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咽喉上。

    來者不容分說地抱走了omega，鄭飛鸞幾乎要急瘋了——這樣不行，不行！離開alpha的庇佑，omega會死在去醫(yī)院的路上！

    他一把拽住了被子，想跟著一起被帶走，但是，何岸輕聲說了一句話。

    他說：“飛鸞，放手。”

    ……

    他不要他了。

    厭惡他的陪伴，抵觸他的保護，即使命懸一線也迫不及待地要離開他。鄭飛鸞不得不松開了手，眼睜睜看著他的omega被抱出了臥室，只留下一屋子血腥味。

    他等了整整一夜，omega沒回來。

    他又等了整整一年，omega還是沒回來。

    第三十六章

    鄭飛鸞醒來時，窗外已是暮靄沉沉。鵝毛大雪無聲飄落，每一片都與去年無異，仿佛omega才剛剛離開他身邊。

    一年了。

    他這一覺睡去，花了整整一年才真正醒過來。

    他拿出手機，找到躺在黑名單里的私人偵探號碼，發(fā)出了一條信息。很快，藍(lán)色氣泡底下的“送達(dá)”變成了“已讀”，然后，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信息石沉大海，再無音訊。

    鄭飛鸞坐在寂如墳塋的空屋里，一動不動地望著手機屏幕。等到入了夜，等到自己成了一幅凝固的剪影，眉目與神情都被黑暗吞沒。

    屏幕早已暗了下去，如同一扇墨黑的窗。但鄭飛鸞相信，當(dāng)它亮起的時候，一定會帶來曙光。

    叮咚。

    黑暗中一聲輕響，剎那間屏幕雪亮。

    鄭飛鸞倏地抓起了手機，隨即微微一愣——對方發(fā)來的不是文字，也不是他所期待的照片，而是一段視頻。

    半透明的播放按鈕懸浮在屏幕中央，預(yù)覽圖里是一張稚嫩的笑臉。

    他輕輕按了下去。

    視頻是在一座陽光燦爛的小庭院里拍的。

    庭院在南方，天氣暖和，沒下雪，瓦檐邊掛著三兩串小紅果，盛開的金桂綴了滿滿一樹。有鳥鳴，有流水，風(fēng)吹過桂枝，鋪開了一地深深淺淺的金黃。這畫面如同一束陽光照進黑屋，驅(qū)散了鄭飛鸞身旁的寒意。

    拍攝者大概是正巧遇見何岸帶鈴蘭出來曬太陽，拉著閑聊了幾句，鏡頭整體很隨意，一會兒朝左晃，一會兒朝右晃，沒個準(zhǔn)心，父女倆的身影時不時就從畫面里消失幾秒。

    “這是你女兒嗎？”拍攝者問。

    “是啊?！焙伟饵c頭。

    “長得真可愛，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何岸笑著回答：“快滿周歲了，叫鈴蘭……嗯，就是那種小鈴鐺一樣的花兒?！?/br>
    “大名呢？”拍攝者又問。

    何岸說：“大名還沒定呢，之前想了幾個，都不如鈴蘭好聽，沒準(zhǔn)就真叫鈴蘭了?！?/br>
    小鈴蘭原本低著頭，聚精會神地擺弄著布老虎，聽到自己的名字，頭一抬，瞳仁亮閃閃的，十分好奇的樣子。見面前是個陌生叔叔，她有些不好意思，抱著小布老虎往何岸頰邊躲去了，一邊羞赧地笑，一邊枕著何岸的頸子蹭了蹭。

    何岸就喚了聲：“鈴蘭？”

    “唔?！?/br>
    她羞答答不肯說話，只抬起了眼，偷偷打量鏡頭。

    拍攝者問：“這名字聽著挺別致，有什么來歷嗎？”

    “來歷啊……”何岸斂了斂眼眸，溫柔的笑容慢慢淡去了，“沒什么來歷，就是……就是我挺喜歡的一種花。”

    不。

    它是你信息素的味道。

    鄭飛鸞察覺到他細(xì)微的表情變化，心里有說不出的愧疚。

    “爸……爸爸。”鈴蘭開了口，小nǎi音軟綿綿的。

    “嗯？”何岸轉(zhuǎn)頭看她。

    “丫丫?！?/br>
    她比劃了兩下，又指了指院門。

    何岸見狀，溫柔地解釋道：“鴨鴨今天游去鎮(zhèn)子那頭了，要過會兒才回來呢?！?/br>
    “……唔。”

    鈴蘭大約聽明白了，扁了扁嘴唇，有點兒委屈。

    這孩子當(dāng)真生得可愛，臉蛋粉嘟嘟的，白里透紅，兩側(cè)酒窩深陷，笑起來就像舀了一勺蜜，能甜到人的心窩里去，愁起來就可憐兮兮的，小眉頭一擰巴，濕亮的眼珠再一轉(zhuǎn)悠，任誰都舍不得欺負(fù)她。

    鄭飛鸞望著她，第一次發(fā)覺自己的心變得這么柔軟。從前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