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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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臉幫腔道:“官府,西州的官再大能大過隔壁那位王爺去,掌柜的您在床上好生給王爺舒筋活骨一番,到時候官府肯定是判您無罪的?!?/br> 他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對著店外圍觀的眾人道:“苦的還是咱們這些沒權(quán)沒勢的平頭老百姓??!” 姜言意臉色難看,但也憑著這番話認(rèn)定了他們跟胡家有關(guān)系,直接爆粗口:“你放屁!” 開罪胡家之后,她也摸清了胡家在西州的地位,胡家生意做得大,因為壟斷了整個西州的花卉市場,他們家也做香料,順帶研制胭脂水粉,還開了銀樓和布莊。 西州的知州謝大人,是胡少夫人的親伯伯。 那次因為封朔出面,謝知州六親不認(rèn),把胡少夫人也罰了板子,胡家一名管事親自來她店里送禮賠罪后,她跟胡家就再也沒了交集。 誰料胡家竟是在這里等著算計她。 不過這兩個草莽,言語之間不僅在抹黑她,也在刻意抹黑封朔,胡家當(dāng)真是這般不知死活?還是攀上了更高的枝兒? 思及此處,姜言意不禁覺得奇怪,今日都護府大街鬧成這般,這一帶巡邏的官兵竟一直沒出現(xiàn)。 郭大嬸聽了兩個無賴的話,似乎比姜言意還氣憤幾分,狠狠呸了一聲:“一群狗雜種,那嘴是在糞池里拱過嗎?你們能在西州城內(nèi)安生當(dāng)個地痞無奈,也不摸著良心問問究竟是托了誰的福!若不是遼南王在西州,突厥人早殺進城來,把你那腦袋砍下來當(dāng)夜壺了!” “臭老娘們!”那刀疤臉眼神一厲,抬手就要打郭大嬸。 “嬸子!”姜言意擔(dān)心郭大嬸吃虧,忙喝了一聲:“住手!你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了!” 刀疤臉置若罔聞,氣勢洶洶往這邊來,怎料郭大嬸腳下把一根板凳往那邊一勾,刀疤臉就被絆了個狗吃屎。 郭大嬸順勢坐到了地上,看起來就像是被嚇得跌倒在地一般。 她抬腳就往刀疤身上狠踹幾腳,一邊踹一邊喊:“救命吶,打人了!” 那幾腳的力道姜言意不清楚,但她看見刀疤臉捂著被踹的地方,整個人蜷縮得像只蝦米。 姜言意目瞪口呆,所以郭大嬸……其實是個隱藏的武功高手? 門外圍觀的人看不清里面的形式,但郭大嬸叫得這般凄厲,他們都以為是兩個大漢仗勢欺人,不免又對姜言意幾人生出幾分同情。 可官府的人都沒過來,他們見那兩個大漢彪悍,也不敢貿(mào)然出手相助。 “住手!”門外傳來一聲沉喝,擠進來的卻是個樣貌清俊的年輕男子,是陸臨遠。 “窮書生別多管閑事!”獨眼龍正準(zhǔn)備去幫刀疤臉,沒心思搭理陸臨遠。 卻見他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我是西州府衙的人!” 姜言意的火鍋店名聲,他早有耳聞,同僚玩笑說來這里吃上一頓,他百般推脫,不愿踏足這邊,怕放下的前塵再牽扯上來。 但今日偶然路過此地,聽聞里面慘叫連天,他還是無法坐視不理。 他讀了一輩子的圣賢書,總不能因為一些舊恩舊怨,就把刻在骨子里的大道弄丟了。 今日就算只是一個陌不相識的女子被人欺凌,他陸臨遠也會站出來。 姜言意見到陸臨遠,也愣了愣,她沒想到,再次見到他,會是在這等情境之下。 看到陸臨遠手上的令牌,獨眼龍和痛得齜牙咧嘴的刀疤臉對視一眼,則有些摸不著頭腦,那邊的人不是說,今日西州府衙不會管都護府大街么? “爾等緣何鬧事?”陸臨遠問兩名大漢。 “我兄弟三人昨日在此吃了鍋子,今日我三弟腹瀉嘔吐不止,必然是這店里的鍋子不干凈!” “你們既都吃了,為何只有你三弟腹瀉嘔吐,你二人還如此生龍活虎?”陸臨遠質(zhì)問。 兩個大漢被問住了,他們原本就是地痞無賴,哪里跟人講什么道理,支支吾吾道:“我三弟……自小體弱,身體不如我二人強健?!?/br> “既然體弱,或許是腸胃消化不好,這不是你等污蔑人家店鋪吃食不干凈的理由!”陸臨遠沉聲道。 刀疤臉趕緊補充一句:“今晨他們店門口死了只野貓,是吃了她們店里的老鼠死的?!?/br> 姜言意立即反駁:“老鼠不是我店里的!” 陸臨遠還是頭一回見姜言意這般兇悍的模樣,只覺陌生得緊。 若是從前,他見到世家貴女這般毫無儀態(tài),只會覺得沒規(guī)矩。但后來幾經(jīng)絕境,他也知曉不是有人生來就能錦衣玉食,自小習(xí)琴棋書畫的。 前世國破那會兒,多少世家貴女不堪忍受這跌落凡塵的命運,自行了斷。能茍延殘喘活下來的,少之又少。 放下曾經(jīng)對姜言意固有的偏見,陸臨遠突然覺得,她已經(jīng)比大多數(shù)貴女做得好。 她從前做錯了事,但如今有家不能回,有親人不能認(rèn),還得自謀營生,已算是得到了懲罰。 想活著,并不是一件錯事。 姜言意被他盯得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還望大人主持公道,還小店一個清白。” 陸臨遠這才回過神,問“那只死貓可還在?” “還在。”姜言意還沒來得及拿去埋了,只裝進了箢篼里。 陸臨遠點頭:“帶上,一并拿去醫(yī)館給大夫,看大夫如何決斷?!?/br> 獨眼龍不知接頭那邊究竟是出了什么變故,但對方只要他把姜言意帶去回春堂那邊就行了,他們兄弟二人一開始鬧事,也只是想多訛點銀子,再把姜言意騙過去。 眼下只多了一個看起來文弱的書生,反正是衙門的人,自有他們衙門那邊自己決斷。 獨眼龍便指著姜言意道:“我三弟還在回春堂不知死活,你得隨我們一道過去!” 今日之事總得有個了結(jié),姜言意點頭:“可以?!?/br> 郭大嬸忙道:“掌柜的,我跟您一塊去?!?/br> 姜言意看了郭大嬸一眼,猶豫片刻點了頭。 今日見識到了郭大嬸勾板凳的那一腳,再聯(lián)想那日她勸說自己的話,姜言意對她的身份隱隱有了個猜測,只是不敢確定。 兩個大漢身形彪壯,陸臨遠又只是個文弱書生,自己的戰(zhàn)斗力更不用提了,若是中途再生什么變數(shù),怕是兇多吉少。帶上一個會武的郭大嬸,保險一些。 姜言意倒是想過去封府求助,但自己跟封朔的關(guān)系還沒定下來,且先前這二人那樣一番抹黑自己和封朔,她若此時再上門求助,反倒是驗證他們說的話是事實一般。 就算后面查出他們?nèi)芨篂a嘔吐跟自己的火鍋無關(guān),百姓可能也會懷疑是王府給醫(yī)館施壓。 所以姜言意打消了去封府求助的想法,交代秋葵關(guān)好店門,便跟幾人一道往回春堂去。 西州府衙。 謝知州看著坐在太師椅上的人,恭恭敬敬呈上一杯酒,諂媚道:“大人,您請用?!?/br> “底下的人都交代好了?”樊堯年懷中抱著一名衣衫半解的美婢。 那美婢接過謝知州遞來的酒,就要喂給樊堯年。 樊堯年不喝,美婢嬌羞一笑,懂了他的意思,自己含進嘴里哺給他。 當(dāng)著謝知州的面,二人旁若無人親熱了起來。 樊堯年是樊威的長子,在幼弟樊盛年死后,皇帝為了穩(wěn)住樊家,不僅將宮里的樊貴妃封為皇貴妃,還提拔他為驃騎大將軍。樊堯年跟他弟弟樊盛年是一路貨色,所到之處少不得美酒美人。 謝知州對如膠似漆的二人視若無睹,他獻上的美人博了樊堯年歡心,他只會更開心。他殷切道:“只要那姜氏女離開都護府大街,下官就有的是法子拿住她,就是怕遼南王那邊得了消息……” 自從姜言意還活著的消息傳到皇帝耳中后,封朔為避免有人暗下殺手,不僅在各大城門處嚴(yán)格管控進城出城的人,在整條都護府大街也都布下了嚴(yán)密的防護網(wǎng)。 平日里瞧著是沒什么,可謝知州得了上面的暗示,好幾次派死士前去刺殺姜氏女,派出去的死士沒一個是活著回來的。 折損了幾十名死士,好不容易才摸清了那道防護網(wǎng)的分布范圍。 樊堯年聽得謝知州的話,冷笑一聲:“突厥王子混進西州,只怕他現(xiàn)在根本無暇顧及別的事。等姜氏女一死,陛下在遼南王手中就再無把柄。待突厥跟遼南王斗得兩敗俱傷之際,陛下發(fā)兵北上,不僅能重新奪回西州,還能收繳了遼南王的兵權(quán)!” 他看了謝知州一眼:“屆時,我自會稟明陛下,讓你坐上西州都護的位置。” 謝知州貪財,也好高官厚祿,可突厥王子是怎么在層層封鎖下潛入西州城的,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一旦東窗事發(fā),這就是一項通敵叛國的誅九族大罪。 他擔(dān)心自己的項上人頭:“遼南王在軍中一貫以神勇著稱,若是突厥大敗……” “他必死無疑!”樊堯年語氣篤定,一雙大手在美婢身上攀游,眼神卻十分陰鶩。 龍椅上那位敢走這步險棋,也是費了大力氣才查到遼南王的一大弱點。遼南王因為當(dāng)年的舊傷,一遇嚴(yán)寒便會痛得連兵器都握不住。 從一開始誘遼南王前往西州,龍椅上那位就在布局了。 只不過本以為留在西州大營的突厥細(xì)作能一直撐到嚴(yán)冬時節(jié),誰料封朔轉(zhuǎn)眼就把細(xì)作清得干干凈凈。 遼南王如今已經(jīng)開始著手整治西州府衙,若是西州府衙也盡在他掌控中了,屆時西州便是一個鐵桶,不管廢多大的力氣都撬不開。 所以必須得在封朔徹底肅清整個西州前,徹底攪亂這桶水。 聯(lián)手突厥除去遼南王,是新帝最瘋狂的一步棋。 樊堯年深知,在新帝眼中,遼南王的威脅可比突厥大得多。 新帝一開始的打算是,若遼南王出兵,那么十有八九會戰(zhàn)死;若是遼南王不出兵,到時候名聲也臭了,整個大宣朝的百姓都會唾罵他。 這樣他將來便是想要造反奪位,也不得人心。 如今新帝既燃派了他前來,就沒打算在讓遼南王活著走出西州。 樊堯年能做到驃騎將軍的位置,也絕非草包,遼南王全盛時期,他自是不敢招惹這位“活閻王”,可一個兵刃都握不住的病王,他能宰十個! 謝知州不知關(guān)于封朔舊傷的秘密,光是想想封朔在軍中的名聲就覺著膽寒,“萬一……” “沒有萬一!”樊堯年一把推開懷中的美婢。 謝知州見自己壞了他的興致,嚇得連連作揖:“下官該死,樊將軍少年英雄,怎會不敵遼南王!” 樊堯年冷哼一聲:“楚昌平還是云州總兵那會兒,不也號稱百勝將軍么?還不是被本將軍一槍挑下了懸崖!” 此時的西州城門處,一隊鏢師壓著幾車貨物緩緩走來,每個鏢師身上都披著防風(fēng)的黑斗篷,頭戴斗笠,腰配長劍。 這些天西州城門口處進出盤查得愈發(fā)嚴(yán)了,守衛(wèi)們一見來了支商隊,全都打起精神,“做什么生意的?路引拿出來?箱子全打開!” 守衛(wèi)頭子做勢已經(jīng)要上前去開箱了,鏢師頭子伸出一臂攔下他,不等守衛(wèi)頭子動怒,他亮出一塊令牌。 守衛(wèi)頭子瞧見令牌上冰冷戾氣的一個“封”字,臉色巨變,直接示意身后的小兵們抬走尖木路障:“快快快,放她們進城!” 一行人進了城,鏢師頭子抬起斗笠看了看人來人往的西州城,硬朗的五官英氣十足,只不過眼眶微微發(fā)紅,正是楚昌平。 他道:“這一路被追殺堵截,可算是到西州了?!?/br> 宮里那位派來的的殺手像是一群瘋狗,各處設(shè)伏。若非楚昌平墜崖假死,又有遼南王的令牌在手,每到一處都有遼南王的人接應(yīng),只怕再拖上小半個月,都不一定能抵達西州。 他身后的親信上前:“三爺,咱們先去找客棧落腳還是先去看表小姐?” 這一路風(fēng)塵仆仆,一行人全都沒個人樣。 楚昌平擔(dān)心外甥女?;实蹫榱藲⑺?,把樊家長子樊堯年都派來了,只要外甥女一日還活著,龍椅上那位就一日不會安心。 雖然知曉外甥女如今在遼南王的庇護下,但楚昌平還是怕出什么意外,一方面也是見外甥女心切,他點了幾個親信:“楊岫、蔣沙、邴紹、范閘,你們幾人隨我去見阿意,其余人等先找客棧落腳?!?/br> 親信們紛紛領(lǐng)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