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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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俱是一驚,尤其是朱一銘和梁之放。他這話要是對朱一銘說,倒在情理之中,畢竟他有今天的這個結果,說得不好聽一點,完全是拜對方所賜?,F(xiàn)在的情況是,他對著朱一銘只是輕哼一聲,而沖著梁之放卻說出了這樣一番話語,讓人很是不解。 元秋生不管眾人疑惑的目光,說完這話以后,便直接往前走去。吳正愷見狀,沖著梁之放和朱一銘笑了笑,做了一個留步的動作,便往電梯間走去了。按說對方的級別也是正廳,和市委書記、市長相當,盡管是來辦案的,但作為地主的梁之放和朱一銘送一送也未嘗不可。兩人借著吳正愷的手勢都借此止住了腳步,這里面有一個情況使他們不得不這么做。 要知道被省紀委的人帶走的可是市委副書記、市長元秋生,此時,不管梁之放還是朱一銘都不宜做出太過出格的舉動來。那樣的話,容易遭人詬病,人家會下意識地認為,是你梁之放或是朱一銘早搞元秋生,否則的話,你怎么表現(xiàn)得如此主動呢? 吳正愷也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沖著兩人做了一個止步的動作??磥硭麤]少干這樣的事情,經(jīng)驗很是豐富。 等省紀委的人帶著元秋生離開以后,朱一銘和梁之放互看了一眼,兩人都感覺到了幾分尷尬。這間辦公室的主人已經(jīng)被帶走了,他們這兩個客人似乎也沒有再待在這兒的道理了。 梁之放沖著朱一銘說道,一銘市長,來我的辦公室坐坐。說完這話以后,他便抬腳往屋外走去。朱一銘見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也跟在對方后面往錢走去。 兩人離開以后,一直站在門邊大氣也不敢出的趙凱這才緩過神來,他木然地走到沙發(fā)上一屁股坐了下來。到現(xiàn)在他還沒有緩過神來,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老板怎么會被省紀委的人帶走呢,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過了許久以后,他的腦海里才冒出一個念頭,他被人帶走了,那我該怎么辦呢?他猛地才沙發(fā)上坐直身子,嘴里喃喃自語道:“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朱一銘和梁之放兩人對面而坐,兩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茶杯上,仿佛上面雕了花一般。 梁之放的秘書胡學文將兩杯茶放下來以后,就悄悄退了出去。一大早,老板剛到辦公室的時候,心情還是不錯的,但自從朱市長來過以后,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當?shù)弥锷皇〖o委的人帶走以后,他就明白老板心情不好的原因了。這會見老板和朱市長一前一后走進了辦公室,他幫兩人分別倒了一杯茶以后,就悄悄退了出去。 兩人坐在那久久都沒有開口,朱一銘心里很清楚,對方是在等著他給起一個交代呢,他之所以不開口,是想好好構思一下,怎么樣才說動對方。他可不希望因為這事,讓梁之放惦記上過他,那可真有點得不償失了。 又過了大約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朱一銘才緩緩地開口道:“我從省組織部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上了車了,崔老部長特意把我叫了過去,然后說起了古尚志的事情,他讓我到市里以后,幫他查一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答應了他,所以……” 朱一銘隨即便把他剛到市里的當天晚上,家里就進賊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到這以后,他故意停頓了片刻,又將其去西山縣古尚志的老家遇到古若馨時,對方的那句無心之語——真警察、假警察,給搬了出來。說完這些以后,他就不再開口了,點上一支煙,一口一口地抽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梁之放才把屁股往沙發(fā)里面移了移,盯著朱一銘看了兩眼,用一種很是隨意的語氣說道:“不管怎么樣,事先向我打個招呼,讓我知道一下怎么回事,這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吧?” m 第1219章 解釋 朱一銘之前除了考慮如何切入以外,另一個重點考慮的就是對方現(xiàn)在問的這個問題,不管轉多少個彎,他都無法回避。如果不能給對方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極容易把事情搞糟。 朱一銘初到泰方的時候,梁之放也曾動過把對方拉攏過來的心思,畢竟兩人在沽源市的時候,有過簡短的合作,也算是有這樣一個基礎。當他向對方『露』出這個意思的時候,朱一銘一口回絕了。他的觀點是想要投靠的話,談不起來,如果進行合作的話,倒是有可能。接下來的幾件事情,兩人或事先預謀,或誤打誤撞,進行合作以后,都收到了不錯的效果,因此堅定了彼此之間合作的信念。 現(xiàn)在這個時候,朱一銘如果稍有不慎的話,極有可能和梁之放反目成仇,那樣的話,接下來他要再想開展工作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這會他非常在意梁之放的態(tài)度,這是他在搞掉元秋生以后最為關鍵的一環(huán),絕不能出現(xiàn)誤差。 由于之前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所以當梁之放問出這個問題來的時候,朱一銘一點也沒有猶豫,立即給出了答案。這也是他的策略之一,如果在這仔細權衡半天,才回答對方的問題,那么就算是說的真話,梁之放也未必就會相信。 朱一銘看著梁之放,一臉嚴肅地說道:“書記,這件事情我處理得確實有所欠缺,今天在這鄭重向你道歉!” 他的這番話很出乎梁之放的意料之外,他臉上寫滿了驚訝的表情,但短短的兩、三秒種以后,他將其掩飾了過去。梁之放挪了挪身子,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然后在把茶杯放到桌上的同時,開口說道:“一銘市長,你應該知道,我要的不是道歉,我只想要一個解釋,你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 梁之放不愧是老江湖,他是絕對不會被朱一銘的道歉神馬給忽悠去的,剛才之所以一愣,只是沒有想到對方會在這時候老這么一出,不過他很快就定住了神,緊抓住事情的關鍵之處,向對方發(fā)問。 朱一銘對梁之放也非常了解,他也沒有指望剛才的那番話就把對方忽悠住,那只不過是他的開場白而已。對方已經(jīng)把話說到這份上,他當然不能再裝聾作啞了,朱一銘把身子前傾,然后把肘部分別放在雙腿的膝蓋上。等把這個動作做實在了以后,他沖著梁之放開口說道:“書記,恕我直言,之所以事先沒有和你通個氣,主要是擔心你下不了這個決心。要是將這樣的害群之馬再留在隊伍里面,我們上對不起領導,下對不起百姓,甚至都無法面對自己的良心?!?/br> 梁之放聽到朱一銘的這話以后,『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目光,到現(xiàn)在為止,他還沒有完全搞清楚元秋生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在這之前,朱一銘只告訴他關于元都廣場的事情,并沒有說到古尚志的女兒古若馨被綁架的事情?,F(xiàn)在他聽朱一銘說得如此慎重,猜到可能還有其他事情,所以他沒有開口,而是非常淡定地看著朱一銘,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朱一銘見狀,沒有猶豫,就把古尚志準備去省里舉報元秋生,而對方卻讓人綁架了他的女兒,結果古在高速公路入口處違章掉頭,最終導致了車禍的發(fā)生,從而使得古尚志命喪黃泉。 聽到這一番話以后,梁之放愣在了當場,過了好一會以后,他才出言問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 這話只說了一半,后半句被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錯了,這時候朱一銘怎么可能和他扯謊呢,所以后半句也就沒有必要說了。 朱一銘當然知道對方想要說什么,但他既然只說了一半就收回去了,那他也就沒有回答的必要了。 梁之放經(jīng)過短暫的震撼以后,立即回過神來了,他沖著朱一銘說道:“一銘市長呀,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呀,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嗎?” 這話看上去是針對朱一銘剛才說的關于元秋生的事情有感而發(fā),實則不然,他還是順著他之前提出的那個問題往下說。說白了,朱一銘剛才的那個解釋只能說明元秋生的問題很大,除了元都廣場的問題以外,他還涉及到刑事案件,甚至古尚志的死,他也有脫不了干系,但這一切只是元秋生的事情,和朱一銘沒有及時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之間沒有任何關系。 朱一銘對于梁之放這個人是非常了解的,來到泰方市以后,他非常關注梁之放和元秋生,這兩人身上都有一些他沒有的東西,他注重觀察與學習。梁之放這人除了有常務副省長這座大靠山以外,自身的能力也是很強的,否則也不可能到泰方市以后,就和元秋生這個地頭蛇平分秋『色』,甚至還有隱隱壓制住對方的意思。 朱一銘心里很清楚,對付梁之放這樣的角『色』,你不要指望三言兩語就能讓他信了你的話,所以他在說剛才那番的同時,已經(jīng)在考慮下面對方可能會這么問,而他又該怎么答。 梁之放的這話說完以后,朱一銘就立即回答道:“書記,這件事情你還真不能說我沒有及時通知你,因為我也是在昨天晚上才知道這個消息,在這之前,我也只是懷疑,并沒有證據(jù),在這種情況下,當然不能向領導匯報了,你說是吧?” 梁之放聽到這話以后,心里雖然很不情愿,但還是沖著朱一銘微微點了點頭。他知道對方的話里打了埋伏,但此刻他除了相信,又能做什么呢?他要一個解釋,而對方已經(jīng)給出來了,就算這個解釋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應該說也馬馬虎虎說得過去了,他要是再糾纏下去的話,那就是成心了。在這時候,如果和朱一銘撕破臉的話,對他而言也未見得就是什么好事情。 朱一銘看到對方點頭了,心里松了一口氣。他也知道梁之放不會完全相信他的話,但只要大面場上說得過去就行了。他相信對方不會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那樣對他也不見得有什么好處。 梁之放看了朱一銘一眼,開口說道:“一銘市長,以后遇到什么事情的話,別忘了先打個招呼,這樣對大家都好,免得事到臨頭了,被動。我們在一起相處了也有兩年的時間了,這算是我對你的一個忠告吧,你現(xiàn)在年齡還輕,有些事情等你再過個幾年就會明白的?!?/br> 朱一銘當然聽得出來梁之放的話里面另有所指,但最后這半句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一下子還真有點揣摩不透,不過在這個場合,他卻不準備向對方請教。他看了梁之放一眼,開口說道:“書記,你的話我記下了,謝謝提醒!” “呵呵,一銘市長客氣了?!?/br> 梁之放在說這話的時候,收起了那張拉長許久的馬臉,還硬是在嘴角處擠出了一絲笑容,不過他這笑說得不客氣一點,簡直比哭還要難看。 說完這話以后,他略作停頓,然后繼續(xù)說道:“一銘呀,那位肯定是回不來了,『政府』那邊可是有一大攤子事情在那呢,這段時間可要辛苦你了,有什么事情的話,我們及時溝通,你看怎么樣?”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后,臉上也擠出了一絲笑容,不過他笑得卻比梁之放要自然許多,他緊接著說道:“書記,你只管把舵,有什么跑腿的事情招呼一聲就行了,我?guī)巳マk?!?/br> 他的話音剛落,梁之放笑著伸出右手的食指用力點了朱一銘兩下,口中還不失時機地說了一句,一銘,你呀……哈哈…… 朱一銘見狀,也跟在對方后面笑了起來。 第1220章 “市長”的誘惑 三天以后,泰方市公安局長元衛(wèi)軍也被省紀委的人帶走了,省公安廳要求肖銘華同志暫時支持市局的工作『』在這件事情上,朱一銘是出了一份力的在這之前,通過和肖銘華的交流,他知道元衛(wèi)軍這次十有**也要進去,因為他和元秋生之間的關系太密切了,已經(jīng)查實的這些事情里面基本都有他的影子得知這一情況以后,朱一銘就和盧魁取得了聯(lián)系,言簡意賅地把他的想法說了一下盧魁也知道肖銘華這個人,去年對方從泯州的恒陽調過來就是他讓人辦的現(xiàn)在聽朱一銘這么一說,當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只不過盧魁并沒有給出肯定的答復泰方市的事情鬧得這么大,省里的主要領導非常關注,盡管只是一個公安局長,盧魁也不能冒然松口朱一銘聽后,倒是不以為然,他很清楚這事只要能辦,盧魁絕對不會和他打馬虎眼的,同樣,如果不能辦的話,說明在這當中出現(xiàn)了問題,他也沒有辦法現(xiàn)在最終的結果出來以后,說明朱一銘的判斷還是非常準確的盧魁當初雖然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說法,但卻悄悄地幫他把這事給辦了,這說明他當初確實有所顧忌一周以后,省里來文,明確要求梁之放同志暫時兼任泰方市的市長一職,朱一銘同志協(xié)助這個安排應該是中規(guī)中矩的,在華夏國出了類似的事情,也基本都是這么辦的梁之放書記、市長一肩挑,當然只是一個暫時的舉措,在華夏國不管在什么時候,穩(wěn)定都是壓倒一切的頭等大事,這樣的安排恰恰是為了確保泰方市穩(wěn)定的需要至于說后面的那句“朱一銘同志協(xié)助”這就要看各人怎么理解了有人可能認為這是提拔的一個信號,畢竟這個通知上面只出現(xiàn)了兩個人的名字,梁之放和朱一銘梁之放已經(jīng)是市委書記了,他當然不可能屈尊來做這個市長,那剩下的一個名字——朱一銘就顯得很有希望了這是親朱一銘一方人的理解,當然也有人對其不以為然朱一銘本來就是常務副市長,他的本職工作就是協(xié)助市長做好市政府的各項工作現(xiàn)在梁之放既要忙市委這邊的事情,還要照顧到市政府這邊,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省里點名要求朱一銘協(xié)助,這是意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持這種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比如市委副書記薛必溱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薛必溱在這之前一直和元秋生走得比較近,除了兩人都是土生土長的泰方本地派干部里面的代表以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本以為元秋生有問鼎一把手的機會,那他跟在對方后面也能升一級,成為市長,這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當梁之放從沽源空降泰方以后,薛必溱就沒了希望元秋生升不了市委書記了,只能在市長的位置上原地踏步,那這樣一來的話,自然就沒他什么事情了人一旦沒有了追求的目標也就坦然了,薛必溱覺得能保住目前三把手的位置也是不錯的,那些水中花、鏡中月還是少花點心思,免得勞民傷財,最終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從那以后,薛必溱就變得比較低調了,雖然也跟在元秋生后面幫了幾回腔,但那都是隨口一說而已,他并沒有做出相應的動作林之泉出事之前,船舶集團的那艘貨輪出事的時候,市里讓他和朱一銘負責調查此事,他也把具體的工作推給了朱一銘,他只是躲在幕后,給對方幫幫腔這些都不能說明他沒有野心,而只是不愿意插手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就拿貨輪側翻這件事情來說,不管是誰的問題,但總歸有一個或幾個人和這件事情有關系,否則的話,好好的船不會說出問題就出問題了不管這事牽扯到誰,你去查了必然是意見得罪人的事情,這恰恰是薛必溱不想看到的結果,所以他這才有意識地往后面退華夏人都相信一句老話,退一步海闊天空,薛必溱可以說是深蘊此道現(xiàn)在元秋生突然出事被拿下了,這可和調查船舶集團的那事不同,對于薛必溱來說,是難得的機會他今年才四十五歲,這年齡往上走一步的話也還行,雖然已經(jīng)已經(jīng)基本到了尾巴上了,但也還說得過去薛必溱對“朱一銘同志協(xié)助”就意味著朱一銘要做市長了這種論調很不以為然,要說泰方市市長從省里空降或者從其他市里平調,這些他都能夠接受,畢竟別人和他所處的位置不一樣如果說朱一銘做市長的話,那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這里面有兩個原因,其一,朱一銘的排名不如他,按照黨委里面的排名,他是市里名副其實的三把手,而對方再怎么牛叉,那也得排在他的后面;其二,朱一銘的資歷不如他,對方今年才三十二、三歲,說句不客氣的話,他在官場上過的橋比對方走的路都多這種情況下,朱一銘要是做了市長的話,薛必溱無論如何也不會服氣的意識到這個情況以后,薛必溱當然也不能坐以待斃,他決定從兩個方面入手,第一,當然是省里,泰方市長那是需要省里最終拍板的,這點薛必溱很清楚,所以決定要花大氣力;第二,則是梁之放這兒,雖說市長一職,市里沒有拍板權,但市委書記是有建議權的這點,省里還很看重,畢竟選出來的人是要和梁之放搭班子的,如果還沒上任呢,雙方之間的關系就搞得很僵,那接下來的工作如何開展呢? 薛必溱對于市長一事很是熱心,相比較而言,朱一銘則比較淡然一方面,他覺得資歷不夠,他到泰方市的時日尚短,滿打滿算還沒有到兩年,在這種情況下,就想主政一方,難度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另一方面,現(xiàn)在市里就已經(jīng)傳遍了元秋生是被他搞下去的,如果在這時候,他去爭市長的話,那別人一定會說,他把對方搞下去就是為了做市長,他可不想蒙受這不白之冤這段時間最為開心的當然是肖銘華了,他現(xiàn)在是以代理局長之職負責公安局的全面工作雖然別人對他的稱呼沒有變,依然是肖局,但此時的肖局和往日的肖局可是兩個概念,之前應該是肖副局,只不過人們有意將那個“副字”給忽略掉了,現(xiàn)在這個則是實打實地“肖局”泰方市公安局局長,一把手,說這和副局長之間有天壤之別應該也不為過,因為許多人窮奇一輩子也無法邁過這半級除了升官讓肖銘華感覺到非常開心以外,還有一點也非常重要,那就是他將朱一銘交代他辦的幾件事情全都搞得水落石出了一直以來,他心頭都有一塊大石頭,那就是他剛到泰方市的時候,朱一銘交給他的幾個案子他心里也清楚,對方費盡周折把他搞到這來,并不是為了那幾個案子,但如果不把這事搞定,他這心里就是不得勁肖銘華看看差不多要到下班時間了,便站起身來,夾著包往門外走去中午的時候,他就和朱一銘約好了,晚上聚一聚這段時間兩人都吃了不少的苦,決定晚上好好放松放松,為了防止被有心人惦記上,他們特意約到了方山溫泉度假村在這之前,朱一銘還特意和齊云、梁浩康聯(lián)系了一下,約他們一起聚一聚 第1221章 機遇 朱一銘看看到點了,便也站起身來,準備出發(fā)從市區(qū)到方山本來就要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現(xiàn)在又是下班的高峰期,車肯定快不起來,所以朱一銘決定早點過去,免得讓其他人久等雖說他現(xiàn)在是這幾個人里面的老大,但在自己人面前可沒有擺譜的必要,所以他還是決定早點出發(fā)他剛走到門口,突然傳來了篤篤的敲門聲,朱一銘見此情況,眉頭微微一皺自從元秋生出事以后,他忙得沒個閑的時候,正常的工作上的請示、匯報倒也罷了,有許多人其實并沒有事情,只是以匯報工作為借口,到這露個臉,不說表忠心,至少先混一個臉熟朱一銘雖覺得不爽,但卻還得一一應付,否則的話,有人指不定又會整出什么幺蛾子來呢這會已經(jīng)到下班時間了,既讓還有人過來,真是讓人不安生朱一銘很是不爽地沖著外面說了一句,進來,然后象征性地往后退了兩步,包就夾在腋下,并沒有將其放到身旁的茶幾上他是想通過這個動作,讓進來的人識趣一點,領導還有事情,你差不多說兩句就可以走了,別在這磨嘰個沒完沒了他的話音剛落,門便被推開了,出乎朱一銘意料之外的是,走進來的竟然是邱雪薇這時候,他再想把包放下,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只好沖著對方尷尬地笑了笑邱雪薇看到對方的樣子,心里一動,他知道朱一銘這么做一定不是針對她的,只不過她來得比較巧,撞上了這一幕盡管如此,她還是裝作很是遺憾的樣子說道:“你有事呀,看來我是白跑一趟了”“沒,沒有,你有什么事情就說”朱一銘答道他盡管要趕去方山的溫泉度假村,但再怎么說,聽對方說句話的功夫還是有的邱雪薇聽到這話以后,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開口說道:“剛才表嫂打電話給我,她說想請你吃頓飯,表示一下謝意,你看什么時候有空,這是她們娘兒倆的一片心意,你就不要推辭了”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后,說道:“行,我知道了,過段時間再說,這段時間,你也知道的,不太方便”“嗯,我也是這么和她說的,你把這事記在心上,別忘了”邱雪薇說道,“行,沒事了,你去忙,我先走了”朱一銘看了邱雪薇一眼,問道:“哦,我和肖局、齊云,還有西山的梁縣長約好了去方山溫泉度假村吃飯,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算了,我不去了,你們四個大老爺們,我去干嘛?” 邱雪薇邊說,邊往門外走去朱一銘將其送到門口,順手帶上門,往電梯口走去邱雪薇回到辦公室以后,立即撥了一個號碼出去,等接通以后,她沖著對方說道,不好意思,我臨時有點事情,沒法過去了,把剛才的那個預定取消掉,麻煩了等對方確認以后,邱雪薇才掛斷了電話邱雪薇剛才過去的主要目的是想請朱一銘吃飯的,連奧特萊牛排里的位置都訂好了,但看到對方的做派,她并沒有把這話說出來現(xiàn)在回到辦公室以后,她當然要將預定的卡座給取消掉,否則的話,那可耽誤人家做生意元秋生剛被省紀委的人帶走,邱雪薇就得到消息了,為此她在辦公室很是得意了一番別人不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她則不可能不清楚,嚴格說來,這里面也有她的一份功勞,當然要說功勞最大的,當然非那個男人莫屬從那一刻開始,她就想著和朱一銘單獨聚一聚,哪怕只是簡單地說一聲謝謝,她也就知足了,但一個多星期以來,她都沒有找到這樣的機會今天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朱一銘那邊不是太忙,她便準備過去,誰知又遇上對方和肖銘華、齊云等人約好了,真是掃興,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只有再另找機會了朱一銘到溫泉度假村的時候,肖銘華、齊云和梁浩康都已經(jīng)到了,就連經(jīng)理章海龍也特意從城里趕了過來從春天開始,方山和溫泉度假村的客源就多了起來,現(xiàn)在天氣雖然漸漸熱了,較之前有所回落,這是大趨勢,不光泰方市如此,就是全國一些知名的旅游景點都是這樣的章海龍聽說朱一銘過來,當然沒有不過來作陪的道理,他如今擁有的這一切,說是對方所賜也不為過當天晚上,五個男人喝掉了四瓶五糧液,外加一箱啤酒朱一銘和肖銘華的酒量自不必說,齊云和梁浩康雖稍遜一點,但現(xiàn)在都是一方的老大,喝酒的場子是少不了的,這一段時間的突擊訓練以后,酒量見長至于說章海龍,喝酒當然就不在話下了,人家是開酒店的,俗話說,沒有金鋼鉆,不攬瓷器活我們不能說南坊的生意如此紅火,就是他喝酒喝出來的,但其中也有不小的關系整天在外面吃吃喝喝的人,好的就是一個面子,到你這兒來吃飯,你做老板的連面都不露,他這心里自然就不爽了,再想做他的回頭生意,那可就難了這年頭酒店多得是,哪兒非要在你這吃飯,住宿呀? 朱一銘今天的狀態(tài)出奇的好,這么多就喝下去,才微微有了幾分醉意,只不過頭腦里還是非常清楚的吃完以后,章海龍便提議去洗溫泉,朱一銘和肖銘華之所以將聚會地點選在這兒,也正有此意,這會當然不會推辭的,而齊云和梁浩康當然也沒有意見五人赤條條地進入池子以后,只覺得渾身舒暢,泡了一刻鐘左右以后,肖銘華和齊云有點吃不消了,兩人便先上去了剛才喝酒的時候,兩人主動出擊的次數(shù)比較多,這會酒勁上來了,有點往上翻的感覺章海龍看到朱一銘和梁浩康在一邊小聲地交流著什么,他便打了一個招呼也上去了他是生意人,什么時候出現(xiàn),什么時候消失,再明白不過了梁浩康先是向朱一銘表示了祝賀,現(xiàn)在泰方市體制內都已經(jīng)傳遍了元秋生的落馬是朱一銘的手筆,作為同處一個戰(zhàn)壕的梁浩康當然不可能不知道朱一銘對此倒沒有說什么,點了點頭,坦然受之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沒必要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梁浩康看了朱一銘一眼,稍作猶豫,還是張口說道:“一銘,我看這次對你來說是個機遇,可遇不可求呀,我覺得可以爭取一下”盡管喝了不少的酒,但朱一銘的頭腦還是很清楚的,當然明白梁浩康話里的意思他想了想,慢條斯理地說道:“老弟,不瞞你說,要說我對于這事一點想法都沒有的話,那是騙人,別說你不信,就連我自己都不信,但是……” 朱一銘隨即就把他心頭的兩點顧忌說了出來,本來他和梁浩康之間的關系就不錯,再加上喝了不少的酒,便有點剎不住車了華夏國有句老話,酒后吐真言,大概說的就是這么回事這其中也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梁浩康是朱一銘完全可以信任的人,他沒必要留一手什么的,心里自然就放松了警惕梁浩康聽完朱一銘的話以后,沉思了一會,才說道:“你說的這話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我還是覺得該爭取的就得爭取一下,你也清楚,要想主政一方的話,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力、資歷什么的固然重要,但要是沒有機會的話,什么都是白搭” 第1222章 我心里有數(shù) 剛才看見“縱橫山人”兄臺在書評區(qū)的留言,騎鶴知道有一幫兄弟追《官之圖》已經(jīng)過一年半了,星值也已經(jīng)到了舉人、秀才,包括本書的第一個貢士“問僧”兄臺,騎鶴借此機會向諸位道一聲感謝,感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與鼓勵,騎鶴在這給你們鞠躬了,祝大家在的一年里,工作順利、萬事如意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后,沒有開口,陷入了沉思〖〗梁浩康說的這話他也想到過,只不過隨即便又被自我否定掉了,他到泰方市的時日尚短,現(xiàn)在就想爭市長的話,極容易給人一種cao之過急的感覺,甚至大家還會覺得他搞掉元秋生就是想坐他屁股底下的位置朱一銘當初搞元秋生的時候并沒有這個想法,他也不想被人這樣誤會,所以越發(fā)堅定地這個爭市長的想法撲滅在了萌芽狀態(tài)今天聽梁浩康這一說,那個在他心里埋藏許久的想法又重蹦了出來,并且大有一發(fā)而不可收之勢他現(xiàn)在是常務市委常委,副市長,實職副廳級,級別不算低了,但在體制內混的,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心態(tài),一山還看一山高到他這個層面,要想再往上伸的話,在市級層面的難度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因為在地級市能官至正廳的除了市委書記、市長,就還有人大和政協(xié)的一把手后兩者級別雖然高,但卻并沒有實權,一般人都不會去考慮,朱一銘當然也是如此這樣看來的話,就剩下市委書記或是市長這兩個職位了,而市委書記是市里一把手,一般情況下,不可能從副廳級直接伸上去,那就只剩下市長這一個可能了要想問鼎市長一職,撇開諸多的外部因素暫缺不談,首先要具備的一個條件就是這個位置得空出來如果元秋生沒有出事,朱一銘就算干得再怎么出色,也不要想坐上市長的位置道理很簡單,人家在市長的位置上干得好好的,憑什么讓給你呢?你說你能力強,工作干得出色,那只是你在常務副市長任上的表現(xiàn),誰也不敢拍胸脯保證,你朱一銘做市長就能比元秋生出色這樣想來的話,這個機會確實很難得,要是就這么放棄了,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再遇上就算遇上了,那時候外部條件又會發(fā)生很大的變化,何況還有馬啟山這個省長在一邊虎視眈眈地盯著,其間的難度也絕不是一般的大與其到那時候再費盡心思去運作的話,不如乘現(xiàn)在這個機會就入手,就算最終沒有成功的話,好歹也算在省里掛上號了,以后再cao作的話,也容易一點梁浩康見朱一銘坐在水里發(fā)呆,久久沒有開口,還以為他在左右權衡,拿不定主意呢,于是開口說道:“一銘,我可是聽說市里有人都已經(jīng)有動作了,這兩天正不斷地往省里跑呢,你要是再猶豫的話,那就有人捷足先登了”聽到這話以后,朱一銘先是一愣,隨即稍一動腦筋就明白過來了泰方市有可能擔任市長的,除了他以外,就只剩薛必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方的資歷還要強于他市委副書記,黨內名副其實的三把手,這點是誰也無法否認的,這也是對方如此迫不及待的最大原因盡管薛必溱的這個做法也算是順理成章,但朱一銘在這之前并沒有聽人說起過,現(xiàn)在猛地聽梁浩康這樣一說,心里還是覺得有點不淡定他在一門心思地忙著應對元秋生被拿下以后留下的殘局,薛必溱卻已經(jīng)忙著疏通關系準備接任市長了,無論誰聽到這個消息,心里都不會好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元秋生是他朱一銘搞掉的,現(xiàn)在薛必溱卻搶著來摘果子了,他要是什么也不做的話,似乎也有點太說不過去了盡管心里很是不爽,但朱一銘并沒有表露出來他看了梁浩康一眼,伸出一把抓過池邊小方桌子上的香煙,遞給對方一支,然后再叼了一支在嘴里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以后,他看似很隨意地說道:“這事,你是……” 說到這以后,朱一銘停住了話頭,他相信梁浩康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朱一銘知道梁浩康之所以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完全是出于朋友之間互相幫襯之意,但他必須搞清楚其中的因果關系,避免有人利用他和梁浩康之間的關系,那樣的話,他們倆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了“我前兩天回家了一趟,晚上和部里的幾個人聚了一下”梁浩康也點到即止朱一銘聽后點了點頭,對方說到這份上了,他就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的必要了梁浩康做過盧魁的秘書,在省委組織部里的人脈不見得比朱一銘差,他能這樣說,他就說明這個消息的來源沒有任何問題,他自然也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xù)糾纏下去的必要了一會以后,朱一銘沖著梁浩康說道:“浩康,謝了呀,我心里有數(shù)了”梁浩康聽到這話以后,并沒有開口,只是看著朱一銘微微一笑朋友、兄弟之間,有些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心領神會,沒必要什么東西都要通過嘴說出來,那樣的話,反而顯得沒有默契了朱一銘和梁浩康又泡了一會,便起身上去了在這之前,章海龍已經(jīng)把他們各人的房間都安排好了,兩人拿起各自的號牌便往房間里面去了朱一銘這段時間確實是累了,再加上剛才喝了不少的酒,躺下身子以后,就覺得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于是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十分鐘還是十五分鐘,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朱一銘被驚醒了,他立即從床上坐起身子,沖著門口說道:“進來”門應聲而開,推門進來的竟然是章海龍,這倒有點出乎朱一銘的意料之外他剛才的反應之所以那么強烈,是擔心服務員或者干脆是小姐之內的人進來,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他不得不小心謹慎一點他雖然沒有問過章海龍這方面的事情,但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是懂的,只要對方做得不過分,那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章海龍走到朱一銘身邊,低聲說道:“朱市長,您這段時間工作很辛苦,我叫個技師來幫你按一按,放松一下”當確認進來的人是章海龍的時候,朱一銘就想到了對方所為何來,現(xiàn)在聽對方開口說的,果然和他想的無異,他的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嚴肅地說道:“章總,你覺得我到了需要人幫著按摩才能恢復體力的年紀了嗎?” 章海龍聽到對方的這話以后,臉刷的一下子紅了,他想不到對方的反應竟會如此之大,一下子站在那,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過了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他剛才會錯意了,對方那么說只不過為了表達對他這個安排的不滿,年齡什么的,只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意識到這點以后,章海龍連忙解釋道:“朱市長,您別誤會,我這兒的技師可是都從東方市引進過來了,他們都是有證的,絕不是外面場子里面的那些假冒的,這點我可以向您保證”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后,看了對方一眼,然后只說了一個字,哦? 章海龍知道對方這是表示對他剛才說的那話的懷疑,他想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市長,這事我真的不騙你,自從上次省長來過了以后,我就有了一個意識,這溫泉度假村少掙點沒關系,但我一定要把您的臉面給顧住,所以別的不敢保證,但這場子里面絕對干凈,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讓肖局長派人過來查,隨便什么時候都行”朱一銘想不到章海龍居然有這樣的意識,不由得對其高看了一眼,他遞了一支煙給對方,然后說道:“行,那你就安排一個技師過來幫我松一下骨,不過事先申明松不好的話,我可不給錢”章海龍聽到這話以后,呵呵一笑,轉身就出門安排去了 第1223章 爭一把 感謝“賣身求充值”兄臺再投月票,這兩天好多朋友提出了的問題,騎鶴看看明后兩天能否三更,月票、打賞什么的,有木有? 章海龍確實沒有忽悠朱一銘,技師雖然是異性,但已經(jīng)是三十出頭了,身上穿著溫泉度假村的工作服,看上去還是非常正規(guī)的。)當然這年頭有些東西就算親眼所見也未見得就靠得住,只不過章海龍的話卻并不包括在內。這位技師的水平還真是不錯,以致于她按著按著,朱一銘竟然睡了過去,對方什么時候離開的,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也不知過了多久,朱一銘猛地一下子驚醒了過來。他看到床頭燈被調得很暗,房間里面除他以外空無一人,顯然那個技師已經(jīng)走了。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剛才有點太大意了,居然直接睡了過去。要是這個技師有所圖謀的話,那他可就完了。朱一銘只覺得腦門上冷汗直冒,心里如同有十五個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 朱一銘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他心里很清楚,剛才的那個技師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因為章海龍不可能針對他搞什么小動作。他之所以這么肯定,倒不是因為他和對方之間的交情有多身后,而是現(xiàn)在章海龍是在他的手底下混飯吃,不可能做出什么對他不利的事情出來。章海龍幾乎把所有的身家都投到方山開發(fā)當中去了,這種情況下,對方怎么可能針對他搞事呢,那不是典型的老壽星上吊——活膩了。 朱一銘心里很清楚和商人打交道,他們追求的目標是利益,只要是有可能損害到他利益的事情,對方是絕對不可能去做的。他剛才驚醒之后,之所以很不淡定,是因為想到,這要不是在章海龍的場子里面,那會出什么事情可就難說難講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他對自己的一個提醒,有些事情如果等到真的發(fā)生了,再去考慮對策的話,已經(jīng)毫無意義了。 朱一銘喝完酒以后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挨著床就能著,不過睡到半夜的時候準醒,而一旦醒來的話,再想睡著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就喝得越多,這種情況越是明顯。前幾年沒有這種情況,到了三十歲左右突然一下子就出現(xiàn)了,并且每次都是如此。 對于自己的這個情況,朱一銘是非常清楚的,醒來以后,他索性也不去睡了,起身往衛(wèi)生間走去。剛才驚醒以后出了一身冷汗,這會去沖個澡,說不定一會再上床的時候,更容易睡著。 朱一銘沖完澡以后,泡了一杯茶,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沙發(fā)上,啪的一聲,掏出打火機來點上一支煙。 抽了兩口煙以后,朱一銘端起桌上的白瓷茶杯,揭開杯蓋以后,一股龍井茶的清香撲鼻而來。他看著杯中的茶葉,幾乎全是葉芽,此刻經(jīng)過開水的沖泡以后,完全舒展開了,看上去很是惹眼。要說章海龍這人還真是細心,他知道朱一銘喜歡喝龍井,所以在這個房間里特意放著一小罐子極品龍井,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朱一銘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葉,然后輕輕喝了一口淡黃色的茶湯,一股清香之感立即彌漫了整個口腔。這茶葉堪稱極品,絕非市場上那些貨色可比。朱一銘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他知道章海龍不可能在每個房間里面都放這種茶葉的。那樣的話,他這個生意簡直不用做了,因為生意越好,他這個做老板的就會賠的越多。 朱一銘不是那種一杯茶、兩盒煙就能打動的主,但章海龍的這個做法顯然還是很讓他感動的。別的不說,朱一銘喝了這杯茶以后,至少可以感覺到對方是把他放在心上的,這點可比給你一個紅包,兩張卡要難能可貴得多。 朱一銘又喝了兩口以后,把茶杯放在了茶幾上。他現(xiàn)在心思不在這些東西上面,他有更為重要的事情需要去思考。本來對于元秋生被拿下以后空出來的這個市長之位一點想法也沒有,但剛才聽梁浩康這么一說,他有點不淡定了。說得不客氣一點,這個江山是他打下來的,憑什么讓別人去坐呢?雖然他當時針對元秋生并不是為了搶對方屁股底下的位置,但最終卻在客觀上造成了這樣的結果,所以這么說也沒有什么問題。 要是有個能力很強的人看中這個位置,并去積極爭取的話,朱一銘的心里倒也好受一點?,F(xiàn)在躍躍欲試想要拿下這個位置的人偏偏是薛必溱,這就有點讓人無語了。說實話,朱一銘對于他的工作能力并不是很清楚,不過他來到泰方也將近兩年的時間了,除了見對方支持過幾次會議以外,幾乎沒見過他干出什么政績來。如果最終讓這樣的人摘了桃子,朱一銘的心里是絕對平衡不了的。 一連抽了五支煙,喝了三杯茶,朱一銘總算下定了決心,不管別人怎么說,他都要去爭一爭,哪怕最終不能如愿,至少也不能讓薛必溱這樣的庸才如愿以償。要是對方如愿主政泰方的話,那他這心里實在有點太蛋疼了。 朱一銘為什么覺得只要他爭一爭,薛必溱的機會就不大了呢,這點其實很好理解。 元秋生出事以后,省里一定會重新安排泰方市的市長人選,讓梁之放兼任只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這個市長的人選如何產(chǎn)生無非是兩種情況,第一種從省里空降或由其他地級市調任,第二種在泰方市內提拔。 如果省里偏向于第一種辦法的話,那就沒薛必溱和朱一銘什么事了,兩人再怎么使勁,那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如果省里偏向于第二種辦法的話,朱一銘的動作就很有意義了。如果他什么也不做的話,那薛必溱接任市長順理成章;如果他也表現(xiàn)出很強的晉升**的話,那么省里在做安排的時候就要考慮考慮了。 省里的大佬們很清楚,如果把薛必溱提上來,那朱一銘心里一定不爽,由此一定會對工作造成一定的影響,更為嚴重的甚至會危及到安定團結的大局。 這種情況要是在其他時候出現(xiàn)的話,省里倒也不怕,做做工作也就差不多了,實在不行的話,大不了把朱一銘調走?,F(xiàn)在的情況卻不然,因為泰方市剛剛出了事,市長被雙規(guī)了,極有可能還會觸犯刑律,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再把常務副市長調出的話,萬一出點什么事情,這可不是誰都能擔待得起的。 誰和薛必溱也沒有二分錢的關系,犯不著冒這么大的風險挺他。這樣一來的話,薛必溱想要如愿入主泰方市政府的想法就落空了。至于說,這個意外之喜最終會落到誰的頭上,那就不是朱一銘要關心的事情了,反正只要姓薛的撈不著,他的目標就算實現(xiàn)了。 想到這的時候,朱一銘便算是打定了主意。他看看時間,竟然已經(jīng)兩點半了,他連忙把煙蒂在煙灰缸里面摁滅,起身去房間里面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五人就告別了,朱一銘和肖銘華回市里,齊云去南甸,而梁浩康距離最近,直接回縣里就可以了。 臨上車之前,梁浩康對朱一銘說道:“一銘,在這我是地主,我送送你!” 其他三人聽到這話以后,立即停住了腳步,他們都知道梁浩康是有話對朱一銘說,這時候,他們就沒必要往上湊了。那樣的話,可就有點不識趣了,到時候,不光梁浩康對其有意見,朱一銘的心里也很不爽,何必呢!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后,點了點頭,沖著梁浩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梁浩康也點了點頭,往前走了兩步,然后沖著朱一銘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等對方挪步以后,他才跟在其身后往大別克走去。 第1224章節(jié) 再等第一,09 等朱一銘走近以后,梁浩康遞上了一支煙,然后幫朱一銘點上火。)由于已經(jīng)知道對方有話說了,所以朱一銘也并不著急,點上煙以后,悠然地抽了兩口,這才抬起頭來往對方的望去。 梁浩康看到對方的動作以后,輕彈了一下煙灰,然后開口說道:“你看要不要我?guī)椭ダ习迥翘嵋惶幔阋怯X得不太好開口的話。” 梁浩康話中的老板當然指的是盧魁,他之前給對方做過秘書,所以現(xiàn)在仍習慣性的稱呼對方為老板。朱一銘知道梁浩康這話是發(fā)自內心的,并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因為這事他要是去找盧魁的話,有幾分向對方伸手要官的嫌疑,而梁浩康去說的話,則沒有這個問題。 盡管對方一片好意,但朱一銘卻不可能這么去辦,這事他還沒有完全打定主意,就算要辦的話,他也會親自去找盧魁了,這般藏著掖著不是他的性格,再說,這么做,也未免有點小看盧魁了。他在官場上混了大半輩子了,如果連這點小伎倆也看不出來的話,那豈不是白混了。到時候,盧魁極有可能心生鄙視之意,那樣的話,對于朱一銘而言,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朱一銘吐出一口濃煙來,對梁浩康說道:“浩康,這事你讓我再想一想,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和你聯(lián)系的,不管怎么說,我都感謝你!” 梁浩康聽后,呵呵一笑,看似隨意地說道:“沒事,咱倆誰跟誰呀,你能進步,我們也才能跟著水漲船高呀!” 他在說這話的同時,特意朝齊云、肖銘華那兒看了一眼,顯然他這話是代表另兩人一起說的。 朱一銘聽后,笑了笑,在梁浩康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兩人對視一笑,扔掉半截香煙以后,轉身往前走來。 當天,朱一銘都有點心不在焉的,他反復思考了梁浩康的提議,覺得有必要去盧魁那走一走,不管怎么說,他把他的態(tài)度表明了,至于說最終結果如何他到不是特別關心的。 下午的時候,朱一銘便和盧魁聯(lián)系了一下。對方告訴他晚上八點以后有時間,讓他直接到家里去。朱一銘倒也推辭,一口答應了下來。 傍晚的時候,他和梁之放打了一聲招呼就回應天去了。他是六點半左右大家的,由于知道他要回來,鄭璐瑤和小毛毛都等著他吃飯呢!吃完以后,朱一銘和兒子瘋了一陣,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往盧魁家里去了。這次他過去是有目的的,所以并沒有帶鄭璐瑤,而是獨自一人過去的。朱一銘不想讓盧魁覺得為了升官,竟連老婆都利用上了,這可不是他的性格。 朱一銘過去的時候,只是拎了一點水果。要是在往日的話,他一定會帶點煙酒或是土特產(chǎn)之類的東西,但這次的情況有別,之前他特意考慮了一下,決定在去盧魁家的路上買了點水果就行了,這樣對方才不會覺得他別有用心。 盧魁的夫人趙紫英見到朱一銘的時候,很是開心,她和胡梅之間的關系不錯,女兒長期不在身邊,鄭璐瑤經(jīng)常過來看望他,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把朱一銘夫妻倆當成了自家孩子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