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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品村姑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李氏在這邊幫著忙活完了,回去西院,一進屋臉上的笑就落了下來,坐在炕沿上半天不吱聲,大虎讓她倒茶水都不理。

    大虎最厭煩看她這樣兒,手里的茶碗啪一聲墩在炕桌上道:“我姐得了兒子,多高興的事兒,你倒好,打一開頭就耷拉著一張臉,給誰看,我問你,你是見不得我姐生兒子呢,還是不想好好過日子了?”

    李氏如今膽子也大多了,頂著道:“我哪是見不得姐生兒子呢,生個兒子也沒必要擺這么大排場不是,村里這些人平常能吃飽就不錯了,姐夫用得著擺這么體面的席面嗎,臨走還每人給個豬后腿,那都是銀子買的,又不是大風刮來的?!?/br>
    大虎直吸氣:“姐夫今年都多大年紀了,才得了這么個兒子,大cao大辦一下怎么了,倒跟花了你的銀子一樣?!?/br>
    李氏小聲嘟囔:“他花的銀子,還不是咱買賣上的錢,這買賣可是兩家的,他這么花,還把鋪子里的伙計都叫回來幫忙,這工錢算誰的……”

    大虎隨手抄起手邊的算盤,直接扔了過去,李氏一偏頭,算盤打在墻上摔下來,啪啦啦滾了一地算盤珠子,大虎蹭站起來道:“我算看出來了,你是不想過你的好日子了,成天就計較這些有的沒得,那不是別人,是我姐,不是我姐嫁了,換來糧食,我早餓死了,我餓死了,也就沒你這個小肚雞腸的婆娘了,我不生氣,我不值當跟你這個糊涂婆娘生氣,我今兒還跟你說,這買賣沒你什么事兒,我就是全給了我姐,讓你沿街要飯去,也沒你說話的份兒?!闭f著,扭身氣沖沖走了,李氏愣了半晌兒,回過神來追出去,大虎的馬車已經(jīng)走遠了。

    劉氏出了月子才發(fā)現(xiàn),弟弟兩口子不對頭,這些日子了就沒見著大虎幾面,李氏這些日子也不怎么過來了,買賣大了,銀子賺的多了,兩家倒有些生起來,大虎還好,劉氏總覺得,跟弟媳婦兒隔著老遠,摸不著她心里想的什么。

    劉氏琢磨是不是李氏記恨梅先生不教大栓的事兒了,可人家是先生,人家說不教,難道還逼著人教不成,再說大栓也不樂意念書,一說念書跑的比兔子還快。

    劉氏想著,等自己騰下空來,好好問問弟媳婦兒,怎么也是一家子,心里有什么扣兒,解開不就得了,總堆子心里,日子長了可就不好了,不成想,劉氏這還沒找,李氏倒先過來了。

    善長說梅先生有大學問,便求著給兒子取了個大名,叫蘇致遠,采薇說剃了頭的弟弟,腦袋又圓又亮,像個和尚,因此就叫弟弟和尚,一家人也好玩的這么叫,叫著叫著就叫習慣了,如今蘇致遠小朋友的大名,估摸記的人不多,但蘇和尚倒是都知道。

    李氏是覷著和尚睡午覺的空過來的,進了屋,坐在炕上跟劉氏東拉西扯了半天,才道:“姐,我今兒是求您來了,您也知道,大虎從過了年就不家來了,因我說讓大栓進冀州府的鋪子里去學買賣,他就跟我嚷嚷了一通走了,這一走到了今兒都沒見著人?!闭f著,抹了抹眼淚:“姐,大栓可是劉家的根兒,就是不指望他光宗耀祖,他爹爭下的產(chǎn)業(yè)讓他繼承了有什么不對,難不成就讓他一輩子在家里當個廢物,這什么時候是個頭呢?!?/br>
    劉氏遞給她塊干凈帕子道:“你別哭,這事兒回頭我跟大虎說說,他性子急,你別總嘮叨他,有話好好跟他說,我弟弟我最知道,不是外頭那些混男人……”

    劉氏哄著李氏走了,善長才從小間里出來道:“我說大虎總在鋪子里頭住著呢,原是兩口子鬧不是了,大虎媳婦兒倒是真敢張嘴,讓大栓去冀州府的鋪子里,誰都知道,那是最賺錢的鋪子,伙計都是我跟大虎精挑細選摘出來的,哪個提留出來都能當掌柜了,大栓去了能做什么?”

    劉氏道:“那也不能就你個大虎盯著啊,以后早晚要交給兒孫,讓他們早點去歷練歷練也好,難不成你跟大虎干一輩子啊!”

    善長道:“交也要交給個拿得起來的,大栓,不成?!眲⑹系溃骸澳阈↑c兒聲兒,回頭讓旁人聽了去,傳到她耳朵里又多心。”

    長嘆口氣:“真是,這父子倆,怎就沒像的地兒……”哇一聲,孩子哭起來,善長忙過去抱起來,摸了摸是尿了,劉氏給換了尿布,善長扔抱過去,低頭見小家伙烏溜溜一雙眼直直望著他,說不出喜人,善長伸手摸摸他的小臉蛋逗他:“你看我干什么?我是你爹,來,叫聲爹聽聽,叫聲爹……”

    劉氏撲哧一聲笑道:“他才多大,真叫你一聲爹,你還不嚇死了,對了,跟你商量個事兒,我想往家里填幾個人,你說咋樣?”

    善長道:“填人?填什么人?”劉氏道:“我是想著明薇身邊得填人了,若是明年周家要娶,身邊就一個丫頭陪過去,也不像回事兒,怎么也要跟過去幾個人,省的讓周家小瞧了去,你說呢?”

    善長點點頭:“年前大虎就跟我說,想尋幾個下人放到兩院里,我是慮著你的身子重,就沒折騰,既然你今兒提起來,就填吧,也別就光給明薇填,娘那里,采薇那邊,你這里,都填,也別光填丫頭,也填幾個粗使的婆子,如今咱家也不差這幾個錢了,大栓的事兒你也別惦著,回頭我跟大虎商量著,讓他先去咱們城里的鋪子待些日子?!?/br>
    夫妻倆善良好了,劉氏便尋了人牙子來挑人,人牙子兩輛車統(tǒng)共拉來了十個人,六個丫頭,四個婆子。

    四個婆子瞧著都還老實,劉氏就都留下了,至于丫頭,索性把明薇和采薇叫過來,讓他們自己挑合心的。

    明薇倒是簡單,挑了兩個年紀大些的留了,采薇卻在剩下四個里挑了兩個看上去細胳膊細腿最瘦弱的,把人牙子樂得,眼睛都快沒了,這兩個丫頭真是打著唬拉來湊數(shù)的,沒想到蘇家挑了她兩個,忙把身契給了劉氏,樂顛顛的走了。

    劉氏扭頭看了看采薇挑的兩個丫頭,心里雖不中意,可知道采薇性子扭,也就沒說什么,讓她領著人去了。

    進了院子,采薇圍著兩人轉(zhuǎn)了一圈問:“你們倆都是幾月生的?”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小聲答:“四月,三月。”采薇道:“以前叫什么都忘了吧,你三月生的就□分,你四月的就叫谷雨,她是三月,以后你們都聽她的。”說完就進屋去了。

    新出爐的春分谷雨傻傻的望著三月發(fā)呆,三月輕輕咳嗽一聲,只能拿起架子道:“咱們姑娘凡事最喜簡單,你們以后一門心思伺候姑娘就成,旁的事兒不用理,那邊角落里是洗澡的屋子,姑娘規(guī)定,最少兩天洗一次澡,頭發(fā)最遲不能超過四天,衣服需勤換勤洗,吃飯前入廁后都要記得洗手,那個,呃,就這么多,以后有不懂的再問我。”

    三月安置好春分谷雨,扭身進屋,就見采薇笑瞇瞇的盯著她看,不禁臉上一紅:“二,二姑娘,這么瞧著我做什么?”采薇嘆道:“我是看我們家三月長大了,都會管人了呢?!?/br>
    三月知道是打趣她,小聲道:“姑娘也真是,怎挑了這兩個,我瞧著走的那兩個,身子壯實些。”

    采薇道:“又不干什么力氣活,找壯實的做什么,那兩個雖低眉順眼,可透著那么木勁兒,我就要心思機靈的,都像你當初那么笨,還不把我急死了。”三月嘟嘟嘴沒說話。

    其實采薇看著這兩個丫頭想起了三月和四月的過去,覺得,這兩個她若不留,跟著人牙子回去,還不知下場如何,雖然在這里過了這些年,采薇還是不大習慣這些,甚至,采薇開始有些迷茫。

    家里富了,她夢想的生活也逐一實現(xiàn),卻找不到還有什么值得她去期待的事情,難不成就這樣過一輩子,采薇忽然發(fā)現(xiàn),人如果沒有了期待,日子過起來就像白開水一樣寡淡無味,這不是她要的,她很清楚,可她究竟要什么,自己又不知道……

    ☆、36、敗家子大栓急眼輸房契

    36、敗家子大栓急眼輸房契

    采薇這種迷茫一直持續(xù)到兩年后,這一年,和尚從一個襁褓里張牙舞爪的小嬰兒,變成滿院子跑的皮小子,能把人皮出圈的小子,一個丫頭一個婆子成日跟在他身后,就怕他磕著碰著,磕不著碰不著了,這小子就發(fā)壞,專門跟院子里那些花草過不去。

    尤其明薇院子里那顆桃樹,虧了還結不出果子,可那滿枝的桃花,也不知哪兒礙著這小子了,跟丫頭在當院玩的好好,突然就盯上這些桃花,讓丫頭抱著他去夠,夠著以后,小手噼里啪啦一打,桃花落的滿院都是,他小嘴一咧,笑得異常歡實,可惜后來樂極生悲,底下抱著他的丫頭沒瞧見,被蜜蜂照著額頭蟄了一口,大喇叭嗓子一哭,嚎的里外三進院里人都聽著了。

    蘇婆子,如今的蘇家老太太正在屋里歇午覺,耳朵邊兒聽見寶貝孫子的哭聲,哪還睡得著,急忙跑過來,把跟著的丫頭好一頓數(shù)落,采薇卻幸災樂禍的指著和尚說:“這就是你沾花惹草的后果,看以后還跟這些桃花過不去?!贝蚰膬浩穑蜕姓婢透牧诉@毛病。

    后來采薇跟明薇說:“要想讓他記住教訓,就得讓他知道疼,疼了就刻骨銘心了?!泵鬓甭犜诙淅铮傆X得,采薇仿佛是跟她說的,自小采薇就不一樣,采薇幾歲的時候,就能給爹和舅舅出主意,幫這家里做生意,這幾年長大了,性子雖穩(wěn)了些,說出的話卻更不讓人輕易駁了去,蘇家上下的丫頭婆子沒一個不怕二姑娘的,就連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蘇家二姑娘的厲害名聲。

    她奶總唉聲嘆氣說:“這才十三,就得了這么個厲害的名聲,哪家還敢上門說親喲!”明薇倒是覺得,那些不上門的,是自覺配不上meimei,在明薇眼里,meimei是個天上有地下無的聰明人,她說的每句話都有道理。

    明薇有時候總想,如果當年跟周家定下親的是采薇,爹娘或許還能少擔些心,娘這些日子總跟她說:“在家里怎樣都好,嫁到人家去,性子就要硬一些,遇上事兒也不能怕……”可明薇還是怕,還沒嫁呢就怕。

    拖來拖去,拖到今年,再不能拖了,明薇恍惚知道,周子明的房里早有人了,再不嫁過去,以后怕有大麻煩,這些娘沒跟她說,是明薇聽見下面的婆子丫頭背地里說的私話。

    雖說如今蘇家也不是那幾年貧寒的時候了,可周家卻更顯達起來,她未來的公公是官,她未來的相公是秀才,她們家再有錢,也不過是個商人罷了,這門親事門不當戶不對。

    周子明一個官宦人家的少爺,快二十了有個房里人也無可厚非,可想歸想,明薇心里還是有那么道邁不過去的坎兒,采薇說她這是婚前恐懼癥,她不懂采薇的話,但她的確是怕的,怕離開爹娘,怕身邊沒有采薇,如果真有人欺負她,該怎么辦,但她又是期待的,期待能跟爹娘一樣,患難與共舉案齊眉。

    采薇剛邁進院子,就看見明薇坐在支摘窗下,望著院子里的桃樹發(fā)呆,眉梢眼底也有一些新娘子的喜悅和期待,但這些喜色也掩不住那些毫無防備傾瀉而出的愁思和恐懼。

    明薇要嫁了,令采薇心里頭又酸又澀,尤其她并不天真,她很清楚,明薇嫁出去的日子,不會就此平安和樂.

    周伯升兩年前得中進士,家里使喚了大銀子疏通關系,外放了個兗州府富足之地的知縣,聽說在當?shù)仡H有官聲,不管真假,三年任期將滿,肯定要升官了,周子明也過了童試,跟杜少卿一樣,如今是秀才。

    秀才在這里是身份的象征,就意味著以后可以考舉人,考狀元,當官入仕,也意味著,可以光明正大的三妻四妾,所以周子明未娶明薇進門之前,房里頭有個丫頭,誰都不認為是件多了不得的事,可采薇覺得,這對明薇是個無法評估的傷害,最糟的就是,所有人都覺得,這種傷害是理所應當?shù)?,而明薇的性子,采薇幾乎能預知,她在周家是生活必然不會太如意的。

    明薇抬頭看見她,招招手道:“在哪兒傻站著做什么,進來,我們姐妹說說話兒,等過些日子,不知什么時候,才能這樣坐在一起說話兒了?!?/br>
    采薇抬腳進了屋,坐在她身邊道:“jiejie這話說的,你也不是嫁多遠,就是真嫁的遠,我快馬加鞭也去得?!?/br>
    四月捧了茶進來,采薇抿了一口,抬頭看著她道:“四月要跟著jiejie嫁過去嗎?”明薇道:“娘說要我?guī)н^去兩個丫頭兩個婆子,四月是打根兒起就跟著我的,我問了她的意思,她也樂意跟我去?!?/br>
    采薇點頭:“倒是個忠心的丫頭,比我那幾個強多了,去了也好,省的家那邊沒完沒了的煩你?!?/br>
    四月低聲道:“原說好從此買斷的,可他們……”明薇道:“他們總是你爹娘兄弟,這親骨rou一張身契怎能割斷,你跟我去了,他們尋不到你的影兒,自然就消停了?!?/br>
    四月應聲退了出去,采薇道:“要不把三月給你帶過去吧!”她話音一落,就聽外面哐當一聲響動,接著三月的聲音傳來:“二,二姑娘……”明薇笑道:“三月你放心,你就是哭著喊著要跟我去,我都不要,沒得你這個刁鉆性子,到那邊兒給我惹禍事呢?!?/br>
    三月喜道:“奴婢謝大姑娘體恤了。”采薇道:“帶個刁鉆些的過去才好,專有那么些人,瞧著你性子好就欺負你?!泵鬓钡溃骸拔蚁肓?,上頭還有公婆老夫人呢,我處處都做到了,還能挑我什么?”

    采薇嘆道:“聽娘說,他們家上頭可還有個守了寡的姑奶奶呢,你哪個妯娌嫂子又是姑表親,人家是一家子,你難免要吃些虧?!?/br>
    明薇被她這一副替自己計較的模樣逗樂了,只覺得心里那點愁思頃刻散了一半,伸指頭點點她道:“虧你今年才十三,還是個沒說親的姑娘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經(jīng)過這些事兒呢,說的這樣頭頭是道的。”

    采薇道:“這你就不懂了,沒見舅媽把她娘家兩個侄女都接來了嗎,我瞧著不定哪個就是大栓的媳婦兒了,這當公婆的都一樣,都恨不得偏著自己家的人呢?!?/br>
    明薇打趣道:“照你這么說,你該給大栓當媳婦兒才是,這樣不是更親上加親了嗎。”采薇癟癟嘴道:“我就是想嫁他,你問大栓他敢娶我不?”

    明薇撲哧一聲樂了,大栓最怕采薇,打老遠瞧見了,掉頭就跑,真跟老鼠見著貓兒一樣,舅舅話里話外的倒是有這個意思,可是爹估計不會答應,爹一向最疼采薇,采薇說什么是什么,哪會舍得把她嫁給大栓,再說,兩人也不搭配,明薇倒是覺得杜少卿蠻合適,瞧著也有些意思,只是兩家又認了干親。

    想到此,明薇道:“杜家少爺明年要考舉人了吧!”采薇點點頭:“梅先生說他明年必中的,十六中個舉人回家,該算光宗耀祖了!”

    明薇小聲道:“如今你干爹升了知府,咱們兩家的買賣也做得好,怎的你倒不怎么去他家走動了,年上就去了幾日就忙著回來了?!?/br>
    采薇目光閃了閃,吱唔道:“他們家如今規(guī)矩大,我住不慣就家來了?!逼鋵嵅赊笔怯X得去杜家挺受罪,她知道,趙氏跟杜知府是從心里喜歡她,對她也實在不差,每次去了,吃穿用度都跟他家正兒八經(jīng)的小姐一樣,可趙氏那明顯怕她跟杜少卿有什么的防備之心,也令她覺得挺煩,偏杜少卿不知道哪根筋兒搭錯了,總往她跟前湊合。

    杜少卿那明顯一副懵懂少年剛開竅的勁頭,采薇哪能看不出來,可她瓤子里對這種少年□,沒多大感覺,更何況,旁邊還有他虎視眈眈的娘,沒幾天,采薇便尋個借口跑回來了,反正日子長了不見,杜少卿的少年心事也就漸漸移到別處去了。

    采薇不想提杜少卿,便拿過明薇手里的繡活兒道:“這個花樣兒好鮮亮,回頭讓三月給我也繡一個來。”

    明薇臉一紅,拽過去道:“你要這個,先說了親事才成……”采薇正要問底細,忽聽到外面和尚的咋呼聲。

    明薇嘆道:“和尚跟你小時一個樣兒,精神頭大,夠幾個人熬的,這般時候不睡覺跑過來做什么,難不成忘了上次蜜蜂蟄的疼了……”說著,就聽蹬蹬的腳步聲伴著高一聲低一聲的:“大jiejie,大jiejie,你瞧我這兒抓了個蟲兒……”

    丫頭撩開簾子,他一腦袋就闖了進來,抬頭瞧見采薇,小手立馬背在后頭,站在門簾子邊上,想往外蹭,又不敢,想進來又怕,那小摸樣,把明薇笑的不行。

    明薇過去抱他,看見他手里捏著一條青蟲,不禁往后縮了縮手,這小子大約猜到大姐害怕,眼睛眨了眨,小手往上湊湊壞壞的道:“大jiejie,你看青蟲……”明薇嚇得往后躲了躲。

    采薇一伸手捏過他手里的蟲子,從窗子扔了出去,拍了拍他身上的土問:“和尚,告訴二姐,你是故意捉了蟲來嚇大姐的對不對?”和尚被她看破了心思,卻知道抵死不能認,以前的教訓告訴他,他要是認了,二姐一定會給他屁股一頓巴掌,他奶都管不了二姐,所以,和尚撥浪著小腦袋,一個勁兒往外躲。

    采薇卻沒打他,把他抱到炕上,讓四月去打了水來,采薇給他洗手洗臉,明薇在一邊看著她兩個好笑。

    其實采薇最疼和尚,舉凡出去,每次都給他帶回好些玩的東西,和尚雖然最怕采薇,跟她也最親近,上回挨打,是因為作弄一個丫頭,人家剛洗好的衣裳涼在院子里,一眼沒瞅見,每個上面都讓和尚印了個臟手印,那丫頭急的蹲在墻角嗚嗚哭,和尚卻看著那丫頭咯咯笑。

    被采薇看見,一頓巴掌打的哭了一下午,她們奶心疼的不行,告訴了爹,爹聽了以后說:“管的好,從小沒規(guī)矩,以后哪有大出息?!睆哪膬浩穑赊本统闪撕蜕凶钕矚g也最怕的二姐。

    采薇給他洗干凈手臉道:“男子漢大丈夫,既然敢做就得承認,不然,就連個丫頭都不如了?!焙蜕幸бё齑剑骸拔也挪皇茄绢^,我是想嚇大姐?!?/br>
    采薇摸摸他的頭,喊了聲三月,三月進來從荷包里掏出一塊桂花糖來,采薇接過去塞進和尚嘴里:“勇于承認錯誤,這是獎勵,但下次不能嚇大姐了,知道嗎?”“嗯!知道了?!焙蜕羞珠_小嘴,露出個大大的笑容,老實的坐在采薇懷里聽她們說話兒。

    沒說幾句呢,就見前院的王婆子匆忙進來道:“大姑娘二姑娘,快去前頭看看吧!老爺讓冀州府的王寶財抬回來了?!?/br>
    明薇采薇唬了一跳,都站了起來,采薇把和尚交給他身邊的婆子,跟著明薇就往前面去了,剛進了前面院子,迎頭就看見立在那邊的王寶財。

    見了采薇,王寶財忙過來把事兒說了一遍,采薇恨的牙根癢癢:“就說這混蛋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br>
    原來大栓在定興縣的鋪子呆了沒一年,就呆不住了,覺得沒意思,身邊除了伙計就是賬房,定興縣也小,沒什么熱鬧的所在,回來跟他娘鬧了幾次,李氏就又找了善長,說讓他去冀州府歷練歷練。

    善長一開頭覺得不妥,可架不住大虎媳婦兒見天的軟磨硬泡,趕上今年明薇要出門子,善長事兒多,忙起來也覺得力不從心,大虎如今盯著下面幾個縣的鋪子呢,也抽不出空來,就應了李氏,過了年就讓大栓過去冀州了。

    冀州府地兒大,樂子也多,大栓鄉(xiāng)下人進城可開了眼,竹茗軒后頭兩條街就是城里最大的賭坊,大栓認識了幾個狐朋狗友就被帶去了哪兒,先頭幾日,見天贏個幾百銀子,把大栓樂壞了,覺得,找著了一門生大財?shù)拈T路,更是每天往里頭跑。

    后來可就輸了,把那些贏的都輸進去,還搭上許多,最后輸急了眼,又不敢往柜上要錢,王寶財看的嚴實,他就是少東家也沒用。

    于是急了眼的大栓把竹茗軒的房契給偷去輸給了人家,昨兒善長從南邊剛辦貨回來,一到鋪子就聽見吵嚷,人家拿著房契在手,讓他們滾蛋呢。

    善長一路勞累,加上一急一氣,就覺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后來醒了,人怎么也起不來了,王寶財忙讓人去府衙尋了衙差看住鋪子,他帶著幾個伙計連夜把善長抬回蘇家莊來。

    ☆、37奔冀州采薇出手救急難

    采薇小聲問了句:“舅舅呢?”王寶財?shù)溃骸把褐枞ゾ┏橇?那邊好幾家茶莊茶樓,都用著咱們家的茶,南邊第一茬春茶下來,就得趕著送過去,比不得咱們這邊,那是天子腳下,貴人多,嘴叼著呢,怎么也要再過三五日才能回來?!?/br>
    采薇點點頭:“你在這兒候著,我進去先瞧瞧我爹。”扭頭跟明薇走了進去,一進屋就見蘇善長半躺在床上,劉氏正端著藥碗,一勺一勺的喂他吃藥,臉色有些灰白,原先的精神頭也去了大半,見著明薇采薇,推開劉氏手里的藥碗招呼他們:“你們倆兒過來?!?/br>
    明薇采薇到了跟前,善長看著明薇,又看了看采薇,半晌才道:“你們不用這樣,爹沒事,就是有些著急,內(nèi)火一沖,才病了,過不幾日就好了,南邊的皺家有個親戚是開首飾鋪子的,哪兒的人手巧,首飾頭面的樣式,我瞧著比京城的還新奇些,便給明薇定下了幾套,還有些蘇綢杭緞,五月里南下一并帶回來,也趕得上明薇出門子的好日子。”

    劉氏道:“明薇的嫁妝早備下了,這些不過填頭,趕不及的,以后再給她送去也一樣,快別想這些,先把病養(yǎng)好了是真,你說你,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值當著這么大急,你要是真有什么……”說著,哽咽了一聲沒說下去。

    善長一聽想起這事,心里就是一堵,咳嗽了好幾聲,蘇婆子埋怨兒媳婦:“到了現(xiàn)在,你還提這些作什么,這不正杵了他的心窩子嗎。”劉氏忙道:“好,好,我不說,不說,你別著急,別著急……”

    蘇善長道:“我沒事,你們都出去吧,采薇留下,我跟你說些正事兒?!?/br>
    蘇婆子跟劉氏也只能依著她,帶著明薇出去了,伺候的丫頭也都退到外間,采薇拿了個大枕頭給她爹墊在腰后,自己坐在炕前的凳子上道:“王寶財剛跟我說了,要說咱家竹茗軒也不是開了一兩日,這都幾年了,且冀州府的人誰不知道,咱們家跟知府沾著親,怎的那賭坊的人就敢這般欺上門來?!?/br>
    善長道:“冀州府你去的時候少,就是去了,也不過在杜家內(nèi)府里住幾日,哪曉得這賭坊的事,賭坊東家姓封叫封暮志,家里是京城封家的同族分支,落到冀州府,到了他手里,倒是把祖上那點德行敗的差不多了,跟市井上的潑皮無賴一起,開了這個賭坊,專干些哄騙人錢財?shù)臓I生,大栓是自己撞上去的,人家瞧見這是頭肥羊,怎會不宰,咱們家后頭有知府,人家后頭可是定國公府啊,雖是分支,畢竟同族,他就是欺到咱們頭上,這個啞巴虧咱們也吃定了?!?/br>
    采薇點點頭,心里知道,什么時候都一樣,官商,官商,都是牽著連著扯不斷的,不然那封暮志也不敢如此設套兒讓大栓鉆。

    善長道:“我細想了,這事拖不得,需盡快解決,封暮志是個地痞,后頭又有靠山,即便你干爹親自出面,也不見得能有大用,我想讓你跟寶財去,他要多少錢都給他,務必把竹茗軒的房契給買回來,那是咱家的根本,我這么聽著,封暮志跟年前關了門的恒升福茶行東家沾些親,估摸是記恨咱們擠走恒升福,才設了這個局,唉!惹了這么大禍,大栓也不知跑去哪兒了,滿冀州府找遍了都找見人,你去了,讓伙計尋他回來,怎么說,你舅舅膝下就這一根獨苗,真有個閃失,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