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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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似并未察覺, 把門環(huán)往上提,細(xì)瞧了下, 幾不可聞一聲低嘆,“沒什么人氣兒, 都生銹了。” 宋傾城在半路上已經(jīng)聽他說,他舅舅定居在國外,外公中學(xué)校長退休后,不愿意跟著去, 獨自一人回到老宅子住, 自從他媽過世之后,回來看外公的人就很少了。 “生銹了,可以換一個嗎?” “用機油泡一兩個晚上, 除掉銅銹就行了,現(xiàn)在的東西都是模具壓出來,這個不一樣,這是以前老鐵匠純手工打出來的?!?/br> 宋傾城忍不住問:“難道純手工就一定比機器壓出來的好嗎?” 他笑了下,“當(dāng)然不一定,現(xiàn)在的工藝更好了,只是老物件有情懷在,老人家舍不得扔,想著留給子孫后代,留個念想。” “那倒是。” “不過子孫未必領(lǐng)情,說不準(zhǔn)一個不爽就扔了?!?/br> 宋傾城摸著門環(huán)的粗糙紋理,“哥哥,你會扔嗎?” 陸贏頓了下,“我不扔,輪不上我扔?!?/br> 宋傾城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外孫,外公家還有孫兒在國外,這大宅子輪不上他繼承。 推開大門,前院很是雅致,白墻黑瓦下,種著惜陰的竹籬笆,香柿亭亭玉立,白玉蘭隱在高枝上,靜靜綻放。 外公聽見響聲,從后院迎了出來。 宋傾城跟隨陸贏叫了一聲“外公”。 外公點頭,從她手里拿過禮盒,“不用帶東西?!?/br> “這是宋傾城。” “宋傾城,我聽過了,這個名字很特別?!?/br> 宋傾城略顯拘謹(jǐn),笑了一下,“還行,是我爺爺取的。” 陸贏外公頭發(fā)已經(jīng)白了大半,戴著一副眼鏡,抿著唇看人的時候,十足的校長派頭。 就是校長老掉的樣子。 走過一段石板路,潺潺水聲漸近,水池下可以看到鯉魚在游。 宋傾城忍不住問,“哥哥,這房子應(yīng)該重新修過了吧?” 古宅就算保護得再好,沒有大修過,不會如此精致。 陸贏不過點了個頭,“修過?!?/br> 外公接腔道:“這老宅子他爸爸十年前就找人大修過,要不然不好住。” 宋傾城由衷說:“真漂亮?!?/br> 進了家門,外公把東西搬進儲物室,宋傾城跟著陸贏換棉拖鞋。 墻角放著一張像是凳子的木架子,看著有些年頭,中間凹進去一個圓洞,上頭放著虎皮蘭的花盆。 宋傾城忍不住走過去,細(xì)細(xì)瞧了一圈,“哥哥,這是古董嗎?” 陸贏點頭,“算是?!?/br> “哇,很值錢吧,可以摸嗎?” “……” 他默了默,“你想摸就摸吧。” 宋傾城蹲下身子,手撫過那個頗有年代感的扶手,“這是什么木啊,拿來做什么的這東西?” 男人的氣息攏過來了,淡淡木質(zhì)香包圍了她。 “紫檀紅木?!?/br> “值錢嗎?” 他提著唇,“值錢,今晚洗干凈了給你用吧?!?/br> 宋傾城不明所以,眉頭微皺,“我用來做什么?” 陸贏壓了壓唇線,一本正經(jīng)給她解釋:“這是我外公他姑姑小時候用過的東西,那時候,大小姐住閣樓上,輕易不會下樓,房間里就放這么一個東西,還有個木桶,現(xiàn)在找不著了?!?/br> 宋傾城瞬間收回手,細(xì)膩的臉蛋起了一層紅暈。 聽起來不太妙的樣子。 他伸個手,慢慢悠悠抹了抹虎皮蘭的葉子,“我給你再找個小桶,也可以用。” 宋傾城暗自咬牙,“不用了?!?/br> “樓上沒有衛(wèi)生間,晚上你敢下來?” “沒關(guān)系,我不怕鬼?!?/br> 陸贏胸腔抖了下,“誰說有鬼了?” 她已經(jīng)站了起來,面色怏怏,“沒有鬼啊,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這個古董還是要好好保護的。” 再金貴的馬桶也是馬桶,用這個古董馬桶,只怕她尿都尿不出來。 她甚至有些可憐陸贏的外公,一個人住這樣的老宅子,難道不會害怕嗎? 這一次錯摸了古董馬桶之后,宋傾城再也不敢胡亂摸別的東西了,洗了手,乖乖幫忙盛湯盛飯。 墊了一點兒飯,陸贏拿出酒來,和外公對飲。 “你媽過世的時候,你爸過來,把這里又修了一次,這些年,他對我是盡心盡力了?!?/br> 陸贏默默不語。 “陸贏,男人,做事情要有格局,沒有格局的人走不遠,你爸爸能走到今天不容易?!?/br> 陸贏只扯嘴笑,“您別cao心?!?/br> 宋傾城偶爾給他們添點兒酒,然后埋首,默默吃她的飯。 長輩勸誡后輩無可厚非,但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她不懂什么格局,她私心里,只希望陸贏能痛快些。 只要他過不去,誰都沒有立場讓他放下對陸建行的怨恨。 沒一會兒,她放下了筷子,悶聲發(fā)愣。 陸贏瞧見了,便讓她自己回房休息,不用在飯桌等。 東面是新修的兩層中式小樓,二樓開著地暖,三間房,宋傾城就住在最里的房間,自帶衛(wèi)生間,根本就用不到古董馬桶。 坐了一天車,她實在是累了,洗了澡,躺床上玩一會兒手機,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 大概是今天沒喝夠水,暖氣又太足,宋傾城被渴醒了。 她拿出手機看了眼,還沒有到十二點,也不知道陸贏和他外公睡了沒有。 一樓有會客區(qū),應(yīng)該有水。 她套上羽絨服外套,提著自己的水杯下了樓。 一樓沒有開暖氣,小鎮(zhèn)的冬夜比灣城還要冷上幾度,她的睡褲褲腿兒空蕩蕩的,冷風(fēng)從腳底下往褲管里鉆。 就著手機微弱的光,她沒有去找大燈開關(guān),而是直接進吧臺找水。 沒到吧臺,她的鼻端捕捉到了煙味兒,心下一驚。 會客廳沙發(fā)扶手上,隱約是一個人頭的輪廓,一點橘色在那人手上,明明暗暗。 宋傾城緩過神來,摸到墻邊開了吧臺的燈。 她走過去,終于是看清了他。 “哥哥?!?/br> 陸贏稍稍轉(zhuǎn)頭,神色肅著,“還沒睡覺?” 宋傾城探下身去,兩只眼在昏暗里,瑩潤有神,“我都睡過一覺了,你怎么躺這里,多冷啊?!?/br> 他拿煙的手往下垂落,抖了抖煙灰,“不冷,我躺一會兒就上去,你下來做什么?” “我口渴,想喝水?!?/br> 宋傾城了然,就是想抽煙了,外頭又太冷,他才躺到這里來。 “水在那兒,恒溫的?!?/br> 宋傾城接了水,咕嚕咕嚕灌下半瓶,總算解了渴,又接滿了一瓶,慢騰騰挪著步子過去,居高臨下看著他,“哥哥,累了就回去睡覺吧。” 他一雙眼半闔半張,隱帶疲意,“給我也喝點兒水?!?/br> 宋傾城聞言,才要出去給他找杯子,他已經(jīng)坐了起來,對她伸出了手。 …… 與其說是拿,不如說是搶,眨眼間,水杯落入他手里。 他好似渾然不覺有什么不對,從她手上拿過水杯,打開蓋子,送到嘴邊,喉結(jié)上下一滑一滑。 宋傾城聽到了水流入喉的聲音。 他定了數(shù)秒,才蓋上蓋子,“這是山泉水,比別的礦泉水甜,你喝出來了嗎?” “……沒有?!?/br> 宋傾城刻意撇開話題,“哥哥,你是不是有煙癮啊?” 陸贏微頓,轉(zhuǎn)瞬胸腔一個起伏,“我沒有?!?/br> “沒有?”她哼了一鼻子,不信的口吻,“我每一次見你和俊泊哥在一起,你都抽煙,不在一起你也抽?!?/br> 陸贏提唇笑,把煙扎在煙灰缸里,掐滅了,五指往發(fā)際里抓了一把,“那不是,羅俊泊帶壞的我,這煙也是他丟在我車?yán)锏?。?/br> 他賴得這么干凈,宋傾城一點兒也不意外,反正好事兒都是他干的,壞事兒都是羅俊泊干的。 她微微噘嘴,“那你意志怎么這么不堅定呢,他讓你抽你就抽,平時也不見你這么聽他的話,你以為我不知道,后尾箱有兩條煙。” 陸贏揉著后頸往后仰,“那是送人的?!?/br> “你說是就是,誰知道呢?!?/br> 他拍拍沙發(fā),“宋傾城,你這么站著跟我說話,我頭疼?!?/br> 宋傾城愣了下,轉(zhuǎn)個半身坐下,腰板挺得直直的,“你就是喝太多酒了才頭疼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