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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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被警方猜中了自己一直小心翼翼掩蓋的事實,這會兒的萬秀蘭已經沒有了最開始那種‘寧死不屈’的想法了。人就是這么回事兒,細心埋起來的臟污一旦被人扯開一角,那下面的黑暗就會不受控制的源源不斷的涌現(xiàn)出來。 是以她在聽到葉竹對丁志勇的貶低之后,意料之中的露出了不悅的神情,但是因為對方警察的身份,又不好破口大罵。最終她只是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冷著聲回應道:“他和他老婆之間沒有感情的,過的不幸福又不是他一個人的錯,而且看人又怎么能光看外表呢?他有很多外人難以企及的優(yōu)點,可惜你們這些光會注重事情表面的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去了解他的真實為人?!?/br> “……”冷不丁被教訓了一臉的葉竹表情變得十分奇妙,忍了再忍,一邊在心中感慨著這丁志勇果然是個人才,一邊嘴角瘋狂的抽動了兩下:“是嗎?聽你的話,你這是覺得自己了解了對方的內在?” “當然,我和他的關系并不像你們想象中的那么骯臟齷齪,我們是靈魂互通的,他懂我我也懂他?!比f秀蘭一邊說著,一邊陷入了回憶當中,嘴角還微微揚起,那張雙頰深深凹進去的臉上,神情溫柔而又繾綣:“當然了,興邦人也很好,可是他從來沒有進入過我的內心去看一看。他每天只知道埋頭干活,不理解我自己一個人在家拉扯兩個孩子的辛苦,還經常因為我當初威脅他搬到鎮(zhèn)上這件事碎碎念。在他的心里,恨不得一輩子都窩在村上種那點地,不思進取不知上進?!?/br> “可志勇就不一樣了,他為人踏實又肯干,自己一個人承包了那么大的池塘,每天起早貪黑的為了家,這才是真爺們兒??上掀艆s不懂得珍惜,從早到晚的在家里享福還對他頗多埋怨,簡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br> 葉竹聽到這的,表情愈發(fā)的不受控制了,她略微垂了頭清了清嗓子:“丁志勇是這么跟你說的?” “不用他說,我自己會看。而且到底因為兩個娃娃不是興邦親生的吧,任他前些年說的再好聽,這兩年也變了。他經常會因為翠翠的事情跟我吵來吵去的,志勇就不會這樣,他不僅能夠包容翠翠的不一樣,還特別的心疼兩個孩子寄人籬下……”萬秀蘭說著,面露感激之色。 葉竹終于深刻的體會到了,什么叫‘人間迷惑’。果然能夠放任孫翠翠那樣孩子恣意生長的母親,她的思維及內心也并不會多么的正常,聽聽這話里話外對孫興邦的責難,感情人家兢兢業(yè)業(yè)十幾年替她養(yǎng)孩子,還抵不過情夫的兩句心疼話?而且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對她在孫翠翠上的教育方法表示深刻的懷疑吧? 就算在心里不停的吐槽著,葉竹仍然在面上維持著平靜,而且也敏銳的注意到了對方話語中的奇怪之處:“等等……?你的意思是,丁志勇也知道孫翠翠的情況?!” 萬秀蘭不明白她的反應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大,卻也遲疑的點了點頭:“我原本和志勇并不熟,那天還是興邦忽然說要去縣里找原來的同事吃口飯,所以不在家。下午的時候我在屋里睡午覺,他忽然就拎著我家翠翠沖進了院子里,我嚇了一跳,詳細問了之后才知道翠翠接近了他家大黃,差點拿石頭把大黃給砸死……” “后來,他又再次逮到了翠翠在無人的地方勒死了一只野貓……在他的逼問之下,我才勉強的吐露了翠翠和普通孩子不一樣的地方。誰知道他不僅沒有害怕和嫌棄,還對我們母女非常的好。那段時間興邦又經常不在家,總是出去玩還說自己是為了讓我過上好日子?真是可笑!還經常念叨著,將來了有錢了一定要把翠翠送去醫(yī)院治病,治什么???我家翠翠根本沒??!” 葉竹覺得自己活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如此無語過,她沖著身邊的人揚了揚下巴,示意該對方出馬了。畢竟在面對這種人的時候,一切好聲好氣的話語都屬于浪費,只有懟到她懷疑人生,才能讓人略微清醒一點。 言宇對于她如此自然使喚自己的模樣弄的微微一愣,深邃額眸子停在那張姣好的側顏上幾秒,不過等到看向對面的時候,就又恢復了原本的清冷:“你的意思是,翠翠曾經試圖傷害過丁志勇家的那條狗?” “……嗯……”萬秀蘭不明白自己說了一堆,為什么警察就只抓住這一點不放,果然他們這些人就是對孫翠翠有偏見。于是她又接著開了口:“但是大黃又沒有受傷?!?/br> “我們在大黃狗窩之中發(fā)現(xiàn)的帶有孫翠翠火腿腸外包裝,究竟是怎么回事?在拋尸當晚,有丁志勇跟在你身邊,應付大黃應該不用這種低級的手段吧?”言宇問道,黑眸里飛快的閃過了一道光。 旁邊的葉竹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那個帶有孫翠翠指紋的包裝袋似乎只是幫助警方把視線轉移到了萬秀蘭母女身上,在接下來的調查中并沒有起到更多的作用,反而顯得特別的突兀。 萬秀蘭這才也覺得奇怪,喃喃道:“是啊,志勇挺喜歡大黃的,雖然不嫌棄翠翠的情況,但是也不讓她接近那只狗了的,翠翠就算去了也不會是喂狗吧?難道說,翠翠被志勇感化了,想去試著跟大黃相處?” 看著女人驚喜的反應,葉竹抿了抿嘴。 腦殼疼。 第97章 無罪之證(28) 言宇眸子微微瞇起,表情多少有點暴風雨前的寧靜,就像是正在暗自蓄力。 葉竹終于還是有些不忍心,所以率先開了口,試探性的問道:“你就沒有想過,當初在大黃窩里的那個帶有孫翠翠指紋的包裝袋,其實和孫翠翠本人無關嗎?你女兒現(xiàn)在已經是殺人兇手了,你為什么還抱有幻想,她會喜歡一條狗?!就像我之前說的,孫翠翠很聰明,她會權衡利弊,在試圖傷害大黃卻被丁志勇捉到之后,她肯定會離那條狗遠遠的。為什么她在虐殺小動物的時候都選擇無人的地方,那就是因為她心里再清楚不過了,這種行為是在犯錯!” “既然孫翠翠自己不會主動接近大黃狗,那么問題就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個,帶有她指紋的包裝袋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狗的窩里?要知道,警方當初也是靠著這個包裝袋才能申請下來搜查證,最終發(fā)現(xiàn)了孫興邦死亡真相的?!?/br> 在她把話說的如此明顯之后,萬秀蘭終于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她神色變得有些驚慌:“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丁志勇一直都在騙你,他接近你和孫翠翠,都是抱有目的的。你以為他喜歡你?愛你?不過一直都是在利用你罷了,那個帶有孫翠翠指紋的證物,沒準也是他特別放在那里,就是為了讓警方去發(fā)現(xiàn)的?!毖杂钫f道,語氣平淡,卻字字扎心。 “不可能!”女人尖叫出聲,將頭撇到一邊,拒絕相信這個猜測。 “不可能?”言宇挑眉,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 葉竹會意,從文件夾里掏出了一堆證據和視頻截圖,并且向對方詳盡的解釋了丁志勇和劉德友兩個人所犯過的罪行。最后,她在女人那一片呆滯的目光中,繼續(xù)推斷道:“如果我們沒猜錯,嫁禍給劉德友這個主意也是丁志勇的建議吧?” 萬秀蘭后知后覺的點了點頭,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飄忽,像是精神忽然受到了重創(chuàng):“對……那天我剛回到家就看到了屋子里……一片鮮紅……翠翠她、她就滿臉滿身都是血的站在那里,腳邊是一把斧頭。那把沙發(fā)椅前面,興邦倒在了我出門之前撲的塑料布和棉花上,我甚至第一眼沒能看出那是興邦……” “我當時嚇傻了,好長一段時間腦子里都是空白的,直到翠翠不停的喊我,還問我怎么回來了。” 葉竹又再次抓住了對方話語中的關鍵點,于是乎出聲做了一個引導:“對啊,我記得孫翠翠說,那天鎮(zhèn)上好多人都去了丁志勇親戚家里熱鬧,你怎么突然回去了?” “對啊……我為什么回去了?”女人從傷心的狀態(tài)中略微抽離了出來,眼睛里多少恢復了一些神采:“對了,我當時正在和別人閑聊,是志勇過來跟我說,跟我說興邦喝多了回家了,問我翠翠是不是在家,讓我回去看看。因為那段時間,興邦和翠翠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了,我怕他趁著酒勁又批評孩子,所以我就回去了。該不會……?”她猛地抬起了頭,看向了審訊桌對面的兩個人。 “嗯?!比~竹給她的回應是點了點頭:“我還聽翠翠說,她是在商業(yè)街上買的兩只雞仔拿回家去了?!?/br> “不應該啊……那天又不是集市的日子,商業(yè)街上怎么會有賣雞的?翠翠在撒謊,她為什么要撒謊?”萬秀蘭眼下已經是六神無主了,她沒說一件事,就會無意識的不停的用嘴巴去重復再重復。 “你說呢?孫翠翠她是沒有什么過多的屬于正常人的感情的,就連你身為她的母親,當初她都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讓你背鍋,為什么偏偏丁志勇就能得到她的另眼相看呢?這就說明,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丁志勇一直在鼓勵她虐殺小動物,她覺得對方是她難得的知己,不但不排斥她的行為,還有事兒沒事兒的給她主動送上門去?!毖杂钫Z氣嘲諷,眉眼間帶著些犀利。 “有關于當天的具體情形,我們已經不得而知,但是也不能排除你女兒孫翠翠從丁志勇那里得到了小雞回家去準備虐殺,然后丁志勇回到了親戚家中找到正在與人喝酒的孫興邦,或者孫興邦的那么多酒干脆就是他灌的,緊接著再貌似無意的透露出他剛剛看到了孫翠翠捧著小雞回家去的事?!蹦腥苏f到這里,稍微頓了頓,在看向對面的女人的時候,表情愈發(fā)的譏諷起來:“以孫興邦對孫翠翠以往行為的反對程度來看,他必定氣勢洶洶的回家了,在酒精的作用下打了你女兒,然后孫翠翠因為過度憤怒殺了酒醉之后沉睡的、毫無反抗能力的孫興邦。” “之后,丁志勇又找到了你,讓你親眼看見了案發(fā)現(xiàn)場。你當時和他關系匪淺又十分信任他,六神無主之下第一個想到的人自然也是他。這針對你們一家子設下的套子,他用起來還真是無比的順手,且意外的順利。” “為……為什么呀?他為什么要這么對我?”萬秀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她想要反駁,卻找不到對方方才那番話語中的破綻,哪怕是一丁點不對勁的地方都沒有,那些推測就好像活生生的發(fā)生在她眼前的場景,一點一點的和她腦海中的那天所發(fā)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 “第一,當然是為了陷害劉德友?!毖杂罨卮鸬?,然后伸出了第二根手指:“至于第二……為什么選擇你們家,主要原因或許還在你丈夫的身上,你女兒孫翠翠只是恰好讓這個計劃變得更加的完美無瑕了?!?/br> “我丈夫?”女人錯愕,疑惑的看著二人。 “為了找到丁志勇這樣做的原因,也是為了還給你一個真相,請你接下來協(xié)助我們找到孫興邦死亡的真相?!比~竹語調輕柔的說著,話語中隱含著某些暗示:“你也不希望就這么不明不白的被騙吧?嗯?” 通過這幾次的接觸,她已經基本能夠摸清楚萬秀蘭的性格特征了,說白了這人骨子里是相當?shù)淖运降摹K幢阍洿蠊珶o私的替女兒背了鍋,卻在審訊過程中漏洞百出,可以說只要稍微用點心都不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這說明什么呢?說明她在潛意識里根本不是真的想這樣,或許只是礙于自己是一個優(yōu)秀母親的心理暗示,不得不這么做的,她在陶醉于自己所立的人設而已。 還有在確定孫翠翠是殺害孫興邦的兇手之后,她又寧愿為了自己所為的愛情,堅決不供出同伙,再次陷入了自我感動當中。在她如此‘真情實感’的付出之后,當然不能忍受欺騙了。 果然,在聽完她的話之后,女人的眼神瞬間發(fā)生了變化:“我要怎么做?” “放心吧,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只是好好的回憶一下,你丈夫在最近一段時間內行為舉止上有沒有發(fā)生什么顯著的變化,任何方面的都可以,再細微的都不要忽略?!比~竹看她十分的緊張,便一邊安慰一邊解釋。 “變化……”萬秀蘭認真的想了又想,一臉的迷茫:“真的沒有什么變化啊……他最近每天沒事兒就是在家閑著,出去打牌,要么就是去縣里找人玩,不然我怎么會說他沒有上進心呢?” “嗯?可是你之前對他的評價不還是只知道埋頭干活嗎?”葉竹感到奇怪。 “他以前的確這樣,可是自從一年前左右和朋友一起去了趟外地的工地干活,回來之后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整天躺在家里說我們要發(fā)財,就這樣,會發(fā)財才有鬼了吧?”女人嘟嘟囔囔的抱怨:“這大半年,我們家里都沒有什么收入,只是他偶爾去縣里能拿回來一點錢,說是之前包工頭欠他的工資?!?/br> “外地?哪里?一年前左右這個時間并不精準,你能再確定一下嗎?”沉默了許久的言宇終于再次開口,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萬秀蘭不明白什么值得他反應這么大,猶猶豫豫的回答道:“就是道州啊……離咱們城陽不遠的。時間我得想想……當時我剛過完生日,所以應該是十個月前?” 那就對了。 葉竹和言宇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了然。道州就是丁志勇所犯下的第三起搶劫案所在地,而那起案件的案發(fā)時間是在九個月前,如果當時孫興邦也在那里,一切似乎就都說得通了。倒不是說孫興邦也是案件的嫌疑人,因為他的身形條件和當時那個嫌疑人三號并不相符,有沒有可能是他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什么,從而引來了殺身之禍? 從孫興邦回來之后的種種跡象都可以看出,他在威脅丁志勇,沒準是因為他恰好圍觀了搶劫案現(xiàn)場然后認出了丁志勇,回到家之后又用這件事去脅迫對方。他不但沒有選擇報警,反而想要借機分上一杯羹。 丁志勇又豈能受到他的威脅?只是先偶爾給點小錢應付著,期間不停的尋找干掉他的機會,直到他發(fā)現(xiàn)了孫翠翠身上的秘密??梢哉f這連環(huán)套就是針對孫興邦一家而設計的,可以說如果警方沒有發(fā)現(xiàn)他是惠華金店搶劫案的嫌疑人,那么他的目的還真就達成了,警察最后真的未必就能夠查到他的頭上。 任誰在面對這種結果的時候,不都得說上一句:妙啊。 在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言宇和葉竹一前一后的在萬秀蘭不解的目光中,起身快步走出了審訊室。葉竹在走到了走廊里之后,忍不住狐疑的開了口:“可丁志勇為什么要陷害劉德友呢?成了還好,不成的話豈不是白忙活一場?他這種人會想不到劉德友被無罪釋放的后果嗎?” 對此,男人的回應是玩味一笑:“那就得親自就問問他了。” 第98章 無罪之證(29) 雖然言宇嘴上說著要去問丁志勇,但是卻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就行動,反而一頭扎進了羅奇所在的技術大隊。兩個人在角落里不知道交流些什么,整整大半天的時間都在對著那幾臺電腦屏幕指指點點,神情嚴肅而又認真。 之后這邊好不容易結束了,男人又一刻不耽擱的鉆進了法醫(yī)解剖室,和彭一山再次湊做一堆,兩個人一個站一個坐,在那邊就好像兩位上了年紀的老學究在研究什么世界性的課題一般。 葉竹和呂自白在辦公室里空坐了許久也不見有什么結果,最終兩個人一商量,不如趁這個機會先各自回去休整一下,最起碼換一件衣服沖個澡也是好的。 然而就在二人出了辦公大樓的時候,恰好在樓下遇到了從外面回來的杜天成和剛子,四個人進行了較為親切友好的會晤?,F(xiàn)如今不管是呂自白還是特別調查組和專案大隊的關系都很融洽,雙方之間的矛盾本來就是交流不暢通鬧出來的誤會,后來因為調查組介入搶劫案的調查,互相之間各自找了一個臺階下,也就那么回事兒了。 杜天成似乎也是出去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儀容儀表,這會兒看起來清清爽爽的順眼多了,他十分熱情的邀請二人一起去吃火鍋,雖說已經過了飯點很久了,但是夜宵也是可以的。 呂自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遭受過來自同事之間的善意,還沒等身邊的小姑娘開口,就忙不迭的應了下來。葉竹在面對幾個人期盼的目光后,倒也說不出什么拒絕的話來了,只能微微一笑算作回應。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簡單的半截袖和運動褲,已經隱約能夠嗅到經過兩天暴汗而散發(fā)出來的味道了,火鍋嗎?也好,熏了一身味回去一起洗吧。 看到他們兩個都應了,杜天成顯得很高興,連拉帶拽的就把二人弄上了車。往火鍋店去的路上,他坐在副駕駛打了幾個電話,之后扭過頭沖著葉竹交代:“我已經通知現(xiàn)在還在單位的幾個人,一會兒過來的時候把言隊他們都帶著,好歹也是來了將近一周的時間了,我還沒好好的進過地主之誼的!這一個多月我是被惠華金店的案子折騰的夠嗆,怎么說現(xiàn)在也抓住一個嫌疑人了,這心里邊終于稍微亮堂了一些?!?/br> “杜隊客氣?!比~竹笑著回了一句,隨即扭頭看向了車窗外飛馳而過的路燈,耳邊聽著的是另外三個大老爺們兒難得和諧的閑聊聲,聊得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兒,她抬手托腮,有些興致缺缺。 約莫過了半個來小時,一行人到達了一間外表看起來挺富麗堂皇的火鍋店,在定好一間大包廂之后,四個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進了去。這個包間大概能夠容納十五六個人呢,眼下只有他們四個在,多少顯得有點空蕩。 杜天成嘿嘿一笑,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就開始點,一邊點一邊還念叨著:“這頓是我私人請客,大家千萬不要客氣,敞開了肚子吃!” 剛子和呂自白跟著起哄,但是等拿到菜單之后,卻都不輕不重的點了點不值錢的青菜和rou,一人點了兩盤之后就一個勁兒的說著夠了夠了。杜天成看在眼里,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隨后搖頭失笑。他也知道這幫人是在替自己省錢,他不過就是一專案的隊長,一個月工資就那么點,除去還房貸養(yǎng)家,也著實剩不下太多的錢。 葉竹在接過菜單之后,也只是考慮著還沒來的四個老爺們兒,稍微加了點rou和菜,反正他們很好養(yǎng)活的,能吃飽就行。即便如此,這頓飯沒個一千多也是出不去這個門的,她想著又覺得有點心酸。不懂的人在看到刑警的工資條的時候只會說,哎喲你們賺的不少了,比大多數(shù)工作要強的多,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實際上只有干這行的人才懂,那些熬過的夜、挨過的餓、受過的凍都是如何忍受過來的,這種工作強度換做另外一行,工資待遇上來說,最起碼也是要翻番的。 沒過多一會兒,服務員上了火鍋鍋底,透過氤氳的熱氣,她看到了對面坐在一起的三個男人說說笑笑,也都不算年輕的面龐上,爬滿了皺褶。她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前世的一些場景,這行雖然很苦,但是在前行的道路上擁有一些目標一致的伙伴和搭檔,無疑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一旦陷入了回憶,她自然而然就記起了斷斷續(xù)續(xù)幾次從和言宇的接觸上得到的記憶碎片,于是有些出神,怔愣了不知道多久,最終還是被肩膀上的觸感給喚回了心神。 抬起頭是羅奇那張擠眉弄眼的臉:“葉姐,你想什么呢?大家叫了你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是不是太累了?” 葉竹越過他,看到了后面陸續(xù)進來的言宇、蔣冰、彭一山和幾名專案的成員,這才尷尬的揚起一抹笑:“應該是吧,我剛才沒準是睡著了?!?/br> 少年絲毫不見外的坐在了她的身邊,一邊抽出濕紙巾擦著手,一邊呵呵的笑:“你凈開玩笑,哪有人睜著眼睛睡覺的?!?/br> 這些人的到來讓這間寬敞的包間變得逼仄起來,此時火鍋上折騰的熱氣遇到空氣中的冷氣已經產生了反應,窗戶上結起了細密的水珠。那窗上還掛著過年時候的裝飾品,看上去還真有種時光錯位的熱鬧感。忽然之間的,葉竹想起了父母,前世她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兩個老人不知道要多么的傷心,這輩子回來這么久了,卻也只是偶爾抽空在電話上問候一下,看來從城陽市回去之后,應該回家瞧瞧才對。 打定了主意,心情莫名的放松了不少,抬眼看了一圈此時莫名安靜的包間,才發(fā)現(xiàn)十幾個大老爺們都保持著一個姿勢埋頭苦吃。許是平時養(yǎng)成的習慣,這些人出來吃飯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把肚子填飽,之后一個個挺著撐起來的肚皮,再圍坐在桌邊插科打諢。 她抿了抿唇,控制住嘴邊的笑意后伸出筷子到鍋里撈了點幸存的rou和菜,正要張開嘴塞進嘴里,卻瞄到了同她隔著一個羅奇的言宇夾了一大口沾滿了紅油的青菜到自己的盤子里。她皺眉,沒有過多思考就開了口:“言隊,你不能吃?!?/br> 這話一說出來,別說言宇這個當事人了,就連桌上其余的十來號人手上的動作都是一頓,頗為詫異的望了過來。 葉竹自顧自的站了起來,探過身子將那碟滿是辣油的才抽走,然后又從鍋里撈出點清湯寡水的菜遞了過去。等到做完這一切之后,才驚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她看了一圈,最終把視線落在了身邊那個聳著肩膀蜷縮在椅子上的羅奇的身上,明顯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一絲絲不太尋常的光芒。 “言隊這兩天胃疼,要是吃辣恐怕會發(fā)展成腸胃炎。”她無力扶額,這么解釋了一句。這話也不是假的,應該是從昨天夜里在丁志勇家開始,她就發(fā)現(xiàn)了男人的不對勁,他若不是因為查案,向來不會輕易去觸碰案發(fā)現(xiàn)場的任何東西??赡菚r候他卻無緣無故的坐在了嫌疑人家里的沙發(fā)上,緊抿著唇不愿意多說話,雖然屋子里的燈光不太能瞧出對方的臉色,但是她篤定男人肯定是有點異常的。 等到開始再次提審萬秀蘭的時候,她便更加確定了,男人的臉毫無血色,還會時不時的轉換坐著的姿勢去掩飾自己身體的異樣。 聽到她這么說,眾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杜天成等人七嘴八舌的開始關心起言宇的身體來,末了杜天成還捏著水杯感慨的說了一句:“瞧瞧還是人家小姑娘細心,要是葉竹不說我們誰都沒看出來,你們特調組里招進來一個女同志果真明智,要么我打個申請,也往專案弄一個?”說完之后,他摸了摸下巴,十分認真的開始思考起這個cao作的可行性來。 這無疑讓在座的專案老爺們兒發(fā)出一聲接著一聲的狼叫,萬年和尚廟要來一朵花,是多么值得期待的一件事??!于是乎這個不太惹眼的小插曲,很快就被大家起哄著岔了過去。 葉竹這會兒正低著頭將方才奪過來的辣菜葉子小口小口的塞進嘴里,鼻尖已經被辣出了細密的汗珠,時不時的還會喝上兩口冰飲料來緩解那股辣意。 言宇頗為專注的盯著她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將目光移回了身前的那盤綠意盎然的水煮菜上,稍微側了側頭便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只有羅奇夾在兩個人中間,小心翼翼的捧著碗往嘴里嗦面條,一邊吸溜一邊左看看右看看,遲疑著自己是不是該走,怎么總有一種坐錯了位置的感覺呢? 大家伙在酣暢淋漓的吃了一頓之后,在飯店門前各自分開,言宇仍然帶著組里的另外三個人回局里去忙,葉竹則是在他們的堅持下,獨自返回賓館去洗漱順便換衣裳。 在返回城陽市公安局的路上,那輛租來的吉普車里還算熱鬧,彭一山和羅奇正在后座研究著案子上的事兒,蔣冰手里握著方向盤,時不時的還會摻和兩句。等到幾分鐘后,三人終于發(fā)現(xiàn)了副駕駛上言宇的不對勁,蔣冰一邊看著車一邊順著后視鏡看了他一眼,在另外兩個人期盼的目光中,艱難的開了口:“言隊,你怎么了?是不是胃病犯了,要么一會兒找一家藥店買點藥吃吃?” 言宇聞言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視線,轉過頭來看了看他們,俊臉上罕見的透著一絲迷茫:“我覺得……” 羅奇迫不及待的插嘴道:“你也覺得葉姐喜歡你吧?!” 第99章 無罪之證(30) 此話一出,蔣冰腳下猛地一踩,慌里慌張的打了兩把方向盤。吉普車的四個輪子在柏油馬路上擦出一道又一道的黑痕,好在大半夜的路上沒什么車,車子安安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