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李顯一見李旭輪的神色,立馬便猜到其此來必是來傳達武后的密令,盡管內(nèi)心里十二萬分地不想聽,不過么,該給李旭輪面子的,李顯也不會吝嗇,這便笑著出言撫慰了一句道。 “多謝七哥抬愛?!币宦犂铒@如此表態(tài),李旭輪忐忑的心頓時便松了下來,拱手謝過了一聲之后,略一沉吟道:“好叫七哥得知,小弟來前母后曾有言交待,說是那武敏之雖不肖,可畢竟是國戚,天家的體面終歸還是要的,若是鬧得太過,沒地讓天下人看笑話,七哥您看這……” 體面?好大的一個笑話,那老賊婆竟然要顧及體面了?呵呵,敢情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一聽武后提出的理由,李顯心里頭暗自冷笑不已,在他看來,武后這等廉恥全無的人連親情都沒有,又哪有甚體面可言的,不過么,這等想法李顯自是不會分說與李旭輪聽,而是笑著點了點頭道:“這個自然,母后圣明,我等身為兒子的,能做到的自是該去做?!?/br> “哈,那倒是,小弟就知道以七哥之睿智,定不會受小人蒙蔽的?!崩钚褫喌降啄暧?,并沒聽出李顯話里的真實意思——能做到的?啥是能做到的,那還不是李顯說了算么,被李顯這么一忽悠,立馬高興地鼓起了掌來。 “八弟所言過矣,各方政見不同,未曾見真章之前,實難說誰對誰錯,再說了,縱使是錯的一方,也不見得便是小人,終歸都是為了社稷著想罷?!崩铒@多精明的個人,只一聽,便知曉李旭輪會錯了意,但卻不想點明出來,只是笑呵呵地順著其的話語解說了幾句。 “七哥教訓(xùn)得是,小弟受教了,只是小弟卻聽人說起一件蹊蹺事兒,是關(guān)于太子哥哥的,說是太子哥哥那個,那個,啊,好像是不行了,卻喜歡上了個優(yōu)伶……”李旭輪一放松下來,自是啥話都敢往外冒,竟當著李顯的面,揭起了太子的短。 “八弟,休要妄言,太子哥哥乃是半君,非我等所能胡亂非議的,慎言!” 太子的事情李顯比李旭輪更清楚了不知多少倍,哪用得著李旭輪來告知,再說了,李旭輪可以胡亂議論,畢竟他還沒開府建牙,可李顯卻不行,真要是讓有心人知曉了此番議論,沒地讓人參上一本可不是甚好玩的事兒,這便一揮手,面帶不悅之色地打斷了李旭輪的話頭。 “七哥,非是小弟胡說,實是此事在宮里都傳開了,母后生了氣,都杖斃了好些個傳話之徒,真的,小弟絕不敢虛言哄騙七哥。”一見李顯冷下了臉,李旭輪不由地便急了,紅著臉解釋道。 果然,紙是包不住火的,太子那廝一大婚,這事兒不穿幫才怪了,看樣子太子這回怕是真的要拼命了的!早在議定太子婚事之際,李顯便已預(yù)料到了眼下這等局面,自是毫不奇怪這等消息的擴散,真正令李顯在意的只是武后打算如何利用此事罷了。 “哦?母后對此可有甚說法么?” 李顯眉頭一揚,似乎被李旭輪說動了一般,緊趕著便追問了起來。 “母后倒是沒說旁的,啊,小弟曾聽到母后感慨了一句,還真與七哥有關(guān)?!?/br> 這一見李顯臉色漸緩,李旭輪也就此松懈了下來,歪了歪頭,一派回憶狀地說道。 “與為兄有關(guān)?” 一聽此言,李顯不由地便是一愣,還真不知道太子的基/情能與自己有啥關(guān)聯(lián)來著。 “小弟就只聽到半截子話,武后是說太子哥哥若是能有七哥一半的賢能那便好了?!崩钚褫喣樕巷@露出一絲激動之色地說道。 呵呵,這老賊婆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么拙劣的挑唆手法都用出來了,可笑之至!李顯太了解武后的為人了,哪會不知曉武后壓根兒就是個野心勃勃的無情之輩,之所以派李旭輪來傳這么句話,其用心自然不是真的要推李顯上位,而是在耍緩兵之計罷了。 “八弟,此等話以后休要再提起,若不然,不僅為兄要倒霉,便是八弟也得跟著吃掛落,切記!”李顯絲毫不因武后的夸獎而興奮,反倒是面色一肅,語氣慎重?zé)o比地吩咐了一句道。 “啊,是,小弟記住了?!?/br> 李旭輪正自激動著,突地見李顯面色肅然無比,不由地便是一驚,忙不迭地躬身應(yīng)答道。 “記住便好,為兄既接手了此案,自是須得做些功課,就不多留八弟了,待得此案結(jié)后,為兄自當設(shè)宴與八弟暢飲一回?!?/br> 既已摸清了李旭輪前來的用意,李顯自是不打算再多與其啰嗦,這便下了逐客令。 “一言為定,那小弟便先告辭了,七哥留步。” 李旭輪的談性兀自極濃,可一聽李顯如此說法,卻也不敢再多耽擱,只能是乖乖地起了身,躬身告辭而去了的。 “高邈!” 李顯將李旭輪送出了二門,旋即便轉(zhuǎn)回了書房,拿起擱在幾子上的圣旨,掂量了幾下,突地提高聲調(diào)斷喝了一嗓子。 “奴婢在!” 高邈早就已恭候在了書房外,這一聽到李顯出聲,自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緊趕著便沖進了書房,躬身應(yīng)答道。 “爾即刻拿上圣旨,帶些人趕到詔獄,將賀蘭敏之給孤看管起來,沒有孤的手令,任何人不得私下見其,違令者,殺無赦!還有,通知羅通,散開人手,嚴密監(jiān)視詔獄外圍,若有發(fā)現(xiàn),即刻來報,去罷!”李顯隨手將圣旨丟給了高邈,語調(diào)陰沉地吩咐道。 “是,奴婢遵令!” 對于李顯的命令,高邈從來不打折扣,也不問緣由,捧著圣旨應(yīng)了諾,急匆匆地便跑出了書房,自去調(diào)派人手不提。 不就是玩陰謀么?誰怕誰來著,要玩咱這回就玩?zhèn)€大的好了!李顯沒去理會高邈的舉措,手撫著下巴,細細地盤算著,臉上的神色愈來愈見凌厲了起來…… 東宮寧德殿的書房中,一身明黃單衣的太子李弘神情淡漠地來回踱著步,似乎很悠閑的樣子,只是額頭上的汗珠子卻透露出了他心中的焦躁與煩亂——賭注實在是太大了些,李弘已是將所有的籌碼都押到了臺面上,贏了還好,倘若是輸了,那可就得輸光一切,別說太子之位了,便是他自己的性命怕也難保,又怎由得李弘不心焦的,只是事到如今,命運已不完全把握在他的手中,更多的則是取決于李顯的偏向。 對于李顯其人,李弘從未真正看懂過,可有一條李弘?yún)s是確定無疑的,那便是李顯似乎極為厭惡武后,行事每每與武后唱反調(diào),至于說到原因么,李弘?yún)s怎么也想不明白,更令李弘看不懂的是李顯居然選擇了投向李賢,而不是身為太子的自己,真搞不懂李顯如此選擇能得甚好處來著,是想入東宮么?可也不像,僅僅因為投緣?那更是扯淡,李弘記得很清楚,在李顯年幼時,可是沒少受李賢的欺負,投緣之說壓根兒就無從談起。不明白,李弘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可事實卻又擺在眼前,不管他李弘是怎么想的,如今的李顯就是站在了李賢的一邊,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保不定李顯此番便有可能暗中下黑手,從而拱李賢入主東宮,若如此,則大事不妙矣! “稟殿下,有消息了!” 就在李弘胡思亂想之際,滿頭大汗的王德全急匆匆地闖進了書房,連行禮都顧不上,便即嚷嚷了起來。 “哦?快說!” 聽得響動,李弘猛然抬起了頭來,眼神凌厲地死盯著王德全,急吼吼地追問道。 “殷王殿下離開英王府之后沒多久,英王殿下便已派出大批人手趕到了大理寺,將關(guān)押武敏之的監(jiān)牢控制了起來,所有原先的牢子全都被趕了個干凈,再有,大理寺外出現(xiàn)了大批的可疑之人,疑似英王的暗底人馬?!边@一見李弘焦急如此,王德全自是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將所知的消息一一稟報了出來。 “開始了,終于是開始了啊……” 聽完了王德全的稟報,李弘單薄的身子猛地便是一個哆嗦,嘴角抽搐了好一陣子,仰天長嘆了口氣,呢喃地念叨著。 “殿下,奴婢懷疑殷王殿下恐是暗傳了皇后娘娘的密旨,而今事情緊急,可要再傳英王殿下進宮一會?”望著李弘那患得患失的臉龐,王德全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試探著出言建議道。 “不,準備兩套便衣,孤親自去七弟府上走一遭!” 李弘略一沉吟之后,拒絕了王德全的提議,打算親自趕往英王府探個究竟。 “啊,這……” 太子便裝出宮可不是小事,不說出意外,便是被人參上一本都不得了,尤其是在這等敏感時分,更是件要命的事兒,王德全哪敢輕易應(yīng)承下來,直驚得目瞪口呆不已。 “哼,老六都能屈尊,本宮為何不能,還不快去準備!” 李弘主意已定,自是不容更改,這一見王德全半天沒反應(yīng),眉頭立馬便皺了起來,不悅地冷哼了一聲。 “啊,是,奴婢遵命。” 眼瞅著李弘不悅,王德全自是不敢再遲疑,趕忙應(yīng)答了一聲,急匆匆地便退出了書房,自去安排相關(guān)事宜不提。 “小七啊小七,你到底打算如何呢?” 王德全去后,李弘并沒有就此平靜下來,而是疾步在書房里來回走動著,良久方才站住了腳,搖了搖頭,發(fā)出了聲疑問…… 第二百四十五章這個交易你沒得選擇(上) 盛夏的夜總是來得遲,都已是酉時末牌了,天色卻依舊不曾完全黑透,尤有幾分蒙蒙的亮光在天空中蕩漾著,只是亮度卻是極低,實不足以照明之用,差不多該是到了掌燈的時辰了,滿英王府里的燈火陸續(xù)亮了起來,唯有李顯所在的書房里卻依舊是漆黑一片——不是下人們偷懶不掌燈,而是李顯拒絕了下人們的殷勤,獨自一人端坐在黑暗中,默默地推演著局勢的各種變化,同時也是在等人,等的便是太子李弘的到來! 太子肯定會來,這一點李顯有著十足的把握,至于何時會到,那可就不好說了,不過么,縱使太子今日不來,李顯也不是很擔心,只因如今主動權(quán)在手,李顯并不怕太子不就范,大不了等事情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再狠狠地宰上太子一刀也沒啥不可以的,當然了,真到了那時,開出來的價碼可就要遠比現(xiàn)在高昂了數(shù)倍,在李顯看來,以太子那等精明的性子,不會看不到這一點,所以,今日太子必至無疑! “稟殿下,太子殿下到了。” 就在李顯沉思之際,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在黑暗中響了起來,李顯一聽便知來的是高邈,頭立馬便抬了起來,入眼便見高邈從屏風(fēng)后頭閃了出來,幾步便竄到了李顯的身前,一躬身,語帶顫音地稟報道。 “嗯,孤就不去迎了,將其帶到此處罷” 不用問,李顯便知曉太子在此時到來必定是便裝潛行,自也不想興師動眾去迎接,這便無可無不可地隨口吩咐了一句道。 “是,奴婢遵命。” 高邈一早便得了李顯的密令,蹲在門房處等候著太子的到來,只是并不明白李顯是如何算到此點的,可也不敢多嘴亂問,此時一聽李顯如此吩咐,自不敢稍有怠慢,緊趕著應(yīng)答了一聲,便即匆匆向府門處趕了去。 “可是七弟么?” 高邈去后不多時,李弘便已緩步走進了書房,迎面便瞧見一個雄渾的身影端坐在昏暗中,只是看不清面目,心中疑竇即生,這便遲疑地出言問了一句道。 “正是臣弟,太子哥哥既然來了,便請坐罷。” 李弘話音剛落,端坐著的李顯便已站了起來,輕笑一聲,發(fā)出了邀請。 “七弟為何不點燈?莫非差了油錢么?” 李弘聽出了李顯的聲音,心頭不禁為之一松,毫不矜持地走到了近前,一拂大袖子,端坐在了李顯的對面,笑呵呵地出言打趣道。 “黑暗之事自當黑暗行之,太子哥哥莫非不明白么?” 李顯一反往日與李弘打交道時的恭謙,不留絲毫情面地回了一句,登時便將李弘頂在了墻上,臉面上有些子掛不住了,好在此時昏暗異常,倒也不致有出乖露丑之虞。 “哦?哈哈哈……,七弟還真是得理不饒人,為兄受教了?!?/br> 李弘顯然是沒料到李顯乍一見面便將話挑得如此之明,不由地便是一愣,旋即便放聲大笑了起來,以笑聲來掩飾尷尬之情。 “太子哥哥過謙了,您便裝而來,不正是為此么?” 李顯深韻談判之道,壓根兒就不打算給太子有緩上一口氣的機會,不依不饒地尖刻到底,擺明了就是要硬吃李弘的架勢。 “哈哈,好,爽快!既然七弟如此說了,為兄再要否認,那便是矯情了,不錯,為兄此來便是要與七弟好生磋商一回,終歸是兩利之事,你我兄弟各取所需也無甚不可以的?!?/br> 李弘到底不是尋常之輩,自不愿談判尚未開始氣勢便被李顯壓上一頭,這便哈哈一笑,也擺出了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架勢。 “如此最好,太子哥哥所需的么,嘿,臣弟這里倒是不缺,要換也不難,就看太子哥哥舍不舍得了的?!?/br> 李弘倒是笑得暢快,可李顯卻依舊是一派嚴肅之狀,絲毫沒有跟著李弘起舞的意思,咄咄逼人地回了一句道。 “舍不舍得終歸不過是代價多少而已,七弟既然如此說法,總得擺些籌碼出來罷,若不然,叫為兄又當如何取舍呢?” 李弘此番既敢便裝前來,自是做好了挨宰的準備,對于李顯的咄咄逼人自是有著心理上的準備,并不因此而心態(tài)失衡,神情淡定地回答道。 “籌碼?好說,臣弟的籌碼便是太子哥哥所要的臣弟都能辦得到,這籌碼太子哥哥可滿意?”李顯自信地一笑,給出了個明確的答案。 “哦?七弟此言當真?據(jù)為兄所知,母后可是只給了五日的期限,此事須說笑不得,倘若事有偏差,其患大矣!”李弘顯然沒有李顯那般樂觀,實際上,此番前來,李弘并未抱著大獲全勝的想頭,只是想著能取得穩(wěn)壓武后一頭,暫時取得些輿論上的優(yōu)勢,以便為下一步的總攻奠定一個良好的基礎(chǔ)罷了,此時一聽李顯說得如此肯定,不由地便是一愣,狐疑地看了李顯一眼,緊趕著出言追問道。 “母后么?哈,真要是按母后的意思辦,太子哥哥可能承受得起么?臣弟既然敢給出價碼,自然有臣弟的把握在,就看太子哥哥敢不敢賭了。”李顯陰冷地一笑,不留情面地譏諷了李弘一句。 “好,既然七弟敢賭,為兄又有何不敢的,大不了舍上一身剮罷了,說罷,要為兄做些甚事?”一聽到李顯話里隱約提到了武后的承諾,李弘的心便是一緊,臉色變幻了幾下,一咬牙,擺出了副決絕的樣子,豪氣軒昂地回答道。 “臣弟要的不多,此番風(fēng)波一起,朝堂里去職者必多,總該選些賢能充任,臣弟以為瀘州司馬韋巍可任刑部侍郎;江州司馬劉馳可任給事中;清河縣令林奇該任大理寺少卿……侍御史駱賓王剛直敢諫,出任御史中丞似無不妥;大理寺正狄仁杰斷案如神,出任大理寺少卿綽綽有余,似這般賢良大才正該是大用之輩,不知太子哥哥以為然否?”既然是開價,李顯自是不會有絲毫的客氣,一張口便滔滔不絕地報出了一連串的人名,直聽得李弘雙眼狂冒金星不已。 “七弟倒是好算計,本宮若是辦不到呢?” 李顯開出的價碼實在是太高了些,不但將去歲那些被李弘費盡了心力才趕出朝堂的潞王黨全都收攏回朝,還各有升遷,再算上李顯自己這頭提拔的官員,潞、英二王的勢力瞬間便能膨脹到左右朝局的地步,而這,顯然不是李弘樂意看到的結(jié)果。 “辦不到?嘿,這就是個交易,您沒得選擇!” 李顯冷笑了一聲,極為蠻橫地回應(yīng)了一句。 “你……” 李顯的話著實是太難聽了些,饒是李弘生性沉穩(wěn),卻也吃不住勁了,猛地挺直了身子,氣惱地便要張口罵娘,只是話到了嘴邊,卻又頹然地停了下來,只因李顯說的乃是實情,此時此刻,他李弘確實沒有太多的選擇余地——若是不答應(yīng)李顯的要求,萬一李顯暗中做些手腳,徹底坑他李弘一把,被武后一倒騰,那事情可就大條了,太子之位能不能保住都難說得很。 “還有一條,明春大比在即,臣弟以為此社稷事也,主考當?shù)觅t能者任之,六哥整頓學(xué)政頗有心得,以六哥出任主考,乃眾望之所歸也,想來太子哥哥不會反對的罷?” 李顯壓根兒就不理會李弘的惱怒,自顧自地往下接著說道。 “呼……”李弘被李顯的態(tài)度氣得直哆嗦,可命脈如今握在李顯手中,有氣也發(fā)作不得,沉默了良久之后,仰頭長出了一口大氣,沉吟著開口道:“七弟所言孤記住了,只是事有先后緩急,終歸不能急促行之,總得先有個計較罷?!?/br> “太子哥哥英明,諸官任免之事大可等事情稍緩后行之,可大比之事卻是緩不得,下次早朝時,臣弟希望太子哥哥能先行力薦此事,至于其他事宜么,太子哥哥請放心,臣弟心中有數(shù)。”李顯提條件時半點客氣都不講,該伸手時就伸手,不過么,也沒將事情做到絕處,給了太子一個緩沖的余地。 “既如此,且容為兄思忖一、二,改日再定可成?” 李弘是下了決心要一舉打垮武后一黨,可并不想面對前門驅(qū)虎、后門進狼的局面,對于李顯的獅子大開口自是不肯輕易答應(yīng)下來,這便沉吟地回了一句道。 “誠然如是,太子哥哥走好,臣弟不送了?!?/br> 李顯姿態(tài)擺得極高,一派吃定了李弘之狀,似乎半點都不在意李弘的選擇結(jié)果,淡漠無比地便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