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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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昌平掐了楚老夫人人中才把人給喚醒了。 楚老夫人淚眼朦朧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兒子,悲痛不能自已:“我的兒啊……” 姜夫人哭著給了自己兩耳光:“怪我,都怪我!若是我當初好好教阿意,不慣著她,她哪里會膽大到去用那等下作的手法對付宮里的惜嬪娘娘?都是我種下的惡果,是我曾經(jīng)苛待了惜嬪娘娘,我去宮門前給她磕頭,求她放楚家一條生路,她要我的命我都給……” 楚昌平把那個小信封交給姜夫人:“這個時候莫說這些傻話,阿意便是有錯,也罪不至此!是這昏君無道!你便是跪死在宮門前,他也不會收回成命。姜家今后你們母子不回也罷,楚家再不濟,還是養(yǎng)得起你們母子二人,姜敬安那匹夫怕惹禍上身,想來近日就會寫放妻書與你。這是阿意寄來的信,你好生收著,我不能再留在家中了……” 說這話時,楚昌平又看了一眼楚家二老,這才對姜夫人道:“我若不在了,你代我好生孝敬爹娘?!?/br> 只一句話,說得一家子人都紅了眼眶。 姜言歸坐在擔架上,從未有哪一刻像這般痛恨自己這雙廢腿,他兩手緊緊抓著擔架的扶桿,眼眶通紅:“舅舅!” 楚昌平摸了摸姜言歸的頭:“你身上有楚家一半的血,也算是楚家男兒,莫要自棄,將來你母親、你jiejie都還得倚仗你。你不立起來,她們靠誰?” 一番話說得姜言歸泣不成聲:“言歸記住了……” 楚昌平這才轉(zhuǎn)頭跪下,給楚家二老磕了兩個響頭:“父親,母親,孩兒不孝,給家中招來了這般大的禍端?!?/br> 楚家二老趕緊上前把他扶起來。 楚老太爺看了遼南王寫給他的信,知道遼南王會派人接應(yīng)楚昌平,只要他出了京城,那么皇帝就動不了他。他道:“快些出城去!再晚些怕出什么意外!” 只要楚昌平不在府上,便是禁軍進府搜查,找不到楚昌平人,這罪名也就扣不下來。 楚老夫人也流著淚道:“去吧!” 楚昌平再看了家中老父老母一眼,一咬牙轉(zhuǎn)身離去。 楚老太爺這才吩咐府上的下人:“把棺材抬下去,若一會兒禁軍進府查到了,便說是何管事家中的親戚來府上遭了意外。等風頭過了,再尋個風水好的地方把這姑娘葬了,都是苦命的人……” 禁軍走到都和大道時,忽同一隊華貴車輦撞上。 禁軍霸道慣了,前邊的小嘍啰開口便是:“讓開讓開!禁軍辦事!別擋道!” 馬車上的金紗車簾被一雙涂著鮮紅豆蔻的玉手撩起,車中女人雍容嫵媚,唇邊噙著一絲冷笑:“你們禁軍,可真是好大的膽子,連本公主的車駕都敢沖撞!” 瞧見車中人是文淑長公主時,方才出言的禁軍噤若寒蟬。 文淑長公主是先皇最寵愛的女兒,當今圣上的親姑姑,她在圣上跟前說的話,比太后都管用。 禁軍統(tǒng)領(lǐng)發(fā)現(xiàn)前邊的異樣,趕緊催馬上前,得知了事情的始末,揚手馬鞭就甩到了那名禁軍身上,那名禁軍臉上被打得皮開rou綻,卻是聲都不敢吱一聲。 禁軍統(tǒng)領(lǐng)沖著長公主抱拳:“手底下的人不長眼,沖撞了長公主,肖某代他向您陪個不是?!?/br> 長公主冷哼一聲:“本公主還以為自己這是失了圣心呢,什么狗都敢在本公主跟前亂吠!” 禁軍統(tǒng)領(lǐng)將腰身伏得更低了些:“豈敢!肖某還有皇命在身,就不陪長公主多言了,改日再親自登門請罪?!?/br> 長公主臉色一變,因為保養(yǎng)得宜,她半點不顯老態(tài),三十多歲的人,瞧著跟那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差不多。她道:“肖統(tǒng)領(lǐng)這賠罪的誠意本公主可是半點沒看到,還想用皇命壓本公主么?” 她吩咐車夫把馬車往前趕了些,嚴嚴實實堵住都和大街這條道,這才看著禁軍統(tǒng)領(lǐng)道:“本公主的車駕今日就停在此處了,肖統(tǒng)領(lǐng)要么帶著你的人繞道,要么……就好生給本公主賠罪?!?/br> 禁軍統(tǒng)領(lǐng)一貫知道這位姑奶奶不好惹,怎的今日就這么巧,剛好犯到她頭上去了。 繞道走是不可能的,楚家就在都和大街中段,若是去晚了,叫楚昌平聽到風聲逃了,回頭他在陛下跟前可沒好果子吃。 禁軍統(tǒng)領(lǐng)道:“長公主,您莫要為難在下。” 若不是這位長公主當年在婚事上跟楚家結(jié)下了梁子,他都要懷疑長公主故意在此刁難,是為了幫楚昌平脫困了。 長公主顯然半點沒有罷休的意思:“肖統(tǒng)領(lǐng)既覺得本公主是在為難你,那咱們就到陛下跟前說道去吧!” 禁軍統(tǒng)領(lǐng)下馬,沖著長公主行了個大禮:“卑職管教下屬不力,沖撞了長公主,還望長公主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與這豎子一般見識!” 長公主冷哼一聲,這才放下了車簾:“本公主的車駕過了爾等再行?!?/br> 華貴的車隊緩緩橫穿都和大道。 禁軍統(tǒng)領(lǐng)看著長公主馬車后面還有七八輛馬車,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他剛露出一臉怒容,正路過的一輛馬車突然掀起車簾來,里面是個唇紅齒白的公子哥兒,眼底風情萬種:“我瞧著肖統(tǒng)領(lǐng)對公主殿下還是有諸多不滿呢?!?/br> 禁軍統(tǒng)領(lǐng)趕緊抱拳:“不敢?!?/br> 此人是長公主身邊最得寵的男寵,實在是開罪不得。 后面幾輛馬車里也陸續(xù)有人掀開車簾,都是些或清俊或妖冶的小郎君,嘟嚷著馬車怎在此處停了這般久。 等長公主的車隊走過,已過去差不多半刻鐘,禁軍統(tǒng)領(lǐng)趕緊上馬準備前去楚府抄家。 身后卻又有小黃門駕馬趕來,隔著老遠就喊:“肖統(tǒng)領(lǐng)留步!” 禁軍統(tǒng)領(lǐng)只得停在原地等小黃門上前。 小黃門到了跟前,勒住韁繩道:“傳圣上口諭,命禁軍統(tǒng)領(lǐng)肖乾即刻前往各城門處捉拿楚昌平!” 禁軍統(tǒng)領(lǐng)不知怎的不到半個時辰,陛下就改了圣詔,他道:“那楚家還抄不抄?” 小黃門道:“自是不抄了。” 禁軍統(tǒng)領(lǐng)心中更窩火了些,面上卻不敢顯露,只道:“卑職領(lǐng)命!” 皇宮。 御書房能砸的花瓶玉器通通都叫龍椅上那位砸了個干凈,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們哆哆嗦嗦跪了一地,偶有碎瓷飛迸過來,在臉上割了道口子,也不敢用手去擦血跡。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新帝將龍案的所有奏折一并掃落在地。 “朕是怎么交代樊威的?把人送去他軍營里,他倒好,把人留著給朕的好皇叔當把柄!”新帝怒急反笑。 總管太監(jiān)碰了杯熱茶遞上去,“陛下您喝口茶消消氣……” 他一把揮開,“滾!” guntang的茶澆了一身,總管太監(jiān)卻也不敢多言。 新帝雙手撐在龍案上,眼中怒氣掀天:“把姜敬安給朕叫進來!” 剛退出御書房的姜尚書又被小太監(jiān)給叫了進去。 他剛一進門,一本折子就砸到了他面門上。 新帝怒不可遏:“你不是說那對母子都被你關(guān)在府上了嗎?怎的現(xiàn)在人又到了楚家?” 姜尚書心中一驚,連忙跪下:“臣……惶恐?!?/br> 姜夫人母子離府,他的確是毫不知情。 新帝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腦仁兒也一抽一抽地疼,他一手揉著眉心道:“你那嫡女沒死。” 這話落到姜尚書耳中,只有驚,沒有喜。 新帝狠佞道:“她如今在遼南王手中,遼南王估計就等著用她大做文章呢!朕若是此時動楚家,就正合了他的心意!” 若是單單只有一個姜言意在遼南王手中,那么不成什么氣候,只要姜尚書這頭咬死了說她不是自己女兒,一句“污蔑”就能揭過去。 但如今姜夫人母子回到了楚家,有了她們做證人,那么他發(fā)配世家嫡女去邊關(guān)做營妓的事情一揭露,天下人會如何看他? 君王無德,可不就是給了他的好皇叔可乘之機? 新帝正焦頭爛額時,御書房外又有宮人來報:“陛下,大事不好了!” 新帝抓起龍案上的硯臺就砸了過去:“說!” 小太監(jiān)被砸的頭破血流,跪在地上帶著哭腔道:“樊小將軍酒后失儀,輕薄了惜嬪娘娘……” 新帝只覺血氣一陣上涌,他提了掛在一旁的龍泉寶劍就往后宮去。 姜尚書跪在地上整個人也是一顫,瞬間白了臉色。 此時千里之外的西州,封朔坐在西跨院的涼亭里,一墻之隔就是小廚娘那邊廚房里炒菜的動靜。 他跟前的石桌上的黑白兩色棋子正廝殺著,他左手落下一枚黑子,右手緊跟著落下一枚白子。 清冽的鳳眸里翻涌的是京城此刻的風云。 “皇侄,這一局,你破不了了。” 第38章 心亂了 長公主剛回到府上, 城門口處探子的消息也傳了回來。 “楚家三爺已趕在禁軍封城前出城了?!蹦谴郊t齒白的小郎君扶著長公主在軟榻上坐下,又跪在軟榻下方,奉上一杯香茗。 長公主卻并不接, 她撥弄著自己手上鑲了五色寶石的鏤花金絲鐲子, 目光不知散落到了何處,“楚昌平, 這是本公主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br> 那小郎君頗有幾分拈酸吃醋,道:“公主殿下對那姓楚的武夫, 可真是長情得很?!?/br> 長公主淡淡一眼掃過來, 面上并無怒色, 卻嚇得小郎君抬手就給了自己兩個耳刮子, “奴嘴碎,奴該死!” 長公主涂著鮮紅豆蔻指甲的手抬起了那小郎君的下巴, 眼底半分波瀾也沒有,她道:“本公主一直留你在身邊,就是因為你聽話、乖巧。本公主今日只是帶你們出去游湖, 回來跟禁軍撞上了,明白?” 小郎君連連點頭:“奴明白?!?/br> 長公主收回手, 又躺回了軟榻上, 漫不經(jīng)心道:“下去吧?!?/br> 小郎君這才連滾帶爬出了大殿。 貼身的侍女上前給長公主按肩, 瞧著殿內(nèi)那一籠箱血玉瑪瑙, 笑道:“遼南王此番想必花了不少心思, 曉得您喜歡這些物件, 特地收羅了這么多送來?!?/br> 長公主只淡淡瞧了一眼, 興致缺缺。她愿意幫楚家,不是因著遼南王這份合心意的大禮,只是單純?yōu)榱四莻€人罷了。 她抬手拂弄香爐里升起來的細煙, 想起近日朝廷上的變動,細眉輕鎖:“本公主不愿看陛下一錯再錯,為了個女人,他做的都是些什么荒唐事!” 先是把世家嫡女發(fā)配去邊關(guān)充妓,再是貶謫陸大學士嫡子,如今若是再抄了楚家,等事情敗露那一日,他這不是等著天下人口誅筆伐么? 長公主剛為此事煩憂,殿外又有婢子匆忙前來傳信:“公主!大事不好了!您快進宮去吧!” 長公主身后的侍女面上一慌,還以為是遼南王的人給她們送禮一事被宮里那位知曉了。 長公主面上倒是鎮(zhèn)定得出奇,起身讓侍女為自己整理華裳時,才問那婢子:“宮里出了何事?” 婢子慌張道:“聽聞是樊小將軍酒后輕薄了惜嬪娘娘,陛下一怒之下砍了樊小將軍,樊貴妃當場哭暈過去了,現(xiàn)在陛下又拿著劍往皇后宮中去了!” “荒唐!”長公主等不及侍女為自己整理好華裳了,拖著長長的衣袂就往外走:“備車!” 樊家小兒子跟隨樊威回京后,樊家給他在宮里謀了個御前侍衛(wèi)的差事。 畢竟這天底下,最得臉也最容易升遷的就是皇帝跟前的人。 樊家手握兵權(quán),如日中天,便是前幾日遼南王從西州送來的彈劾折子,加上一幫大臣收羅的民間證據(jù),也只讓樊家小兒子挨了一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