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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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一亂,商賈自然得往沒有戰(zhàn)火的地方逃,帶不走的值錢家當,都會尋鏢局把東西送過去。百姓飯都吃不上了,占山為王的賊寇不在少數(shù),為了劫鏢殺人越貨再尋常不過。 郭大嬸低聲把這些告訴姜言意后,姜言意看著小姑娘道:“你會武?” 小姑娘點頭,直接放下豪言:“你邊上那位不是我的對手。” 郭大嬸從這小姑娘進屋后的吐息就看出她身手不錯,不過這般狂妄,還是讓郭大嬸有些不快,她對姜言意道:“東家,我可以試試這丫頭。” 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突然冒出來個會武的小丫頭,姜言意想留她,又當心有詐,遲疑片刻后道:“去后邊院子里吧,那里地方大些,把忠叔也叫出來?!?/br> 封朔派了影衛(wèi)盯著宅子四周的,郭大嬸跟這小姑娘在院子里動手,其他影衛(wèi)必然能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若有個萬一,也能及時敢過來。把楚忠叫上,也是為了防止這小姑娘別有用心,真要有個什么,郭大嬸和楚忠聯(lián)手,勝算也大些。 楚忠被叫到外邊院子里,站到了姜言意身側(cè),院子里郭大嬸和那小姑娘已經(jīng)短兵相接。 姜言意是個外行,看不懂其中的招式,但郭大嬸先前能在一幫刺客手中護她周全,她還是信得過郭大嬸的功夫,小姑娘每一招都是大開大合,看著瘦瘦小小的,力氣卻不小,院子里的青磚都被她踏碎了好幾塊。 姜言意只覺得郭大嬸和這姑娘打得難舍難分,她問楚忠:“如何?” 楚忠低聲道:“那丫頭的氣息穩(wěn)些?!?/br> 意思就是打到最后,不出意外小姑娘的勝算會更大。 這個結(jié)果確實讓姜言意驚訝。 最后郭大嬸沒跟那丫頭打出勝負來,姜言意叫停她們,讓她們洗把臉一起用朝食。 楚忠私下問姜言意:“小姐想要用這丫頭?” 姜言意想了想道:“先放面坊那邊去吧?!?/br> 把人放自己眼皮子底下,對方武藝高強,若是真有異心,她這簡直就是引狼入室。 放面坊那邊去,還能有邴紹盯著,她掀不起什么風浪。 楚忠也贊同姜言意的做法。 秋葵許是覺得那姑娘跟她同病相憐,對她格外照顧。 郭大嬸洗完臉出去時,秋葵看那姑娘手臉都臟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沒好好洗過了,還偷偷遞了一塊胰子給她:“你別怕,花……東家人很好的,郭大嬸和忠叔也都是好人?!?/br> 小姑娘捧起胰子放到鼻尖嗅了嗅才用到身上,不知是好奇香味還是想靠嗅覺聞出有沒有毒。 她知道自己身上邋遢,對秋葵道:“我想用這水擦擦身子。” 秋葵會錯了意,很快就回房取了一套自己的衣裳拿給她,小姑娘沒肯穿秋葵的。 不過秋葵還是無意間在她脫下來的外袍里瞧見一卷羊皮軸。 她好奇問那小姑娘:“這是什么?!?/br> 小姑娘因為洗臉把頭發(fā)扎了上去,她半邊臉都是駭人的紅斑,不知是因為秋葵幫她讓她對秋葵親近,還是看出秋葵傻乎乎的對她沒設(shè)防,她道:“是別人托我爹走這一趟鏢讓帶的東西,我爹和收貨的主人家都死了,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br> 秋葵看她和郭大嬸比武,見識過她的厲害,道:“你這么厲害,你爹肯定更厲害。” “那是自然!”小姑娘眼眶有些泛紅,嘴角抿得死死的:“若不是那女游醫(yī)下藥,我爹才不會?。 ?/br> 朝食是香菇雞rou粥配醬香餅。 粥熬得很稠,雞rou被撕成一絲一絲的,鮮香細嫩,無骨無渣。 醬香餅揉面時被揉和多次,內(nèi)里不但有千層褶,揉面時還包了調(diào)好味的豬rou餡進去,鍋底刷一層薄油,把餅子攤平烙至兩面金黃時,里面的rou餡也熟了,撒上蔥花和芝麻粒,更是增香。 姜言意喜食辣,會在切好的醬香餅上抹辣醬,一口雞rou粥軟糯粘稠,一口醬香餅外脆里軟,香辣開胃。 除了楚言歸和陳國公是在內(nèi)院用飯的,其他人都是圍坐一桌在鋪子里吃。 小姑娘看著眼前的粥碗里不僅是白米,還有rou,幾乎是狼吞虎咽,一口下去一碗粥就去了小半碗,醬香餅的香味她也從來沒聞到過,直接用手拿著咬。 像極了一只餓久了的小動物,面前突然擺上兩盆rou,不知道該先吃哪一盆。 姜言意原本多做了一份,打算吃完了拿去給封朔拿去,結(jié)果一頓飯吃完,她發(fā)現(xiàn)這小丫頭飯量驚人,把封朔的那份直接吃掉了大半。 第109章 小姑娘說要與姜言意為奴十年, 為避免意外,還是得去官府備案。 每家每戶有幾口人,官府那邊都是有記載的, 這也是遇上全城搜查時官兵挨家挨戶查問戶籍的依據(jù)。還有一點則是, 官府能辨別戶籍文書的真假,以防上當。 小姑娘說自己沒名字, 姜言意看了她的戶籍文書,發(fā)現(xiàn)她爹還真沒給她取名, 文書上姓名一欄直接寫了個“霍丫”。 姜言意讓郭大嬸帶著霍丫去官府, 把霍丫的賣身契過戶。 等人回來了, 她問霍丫:“你想不想改個名字?” 霍丫有些費解:“我沒名字。” 她跟著她爹走鏢多年, 也跟一些大戶人家家里的奴仆接觸過,知道一旦簽了賣身契, 主人若是不滿意奴仆的名字,可以直接給奴仆改名,當即道:“東家給我取個名吧?!?/br> 她聽郭大嬸和秋葵都管姜言意叫東家, 便也跟著這般稱呼。 姜言意想了想,問她:“你生辰是何時?” 霍丫大半張臉都掩在碎發(fā)底下, 她道:“不記得, 我爹說, 刀口上舔血掙錢的人不過生辰, 否則短命。我只聽我爹說過, 我娘是在初春的蘆葦?shù)乩锷挛业??!?/br> 初春的蘆葦都還是一片嫩芽, 古詩中管初生的蘆葦叫“葭”。 姜言意道:“叫蒹葭如何?葭便是蘆葦?!?/br> 沒長穗的荻的稱“蒹”, 不管是荻還是蘆葦,在早春都是一片生機盎然。 “霍蒹葭?”霍丫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點頭:“這名字好聽!多謝東家賜名?!?/br> 姜言意見她喜歡這個名字, 心中也高興,想到她穿這一身臟兮兮的衣裳去面坊做事也不方便,道:“一會兒你梳洗干凈,換身得體的衣裳再去面坊?!?/br> 姜言意身量高挑,霍蒹葭身形嬌小,姜言意的舊衣裳她穿不了,只能穿秋葵的。 秋葵倒是大方想把自己的新衣拿給她,可惜她入冬后胖了不少,霍蒹葭瘦瘦小小的,穿上秋葵的新衣太大了,只有還在西州大營時姜言意買給秋葵的那身冬衣才勉強合她身。 姜言意領(lǐng)著霍蒹葭去隔壁陳娘子的鋪子里,讓陳娘子給她量身,做兩件新衣。 霍蒹葭一開始還抗拒陳娘子的觸碰,知道姜言意的用心后,才配合了,只不過一直悶著不說話。 陳娘子給霍蒹葭量尺寸,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她從左臉一直蔓延向脖頸的紅斑,她當著霍蒹葭的面沒說什么,只在姜言意付定金時才道:“我知曉你是個心軟的,不過這世上苦命人多了去了,你買的婢子還是要買得用的?!?/br> 在陳娘子看來,秋葵是個缺心眼的,這個丫頭瘦得跟猴兒似的,不知能做什么,臉更沒法見人,若是去如意樓做事,怕是得嚇跑客人。 姜言意道:“我有數(shù),勞煩陳jiejie先做這丫頭的衣裳?!?/br> 不然霍蒹葭只有那一身衣裳,沒法換洗。 陳娘子無奈道:“我省得?!?/br> 等出了成衣鋪子,霍蒹葭才對姜言意道:“東家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爹說做人要知恩圖報,我是來報恩的,東家不必對我這般好?!?/br> 姜言意還是第一次見識到習武之人的耳力,她跟陳娘子在鋪子里面說話,當時霍蒹葭在門口看料子,她們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她竟然全聽見了。 姜言意道:“不是給你一個人做的衣裳,在我這里做事的伙計都有?!?/br> 聽到這個答案,霍蒹葭愣了愣,最后只道:“東家是個好人?!?/br> 當天下午霍蒹葭就被帶去了面坊。 邴紹盯人盯了好幾天,來給姜言意送面坊的賬目時,姜言意問起霍蒹葭在那邊如何。 邴紹一貫面癱的臉上竟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手腳勤快,力氣也挺大的,就是愛打人?!背缘靡捕?。 姜言意翻看賬本的手一頓:“打人?” 邴紹說:“面坊里除了幾個老師傅和老實的伙計沒被她揍過,其他人都挨了不少打。” 面坊好不容易去了個小丫頭,一些伙計不免有逗逗她的心思,結(jié)果一個個都被她揍得哭爹喊娘,現(xiàn)在面坊的伙計們怕霍蒹葭怕得跟什么似的。 大鍋飯搶了她的rou會挨打,背地里說她壞話會挨打,調(diào)侃良家少婦也被她按住一頓錘。 姜言意覺得這小丫頭怪有意思的,又問:“她可有跟什么人來往?” 邴紹搖頭:“沒發(fā)現(xiàn)?!?/br> 姜言意點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 現(xiàn)在無非兩種可能,要么是霍蒹葭確實是為了報恩來找她的,要么就是隱藏得太好。 她暫且壓下這些懷疑,把一封寫好的拜帖拿給邴紹:“你去瓷窯那邊走一趟,讓他們燒制一百件彩瓷和青花瓷,再打聽一下常年往關(guān)外走的商隊有哪些?!?/br> 要想做瓷窯生意,還是得先試試有沒有市場,若是商隊能把這一百件瓷器賣出去,那么她就可以著手跟瓷窯東家談談合作的事情。 不知不覺她已在家中呆了半月有余,楚言歸就是再遲鈍,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 這天姜言意熬了鯽魚湯給他送去時,他便問:“阿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養(yǎng)了這么久,他臉上終于有了點rou,但身形還是偏瘦,因為養(yǎng)病久不過見光的緣故,膚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他跟姜言意長得最像的地方是嘴唇,但姜言意嘴角總是微微翹起,不笑也帶了三分笑意,明艷動人。他的嘴角卻是拉平了的,有股子形容不出的冷漠感。 姜言意坐在一旁的繡墩上,一手拿著著繡繃,一手捏著繡花針努力挽救自己憋足的繡工:“能出什么事?看我不去如意樓了,成天呆在家里,嫌我煩?” 這番話一出來,楚言歸不免有些狼狽,他努力辯解:“阿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姜言意是故意說這些來堵他話的,她打斷楚言歸的話道:“如意樓現(xiàn)在有楊岫看著,我管賬就成,以后咱們還得開好多家鋪子,我還能每天都去盯著么?” 以前姜夫人管理自己陪嫁的那些鋪子,就是每隔一季讓鋪子里的掌柜來交賬簿就行,楚言歸暫時打消了疑慮。他看出姜言意繡繃上繡的祥云紋是男子衣袍上常用的花紋,目光落在上面,變得有些涼薄:“阿姐以前最煩做針線活,交給下人去做不就成了。” 姜言意用的線太長,打結(jié)了,她有些頭疼地把打結(jié)的地方慢慢捋開,“等我繡活兒好一點,給你和舅舅還有祖母她們繡套護膝?!?/br> 那線結(jié)解開了,姜言意才抬起頭:“你看嘉寶繡給咱們的荷包,繡得多好看,我要是繡太丑了,也拿不出手?!?/br> 楚嘉寶給楚言歸也繡了一個荷包,只不過已經(jīng)不知道被他扔哪里去了。 楚言歸突然問:“也要給遼南王做護膝嗎?” 封朔生辰的時候姜言意已經(jīng)給他繡了一個,新年就不再給他繡護膝了,看能不能給他做件衣裳,姜言意搖了搖頭道:“不給他做護膝?!?/br> 楚言歸捏著的手指松了松,道:“我不希望阿姐嫁給他?!?/br> 姜言意詫異挑了挑眉,好笑道:“怎么了?” 楚言歸唇角抿緊:“我怕他負了阿姐,他有他的宏圖霸業(yè),能陪你的時間少之又少。這世間的男兒,不是全心全意待阿姐好的,都配不上阿姐?!?/br> 聽著這半大的少年這席話,姜言意心中沒有觸動是不可能的,她停下手中的繡活道:“謝謝你,言歸。他待我已足夠好,我也相信他不會負我?!?/br> 楚言歸沉默了一會兒,說:“他對我,對楚家都有恩,但是將來他若對不起你,我還是不會放過他?!?/br> 姜尚書給他的陰影太大,在姜家,姜夫人和姜尚書幾乎就沒有不吵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