是嫌疑人嗎？都放我回來了?！?/br>
    古飛道：“你這……”

    “你這么長時間，怎么也沒點長進(jìn)？出去別告訴別人我?guī)н^你?！苯鹦竦溃耙粋€小女孩不肯說實話，就把你難住了？”

    古飛住了嘴，道：“走了，你好好休息。尚主任，有事你說話?！?/br>
    尚揚還沒明白為什么這句是對著他說，一時理解是客氣和禮貌，道：“好，辛苦你們了。”

    還把三位刑警送出門去。

    他關(guān)了門返回來，這家的主人分著腿，隨意地坐在沙發(fā)上，有種散漫的帥氣，像休息也像發(fā)呆，問了句：“老婆，古飛跟你說什么了？”

    尚揚道：“說了點我能知道的事，不該我知道的部分，人家也不會說。你感覺怎么樣？”

    “不錯。”金旭道，“有點餓了，帶你出去吃飯?！?/br>
    他正要起身，尚揚道：“你坐那別動?！?/br>
    金旭：“？”

    尚揚來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領(lǐng)，傾身，低頭，一氣呵成地深吻他。

    金旭：“……”

    他還不知道尚揚這是為哪般，但那有什么關(guān)系，感覺相當(dāng)好。

    他本想箍住尚揚的腰反客為主，但感覺到尚揚推著他的胸口，就也沒反抗，被輕推著向后仰靠在沙發(fā)背上，尚揚自上而下地纏綿吻著他，并曲腿跪上了沙發(fā)，膝蓋分列兩側(cè)，夾著他的髖骨，兩人的身體擠在一起。

    金旭心猿意馬，自然地想剝掉尚揚的衣服，被尚揚抓著手阻止了，是只想親吻的意思。

    等尚揚吻夠了，還就著這姿勢，與金旭抱在一起，輕輕的喘息聲直往金旭耳朵里鉆。

    金旭：“……”

    他躁了，問：“能脫你衣服了嗎？”

    “不能，”尚揚回答道，“餓了，吃飯去。”

    金旭：“……”

    他只好佯裝生氣道：“那你親我干什么？親了又不讓干，煩。”

    尚揚說：“想親你不行嗎？”

    他捧著金旭的臉又親一下，用愛慕的眼神看著金旭，道：“我真的好愛你，還很崇拜你，我們要是沒戀愛，我也要把你當(dāng)我的偶像?！?/br>
    金旭：“？古飛跟你說什么了？”

    “沒什么，說你當(dāng)刑警時候的事，”尚揚道，“你太酷了，讓我一下子想起來……想起你大學(xué)時候的樣子。”

    金旭道：“不是說不記得我那時候什么樣了？”

    尚揚道：“是以為不記得了，古飛三言兩語，我想起來了，你在學(xué)校也是那樣，不理人，也不笑，誰的面子也不給。金曉旭，你好酷啊?！?/br>
    金旭：“……”

    他有點不適應(yīng)被叫這個名字。

    好在尚揚只這樣叫了一聲，忽然也不好意思，從他身上起來，退到旁邊去，說：“帶我去吃飯，吃什么？我也餓了?！?/br>
    他倆從早上到現(xiàn)在沒吃過東西，再不吃飯也確實不行。

    金旭這次是地頭蛇了，附近尤其熟悉，帶著老婆穿街走巷，去他平時常去的一家面館。

    補充碳水令人幸福，初夏的溫度和空氣也有同樣的效果。

    窄小但干凈的面館里，熱騰騰的面碗，尚揚在金旭埋頭吃面的時候，仔細(xì)而新奇地，以視線描摹著對方英俊的眉眼五官。

    古飛的話從一個奇特的角度，忽然掀開了他以為早在腦海中模糊一片的時光畫集。

    在那已被歲月染得泛黃的四年里，和他同班級同寢室的這個男生，既勤奮又刻苦，但很孤僻，不愛笑，很少主動和人說話，又常常無端和他抬杠。

    他曾不止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人在小心翼翼地觀察自己，他猛然回頭想要抓現(xiàn)行時，對方又馬上橫眉立目好像很討厭他。

    在他還中二驕縱的時候，這個人就活得踏實而認(rèn)真。他不是沒注意過對方，不是不想有更多的接觸，是總被對方積極上進(jìn)的光芒勸退，感到自慚形穢，又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討人家喜歡。

    其實他是記得的，知道的，這么多年里，每次想起大學(xué)校園，總有一個人，在他心里與眾不同，格外深刻。

    晚上，兩人合力換了新的四件套，尚揚也沒提起兩身新睡衣太丑了的話題，希望這個夜晚平靜快樂，假期本該如此。

    收拾好了，他又忍不住打量起金旭，越看越覺得這人長得很帥，大學(xué)時就已經(jīng)有這么帥，當(dāng)時還是個酷哥，和現(xiàn)在不太一樣，當(dāng)時他如果就和金旭談起戀愛的話，以金旭那時的性格，必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什么都肯讓著他，可能就每天打架，誰拳頭硬就聽誰的。

    太好笑了。

    但如果是下午那次接吻的情況，現(xiàn)在是他一叫停，金旭雖然毛躁但就停了，要是以前的金旭……這……打住吧，這是一個條子該想的畫面嗎？

    金旭心里有事，沒看明白尚揚老盯著自己看是什么意思，還有點心虛，悄聲問道：“怎么了？”

    尚揚不好意思說，道：“沒什么。你覺得今天之內(nèi)這案子能出結(jié)果嗎？都兩天了?！?/br>
    “能吧?！苯鹦竦?，“古飛太守規(guī)矩了，對上那女護(hù)士，年紀(jì)小，一問就哭，古飛就沒轍了，當(dāng)他下屬面我不好意思說他，這么點小事拖拖拉拉，廢物點心。”

    尚揚道：“別這么說他?，F(xiàn)在辦案程序都規(guī)范透明，胡青曼一個小女孩，警察叔叔兇起來，真給嚇出什么好歹，將來也不好對群眾交代?！?/br>
    金旭道：“兇她干什么？不用兇她。”

    “那怎么辦？”尚揚好奇一問，他完全能理解古飛等人的難處，也替他們想不出好辦法。

    “要我審，就告訴胡青曼，說陳靜沒搶救過來，死了。”金旭道。

    尚揚沒懂，問：“為什么？是想讓她一害怕就說了實話？可她既然敢甩鍋給你，如果知道陳靜死了，恐怕更要一口咬定你才是兇手?！?/br>
    金旭道：“她肯說實話當(dāng)然好，不肯說，一口咬定是我也行，現(xiàn)在她只說在樓道遇見我，打了個時間差，想把疑點歸給我，她賭的是陳靜醒不過來，指證不了她。如果確切知道陳靜死了，她就敢說她看見了更多，說不定都敢說她親眼目擊了我的殺人經(jīng)過。”

    尚揚：“……”

    金旭道：“沒人知道案發(fā)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誰能說出來，誰就是兇手?！?/br>
    他一提起工作，表情都不一樣了，摩拳擦掌恨不能馬上自己去審胡青曼，好親手抓了真兇。

    “別聊這個了，”尚揚阻止他繼續(xù)想下去，道，“睡覺，明天陪你去醫(yī)院?！?/br>
    “好?！苯鹦袢リP(guān)了燈。

    尚揚側(cè)身躺下，一副要睡覺的模樣。

    其實才剛十點多。

    黑暗中不被看到表情，金旭的心虛又散了，下午沒散出來的勁兒倒是出來了，申請道：“領(lǐng)導(dǎo)，我能脫你衣服嗎？”

    領(lǐng)導(dǎo)沒說話。

    金旭正在以經(jīng)驗思忖是能還是不能，領(lǐng)導(dǎo)的手伸過來，主動幫他解了睡衣的紐扣。

    第107章

    這天晚上,尚揚睡得很好，身心舒暢，一夜無夢。

    到天亮,他在像是浸入溫泉中的感覺里醒來,潮，熱。

    想從這泉水里掙脫出去,稍一動,又被從水里躍出的猛獸一口叼住，銜了回去。

    七點半，陽光從窗簾沒拉嚴(yán)的縫隙里晃了進(jìn)來。

    樓層不高,能聽到小區(qū)里鄰居上班或上學(xué)出門的動靜。

    休假的愜意在這時候更被放大了不少。

    “早飯想吃什么？我出去買,你再睡一下?！苯鹦裾f著體貼的話，手臂和大腿霸道地橫壓著尚揚。

    “不睡了,隨便吃點,陪你去醫(yī)院。”尚揚又抱怨了一句道，“現(xiàn)在裝什么好人，一大早就來襲警,不像話?！?/br>
    金旭表明自己是個遵紀(jì)守法的好人：“警官,我是看你醒了才動手的?！?/br>
    尚揚本來還閉著眼睛，聞言睜開,轉(zhuǎn)過來，關(guān)切地問：“你早就醒了？又沒睡好嗎？”

    金旭道：“沒,比平時睡得都好。你動我才醒,正好夢見你了。”

    尚揚：“又夢見我什么？”

    金旭沒回答,湊過來親了親他,又一頭亂發(fā)地來蹭他的臉。

    就不可能是什么正經(jīng)夢。

    “罰款,夢里侵犯我肖像權(quán)也不行?！鄙袚P道。

    “把肖像權(quán)三個字去了?！苯鹦窦m正他。

    尚揚：“……”

    金旭蹭完臉又親他,親完還咬了他兩口。

    “停停停，”尚揚感覺這樣下去不太行，道，“再來我就要死了?！?/br>
    金旭停下，很近地看他，像是在觀察飼養(yǎng)員的大型食rou動物。

    他又強調(diào)了一遍，是表達(dá)拒絕也是夸贊對方：“但凡我身體素質(zhì)差一點，剛才就死在這兒了。”

    金旭唇角勾起來，說：“我夢到過你對我說類似的話?！?/br>
    尚揚心說，上次你都說我在你夢里違法亂紀(jì)還色誘條子了，天知道你整天給我安排什么奇怪的夢中戲。

    金旭摟住他，異樣地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我病了?！?/br>
    尚揚當(dāng)是他沒事來沖自己撒嬌，還蠻受用，回道：“今天就帶你去看醫(yī)生，回來好好休息，很快就好了?！?/br>
    金旭道：“老婆，我昨天……沒跟你說實話?！?/br>
    尚揚：“？”

    金旭向他坦白了，醫(yī)院墜樓事件中，自己在樓道和嫌疑人擦肩而過，沒看清楚對方長相，是因為短暫的發(fā)病。

    半小時后。

    兩人在小區(qū)外的麥當(dāng)勞里吃早飯。

    金旭像個做錯事的小學(xué)生，偷覷大人有無生氣一般，小心地觀察尚揚的臉色。

    “看我做什么？吃完看醫(yī)生去，”尚揚道，“我又看不了你的病?！?/br>
    金旭問：“你是不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