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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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府副總管的地位自是非同小可,比起劉啟明原先的職位來說,可是高了不止一籌,他自沒有不滿意的理兒,這便緊趕著磕起了頭來。 “那好,這事便這么定了,高邈!” 事既了,李顯也不想再多啰噪,這便提高聲調(diào)呼喝了一聲。 “奴婢在!” 聽得李顯召喚,早已侍候在廳堂外的高邈自是不敢稍有怠慢,緊趕著行上了堂來,恭敬萬分地應(yīng)答道。 “從即日起,啟明便是爾之副手,府里的雜事爾二人商量著辦好了,去罷?!?/br> 李顯簡單地吩咐了幾句,便將高、劉二人盡皆打發(fā)了去,而后也沒起身,就端坐在廳堂上,雙眼略帶一絲凝重地望向了西北方,靜靜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落鷹嶺,祁連山西側(cè)的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峰,海拔雖也有三千來米,可卻是因地處高原之故,其本身的高度不過兩百丈不到,只因山形像一只臥于地上的蒼鷹,故此得名落鷹嶺,此山怪石嶙峋,草木甚少,又地處邊遠(yuǎn),人跡罕至,屬荒涼之地,十年八載不見人煙也屬尋常之事,不過么,那都已是往事了,自打前日一千余吐蕃軍趕到之后,此山便已是徹底鬧騰開了,一眾吐蕃士卒不單在半山腰處建起兩堵不算太高的石墻,更在山頂上筑起了偌大的營壘,每日里各種聲響喧囂無比,將落鷹嶺萬載的寧靜生生打得個粉碎。 “快點(diǎn),動作都他娘的快點(diǎn),大將軍須臾即至,若不能筑好營壘,爾等有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山頂處,一名身著千戶長服飾的吐蕃將領(lǐng)手提著馬鞭,領(lǐng)著十?dāng)?shù)名親衛(wèi)在混亂的營地中來回巡視著,這人便是杰明祿松手下的千戶長鄂爾多明,為人最是兇殘不過,口中罵罵咧咧不說,手中的皮鞭也沒閑著,見著動作稍緩的士兵,便是毫不客氣地?fù)P鞭抽擊,下手極重,絲毫不見半點(diǎn)的憐憫之心,不過么,也或許是過于專注督工的緣故,卻是沒注意到其身旁不遠(yuǎn)處兩名正賣力地抬著大石頭的士卒有些個與眾不同——這兩名士卒都是小兵,無論服飾還是服色,都與尋常吐蕃士卒一般無二,唯一的不同便是這兩人的雙眼總是時不時地四下掃視著,顯得極為的靈動與警惕。 落鷹山多石少樹,營壘的建設(shè)自然無法以木為之,只能是就地取材,壘石為墻,好在山頂上大石不少,吐蕃軍卻也不虞無石可用,數(shù)百人忙忙碌碌之下,石墻倒也砌得有些嚴(yán)整之模樣,那兩名奇怪的小兵正是壘墻大軍中的一員,不過么,卻并沒將所抬的大石真的壘到墻體上,只是晃蕩了一圈之后,便已悄然從營壘后方的無人處溜出了大營,一路蛇形地潛到了后山的山腰處。 “布谷,布谷……” 兩名小兵潛行到了山腰之后,并沒有再繼續(xù)往下走,而是警惕地蹲伏在了一塊大石頭的背后,朝著不遠(yuǎn)處的茂密灌木叢發(fā)出了幾聲布谷鳥的叫聲。 “蟋、蟋……” 鳥鳴聲響過不久,灌木叢里便有了回應(yīng),但聽一陣蟋蟀的鳴唱聲響起中,兩名身上插滿了灌木枝的綠衣人便已如鬼魅般閃現(xiàn)了出來,沖著那兩名小兵一招手,打了個“平安無事”的暗號,隨即便見那兩名小兵彎著腰,急速沖進(jìn)了灌木叢中,一陣衣袂的摩擦聲響過之后,便已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報告!” 落鷹山背面的一座天然溶洞中,數(shù)百名精疲力竭的先鋒營官兵身披著棉被等物躺滿了一地,可溶洞深處的指揮部里,以劉子明、李耀東、陸三勝等人為首的一眾軍官卻是沒那個就地休整的好命,盡皆圍在一臨時堆砌成的沙盤前,緊張地推演著攻防之戰(zhàn),正自議論到激烈處,卻聽拉起的布簾外響起了報告的聲音。 “進(jìn)來!” 劉子明乃是此地的最高軍事長官,自是當(dāng)仁不讓地回應(yīng)了一聲,旋即便見布簾子一動,早前在吐蕃營地里轉(zhuǎn)悠的那兩名偵查兵已是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 “情況如何?” 劉子明隨意地抬了下手,算是回了兩名偵查兵的行禮,也沒多客套,直截了當(dāng)?shù)乇阕穯柶鹆藬城閯討B(tài)。 “報告副旅長,敵情已大體摸清,山上有敵約一千兩百余,分成三部,其中山頂大營人數(shù)最多,約有八百之?dāng)?shù),第一道石墻與第二道石墻皆有敵約兩百出頭,前后兩道石墻有數(shù)道溝渠相連,并有一條山路直通山頂大營,背面則僅有一隊(duì)五十人的巡哨負(fù)責(zé)警戒,分兩班,每隔一刻鐘交互一次,據(jù)敵千戶長話語透露,敵之大軍已將趕到,時間不確定,或許便在正午前后?!?/br> 劉子明有問,兩名偵查兵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彼此交換了個眼神之后,其中年歲稍長的一位便即站了出來,“啪”地一個立正,將所探出的消息一一稟報了出來。 “很好,都先下去休息罷。” 劉子明一邊聽著,一邊調(diào)整著沙盤,待得偵查兵匯報完畢,他也已將沙盤調(diào)整到位,倒也沒再細(xì)問,只是揮了下手,淡淡地吩咐了一聲。 “是!” 兩名偵查兵見狀,自不敢再多逗留,各自立正行了個禮,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諸位,時間不多了,原定的夜襲計劃怕是來不及實(shí)施,看樣子只能強(qiáng)襲破敵,諸位可有甚不同意見么?” 劉子明雖說才剛走馬上任,可這些年來卻是沒少奉李顯之命到第一旅辦差使,加之對火槍極為偏愛,沒少在第一旅廝混,對第一旅的條令以及軍事術(shù)語自是熟稔得很,這一下起決斷來,還真似模似樣的,就宛若當(dāng)了第一旅多年的主官一般。 “附議!” “戰(zhàn)罷!” “可行!” …… 事已至此,除了強(qiáng)襲之外,卻也沒別的路可走了,在場諸將對此自不會有旁的想法,紛紛出言附議道。 “那好,各連連長即刻集合隊(duì)伍,準(zhǔn)備強(qiáng)攻!” 眼瞅著眾人皆無異議,劉子明自也就不再多廢話,一揮手,豪氣十足地下了令…… 第五百三十二章乾字計劃(六) 午時已過,可吐蕃大營里的忙亂卻依舊未停,號子聲、粗重的喘氣聲、撞擊聲此起彼伏地噪雜成一片,唯有后營里卻是一派的安靜寧和,僅有兩隊(duì)巡哨在不停地往來巡視著,沉悶悶的腳步聲在云遮霧繞的山谷間回響不已,一切都顯得無比之正常,直到兩隊(duì)巡哨交匯之際,異變卻突然發(fā)生了! “呯,呯……” 一陣密集得有若炒豆般的爆響聲驟然大作中,一股股青煙從山石間、灌木叢中裊裊而起,一顆顆奪命的彈丸如瓢潑大雨般銳嘯著罩向了措不及防的吐蕃巡哨們,可憐一眾吐蕃巡哨身上雖穿著重甲,卻又怎能擋得住彈丸的巨大穿透力,看似厚實(shí)的鐵甲,在高速飛行的子彈面前,就跟紙糊的一般,一擊便穿! “沖上去,殺!” 兩隊(duì)吐蕃巡哨攏共也不過三十人而已,在這陣亂槍之下,便已倒下了大半,剩下的或許是被嚇傻了,竟不知逃走,而是驚恐萬狀地在原地四下轉(zhuǎn)著圈子,可沒等他們搞清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卻聽山腰處的亂石間一聲大吼暴然響起,無數(shù)身著古怪服裝的士兵突兀地冒了出來,嘶吼著沖向了山頂。 “敵襲,敵襲!” 一見到無數(shù)怪人殺奔而來,殘存的吐蕃巡哨們總算是醒過了神來,眼瞅著敵軍勢大,又哪敢應(yīng)戰(zhàn),大呼小叫地便向前營逃竄了去。 “怎么回事?說!” 吐蕃軍營地雖是不小,可那陣突如其來的槍聲實(shí)在是太響了些,正在前營忙碌著的吐蕃官兵們?nèi)急惑@動了,一個個茫然不知所謂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正自驚疑間,卻又聽后山響起了如潮般的喊殺聲,自不免全都慌亂了起來,饒是千戶長鄂爾多明死命彈壓,也無法完全止住諸軍的慌亂,正心急間,卻見十?dāng)?shù)名巡哨從后營狼狽狂奔了來,鄂爾多明大怒之下,沖上前去,一把揪住跑在最前面的一名巡哨,氣惱萬分地嘶吼了一嗓子。 “妖怪,有妖怪,后山有妖怪!” 那名巡哨不過就一尋常牧民罷了,自是從不曾見識過火槍,也不曾見識過第一旅那等怪模怪樣的軍裝,驟然遇襲之下,早已亂了分寸,直將第一旅官兵當(dāng)成了山精鬼怪。 “放你娘的屁!” 眼瞅著無法從這名驚恐萬狀的巡哨口中問出原委,鄂爾多明氣惱地罵了一嗓子,隨手將其丟在了地上,一把抽出腰間的彎刀,高高地?fù)P了起來,斷喝了一聲道:“全軍集合,備戰(zhàn),備戰(zhàn)!” “開火!” 這一撥吐蕃軍乃是精銳之師,盡管連續(xù)勞作了兩日有余,早已是疲憊不堪,又驟然遇襲,正自處于慌亂之中,可一旦主將下了戰(zhàn)令,還是有不少勇悍之士抽出了腰間的佩刀,蜂擁著向鄂爾多明匯集了過去,可惜不等吐蕃軍列成陣勢,就聽一聲大吼響起中,一陣爆豆般的爆鳴聲再次響了起來,措不及防的吐蕃官兵瞬間便被從后營方向飛來的子彈掃倒了一大片,余者盡皆亂成了一團(tuán)。 “上刺刀,沖!” 率部沖到了前營的劉子明一見吐蕃軍已是徹底亂了套,自是不肯放過這等一舉破敵的大好機(jī)會,高呼了一聲,一馬當(dāng)先地便向正狂呼亂叫地試圖收攏兵力的鄂爾多明沖殺了過去,緊隨其后的三百五十余名先鋒營勇士見狀,紛紛將搶刺套上了槍口,吶喊著便挺槍沖了起來,兵力雖不多,可氣勢卻是如虹般雄渾! “不要亂,是唐寇,殺,殺,啊……” 吐蕃官兵雖不乏勇悍之士,可卻從不曾經(jīng)受過火槍的洗禮,被一陣亂槍徹底打昏了頭,剛鼓起的戰(zhàn)心瞬間便已被敲成了碎片,大多數(shù)人都只顧著四下亂竄,真敢迎著唐軍發(fā)動反沖鋒的并無幾人,鄂爾多明見狀,登時便急了,揮舞著彎刀,劈殺了幾名從邊上逃過的亂兵,試圖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可惜他一身千戶長的服侍在亂軍中實(shí)在是太過顯眼了些,就在其竭力維持秩序之際,一道身影突然從亂軍中如飛將軍般地掠過其身側(cè),一道璀璨的劍芒暴然亮起,可憐鄂爾多明尚未來得及搞清是怎么回事,一顆大好頭顱已是飄飛了起來,無頭的尸體在原地晃蕩了幾下,狂噴著鮮血重重地倒在了泥地上。 “好你個葉勝,搶功都搶上癮了,該死的!” 劉子明原本是沖著鄂爾多明這個主將去的,卻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趕到,后發(fā)先至的葉勝已是得了手,這等到手的功勞生生被搶的滋味著實(shí)不好受,氣得劉子明不由地便罵了一嗓子,可惜葉勝壓根兒就不回應(yīng),一領(lǐng)長劍便已殺進(jìn)了亂軍叢中,但見劍氣如虹般地縱橫來去中,十?dāng)?shù)名倒霉的吐蕃官兵便已成了其劍下之亡魂,當(dāng)真有一劍光寒四十州之勇猛。 逃,趕緊逃!主將一死,原本就斗志不高的吐蕃官兵徹底崩潰了,除了極個別蠻勇之士還在與沖上前來的先鋒營官兵廝殺不休之外,絕大多數(shù)吐蕃士卒皆已膽寒,一個個大呼小叫地扭頭便向山嶺下逃了去。 “吹號,收兵!” 劉子明率部追擊到了山腰處的第一道石墻之后,并沒有再去追擊殘敵,而是下了收兵之令,畢竟他所率領(lǐng)的先鋒營僅有三百五十余人,真要是追過了頭,萬一被趕來的吐蕃大軍一沖,那后果可是不堪設(shè)想的。 “嗚,嗚嗚,嗚嗚……” 劉子明既已下了令,緊跟在其身后的號手自是不敢怠慢了去,抄起腰間懸掛著的號角便是一陣猛吹,正勇猛追擊的先鋒營將士立馬聞令而動,止住了沖鋒的腳步,紛紛回撤到了山腰處,任由殘敵慌亂地逃向了遠(yuǎn)方。 “就地布防,通知蕭旅長,我部已按時占領(lǐng)落鷹嶺,敵大軍將至,讓后繼主力加快行軍速度!” 待得先鋒營官兵回防之后,劉子明并沒有下令休整,而是命令部隊(duì)即刻在山腰處搶筑工事,一眾官兵們雖已是疲勞至極,可畢竟剛打了一場勝仗,精氣神稍有所恢復(fù),聞令而動之下,動作倒也迅速得很,就地取材,利用吐蕃軍已經(jīng)建好的兩道低矮石墻迅捷地構(gòu)筑起了一道簡易的防御線。 “副旅長,西北方有情況!” 先鋒營方才穩(wěn)住陣腳,還沒等劉子明好生喘上一口大氣,卻聽一名站在高處的哨兵突然放聲高呼了起來,劉子明聞言,心頭不禁為之一抽,顧不得許多,連蹦帶跳地沖上了一塊大石頭,解下腰間的單筒望遠(yuǎn)鏡,舉到眼前,瞄向了西北方,隨即便見遠(yuǎn)方的地平線上一股煙塵大起中,一面火紅的戰(zhàn)旗迎風(fēng)招展,赫然是河湟軍之旗號,心中立馬便是一喜,長長地吐出了口濁氣。 “副旅長,南面也有大動靜!” 劉子明心方才一松,還沒來得及下令,卻聽瞭望哨又再次驚呼了一聲,聲音里很明顯地透著股惶急之意。 “該死!李老哥,這回得看您自己的了!” 劉子明聞言之下,飛快地半轉(zhuǎn)了下身,將手中的單筒望遠(yuǎn)鏡瞄向了南面,入眼便見煙塵滾滾中,無數(shù)的吐蕃鐵騎正朝著落鷹嶺高速奔馳而來,看其腳程,應(yīng)當(dāng)是與李賀所部前后腳沖抵落鷹嶺下,這等情形一出,劉子明不由地便低罵了一聲,內(nèi)心里很是為李賀所部捏上一把冷汗,只可惜擔(dān)心歸擔(dān)心,劉子明卻是沒一點(diǎn)辦法好想——先鋒營雖火力強(qiáng)大,可兵力實(shí)在是太少了些,利用地形守守山還成,真要是放棄了防御工事,與敵騎軍野戰(zhàn)的話,那純屬去送死,到了此時,劉子明也只能寄希望于李賀能順利擊潰沖殺而來的吐蕃騎軍了。 “大將軍,南面有敵情!” “大將軍,發(fā)現(xiàn)唐寇主力!” 從西北沖來的唐軍與從南面殺來的吐蕃軍幾乎同時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出現(xiàn),驚呼聲中,雙方幾乎同時慢下了沖刺的腳步,一陣緊急的調(diào)整之后,雙方便很有默契地在這落鷹嶺下的草原上相隔四百余步列陣相對,一方是李賀所率的河湟軍殘部兩千三百余眾,另一方則是吐蕃萬夫長索倫贊統(tǒng)領(lǐng)的五千精銳鐵騎。 死寂,一派的死寂,對峙的雙方都沒有急著投入攻擊,而是不約而同地保持著陣型的完整,在李賀一方,這是要趁機(jī)歇一下馬力,畢竟長途跋涉之后,人雖尚能戰(zhàn),可馬力卻已是疲了;在索倫贊一方,卻是有意拖延時間,畢竟隨著時間的流逝,從各處趕來的吐蕃大軍也就離此地越近,索倫贊完全沒有必要硬跟李賀所部拼個你死我活,倘若李賀所部膽敢棄馬上山的話,那索倫贊可就不會客氣了,只消順勢來上一個掩殺,就算無法徹底殲滅河湟軍,也足可殲滅其大半有生力量,待到那時,以吐蕃軍強(qiáng)大的實(shí)力,真攻上山去也不算甚難事,至于山腰處的那一撥服飾古怪的唐軍么,索倫贊還真沒怎么放在眼中的。 時間就在這等默默對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形勢對于河湟軍來說,已是嚴(yán)峻到了極點(diǎn),可李賀依舊沒有急著下令沖鋒,只是靜靜地等待著,殺機(jī)便在這等死寂的相持中愈發(fā)濃烈了起來…… 第五百三十三章置之死地而后生(一) “報,大將軍,后方賊子已至八里外!” 一片死寂的對峙中,一名唐軍騎哨從后方疾馳而來,馬不停蹄地趕到了軍前,一個干脆利落的滾鞍下馬,高聲稟報了一句道。 “再探!” 追兵將近,可李賀的臉色卻一無所動,只是冷靜地?fù)]了下手,一派風(fēng)輕云淡狀地吩咐道。 “諾!” 李賀有令,騎哨盡自心急如焚,卻不敢不從,只能是恭敬地應(yīng)了一聲,翻身上了馬背,急匆匆地再次向來處奔行了去。 “報,大將軍,北面發(fā)現(xiàn)敵軍大隊(duì),距我部尚有十里不到!” 西北方向的騎哨剛?cè)?,從北面趕來的另一名騎哨又帶來了不妙的消息,此等消息一出,饒是河湟軍皆是鐵打一般的神經(jīng),也不禁起了一陣sao動,雖無人敢放肆喧嘩,可人人的臉上都已流露出了恐慌的神色。 “弟兄們,賊軍已大至,我軍危在旦夕,是死是生,就憑一戰(zhàn),跟我上,沖垮賊軍,殺出生路!” 絕境,無可置疑的絕境,前后堵截,后有追兵,唯一的援兵又指望不上,到了這般田地,縱使是神仙也難免為之心驚rou跳,更遑論百戰(zhàn)余生的河湟軍殘部,然則李賀卻是不懼,只因這正是他所等待的戰(zhàn)機(jī),要的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一聲大吼之下,率先發(fā)動了沖鋒,不僅刀鋒高揚(yáng),口中也吼出了嘹亮的戰(zhàn)歌:“君不見漢中軍……” “……男兒應(yīng)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 河湟軍將士皆是鐵血男兒,眼瞅著自家主將如此勇悍,心中的恐慌瞬間便被豪情所取代,人人揚(yáng)刀出鞘,個個引吭高歌,放馬奔馳間,蹄聲如雷,殺氣沖天而起。 “全軍出擊,殺光唐賊!” 索倫贊乃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了,身經(jīng)百戰(zhàn),經(jīng)驗(yàn)自是老道得很,只一見河湟軍沖鋒的架勢,便知曉己方光靠守御,是斷然守不住的,唯有全力以赴地發(fā)動反沖鋒,方能死纏住河湟軍,一旦各方援軍抵達(dá),那便是河湟軍覆滅之時,值此微妙時刻,索倫贊二話不說,一挺手中的長馬槊,率部便發(fā)起了兇悍至極的反沖鋒! 四百步的距離并不算短,可在兩支全力沖刺的騎軍之下,卻不過就是瞬息間事罷了,幾乎只是呼吸間的功夫,兩軍間的距離便已僅剩下五十步不到,此時的河湟軍早已排好了錐形突擊陣,而吐蕃軍同樣行動迅速,以三角突擊陣相對抗,兩支騎軍猶如兩支離弦的利箭般在草原上飛馳著,勝負(fù)生死便將在一戰(zhàn)中見個分曉! “殺!” “看槍!” …… 就在雙方的距離縮短到不足四十步的距離之際,吐蕃陣中突然沖出了四名千戶長,左右一分,高速殺向了沖刺在河湟軍最前列的李賀,但見四把長馬槊齊齊挺出,交叉攢刺之際,瞬間便將李賀的身形籠罩在其中,形成了個絕殺之局,竟是打算來上個擒賊先擒王! “霸絕天下!” 四員吐蕃騎將的出擊相當(dāng)之突然,彼此間的配合也相當(dāng)之默契,四柄長馬槊有如四條蛟龍般神猛,若是尋常戰(zhàn)將落入其中,隕落乃是必不可免之事,可李賀卻是渾然不放在心上,但聽李賀一聲嘶吼,手中的橫刀猛然一揮,一道霸氣無匹的刀芒如虹般閃現(xiàn),以勢不可擋之威席卷八方,刀芒過處,虛空都宛若被劈開了一般,爆出一陣驚天動地的銳嘯之聲。 “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