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嬋想了想，“你能不能找到李木子的客戶，我想看看她的朋友圈，這個秦勇是肯定需要傳喚的，不過這個趙霞看不出來，她哪里有問題，僅僅是因為她和李木子起過爭執(zhí)嗎？”

    程風挑眉，看了一眼她面前已經(jīng)空的茶杯，直接把自己的杯子推了過去。

    涼嬋也沒注意，直接端起來就喝了。

    那兩只電燈泡淬不及防的被喂了一嘴狗糧，紛紛裝做看不見的，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兩人的對話。

    “趙霞以前和李木子關(guān)系不錯，李木子經(jīng)常去她家里座客，再之后和所有的狗血橋段一樣，趙霞和李木子的關(guān)系開始惡劣，據(jù)說最嚴重的時候，趙霞當著很多人的面打了李木子一巴掌，但是這些都來自小道消息，可信度不高?！?/br>
    “那也就是說，趙霞也是有殺人動機的。”

    程風點點頭，“還有一個人，不過他目前正在出差，還沒有回到京都?！?/br>
    涼嬋問“那個叫季陽的嗎？”

    程風贊賞的看著她，“是”

    “在上次唐明生第一次出事的時候，他就在現(xiàn)場。但是沒有第一時間報警的那個新人助理嗎？”

    “沒錯，不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升任到了設(shè)計部主管的位置，我看過他的設(shè)計圖，和業(yè)績，雖然還是個新人，但業(yè)務(wù)水準很高?！?/br>
    “他今年應(yīng)該還不到24歲吧，怎么找了李木子？”

    程風笑了，“你這個問題可真是很難回答，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會喜歡李木子？”

    吳灝天笑嘻嘻的舉起手來，終于找到了他可以發(fā)言的話題了，“現(xiàn)在流行小奶狗和御姐組合，小奶狗們更喜歡找年紀大幾歲更成熟穩(wěn)重的御姐風，而非小蘿莉?！?/br>
    涼嬋一臉嫌棄，“你一個警察，整個一口潮詞兒，會嚴重影響你的個人形象！”

    吳灝天縮了縮腦袋，“我這叫集思廣益……”

    顧之炎說“喜歡年紀大的，也沒什么不好啊，會照顧人，經(jīng)濟獨立，而且思想成熟不幼稚，一點也不粘人，像你一樣的，除了事故多發(fā)，其他時間還是很省心的?！?/br>
    涼嬋若有深意的看了程風一眼，那意思很明顯，詢問顧之炎那只鳥嘴說的對不對。

    程風一臉無辜，“僅代表他個人觀點”

    “從上次的案子來看，季陽這個人，如果不是膽小怕事，那就是城府極深，我更傾向于后者！”

    涼嬋說出了自己的結(jié)論。

    吳灝天立馬表明態(tài)度，“我也這樣認為”

    顧之炎說“你們是刑警，總喜歡以懷疑的眼光看人，我見過他幾次，都是跟著他們經(jīng)理一起來的，印象還不錯，對人很有禮貌，而且文質(zhì)彬彬的”

    涼嬋“吳敏行還是退休的大學教授呢，還不照樣殺人！”

    顧之炎被懟的無話可說，準備到墻角去畫圈圈。

    程風“我只見過季陽一次，保留意見，但是不排除他是嫌疑人的可能，不過還是要等他回來再做結(jié)論?！?/br>
    涼嬋“目前從你們公司只篩查出來三個人嗎？會不會有所遺漏？”

    程風“今天一上午篩查出的范圍，我的能力就能做到這么多，沒有辦案權(quán)限?！?/br>
    “我知道，先從這個秦勇下手，你們兩個如果太閑，可以跟我去一趟李木子的公寓。”

    “好”

    四人一起吃了頓飯，到了下午就直接去了李木子的公寓。

    給他們送鑰匙的是李木子的父親。

    他站在樓下，整個背都是佝僂著的，一夜之間頭發(fā)已經(jīng)白了一半。

    把鑰匙遞了他們，也沒有要上去的打算。

    “這房子當時是木子剛工作的時候我們給她買的，她工作之后就一直住在這里，我就不上去了，睹物思人，你們看完之后，鑰匙直接交給物業(yè)吧，就在3樓上306房間。

    “請您節(jié)哀，我們會盡快抓住兇手！”

    李木子的父親沉重的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

    一行人直接走樓梯上的樓。

    這是一棟塔式的躍式公寓樓，李木子的房間朝陽面。

    吳灝天剛拿著鑰匙打開門，忽見一道黑影正推開了客廳的窗戶。

    他大喝一聲，“誰！”

    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涼嬋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長腿一掃，將窗戶一下壓制在了那人身上。

    那人聽到門開的聲音，想要從客廳的窗戶跳下去，不曾想看了一眼這高度，哪里是三層樓的高度，分明有五層樓高。

    遲疑了片刻便被制住。

    后背傳來一陣劇痛，手里拿的東西也嘩啦啦的掉了下去。

    那人哀嚎著，腦袋和脖子擠在了外面。

    “疼，疼，骨頭快斷了……斷了……”

    涼嬋腿蹬在在窗戶上，待看清了那人的臉后，才緩緩放松了松，“秦勇？呵，本來想再傳你問話，看來這下不用了。”

    “拷起來！”

    吳灝天動作飛快，掏出手銬把秦勇的雙手拷住。

    把他拉了過來。

    秦勇這才看見，跟著這兩個警察一起來的，還有他們公司的新董事。

    “程總，顧總……你，你們怎么也在？”

    程風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樣子。

    顧之炎說“你問我們，我還想問你呢？你怎么跑這里來了？”

    “我，我……”

    涼嬋戴上手套，看著落在陽臺下面的那一堆東西。

    正是秦勇潛入李木子家里準備帶走的。

    一個黑色絲質(zhì)袋子里面裝的鼓鼓囊囊的。

    上面系著一個帶子，看不見里面是什么，

    “這里面是什么？”

    說著，她伸手就要去解。

    秦勇臉色煞白，“別……”

    但為時已晚。

    她將那袋子上的繩索一拉，嘩啦啦的一股腦給倒了出來。

    涼嬋看清楚那東西之后，心里默念了一聲，mmp，真特么的長見識了？這什么東西

    只見一堆金屬制的和硅膠制的東西，堆滿了陽臺，還有幾塊布做的衣服。

    這下她看秦勇的眼神更加不待見了，“別告訴我偷偷摸摸的跑這里來就是為了拿這些東西？”

    秦勇看著面前這個女警察，一本正經(jīng)的用一根手指挑著那些東西的時候，竟然覺得場景有點詭異。

    他點點頭，“嗯，我上面有我的dna，我怕警察會根據(jù)這個查到我這里，我不想惹麻煩，也不想讓我老婆知道！”

    涼嬋冷笑一聲，拿起手里的那些用具直接甩在了他臉上。

    秦勇哎呦一聲，偏過頭去，但還是晚了一些，被砸破了鼻子。

    鮮血嘩嘩的流了出來。

    “不想讓你老婆知道你還在外面干這些不要臉的勾當啊?！?/br>
    “我……你是警察……你怎么打人呢？”

    她抬抬下巴，“我打人？誰看見了？你們看見了嗎？”

    秦勇轉(zhuǎn)頭看向程風和顧之炎，兩人十分有默契的把頭轉(zhuǎn)向另一邊。

    “看誰都沒用？在我這里說謊話沒有，抖激靈沒用，你唯一可以做的只有說實話！”

    秦勇“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是不是實話，不是你說了算?！?/br>
    說完她轉(zhuǎn)身給荀說打了電話，讓他安排痕跡檢查組的人來這里做一個檢查，雖然從目前的形式來看，這里不太可能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但是說不定可以找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線索。

    痕跡檢查組來的時候，她帶著秦勇直接去了審訊室。

    程風和顧之炎回了公司，繼續(xù)給她排查信息。

    ……

    審訊室里，秦勇臉上的血已經(jīng)被擦干凈。

    年過四十歲的他，保養(yǎng)的很不錯，看上去只有三十五六歲左右，還算英俊的五官，在燈影下顯得更加立體。

    有著屬于這個年紀成熟男人的魅力。

    不知道為什么，涼嬋越看這人越不順眼。

    “說吧?！?/br>
    秦勇問“說什么？”

    涼嬋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樣子。

    吳灝天“從你認識李木子開始說起，所有的事情，一件都不許落下！”

    秦勇咽了咽口水，目光灼灼的看著這兩個。

    “我，我能問下，李木子家我是拿著鑰匙進入的，這樣，應(yīng)該不會被判刑吧！”

    “難說！”

    涼嬋掃了他一眼，緩緩的說。

    秦勇的肩膀抖了一下，“我，我還想問……”

    涼嬋猛的一拍桌子，聲音冷冷的，“你怎么問題這么多，是我審你還是你審我？”

    秦勇立馬識趣的閉嘴。

    他輕咳一聲，“那個，我就從李木子剛進公司的時候說起吧?！?/br>
    “她是14年進的公司，那時候剛從畢業(yè)從另外一家公司進來，我和她也不是很熟悉，偶爾聚餐的時候，會見個面，她外表看上去很穩(wěn)重內(nèi)斂，但是骨子里風sao的很……剛進公司那一年，她還算是比較低調(diào)，后來，她因為唐明生sao擾她的事情，從設(shè)計部直接調(diào)到我這里了，接觸下來就多了，我們的關(guān)系大概膽從17年開始，有一次公司部門內(nèi)部搞團建，她喝多了，死活纏著我，非讓讓我送她回家……然后，后面的事情，該發(fā)生的都發(fā)生了。

    便是我有家庭，不過男人嗎，都會犯這種錯誤，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再后來，我竟然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她是個性癮者，她除了和我保持著這種關(guān)系之外，還和很多男人保持著不正常的關(guān)系，這也是我后來才發(fā)現(xiàn)的，我當時在想，這女人雖然是個公交車，但是白天和晚上的差距也太大了，反正她也不需要我負責，我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負擔，再加上尋求刺激的心理作祟，所以，所以我們就一直保持著這種關(guān)系，那些東西都是我給她用的，我聽說她失蹤之后，怕警察會追查到她家里，找到那些東西，上面都有我的指紋，所以，我也跑去她家的，警察同志，我說的都是實話!”

    涼嬋不理會他的哀求。

    “你有沒有送過李木子回家？在一個多月前？”

    秦勇一臉訝然，“送她回家？她在我這里就和個雞一樣，我怎么敢送她回家？”

    涼嬋示意吳灝天，把照片拿出來。

    吳灝天把一張黑色保時捷的照片遞了過去，“這是你的車嗎？”

    “是，但我平時都不怎么開，都是我老婆開這車，這車叫卡宴，是保時捷里最便宜的一款，很普遍的，滿大街都是！您不能因一輛車就說是我送的?。　?/br>
    涼嬋沉默了一會。

    又問道，“你平時開什么車？”

    “邁騰，我老婆怕我在外面胡搞，不讓我開好車，這件事全公司都知道，那輛邁騰是登記在我老婆名下，不是我的，卡宴是登記在我名下的?！?/br>
    “李木子已經(jīng)死了！”

    她忽然開口，按了一下旁邊的電腦，把一張李木子死亡現(xiàn)場的照片放了出來。

    秦勇哇的一聲叫了出來，如果不是有椅子限制住了他的行動，他幾乎會跳出來。

    “媽壓，嚇死我了，這都成人干了，誰干的……誰干的？”

    涼嬋若有所思的盯著他，仿佛是想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真實的心理活動。

    秦勇被她看的頭皮發(fā)麻，都快哭了出來。

    “警察同志，真的不是我殺的啊，我除了和她是有那種關(guān)系，除了工作時間，其他時間都從來不單獨見面的?！?/br>
    “你最后一次見李木子是什么時間？”

    “最后一次見？讓我想想……最后一次見她，應(yīng)該是她請假前一周，她興沖沖的告訴我她新買了一些工具，讓我下班后直接去她家試試，我那天騙我老婆說我要加班，直接去了她家，待了一個小時之后離開的，不信你們可以查監(jiān)控，那天的時間，我微信上都有記錄！”

    “李木子的朋友圈是對你公開的？”

    涼嬋問道。

    “嗯，她對我是公開的，我有一次看到過她的手機，她把我們公司里的人全部放在了屏蔽的那一組里，平時她喜歡發(fā)一些照片，說一些比較露骨的話，而且還會對指定的人顯示，總之這女人也不怕麻煩……”

    秦勇說完，還不忘記吐槽。

    涼嬋從桌上拿起秦勇的手機，“密碼？”

    吳灝天按了一下，直接拿到了秦勇的眼前。

    “老大，這個可以虹膜解鎖的?！?/br>
    吧嗒一聲輕響，手機鎖屏被打開。

    涼嬋找到了秦勇的微信，并從秦勇的微信里找到了李木子。

    李木子最后一條朋友圈顯示是在十一月十五號的晚上，她發(fā)了一句詩：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下面配圖一張兩只握在一起的手。

    看樣子應(yīng)該是在車里。

    外面有云，有山，還有水。

    她把手機扔給吳灝天，“把這張照片給我放大處理，看看是從哪里拍的！”

    吳灝天動手飛快，將照片輸入到電腦里。

    約莫十分鐘之后，他說，“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