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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特別調(diào)查組[刑偵]在線閱讀 - 第107節(jié)

第107節(jié)

    羅奇匆匆忙忙的取過一邊的筆記本電腦,打開屏幕之后開始碎碎念:“二十年了,太久了,能找到的東西真的是相當?shù)挠邢蘖?,當年公安系統(tǒng)還沒有內(nèi)網(wǎng)呢!好在我聯(lián)系了一下他們當?shù)氐呐沙鏊?,刁玟麗父母是被車撞死的,肇事司機事后還逃逸了,當時派出所有出警,所以留存了一些記錄。”說完之后,正好把派出所和交警隊傳來的資料及照片調(diào)了出來,隨后將屏幕扭轉(zhuǎn)過去,正對著男人。

    言宇略微低頭仔細的看了看:“肇事司機一直沒找到,但是猜猜報警人是誰?”他沖著身后的葉竹揚了揚眉。

    葉竹眨眨眼:“趙渤海?”

    “聰明?!毖杂畎荡甏甑目滟澚艘痪?,緊接著伸出手指了指當時案發(fā)現(xiàn)場留存下來的照片:“這就是當時案發(fā)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肇事車輛輪胎印記吧?你查出來什么沒有?”

    其實不論從清晰度、還是從拍攝的手法來說,二十年前的東西用現(xiàn)在的眼光看來都變得不正規(guī)且模糊了,但是好在羅奇技術(shù)過硬,細細查探之下倒也有了不少的發(fā)現(xiàn):“應(yīng)該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的一臺農(nóng)業(yè)之星牌的老式農(nóng)用三輪車,那會兒國內(nèi)刑偵技術(shù)并不成熟,輪胎比對技術(shù)尚未普及。而且就算是現(xiàn)在,一些農(nóng)村的治安監(jiān)控探頭也沒有安裝完成,更別提當年了,連城市里都沒有多少個。所以說肇事逃逸在當時還真挺難抓的?!?/br>
    “我看吶,這個案子怕是又一起無頭案了,只要趙渤海一家三口能挺住,咱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一想到有可能刁玟麗父母不是死于意外,且真兇還要逍遙法外,神色就變得有些萎靡。

    “趙渤海在聽到警方懷疑刁玟麗父母死因時候的反應(yīng)是什么樣的?”言宇面上倒是沒有灰心,接著又問了一句。

    羅奇回憶了一下:“也沒說什么有用的,只是交代了一下當年發(fā)現(xiàn)刁玟麗父母身亡時候的情況,與派出所和交警那里給出的底子沒有太大的區(qū)別。然后就開始掉眼淚,直呼自己對不起jiejie姐夫,他們的女兒沒有養(yǎng)好,連老娘也沒了。”

    說到這,他頓了頓,然后啐了一口:“我呸,貓哭耗子假慈悲,要我說這一家子都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晚上就不會做噩夢嗎?”

    “別著急罵,我發(fā)現(xiàn)……”言宇忽然側(cè)過臉盯著少年足足看了有十幾秒,最終來了一句:“你是不是和呂自白待久了所以都被他給傳染了?在有確鑿的證據(jù)或者得出肯定的結(jié)論之前,不要輕易的去交付自己的想法,我看你以后還是離他遠一點好了。”

    “現(xiàn)在有關(guān)于刁玟麗父母到底是不是意外身亡還只是在初步推測階段,不要把話說的那么滿,會影響你之后的客觀判斷?!?/br>
    羅奇撅了噘嘴,面上看著不忿但是心底卻是服氣的,還抽空瞟了一眼對面審訊室回到角落里的呂自白。未曾想對方像是有所感應(yīng)似的,忽然打了一個大噴嚏,猛地一下子自己都有點發(fā)懵,鼻頭微紅看起來有些滑稽好笑。

    “這樣,你先從杜隊手里借點人,幫我去下街村調(diào)查一點事兒?!毖杂顩_著他招了招手,兩個人湊在一起嘀咕了半天,少年這才笑瞇瞇的抱起了電腦,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我先過去會一會趙子峰,你……”他走到門邊,搭上了門把手之后轉(zhuǎn)身問道。

    葉竹搖了搖頭:“有杜隊就足夠了?!彪m然說這次是城陽市局全力配合特別調(diào)查組的工作,但是也不能因為如此就讓人家城陽市局的同僚心里不舒服吧,審訊已經(jīng)進行到尾聲了,她過去直接把人替下來實在是不怎么講究。

    “好?!毖杂钪灰谎劬涂赐噶怂闹械南敕ǎ媚抗舛谒谝贿叺囊巫由峡?,之后才拉開門走了出去。

    過了兩秒,對面的審訊室的門就被打了開,杜天成等人下意識的看過去,接著便紛紛起身打起了招呼。彭一山和呂自白尤為自覺,見狀毫不猶豫的離開了審訊室,一股腦的鉆進了觀察室里。三人排排坐在玻璃墻前,動作規(guī)矩,就像等待老師發(fā)號施令的幼兒園寶寶。

    下一刻,揚聲器里傳來了言宇那極具標志性的清冷嗓音:“趙子峰,你……聽說過光明堂嗎?”

    第208章 多尸墓(24)

    光明堂?

    雖然不明顯,但趙子峰那輕微的雙眸瞠大的動作沒有能瞞過任何一個人。他的表情還有些懵懂,似乎是不明白,為什么話題轉(zhuǎn)變的這么快,忽然就從二十年前的事跳到了這個光明堂的身上。

    “我不……”他下意識的想要否定。

    然而言宇可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光明堂的負責人可是親自指認了你,說你在刁玟麗失蹤前不久還去過那邊,發(fā)了瘋似的損毀了不少物件兒。如果有需要,警方也是可以安排光明堂的負責人現(xiàn)在過來,你們兩個相互對峙一下。據(jù)說當年人家在你損壞了物品之后也是報了警的,不過就是案發(fā)的時候附近沒有監(jiān)控,這才一直沒有找到你的人?!?/br>
    趙子峰剛要說出口的狡辯就這么哽在了喉嚨處不上不下的,他頓時露出了難受的表情,最后干脆也不找什么借口了,十分光棍的兩手一攤:“我就算知道又怎么了?你們當那個光明堂是什么好地方嗎?還有那個負責人,估摸著要不是因為腿腳不好使,他肯定能成為社會上最大的蛀蟲。真是身體條件大大限制了他的發(fā)揮,什么狗屁光明堂,不過就是一欺騙殘疾人的地方,你們當他開這個做慈善啊,還不是為了錢!”

    言宇眉眼動都不動,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對面的人跳腳,末了平靜的問道:“所以你還沒說,你去光明堂到底是干什么去了。通過人證的交代,現(xiàn)在警方合理懷疑刁玟麗是在與你爆發(fā)了劇烈的沖突之后才失蹤的,你自詡是個聰明人,該不會不明白這代表著什么吧?”

    “我沒殺人!”趙子峰雙手緊緊地扒住了審訊桌的邊緣位置,說起來話語氣特別的重,還咬牙切齒的,像是在強調(diào)自身的立場:“為什么你們從一開始就懷疑是我們一家子殺了我姐呢?!”

    言宇似笑非笑的挑了一下眉:“誰知道呢,你這么聰明,不如你幫忙分析一下,為什么你們?nèi)胰诉@么招人懷疑呢?到底是因為之前家中老人的死因存疑,還是因為二十年前你父親在刁玟麗父母意外身亡這件事中所扮演的不清不楚的角色呢?”

    “你們并沒有證據(jù)!”趙子峰有些歇斯底里了。

    杜天成此時正安然的坐在一邊看著男人只用了三言兩語就成功擊破了對方的心理防線,覺得得到了很大的啟發(fā),審訊是一項非常需要技巧的工作,但凡只要抓住了嫌疑人的那個致命點并且予以重擊,這云淡風輕的不比大喊大叫香多了?話是這么說,可真要在審訊過程中做出無比精準的判斷,還是很考驗刑警的能力的。

    “證據(jù)這個東西,只要肯查總會有的?!毖杂钅切揲L的手指一直在擺弄著一支簽字筆,俊臉上的表情是渾不在意的,卻又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所以,光明堂的事兒,你還是不準備如實交代嗎?”

    先是用老太太的死和二十年前的那場意外施加心理上的壓力,再提起光明堂這件在其心中不那么重要的事情,很容易就能使人產(chǎn)生兩相權(quán)衡取其輕的錯覺。

    果然,趙子峰在短暫的遲疑后,不情不愿的開了口:“我?guī)啄昵暗拇_是去過那個什么光明堂,但我又不是特意去鬧事兒的,只是想著到底是一家人,找到她跟她當面談一談,讓她回家看一看,畢竟奶奶挺想她的?!?/br>
    “哦嚯,你們家人竟然還會在乎老人家的看法?還真是挺讓人吃驚的?!倍盘斐稍谝贿叢豢蜌獾闹S刺道。

    言宇也沒有出言制止,仍垂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手里的筆。

    趙子峰眼下完全不如之前那么囂張了,身上的氣焰滅了不少,即便被人如此嘲笑也生生的忍了下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只覺得新進來的這名男警察讓人有種心驚rou跳的感覺,而對方說的那些話,他莫名的信了,忽然就開始覺得心虛氣短起來。

    “不管怎么說,我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人的,好言相勸讓她跟我回家一趟,沒想到這人在外面久了,心就野了。”他咽了一口唾沫,繼續(xù)說道,表情有些憤怒:“她雖然不怎么會說話,但卻直接揚手就要打我,還有那個勞什子光明堂里的一堆廢人,竟都幫著她!怎么,不就是仗著人多勢眾嗎?我一個好手好腳的正常人還能讓他們這群廢人給欺負了去?我砸他東西怎么了?誰報警就誰有理嗎?那我當時腦袋上被人砸了兩個包,早知道我也報警了。人怎么說,都比物件精貴吧?”

    “砸完東西你就走了?好好回憶一下,當初你都和刁玟麗說什么話了?!毖杂钣霉P桿敲了敲精鋼桌面,提醒道。

    “砸完東西不走,我留在那讓那群廢人繼續(xù)欺負?。俊壁w子峰嗤笑了一聲,覺得這個問題有點蠢。

    杜天成不適的皺起了,表情嚴肅的警告:“別他媽的一口一個廢人,我告訴你,心理上的殘疾比身體上的更可怕,有的人活的跟畜生似的,還不如人家那手腳不方便的!”

    “……”被這么不輕不重的罵了一頓,趙子峰的表情仿若吞了十噸熱翔,奈何光是心頭膈應(yīng)的慌他又不能罵回去,只能悻悻的撇了撇嘴:“至于說什么,我和她一個啞……不會說話的有什么好說的啊?”他在正對面那道不善的目光下,及時的改了口。

    “見了面先是讓她跟我回家,她不肯還打我,緊接著就起了沖突。后來我在砸了東西之后,指著她的鼻子告訴她,如果不跟我走,這輩子都別回家了,我們權(quán)當家里沒有這個人了!”

    杜天成聽完之后,冷冰冰的‘呵’了一聲:“這不是如了你們?nèi)胰说囊饬藛幔堪哉既思业呢敭a(chǎn),苦主還不回來,美的很?!?/br>
    “你說話注意一點!別以為是警察就了不起,是我不愛和你們一般見識罷了,不然我肯定要以審訊過程中存在言語侮辱和人身攻擊的情況告你們!”趙子峰鼓足了一點勇氣,挺起胸膛,色厲內(nèi)荏的說道。

    “你告去?。 倍盘斐擅偷卣玖似饋?,上半身探過審訊桌,擺出了一個極具壓迫感的姿勢。在看到審訊椅上的男人因為他的動作而嚇瞇了眼后,故意扯著嗓子喊:“用不用我把警號念一遍啊?!你當老子是被嚇大的??!艸!”

    話音落下,他還順勢將手中的塑料文件夾用力的甩在了桌面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

    趙子峰被文件夾帶起的風吹的頭發(fā)絲微動,全身緊繃著,一動也不敢動。這種人無非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愛耍小聰明,真遇上惹不起的,比誰慫的都快。

    得到了想要的,言宇連施舍一個眼神都欠奉。他往身后看去,沖著玻璃墻面露出了一抹不太明顯的笑意。緊接著就站起了身往審訊室外走去,在經(jīng)過杜天成身邊的時候,罕見的安撫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示意其不需要和這種小人一般見識。

    杜天成本也沒想把場面鬧的多難看,十分肯聽勸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了。等到審訊室的門搖晃著關(guān)上的時候,趙子峰終于能夠松懈了肩膀,垂下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從他的神情來看,除卻對警察的畏懼,他實際上應(yīng)該對自己方才的表現(xiàn)很滿意,自覺沒有露出什么破綻來便開始沾沾自喜了。

    觀察室內(nèi)的三人此時已經(jīng)把視線從這傻缺身上收了回來,然后十分統(tǒng)一的看向了門口的方向,下一秒言宇和杜天成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葉竹的目光在和言宇對上之后,不受控制的,耳垂緩緩地透出了淡粉色。或許彭一山和呂自白對他剛剛那不著痕跡的笑沒啥感覺,可她卻是生生的看出了點順利完成任務(wù)而討賞的意思。心頭冒出這股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后,她又給強硬的按了回去,總覺得對方并不是這種人設(shè),是她多心了。

    言宇自然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眉眼間輕松愜意,看上去心情很好。

    站在他身邊的杜天成有些詫異,不由得開口詢問:“言隊,您是從剛剛趙子峰的供述里得到了什么有用的線索嗎?不如您好好跟我講講,我這個榆木腦袋實在是轉(zhuǎn)不過來彎兒。”

    屋里的呂自白拼命點頭附和,露出了渴望的眼神,順便還說出了自己的疑問:“言隊,你覺得就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看,趙渤海一家是不是有著很大的嫌疑?如果一開始咱們這邊的推測是真的,那他們?nèi)谌四軞⒁蝗?、兩人、三人,就能殺四人、五人、六人。刁玟麗死了,刁家的財產(chǎn)可就徹底落入他們的手里了,至于另外兩名受害者,應(yīng)該是恰好在錯誤的時間出現(xiàn)在了錯誤的地點?誤殺?”

    “我倒是覺得,趙渤海一家在刁玟麗死亡這個案子上,作案動機并不是那么的充分。假設(shè)二十年前趙渤海和李霞設(shè)計了刁玟麗父母死亡是貪圖錢財,那三年前老太太的死卻更偏向意外一些,李霞初衷只是虐待,卻沒有想到一不小心虐待致死了。在老太太身亡后,他們才猛然驚覺,只要刁玟麗也死了,刁家的東西就全是他們的了?!比~竹開始分析。

    “若說趙家人從一開始就存著害人命的心思,那二十年前刁玟麗還未成年的時候,不是更容易嗎?五年前趙子峰也大可不必出面去光明堂大吵大鬧,引起那么多人的注意,而且他們也不會三年前在老太太死后才想起去報失蹤。這其中的邏輯,似乎不大通順的樣子?!?/br>
    “那,趙家人不是兇手,又會是誰?”呂自白摸著下巴,陷入了冥思苦想。

    “還記得剛才趙子峰說過的話嗎?”言宇掃視了一圈屋中眾人,慢悠悠的開了口。

    “話?”呂自白狐疑的重復(fù)著。

    第209章 多尸墓(25)

    “如果不跟我走,這輩子都別回家了,我們權(quán)當家里沒有這個人了?!比~竹精準到一字不差的將內(nèi)容復(fù)述了出來,然后皺了皺眉:“言隊,你這是懷疑光明堂同刁玟麗的死有關(guān)聯(lián)?”

    “這話說的不準確,實際上是光明堂的某個人。”言宇的語調(diào)頗為輕快。

    “王雨?那個負責人?”葉竹有些吃驚的模樣,因為她們前去光明堂接觸到的人也是十分的有限,說過話打過照面的,就這么一個。她的大腦開始了飛速的旋轉(zhuǎn),不明白自己在哪個環(huán)節(jié)有了遺漏,導(dǎo)致了她破天荒的沒能跟上節(jié)奏。

    忽然,她微微張開了嘴,臉上的表情明顯是已經(jīng)想到了什么。

    其余三人見他們兩個跟打啞謎似的,只需簡單的兩句話、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簡直是默契至極。每個人的心頭都浮起了一種詭異的感覺,就好像小小的觀察室被硬生生的分割成了兩個世界,人類的悲喜從來都是不相通的。

    “喂喂喂,適可而止吧!”呂自白率先打破了沉默,快步上前插到了二人中間,用力且夸張的揮舞著自己的手:“求求你們兩個做個人吧!照顧一下我們這些普通人,ok?!我們可沒跟著你倆一起出外勤,怎么的,在這出謎語呢???讓我們猜對有驚喜?!”

    葉竹回過神,眨了眨眼,見狀失笑搖頭:“我突然想起了我們?nèi)ス饷魈靡姷侥莻€負責人的時候,他看起來很正常,話語間似乎并無漏洞??删褪撬盐覀兊淖⒁饬σ氐节w子峰身上的,這就很奇怪了,如果當年趙子峰大鬧光明堂的時候這個王雨就在現(xiàn)場,那么他肯定能從對方的言語間做出一個判斷吧!”

    “最起碼,他能夠推測出趙子峰的身份,或者在事后詢問刁玟麗確定一下。要知道損壞物品是可以得到賠償?shù)?,以刁玟麗對趙家的態(tài)度來說,肯定巴不得他們進公安局才對。這件事說不通的地方就在這了,為什么當初報警了,警察卻沒找到搞破壞的這個人?是不是王雨他隱瞞了實情,或者說他壓根就不想讓警方抓到人?”

    “聽你這么一說,的確有這個可能??!”呂自白用力的拍了拍手,像是取得了什么重大進展一般,激動的一張臉通紅:“仔細想想,他要殺人,當然不希望被發(fā)現(xiàn)了。所以他開了個光明堂,精心挑選受害者,不得不說這個辦法相當?shù)穆斆髁?,社會上殘疾人是孤兒的比例要遠遠超出普通人的,沒有親人的人,悄然消失后被發(fā)現(xiàn)的幾率自然就大大降低了?!?/br>
    “會不會是當日他聽到了趙子峰與刁玟麗決裂的話,就把主意打到了刁玟麗的身上?那其余兩名受害者呢?應(yīng)該也是孤兒吧!”他問道。

    葉竹點了點頭:“羅奇并未在失蹤人口名單里發(fā)現(xiàn)那兩名男性受害者的名字,想來這么多年過去了都沒有人報失蹤,應(yīng)該是社會關(guān)系相當單一的存在,沒有什么親近的親人或者朋友。具體的還得等羅奇從下街村回來再仔細查查,但是我覺得不出意外的話,是這樣沒錯了?!?/br>
    說到這,她抬起眼,看向了旁邊的男人。

    言宇在接收到她的視線后,回了一個贊賞的目光,像是對她反應(yīng)迅速的一個獎勵,緊接著就開了口:“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細節(jié),王雨他努力的讓自己說的話做到滴水不漏,但是就因為太注重細節(jié)了,他有了一個失誤?!?/br>
    “他說趙子峰去光明堂鬧事的時候,是刁玟麗失蹤前沒多久,而刁玟麗最后一次出現(xiàn)在光明堂的時候,身上還帶著傷。”

    葉竹眼睛頓時一亮,對啊,按照現(xiàn)在警方預(yù)估的時間線來看,刁玟麗三人應(yīng)該是在酒店與張建豪發(fā)生沖突之后沒過多久就死亡了,那王雨豈不是就成了在三人失蹤前,最后一個看到他們的人?

    “恭喜這位光明堂的開創(chuàng)者啊,成功把自己繞成了重要嫌疑人?!倍盘斐梢娺@一天總算沒有白忙活,臉上也終于有了些笑模樣,開始打趣道。末了,還出言詢問:“言隊,最后一個見到三名死者的這個身份,足夠讓咱們把人帶回來做進一步調(diào)查了,需不需要我?guī)ш犎グ讶苏埢貋恚俊?/br>
    言宇點了點頭:“好,我稍后把地址發(fā)給你,麻煩杜隊了?!?/br>
    “不客氣!”杜天成面對男人這突如其來的懂禮貌,還有點受寵若驚呢,不太習慣的擺了擺手,只覺得無福消受。呂自白歡呼雀躍的上前要跟著一起去,他沒有多想,點頭就同意了。下一秒,兩個人片刻都不耽擱的就出了這間觀察室。

    彭一山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掏出電話揚了揚:“言隊,我出去聯(lián)系一下羅奇,問問他那邊需不需要我和蔣冰過去支援?!?/br>
    言宇‘嗯’了一聲。

    一轉(zhuǎn)眼,狹小且黑暗的屋子里就剩了他們兩個人。言宇不錯眼的盯著葉竹的那張猶如水蜜桃般鮮嫩多汁的臉瞧,半晌黑眸里閃過了一絲狐疑,因為他敏銳的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再次陷入了那種神游天外的狀態(tài),眉眼間透著一絲憂慮,心不在焉。

    似乎,越是案件有了重大的突破,她卻越失望。

    他輕輕的歪了歪頭,若有所思。

    另一邊,許是在內(nèi)心深處一直覺得言宇是最值得信任的,所以葉竹再次出神陷入到了自己的夢魘中。當下,似乎主要的線索和證據(jù)都指向了光明堂的負責人王雨,可是對方卻沒有她記憶中的那雙眼。她曾與之近距離接觸過,也不著痕跡的仔細觀察過,但就是一無所獲。

    或許,是她魔障了,從事實出發(fā),或許這根本就是兩個案子?

    只是太像了,所有的細節(jié)都過于相似,就連三名死者四肢上的傷,都與她前世在坑底的慘痛經(jīng)歷完全吻合了。

    忽然,她感到頭頂傳來了一陣溫熱。瞳孔微縮成功的回了魂,就發(fā)覺不知何時她和言宇之間的距離變得如此貼近,一睜眼就看到了對方的脖頸,她灼熱的呼吸盡數(shù)噴灑在了他胸前那薄薄的布料上。

    言宇這會兒正保持著大掌輕撫她發(fā)頂這個極具安慰性的動作,見她眼底恢復(fù)了一些神采,便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略微用力把人帶進了懷里。

    “順其自然。”他說道。

    葉竹聞言睫毛輕輕顫了顫,只覺得他什么都看得透卻又很好的給她保留了隱私和體面,有時候不是她不想坦白,只是覺得無從開口。

    順其自然嗎?

    反復(fù)的在嘴中無聲的咀嚼了幾遍,她忽然間豁然開朗。沒錯啊,與其不停的糾結(jié)為什么結(jié)果不是自己想要的,不如腳踏實地的去追尋現(xiàn)有的線索,證據(jù)從不會撒謊,這是她上大學(xué)學(xué)到的第一課。最后的結(jié)果是什么樣,總得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道路的盡頭才能看到,她現(xiàn)在不過是給自己平添憂慮罷了。

    “好?!毕胪ㄖ?,她整個人周身散發(fā)的情緒都不一樣了,猶如浸泡在淺粉色的糖水里,又甜又糯。她干脆直接把頭埋進了堅實的懷抱里,雙手環(huán)住了男人的腰,緩緩收緊。

    大抵是戀愛真的會讓人的警惕度直線下降,葉竹只顧著從言宇身上汲取溫暖,完全沒有注意到觀察室那扇微微敞開的門縫外,彭一山那張因為過度吃驚而變了形的臉。

    而此時正有一下沒一下拍著她的后背的言宇,卻微微側(cè)過頭看向了門的方向,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就在這一刻靜止了。

    彭一山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控制住驚呼出聲的沖動,即便如此,他也覺得如墜冰窟,雙腿打顫。我勒個親娘誒,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不知道會不會被滅口,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連自己是個怎么樣的死法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