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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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森一驚,道:“你說剛才你破九龍纏尸陣折壽二十年?這么說,你現(xiàn)在不是人?” 算天道苦笑道:“我也一直以為我還是人,師父當(dāng)年傳授破九龍纏尸陣的告誡,我也以為有假,可是直到看到石棺里躺著的那具尸體,我才相信,其實(shí)我已經(jīng)死了。” 袁森道:“算天道,你玩什么花樣,會這種妖術(shù)的人就你一個,你裝什么裝?” 算天道搖著頭,道:“老朽能夠聚形不散,皆是因?yàn)檫@塊石頭。小哥,是老朽害了你,你本不該屬于這里,物贈有緣人,這塊幽冥鬼璞就送給你了?!?/br> 說罷,算天道從懷里掏出丁老頭兒的那塊暗黃透明的石頭,遞給袁森。袁森的手抖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算天道捋著焦黃的胡子,訕笑道:“小哥,一切都是宿命。老朽一生顛簸,俱是為了找全靈獸玉骨的三塊古玉,縱然拼掉性命,終不可得。沒想到小哥身在局外,卻能轄寶而出,俱是宿命,這地下黃金城和翡翠琉璃宮是小哥你命中的。” 袁森抓著那幽冥鬼璞,不知該怎么說,其實(shí)他從三進(jìn)口離開的時候,他和老頭兒的兩塊玉牌都被偷了。那小偷的動作無聲無息,袁森直到回到住處,才發(fā)現(xiàn)兩塊古玉都不見了?,F(xiàn)在幽冥鬼璞是找到了,可是還有兩塊古玉卻又沒有,宿命注定,看來果然沒錯。 算天道繼續(xù)揪著胡須,道:“小哥,這地下黃金城和翡翠琉璃宮本不該是我等俗人能沾的東西,老朽和丁老二貪了一輩子,最后都得到了報(bào)應(yīng)。既然老天注定讓你開啟黃金城琉璃宮,那你就要好好完成這個使命?!?/br> 袁森鐵青著臉,一言不發(fā)地盯著手中的那塊石頭,他的心里紛亂如麻,不知道是否要把真相說出來。 算天道看著那一排排的石棺,道:“這棺材里躺的,都是穆寨的族長,他們臨死之際,會通過密道來到這間墓室,自行鉆進(jìn)石棺等死,死后成為鬼國大澤王阿不利孜永恒的侍衛(wèi)。九龍纏尸洞與阿不利孜的墓室都是生門,也就是說,兩個墓室都會有通往外界的生路。如今九龍纏尸變成兇陣,生路變死路,如果這兇陣沒有影響到阿不利孜的墓xue的話,小哥你必然可以找到出路出去。若是陰氣侵入阿不利孜的墓室,生路一封,那后果就不堪設(shè)想了。如果你有幸能找到生路出去,小哥應(yīng)要竭盡所能,打開地下黃金城才是?!?/br> 算天道嘿嘿笑著,突然沖上前來,袁森大駭,道:“你要干什么?”算天道不理會他,枯瘦的手掌突然猛地向他推過來,袁森站立不穩(wěn),跌倒在地上,后腦勺重重地撞在石頭上。他全身一抖,突然就醒了過來,身上劇痛無比,稍微一動就扯動身上的箭傷,痛得齜牙咧嘴。 袁森靠著墻壁坐起來,四周黑暗一片,他打亮打火機(jī),在微弱的光圈照射下,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是待在九龍纏尸陣的外洞,可是算天道早已不知去向。 袁森拍打著腦袋,如果剛才只是一個夢的話,算天道應(yīng)該沒有死才對,他還活著,可是如果他沒死,他又去了哪里呢? 袁森大聲喊道:“算天道——算天道——死老頭兒你跑哪兒去了?” 聲音在山洞里擴(kuò)散開去,在遙遠(yuǎn)的深處響起幾聲尖銳的回音,袁森傾耳細(xì)聽,沒有任何回答。 可是緊接著,山洞四周響起細(xì)碎的爬行聲,那聲音越來越大,以袁森所在的區(qū)域?yàn)橹行膰鷶n過來。 袁森大吃一驚,脫掉一個士兵身上的衣服點(diǎn)燃,火光變強(qiáng),袁森一下子看到幾米開外爬滿了肥大的毒蛇,那些蛇的眼睛發(fā)出陰狠的光,嘴巴一張一合,吐出一尺長的蛇芯,與他夢中所見如出一轍。 一件衣服很快燒到盡頭,袁森將剩下的一截衣服擲入蛇群,群蛇立刻sao動起來,急切地往后退。 袁森心里一動,噴火器,他蹲下來,又點(diǎn)燃一件衣服,翻開堆在一起的士兵尸體,果然在一個角落里找到一個外殼生銹的噴火器。 毒蛇飛快地涌過來,袁森也不多想,忍著身上的傷痛背上噴火器,撥開手閥,噴頭處立刻噴出一股濃烈的火焰。 袁森將手閥調(diào)到最大,順著算天道指的那條墓道沖過去,眾蛇要么被燒焦,要么滾入地下河中。 袁森快看到墓道盡頭的時候,隱隱約約地發(fā)現(xiàn)地下河的礁石上似乎站著一個人,那人正背對著他,滅火器的火光一旺一滅,看不真切那人穿著什么衣服。 袁森一陣頭皮發(fā)麻,加快步伐跑過去,他沖到墓道盡頭,朝礁石上猛噴了幾下,可是礁石上竟然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 “搞什么鬼!”袁森緊了緊噴火器,將噴頭橫在身前,準(zhǔn)備不管撞上什么東西,先給它來一頓猛火再說。 不知為什么,越靠近山洞,他的心里越懸得慌,袁森借著礁石渡過地下河,爬進(jìn)山洞,身子才探進(jìn)洞口,就有一陣陰風(fēng)撲面而來,袁森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山洞里的擺設(shè)與他在夢中看到的一模一樣,袁森推開第一具石棺,棺蓋緩緩?fù)崎_,在呼嘯的火焰照射下,袁森呆呆地看著算天道的尸體安靜地躺在棺材中,他的懷里還抱著那塊暗黃透明的石頭。 是的,沒錯,算天道就這么死了,他以折二十年陽壽作為代價,破了恐怖的九龍纏尸兇陣,他死了,成全了袁森。 袁森從他懷里拿過石頭,放在大衛(wèi)的皮包里,緩緩?fù)粕狭斯咨w。算天道死了,他現(xiàn)在要靠自己找到大澤王阿不利孜墓室的生門走出去。 石棺“咔嚓”一聲合上,山洞里響起沉悶的回音,回音未散,山洞里突然“咔嚓——咔嚓——”的,棺蓋與石棺撞擊的聲音亂響。 在噴火器的火焰照射下,袁森看到幾十具石棺的棺蓋正在急劇地往上抬,一只只人手掙扎著從石棺中伸了出來。袁森大駭,想起夢中算天道所說的,九龍纏尸兇陣陰氣外泄,生地變死地,整個墓xue都可能面臨尸變。 袁森將手閥撥到最大檔,對著最前排的石棺就是一頓猛噴,他大吼道:“管你是人是鬼,來一個燒一個?!?/br> 掙扎的尸體被火一燒,漸漸平息下去,袁森沖到石棺陣中,用噴火器高溫猛掃,那些劇烈抖動的石棺經(jīng)過烈火炙烤,都慢慢歸于平靜。 袁森調(diào)小手閥,喘了口氣,現(xiàn)在他擔(dān)心的是如何找到阿不利孜的墓室,找到生門出去。就在這時,他的脖子上突然一涼,身體僵硬了起來。 袁森的脖子在背后被卡住,背上那東西甩都甩不掉,袁森折騰了幾下,均無效果,他的倔脾氣上來。背著那東西就朝后面退,退到洞壁上猛地一下撞上去,噴火器的汽油罐被撞得砰砰地響。 袁森頂著那東西,在背后連撞幾下,沒想到那東西卡得反而越來越緊,袁森腦子混亂不清,瘋了一樣將那東西朝墻壁上撞。 突然,他背后一空,帶著背上那東西滾了下去,山洞地面與地洞落差極大,袁森被摔得七葷八素,那東西也被摔到一邊。 袁森掙扎著爬起來,撥開手閥,對著那東西就是一頓亂噴,強(qiáng)烈的火焰照射下,地面上竟然是空空如也。袁森能夠感覺到那東西明明就摔在他身邊,可是怎么突然就不見了。 袁森用噴火器將四周照射了一下,這間墓室裝飾得富麗堂皇,石雕兵馬俑、單膝跪著的侍者托著黃金燈籠分列棺槨兩旁。墓室墻壁規(guī)則整齊,棺槨前的洞壁上刻著一幅畫像,畫像中是一人和一獨(dú)目青羊并排而立,畫像中的男子尖瘦的面孔,上唇留著卷起來的胡須,一副中東地區(qū)人民特有的裝扮。與獨(dú)目青羊并立,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青羊使者鬼國大澤王阿不利孜?袁森的腦中懸念一閃。 推開棺蓋,在熊熊火光的照射下,金棺中的尸體赫然呈現(xiàn)在袁森面前。那尸體戴著一副黃金面具,面具線條勾勒得清晰有致栩栩如生,綢制長衫上貼滿了金片,在火光的照射下,光芒流動熠熠生輝,袁森看著這一副富麗堂皇的景象,整個人就呆了。 袁森伸手就要摸黃金面具,突然身后冷風(fēng)襲來,袁森就地一滾,滾到幾米開外。“啪”地打開噴頭,火焰沖天而起,袁森將噴頭橫掃四周,茫茫黑暗中,連鬼影子都沒看到。 袁森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錯,他緊握著噴火器的噴頭,熄滅了火焰,就在這時,那股深入骨髓的寒冷也漸漸逼近。 袁森的手指靠近噴頭開關(guān),那股寒冷越來越近,袁森突然撥開手閥,噴頭火光一現(xiàn),那影子還來不及退后,袁森將火焰調(diào)到最大,火勢蔓延到四五米外。那黑影動作靈活至極,一彈身就跳進(jìn)棺槨中,棺蓋自動地合攏起來。自始至終,袁森只看到一個影子,至于那影子是什么樣子,他都沒有看清楚。 棺蓋合上,墓室里突然“咔嚓——咔嚓——”地響起來,整個墓室都在劇烈地晃動,袁森扶著墻壁,才避免摔倒。 棺槨晃動得更為劇烈,地面突然分開,地洞深處是一片黑暗,rou眼看不到有多深。石棺槨晃動著漸漸沉入地洞中去。袁森想走上前去,可是地面晃動得太過厲害,他一離開墻壁整個人就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地面震動了十多分鐘,棺槨已經(jīng)完全陷入地下,整個墓室被震得七零八亂,墻壁到處都是裂縫。袁森爬起來,地震的振幅減小了許多,袁森靠近地洞,將噴頭探進(jìn)去,火焰呼嘯著沖進(jìn)地下黑暗中。 可是那黑洞顯得無比綿長,噴火器只能照亮地下十多米的距離,視線深處,唯有無盡的黑暗,哪里還有什么鬼國大澤王棺槨。 袁森收起噴頭,地面突然再次劇震起來,這次震動比棺槨沉入地面時更為強(qiáng)烈,袁森一個站立不穩(wěn),差點(diǎn)跌入地洞之中。他用不銹鋼噴頭桿支撐著身體,強(qiáng)制向地洞外側(cè)挪了挪。 這時,墓室“嘩啦”一下,一面墻壁整個就倒了下來,石塊碎屑亂飛,袁森的臉上、手上被割破好幾處,他急忙匍匐在地,一堆斷裂的石塊石條子就向他蜂擁而來。 好在這些石條石塊已經(jīng)被地震運(yùn)動撕裂,變成小塊小塊的,袁森從石頭堆里爬出來,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痛,他靠著石堆休息了一會兒。再次打開噴火器,順著墻壁碎裂的方向照射過去,一看之下,整個人都忍不住抖了起來。前面灰蒙蒙的石頭堆前,是一個巨大的豁口,豁口后面別有洞天,巨大的臺階在飛揚(yáng)的塵土中一直向上,隱入豁口后面。 袁森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難道大澤王墓室的生門開了?這就是通往外界的出路?” 袁森不再多想,背著噴火器就沖到豁口后面,那臺階一直向上,看不到盡頭,袁森將噴火器的手閥撥到最小,挺著噴頭一直朝上走去。 就這樣一直走,袁森實(shí)在走不動了,就在臺階上坐著休息一會兒,不知道走了多久,臺階的盡頭終于出現(xiàn)了一線亮光,袁森急忙加快速度跑出去。 出口處居然是一座山峰的山頂,袁森跑出來之后,遙望到對面山壁上有龐大的壁畫群。袁森只看了一眼,就被壁畫的內(nèi)容吸引住了。壁畫中寫滿了很多古怪的文字,他在腦子里翻遍了這輩子見過的所有中外古文字,都沒這種文字的概念。 但是他卻在不經(jīng)意間看到幾個字在哪里見過,就只有其中的幾個字符,而那本書,好像就是楊健教授的著作。袁森想到這里,背上一陣發(fā)涼,難道楊健教授跟這神秘壁畫,或者說是穆寨,有著某種聯(lián)系? 第一部 獨(dú)目青羊 第二十章 幽冥鬼璞 幽冥鬼璞是什么?那是打開地下黃金城、翡翠琉璃宮的必須之物,三塊靈獸玉骨中最重要的一塊。就目前而言,知道這個的人,算天道已死,活著的就只有他和那個神秘的凱琳小姐,難道楊健教授也跟這個有關(guān)系?一種不祥的預(yù)感躍上袁森的心頭。 一個月后,在新疆大學(xué)考古研究所,楊健教授的辦公室。 巴哈爾古麗推開研究室的門,叫道:“教授,你看是誰回來了?” 楊健教授點(diǎn)點(diǎn)頭,一抬眼,看到推門進(jìn)來的那個人,手一抖,愣住了。來人將近一米九的個頭,精神看上去有些委靡,眼神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他不正是一個多月前替他去和田見庫爾班礦長的袁森嗎? 楊健失聲道:“袁森,是你?你還活著?” 巴哈爾古麗搶著說道:“教授,我在研究所門外看到有個人在那里徘徊,走過去一看,正是失蹤了很久的師兄,就把他帶過來了,只是師兄好像跟在古墓的時候變得完全不一樣了?!?/br> 原來在沙海古墓里,巴哈爾古麗被藤條拖到另外一個山洞里,那個山洞里到處都盤著虬勁的花樹根須。巴哈爾古麗差一點(diǎn)被根須纏死,幸虧袁森及時弄死了花樹,花樹的根須全部崩潰,這時,巴哈爾古麗在崩塌的山洞里還翻出了一個人,他就是那個蒙面人。 蒙面人沒有死,只是受了不輕的傷,巴哈爾古麗把他從石頭堆里挖了出來。她幫蒙面人處理了傷口,在蒙面人的帶領(lǐng)下,很快就攀上了對面的山峰,同樣的,他們也去了山峰上的石室,見到三具尸體。 蒙面人看到石室里的那句話,如遭重?fù)簦麄€人幾乎陷入癲狂,他查遍了石室里幾乎所有的東西,一無所獲。 兩人攀到山峰之巔,抵達(dá)地下荒原,蒙面人突然下重手,如果不是巴哈爾古麗反應(yīng)敏捷,再加上蒙面人身上有重傷,巴哈爾古麗就成了他的槍下亡魂了。 蒙面人一擊失手,隱入地下荒原,巴哈爾古麗也沒敢去追他,自顧自地東摸西走,終于找到了出口,出了那古墓。 袁森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對楊健教授說道:“教授,我想給你看一件東西?!?/br> 楊健教授點(diǎn)點(diǎn)頭,憑借對袁森的了解,還有他多年閱人的經(jīng)驗(yàn),他明顯地覺得袁森這次回來很不對勁。他的眼神深沉、陰暗,一個多月不見,這個陽光靈活的小伙子似乎成熟了許多。 袁森坐在楊健教授對面,中間隔著一張陳舊的辦公桌,楊健教授輕輕地彈了彈煙灰,袁森的目光落到煙灰缸上,停止不動。 巴哈爾古麗推了推袁森,小聲提醒道:“師兄——” 袁森這才緩過神來,他看了看楊健教授和巴哈爾古麗一眼,陷入了沉思,在他的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了賀蘭深山里的一番遭遇。那種種離奇的事情,和超出他心理底線的遭遇,讓他的神經(jīng)繃得很緊。 楊健教授為袁森泡上一壺鐵觀音,他見袁森精神緩和了一些,微笑著道:“小袁,你跟我說說,你在塔克拉瑪干大沙漠里都遇到了什么?” 袁森皺著眉頭,這段時間以來,從沙海古墓中九死一生,再橫穿塔克拉瑪干大沙漠,直到深入賀蘭山,種種離奇的經(jīng)歷在他的腦子里打上了一個巨大的結(jié)。他知道,這個結(jié)憑借他一個人的能力,即使用盡這一輩子的時間,也沒辦法解開,他需要支持。 袁森道:“教授,我先給你看一個東西吧?!?/br> 他從旅行包里掏出一個塑料袋子,袋子上有凌亂污穢的泥土痕跡,袋子里有一個巴掌大的東西,被報(bào)紙裹著。 袁森打開四折的報(bào)紙,報(bào)紙里包著的東西露了出來,楊健教授的瞳孔突然放大,人就呆了,送到嘴邊的正宗安溪鐵觀音愣是沒喝下去一口。 報(bào)紙里包著的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石頭,那石頭跟普通的石頭不同。只見它周身剔透,呈暗黃色澤,石頭中間還有一塊模糊的青斑。青斑四周有裂紋一樣的細(xì)線,呈放射狀向四周散開。玩玉石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塊上品玉濮。 楊健教授喃喃自語道:“沒錯,幽冥鬼璞,這塊石頭居然是幽冥鬼璞!” 楊健教授的聲音,因?yàn)榧佣@得顫抖。巴哈爾古麗卻打了個哆嗦,她小聲嘟囔道:“奇怪,空調(diào)不是已經(jīng)關(guān)了嗎?大熱天的怎么會這么冷?” 楊健教授擺手道:“別緊張,這是幽冥鬼璞所發(fā)出來的陰氣。但凡真正的寶貝,都是深埋地下幾百上千年的古物,寶貝吸收地底陰澤精氣,陰氣極重,越是年代久遠(yuǎn)的寶貝,靈性越重,陰氣就越盛?!?/br> 袁森看到楊健教授的表現(xiàn),非常吃驚。教授早些年因?yàn)榧覍W(xué)淵源,精通古代一些已經(jīng)失傳的傳奇古術(shù),為了尋礦斷玉,他常年行走在大山里,什么離奇的事情都經(jīng)歷過。而且許多正史上沒有記載,甚至考古學(xué)上不成立的離奇事情,楊健教授都能說上個一二三來,而且還句句在理,所以袁森對楊健教授從來都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但是這一次,他卻覺得有點(diǎn)蹊蹺。幽冥鬼璞是什么?那是打開地下黃金城、翡翠琉璃宮的必須之物,三塊靈獸玉骨中最重要的一塊。就目前而言,知道這個的人,算天道已死,活著的就只有他和那個神秘的凱琳小姐,難道楊健教授也跟這個有關(guān)系?一股不祥的預(yù)感躍上袁森的心頭。 袁森疑惑地問道:“教授,你怎么知道幽冥鬼璞?” 楊健教授緩和了一下情緒,飲了一口鐵觀音,才說道:“說起幽冥鬼璞,那得追溯到兩千多年前了。在西域西部地區(qū),有一片神奇的土地,那里處于昆侖山脈北麓,同時又位于塔克拉瑪干大沙漠的南緣,終年干旱,地廣人稀??墒?,也是因?yàn)檫@種極端惡劣的環(huán)境,才造就了那里地質(zhì)條件的與眾不同。兩千多年前,那里有一個古老的國度,叫于闐國,《大唐西域記》里稱之為地乳國。當(dāng)時匈奴橫行西域,而于闐西面又有虎視眈眈的莎車國,于闐這個靠玉石治世的國度,沒有強(qiáng)硬的軍隊(duì),自然是受兩頭欺負(fù),生存維艱。終于,在西漢初,于闐國被莎車國所滅,于闐人被大量屠殺,或者被賣為奴隸,苦不堪言。當(dāng)時于闐有一位貴族后裔,叫兀者,他從小目睹國破家亡,立誓要將莎車人趕出家園,拯救于闐萬民。然而于闐王族后裔早在滅國之時就被屠戮一空,能像他那樣僥幸活下來的,也是鳳毛麟角,想找一個志同道合的人都不易?,F(xiàn)實(shí)殘酷,兀者每日酗酒解悶。有一日,他在睡夢中突然聽到有人在跟他說話,他見那人胡子花白,面色悲傷,而且看上去好像很面熟,可是又記不起來到底是誰。那老頭兒就問他道:‘兀者,你是不是于闐王族的子孫?你是不是將驅(qū)逐莎車作為此生夙愿?如果是的話,你就趕緊扔掉你的酒壺。’兀者當(dāng)即伏地大哭,說他空有復(fù)國之志,唯一人之手,難抵莎車萬萬刀劍。老者冷哼說:‘這有何難?只要你聽我的話,我保證你復(fù)國有望!’兀者立即拜倒,求老者點(diǎn)破,助他復(fù)國。老者告訴他,在他老婆肚子里,藏著一件絕世寶貝,只要得到那件東西,保證能讓他呼風(fēng)喚雨,復(fù)國之期,指日可待。兀者聽了冷汗直冒,目瞪口呆,這一嚇就把他給嚇醒了,他一翻身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睡在他們家族某位先人的墳頭上。兀者仔細(xì)回想夢中情形,一切歷歷在目,心中不由得相信了八分,暗想必定是先人看到于闐國破家亡,遭受外族蹂躪,才托夢助他復(fù)國。于是,兀者不再多想,在山上找了一塊堅(jiān)石,把它磨得鋒利無比,就直奔回家了。那個時候,他妻子早已有孕在身,而且已經(jīng)懷胎十二個月,端的是怪異異常。兀者跑回家,二話不說,就將躺在床上養(yǎng)胎的妻子殺死,剖開腹部一看,里面果然藏著一塊玉璞。玉璞外表暗黃,乃是匯集土地精華之玉皮,內(nèi)中一膽,中間斷裂,石膽汁液四處奔流,唯逃不出玉皮限制。與此同時,兀者殺妻取璞的事情立刻廣傳四鄰。兀者借機(jī)傳頌他得神靈指點(diǎn)之說,在原于闐國西北起義,當(dāng)時就有一千多不堪遭受莎車蹂躪的于闐人進(jìn)入兀者的起義隊(duì)伍。兀者精于兵法,先是率眾滅了東邊的皮山小國,以皮山城池為基礎(chǔ),與圍剿來的莎車精兵打了三天兩夜。兀者旗下的起義軍都是一幫烏合之眾,又經(jīng)兩場大仗,手頭能用的士兵不到一百。莎車又大舉來犯,兀者率眾出去拼命,結(jié)果全軍覆沒,自己也被砍倒在戰(zhàn)場上。兀者昏迷中又做了個夢,那個老者直罵兀者愚昧,絕世寶貝就在身邊卻不知道用,空害了那么多于闐人的性命,于是如此這般地教會兀者怎么使用玉璞。兀者半夜從戰(zhàn)場上逃了出去,尋得一戶人家,當(dāng)場就滅了人家一門,用血祭玉璞,開壇做法,頓時陰風(fēng)大起,天昏地暗。那些死在戰(zhàn)場上的于闐人都從戰(zhàn)場上爬了起來,追著撤退的莎車軍隊(duì)一頓廝殺,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到第二天天亮那場殘酷的戰(zhàn)爭才告結(jié)束。追擊過來的莎車大軍全軍覆沒,戰(zhàn)場上慘不忍睹,兀者乘機(jī)借勢大反攻,一路攻城略地,不出一個月就消滅了莎車國,隨后復(fù)國于闐。而兀者得以復(fù)國的那塊玉璞也因而得名幽冥鬼璞。” 楊健教授笑道:“這是明人《西域驚言》里的一段記載,也算是野史,但是也是對幽冥鬼璞記載最全的一卷史書。不管那些神怪的故事如何,可是文中對幽冥鬼璞的形態(tài)描述卻是相當(dāng)客觀,否則我也不可能一眼就認(rèn)出你手里的這塊石頭!” 袁森聽了楊健教授的一番話,非常吃驚,原來不僅只有算天道那老不死的看過《西域驚言》,連楊健教授都知道那本書。不過楊健教授所說的卻跟算天道講的故事不同,算天道說幽冥鬼璞是古麗菲亞部落的靈獸玉骨拆分的三塊玉石之一,而楊健教授卻說幽冥鬼璞是來自于闐古國。如果單從感情上來講,他肯定傾向于楊健教授。楊健教授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根有據(jù),而算天道那老家伙十句話有九句話是假的,十分不靠譜,兩者沒有可比性。但是賀蘭山下的一番遭遇,特別是大澤王墓里的經(jīng)歷,卻讓袁森更相信算天道。 這中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誰對誰錯呢? 袁森考慮再三,終于忍不住說道:“教授,你真的看過《西域驚言》這本書嗎?你確信你沒有看錯?” 楊健教授點(diǎn)點(diǎn)頭,他很奇怪袁森問的這個問題。袁森接著說道:“教授,其實(shí)我知道還有一個人也看過《西域驚言》這本書。本來他說的《西域驚言》中的種種神秘記載我都不相信,但是這一個多月來,我遇到的事情跟《西域驚言》中所載一一吻合,讓我不得不相信這些。” 袁森的說法也讓楊健教授很奇怪,接著袁森就把他怎么在三進(jìn)口遇到算天道,以及由此深入賀蘭山的經(jīng)過都一一向楊健教授講述了一遍,聽得楊健教授和巴哈爾古麗瞠目結(jié)舌。他們原本以為袁森在塔克拉瑪干大沙漠的沙海古墓里遇到了意外,已經(jīng)葬身沙海,古墓里只有巴哈爾古麗一人活著。沒想到袁森不但沒有死,他還尋著墓里的線索,找到了賀蘭山里的神秘部落。 楊健教授聽完了袁森的講述,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小袁,算天道說得沒錯,別人拿到的都只有半本《西域驚言》,只有他手里的才是最全的。我的這半本殘書是來自一位盜墓賊,當(dāng)年我父親在民國時期防止古董外流,不惜重金大肆收購,意外地得到這半本《西域驚言》。這本書被我父親當(dāng)成至寶,后來傳到我的手里。” 袁森道:“既然都是《西域驚言》,為什么書上對幽冥鬼璞的描述完全不同?” 楊健教授道:“《西域驚言》中所描述的,都是一脈相承,你覺得不同,那是因?yàn)樗闾斓罌]有把幽冥鬼璞的由來對你說清楚。其實(shí),于闐國在兀者駕崩那一年,發(fā)生過一次巨大的動亂,這次動亂導(dǎo)致處在巔峰的于闐古國迅速地委靡下去。而這場動亂,卻是因?yàn)樨U吲R終之前說的一番話。兀者說,他當(dāng)年受先人指教得到幽冥鬼璞,先人不僅僅只要他復(fù)國,更重要的是,讓他復(fù)國成功之后,就用幽冥鬼璞去尋找一座迷失在遙遠(yuǎn)地方的寶玉之國,那里才是于闐先人發(fā)源的地方。兀者復(fù)國之后,貪戀榮華富貴,把先人的告誡拋到腦后,直到臥病在床的那段時期,才忍受不了內(nèi)心的折磨,終于把這段經(jīng)歷告訴了他身邊最親近的幾個人。兀者沒有想到,這個當(dāng)年幾乎被他遺忘的夢,居然讓于闐古國發(fā)生了巨大的動蕩,從此國力大衰。兀者一生,膝下沒有男丁,只有一個女兒。兀者的女兒聽了父親的遺言,發(fā)誓要找到遙遠(yuǎn)的寶玉之國,而兀者幾個親近大臣強(qiáng)烈反對這一決定。兀者女兒最后率領(lǐng)她的嫡系軍隊(duì)殺出都城,一路往北走,抵達(dá)天山北部的北疆。這位性格剛烈的公主被稱為于闐公主,她的名字叫古麗菲亞。” 袁森聽楊健教授說完,嚇了一跳,算天道老不死的說古麗菲亞是來自北疆的一個神秘部落,靈獸玉骨是她們部落的圣物。這話說得半真半假,算天道的話果然不能信。 楊健教授道:“算天道所說的地下黃金城既然是西域鬼國大澤王為古麗菲亞建造的一座黃金城池,而那座神秘的寶玉之國,應(yīng)該就是翡翠琉璃宮才對。” 袁森道:“教授,你真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黃金做的城池和翡翠琉璃造的宮殿嗎?” 楊健教授笑道:“我們不能低估古代人的創(chuàng)造力,種種跡象證明,黃金城、琉璃宮可能真的存在?!?/br> 袁森道:“教授,說實(shí)話,我也相信?!彼延内す龛敝附o楊健教授看,道:“教授,你知不知道,幽冥鬼璞上還有玉雕?” 楊健教授搖了搖頭,道:“我對幽冥鬼璞的了解,就局限在《西域驚言》中的一段記載,書中并沒有提到這一點(diǎn)。” 袁森示意巴哈爾古麗找出楊健教授的放大鏡,幽冥鬼璞上的玉雕非常的小,精細(xì)程度可以媲美北宋的米雕。如果不是有心的人,誰會想到這塊看似粗糙的石頭上,會有大面積的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