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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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歷的雷厲風行、鐵血手段讓不少常年只見他儒雅溫和的宗室王公震懾了一番。當然了,四福晉的手段更讓人大開眼界。 久病在床眼看著也拖不過這兩年的承恩公費揚古當過好長一段時間的步軍統(tǒng)領(lǐng),再加上孝敬皇后執(zhí)掌后宮十來年,內(nèi)禁衛(wèi)里有不少烏喇那拉一族的人,這一次,弘歷有了借口,不少與阿爾哈圖有“牽連”的侍衛(wèi)被革了職。 這是烏喇那拉一族繼孝敬皇后薨逝之后熹貴妃借掌管宮務(wù)之權(quán)不斷清除宮中孝敬皇后人脈之后的再一次折損勢力。 烏喇那拉.五格雖不是多精明的人卻也不蠢,掌著烏喇那拉一族的勢力,再加上在宗親的影響力,很快就知道重陽節(jié)御花園發(fā)生的事,一查,這事然還跟自己的大兒子德保有關(guān)系,當下氣得差點暈厥過去。大罵:“我怎么生了你這個沒腦袋的,你弟弟跟在四阿哥身邊自是有他建功的機會,這個家這個爵位自然是你的,用得著去摻和那些后宮爭斗嗎,成了沒好處,事一出來,折損了多少族中子弟的前程?!以后,你還想讓他們承你什么情?你還怎么讓族人為你出力?” 萬事都是相輔相成的,他們?yōu)趵抢罩эL光了提拔族中子弟蔭庇族人,而族人出息了自然要為烏喇那拉他們出力辦事……這一次,德保算是徹底拖累了烏喇那拉一族大部份有出息的子弟了。烏喇那拉一族大部份的勢力本就在軍中,族中有頭臉的人家入仕的途徑也是進宮當侍衛(wèi)的多,考筆貼試或投軍的少,因此,這次受累的還都是權(quán)貴人家。能進宮當侍衛(wèi)本身騎射肯定是不錯的,是家族著力培養(yǎng)的人才,現(xiàn)在這些人被革了職,就算轉(zhuǎn)投八旗軍營,也難以出頭了,怎么不讓人懷恨?! 想通了這一點的德保臉色煞白,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翱墒?,姑姑不是——” “說你蠢你還不信!”五格頭痛無比,“就算妮莽衣這次成功了,她能馬上讓你封候拜相?她能讓烏喇那拉一族的子弟得皇上封賞?她有這個權(quán)利嗎?!”他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風光的只會是那爾布一家!你姑姑挑了她侍候四阿哥,不過是想著有這么一個人在四阿哥身邊,必要的時候照拂一下族人,可沒指望著從她那里得什么實際上的好處!就算有好處,她不指著給她自己親人還能給你?! 她能到四阿哥身邊侍候得了側(cè)福晉的位份這已經(jīng)是承了你姑姑的天大情面,是得了烏喇那拉一族的蔭佑,以后就算她再進一步,這個情份她也得記著!犯得著現(xiàn)在上趕著為她做牛做馬搭上烏喇那拉一族的未來嗎?!” 四福晉是什么人?是大清繼“佟半朝”之后有“二馬吃盡天下草”的富察一族嫡出貴女,是受當今看重的皇子福晉,不要把人家的低調(diào)當成是無能好不好???看看她不聲不響地,就將四阿哥后院那些女人的臂膀給卸了,還愣是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來,這樣的女人是好算計的?! “阿瑪,那現(xiàn)在怎么辦?”德保跪在地上,一臉地沮喪,自己成了族里的罪人了。 “烏喇那拉.妮莽衣……以后就當沒這個人吧?!蔽甯褚а赖溃笆〉迷俦凰敇屖?,害了烏喇那拉一族。”當年jiejie也曾跟他說起過四福晉的命格,這些年來自己半信半疑,可是這次,妮莽衣的計謀雖然明眼人猜得出動手的人是誰,可它的狠辣之處便在于即便明知是栽贓,這污了的名聲卻是永遠洗不清的……誰又能料到,會來個指天賭咒,并當場應(yīng)驗?! 誰敢懷疑老天爺?不僅不敢懷疑,還會令知情者從此不敢亂造口業(yè)。而四福晉,從此誰敢指著她說句不是? “就是四福晉,以后也恭敬著,萬不可再得罪了她?!?/br> …… 158、霜晨月(上) 五格向皇帝和弘歷表示承恩公府對此事的負責態(tài)度就是將長子德保送到西藏做駐藏大臣——其實自平定了準噶爾,岳鐘琪又領(lǐng)軍駐扎在那兒兩年,鎮(zhèn)撫掃平了不安定份子,現(xiàn)在那里也就條件艱苦了點,危險倒是沒有的。 太平年代,這個職位沒什么機會建功,而京中八旗勛貴子弟真正愿意吃這個苦的也不多,德保恰恰是其中一個。 比起德祿,德保在才智方面顯然太過平庸了些,不過他是嫡長子,讓他去磨練一番也好。雍正對五格這個妻舅還是很滿意的,看在他的面子上允了此事——也就是不再追究栽贓云珠那事承恩公府在里頭的罪責,當然了,烏喇那拉一族的損失承恩公府要怎么去彌補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先是接到女兒快馬加鞭送到的信件,接著又收到京城那邊的各種消息,高斌也不由對五格高看了一眼:“沒想到他還有這個壯士斷腕的魄力,難怪費揚古挑了這個兒子襲爵?!?/br> 更沒想到的是比起前三位兄長,才干上并不怎么顯眼的李榮保竟能教出那樣出色的女兒…… 對比之下,自己的大兒子高恒小聰明有大智慧無,偏偏還不是個腳踏實地的主,其他的兒子也是平庸之輩,大女兒高露芳溫婉賢淑,嫁給了鄂爾泰的二子做填房,沒什么可讓他憂慮的,小女兒高露微長得好有心計,卻又太過外露,行事有些急功近利,只怕福不能久,自己在還好,萬一自己哪天去了,他們要靠誰? 想到自小在自己身邊養(yǎng)大的侄子高晉又遠赴山東泗水縣任職,他嘆了口氣,將寫好的信并上呈的奏折封好,走出房交給隨侍,“快馬送回京城?!?/br> 希望自己續(xù)修范公堤六萬四千馀丈的這點子功績能讓皇上對高家寬囿一些,他對皇上的性子太了解了,典型的眼里揉不進沙子,最恨奴才背主,若是欺上瞞下只為貪圖小利也罷了,偏偏高家這次插手的往大里說那是干涉朝政、動搖國體、藐視皇權(quán),差點讓愛新覺羅家丟盡臉面——那還不是人家自個兒丟的而是奴才鬧的。 面對主子的怒火,做奴才的也只有退讓承受。 高斌沒料到四阿哥出手會這么狠,將烏喇那拉一族幾十年來滲入宮中的近衛(wèi)軍勢力捋了大半不說,與理郡王有往來的、與內(nèi)務(wù)府世家關(guān)系密切的竟也給清了干凈。不止如此,高家、金家、烏喇那拉家旗下在內(nèi)務(wù)府包衣也被“牽連”遷出了上三旗……整個內(nèi)務(wù)府在四阿哥五阿哥的清洗下,不止人員精減,各司職現(xiàn)也重新劃定,職權(quán)分明,可以說氣象一新。 可對于烏喇那拉一族及高家、金家來說,損失實在太大了。 難道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么? 多年的大權(quán)在握,雄霸江南,高斌再識相心中也不是不怒,也有不甘,可是當今跟四阿哥都不是能讓人糊弄的主兒,精明強干,這樣的帝王只能順著來。 之前他還為親家鄂爾泰被召回京封為保和殿大學士,充經(jīng)筵講官和國史、實錄、明史三館總裁,以文官功績受封三等伯爵,位首輔……名上好聽卻不如在西南大刀闊斧大權(quán)在握來得逍遙,可現(xiàn)在他倒有些羨慕了,至少,鄂爾泰能緩和一下功高震主的憂慮,能與未來的帝王多些交流。 就連李衛(wèi)那個不正形的,也在攻占澳門四阿哥五阿哥南下統(tǒng)軍的這段時間沒少往水師營湊近乎,只有自己,剛將鹽務(wù)理順又趕著續(xù)修范公堤……想到這里,他禁不住又嘆氣了,小女兒進宮十來年,沒多少長進啊。 ——這里的高斌因前幾年皇帝重視水利河務(wù),幾位皇子皇弟也相繼被派出去督察全國各處水利工程,因此歷史上淮、揚水災(zāi)這次只是小小地造了個麻煩,并沒有太大影響,高斌也少了個治賑之功,之后直隸永定河等的水利、河道工程也沒他事了,雍正十年該封的太子太保及吏部尚等職都被蝴蝶沒了。 而且,這里的雍正已與歷史上的雍正有了不少的變化,軍政環(huán)境、眼光還有處事方法也改變了許多,手下得用的人才漸漸多了起來,差事也不像歷史上那樣盡塞給自己的心腹大臣了。 擔心自己離圣心越來越遠,高斌謀算自己是不是也回京當個京官算了?家族啊,還得看看有什么好苗子趁早培養(yǎng),免得跟幾個兒子似的不成大器。 正好,萬壽節(jié)自己得了恩典可以進京賀壽,到時探探皇上的意思。 “冬梅,外面是不是很熱鬧?”高露微躺在床上細聲問著。青婀的折損、高家族人在內(nèi)務(wù)府的失勢,連番的打擊使她真正地病倒了,如今已臥床近一個月。 “是啊,今天是萬壽節(jié)呢,奴婢自進宮還未見過這么熱鬧的?!?/br> 那是自然的,這一次收回澳門比之雍正八年的西北大捷又是不同,功績上可與當年先帝收臺灣相媲美,是屬于開拓疆土,與平叛是不同的。 “聽說好多將領(lǐng)官員都得了封賞呢,王爺也得了親王雙俸……”冬梅絮絮叨叨地說著,她留在高露微的日子長了,性子倒?jié)u漸沒了初識時的拘謹懦弱,高露微還是有些安慰的,有進步啊。 可即管如此,她還是想念翠裊青婀,她們兩個才是真真地伶俐通透、熟悉宮中生存規(guī)則,可惜,全都折了,連命都沒能留下。 此起彼落,興衰交替是世間永恒不變的旋律。她高露微還未真正地品嘗到高高在上的風光就已經(jīng)成為失敗者了嗎?她早該知道不能依靠任何人的,所有的人都不能帶給她想要的一切。 烏喇那拉.妮莽衣,對不起了! 病得奄奄一息的高側(cè)福晉用身邊全部的銀子買通了乾西二所花園里負責灑掃的粗使婆子趙嬤嬤(大家還記得此人否),通過某太監(jiān),在萬壽節(jié)的過后的第三天遞給了四阿哥一張紙箋。 沒有綺香,沒有著上艷麗的色彩或淡雅的描紋,上頭清清素素地寫著一首《涉江采芙蓉》: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還顧望舊鄉(xiāng),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憂傷以終老。 詩中有對他深深的戀愛、思戀,與對求愛而不得的憂傷,對“道阻且長”的無奈、黯然。 弘歷沒有什么感覺,他想起了大婚時云珠送給他的第一個荷包,他終究還是沒忍住,重陽節(jié)的第二天晚上在外房自己拿著小刀親自一針一線地將它挑開,露出了縫在荷包夾層里面的東西。 并不是他所期待的情詩,像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又或什么“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之類的,而是一些凌亂的長短句子,真實、淺白、易懂,意外地讓他心有所觸。她說,她愛他,絕不像攀援的花,借他的高枝炫耀自己……她要與他像并肩的樹,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觸在云里……她要與他分擔寒潮、風雷、霹靂,她要與他共享霧靄流嵐、虹霓……她說,她不僅愛他偉岸的身軀,也愛他堅持的位置,腳下的土地。 她將他視為人生并肩的伴侶,不仰視,不俯瞰,她站在與他平等的位置。這樣的感情,有家國大愛,有兒女相守相護……更適合他們這樣的身份位置。 她從來都是默默地,像隱藏在晶瑩翠綠間的白蘭,對珍惜她的人綻放獨屬于她的幽香美麗,他也毫不懷疑,若他不懂得珍惜她的好,那她的情意便會像那夾在荷包里的箋紙一樣永遠都不會出現(xiàn)的一天,而她,依舊會過著她淡然、悠閑、自得的生活。 《涉江采芙蓉》?這高氏是不是話本看太多了?!隨手將紙箋扔到地上,他問:“得了多少?” “兩千兩?!备哂窈苁亲R相地將銀票拿了出來。沒有主子的允許他怎么敢收錢將東西遞上來,那不找死么。 “真是大方?!逼胀ǖ睦习傩找粋€月的用度也就一、二兩銀子(京城),她光給高玉就兩千兩,那其他人呢?“按規(guī)矩辦?!?/br> “嗻。”高玉笑瞇瞇地找吳來去了,上繳了八成,自己還能得四百兩呢。 同一天,云珠也收了一筆意外之財。郭嬤嬤道:“這高氏倒比烏喇那拉氏識相多了,能屈能伸?!?/br> “隨她折騰吧,反正王爺還會冷她一段時間。”只要高斌不倒,高露微這側(cè)福晉的位置就坐得住。 不過現(xiàn)在的高斌可沒歷史上那般身兼幾職,功績也沒有那么顯著了,以雍正現(xiàn)今的身體素質(zhì)更不至于只活到明年,再加上這兩年對高斌的猜忌,江南的一些明暗勢力已不再獨攥在高斌手里,高露微還能得封貴妃么,她真的挺好奇的。 “主子,您就不擔心她那邀寵的手段?”侍墨很是不屑,大家子出身的貴女哪會這樣不矜持地給男人寫情詩?好吧,就算有,那也是房寢屋里啊,她也不害臊。 “不擔心?!辈痪拖胱尯霘v憐惜她嗎。鴻雁傳、寫情詩這樣的手段她老早老早以前就布下了,以他的性子,是不會忍著不看的。 情詩這種東西,當做情趣來經(jīng)營,太直接了沒意思,所起的作用也小,特別是對弘歷這種天生一副風流腸子的男人來說。 大婚到現(xiàn)在,她也收到他寫的不少情詩了,特別是出征西北和收回澳門的那兩段時間。她的回信向來溫馨不粘膩,也沒寫過情詩回復(fù)他,很多東西,太多了、太白了就不顯得珍貴了。 高露微果然沒等到弘歷給她的解禁令。 本該麻木的心閃過一絲絲的刺痛。她苦笑,早就不該奢望的。松嬤嬤給她端來湯藥,“主子,青婀的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老爺說過會想辦法再送人進來服侍主子的。” “我知道。”她從沒懷疑過父親的能耐。他一回京,高氏族人還有內(nèi)務(wù)府的那些老狐貍不敢不賣他面子?!翱墒堑脤?,還得靠我自己?!毖鄣滓黄淠热贿@個計策行不通,那她只好選擇第二個了。 作者有話要說:注:女主當初逢了這首《致橡樹》在荷包里,惡搞的因子有那么一些,還真用上了,呵呵。。。。。好吧,安排這情節(jié),俺承認,俺也在惡搞這俗爛了的清穿情節(jié):) 五格向皇帝和弘歷表示承恩公府對此事的負責態(tài)度就是將長子德保送到西藏做駐藏大臣——其實自平定了準噶爾,岳鐘琪又領(lǐng)軍駐扎在那兒兩年,鎮(zhèn)撫掃平了不安定份子,現(xiàn)在那里也就條件艱苦了點,危險倒是沒有的。 太平年代,這個職位沒什么機會建功,而京中八旗勛貴子弟真正愿意吃這個苦的也不多,德保恰恰是其中一個。 比起德祿,德保在才智方面顯然太過平庸了些,不過他是嫡長子,讓他去磨練一番也好。雍正對五格這個妻舅還是很滿意的,看在他的面子上允了此事——也就是不再追究栽贓云珠那事承恩公府在里頭的罪責,當然了,烏喇那拉一族的損失承恩公府要怎么去彌補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先是接到女兒快馬加鞭送到的信件,接著又收到京城那邊的各種消息,高斌也不由對五格高看了一眼:“沒想到他還有這個壯士斷腕的魄力,難怪費揚古挑了這個兒子襲爵?!?/br> 更沒想到的是比起前三位兄長,才干上并不怎么顯眼的李榮保竟能教出那樣出色的女兒…… 對比之下,自己的大兒子高恒小聰明有大智慧無,偏偏還不是個腳踏實地的主,其他的兒子也是平庸之輩,大女兒高露芳溫婉賢淑,嫁給了鄂爾泰的二子做填房,沒什么可讓他憂慮的,小女兒高露微長得好有心計,卻又太過外露,行事有些急功近利,只怕福不能久,自己在還好,萬一自己哪天去了,他們要靠誰? 想到自小在自己身邊養(yǎng)大的侄子高晉又遠赴山東泗水縣任職,他嘆了口氣,將寫好的信并上呈的奏折封好,走出房交給隨侍,“快馬送回京城?!?/br> 希望自己續(xù)修范公堤六萬四千馀丈的這點子功績能讓皇上對高家寬囿一些,他對皇上的性子太了解了,典型的眼里揉不進沙子,最恨奴才背主,若是欺上瞞下只為貪圖小利也罷了,偏偏高家這次插手的往大里說那是干涉朝政、動搖國體、藐視皇權(quán),差點讓愛新覺羅家丟盡臉面——那還不是人家自個兒丟的而是奴才鬧的。 面對主子的怒火,做奴才的也只有退讓承受。 高斌沒料到四阿哥出手會這么狠,將烏喇那拉一族幾十年來滲入宮中的近衛(wèi)軍勢力捋了大半不說,與理郡王有往來的、與內(nèi)務(wù)府世家關(guān)系密切的竟也給清了干凈。不止如此,高家、金家、烏喇那拉家旗下在內(nèi)務(wù)府包衣也被“牽連”遷出了上三旗……整個內(nèi)務(wù)府在四阿哥五阿哥的清洗下,不止人員精減,各司職現(xiàn)也重新劃定,職權(quán)分明,可以說氣象一新。 可對于烏喇那拉一族及高家、金家來說,損失實在太大了。 難道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么? 多年的大權(quán)在握,雄霸江南,高斌再識相心中也不是不怒,也有不甘,可是當今跟四阿哥都不是能讓人糊弄的主兒,精明強干,這樣的帝王只能順著來。 之前他還為親家鄂爾泰被召回京封為保和殿大學士,充經(jīng)筵講官和國史、實錄、明史三館總裁,以文官功績受封三等伯爵,位首輔……名上好聽卻不如在西南大刀闊斧大權(quán)在握來得逍遙,可現(xiàn)在他倒有些羨慕了,至少,鄂爾泰能緩和一下功高震主的憂慮,能與未來的帝王多些交流。 就連李衛(wèi)那個不正形的,也在攻占澳門四阿哥五阿哥南下統(tǒng)軍的這段時間沒少往水師營湊近乎,只有自己,剛將鹽務(wù)理順又趕著續(xù)修范公堤……想到這里,他禁不住又嘆氣了,小女兒進宮十來年,沒多少長進啊。 ——這里的高斌因前幾年皇帝重視水利河務(wù),幾位皇子皇弟也相繼被派出去督察全國各處水利工程,因此歷史上淮、揚水災(zāi)這次只是小小地造了個麻煩,并沒有太大影響,高斌也少了個治賑之功,之后直隸永定河等的水利、河道工程也沒他事了,雍正十年該封的太子太保及吏部尚等職都被蝴蝶沒了。 而且,這里的雍正已與歷史上的雍正有了不少的變化,軍政環(huán)境、眼光還有處事方法也改變了許多,手下得用的人才漸漸多了起來,差事也不像歷史上那樣盡塞給自己的心腹大臣了。 擔心自己離圣心越來越遠,高斌謀算自己是不是也回京當個京官算了?家族啊,還得看看有什么好苗子趁早培養(yǎng),免得跟幾個兒子似的不成大器。 正好,萬壽節(jié)自己得了恩典可以進京賀壽,到時探探皇上的意思。 “冬梅,外面是不是很熱鬧?”高露微躺在床上細聲問著。青婀的折損、高家族人在內(nèi)務(wù)府的失勢,連番的打擊使她真正地病倒了,如今已臥床近一個月。 “是啊,今天是萬壽節(jié)呢,奴婢自進宮還未見過這么熱鬧的?!?/br> 那是自然的,這一次收回澳門比之雍正八年的西北大捷又是不同,功績上可與當年先帝收臺灣相媲美,是屬于開拓疆土,與平叛是不同的。 “聽說好多將領(lǐng)官員都得了封賞呢,王爺也得了親王雙俸……”冬梅絮絮叨叨地說著,她留在高露微的日子長了,性子倒?jié)u漸沒了初識時的拘謹懦弱,高露微還是有些安慰的,有進步啊。 可即管如此,她還是想念翠裊青婀,她們兩個才是真真地伶俐通透、熟悉宮中生存規(guī)則,可惜,全都折了,連命都沒能留下。 此起彼落,興衰交替是世間永恒不變的旋律。她高露微還未真正地品嘗到高高在上的風光就已經(jīng)成為失敗者了嗎?她早該知道不能依靠任何人的,所有的人都不能帶給她想要的一切。 烏喇那拉.妮莽衣,對不起了! 病得奄奄一息的高側(cè)福晉用身邊全部的銀子買通了乾西二所花園里負責灑掃的粗使婆子趙嬤嬤(大家還記得此人否),通過某太監(jiān),在萬壽節(jié)的過后的第三天遞給了四阿哥一張紙箋。 沒有綺香,沒有著上艷麗的色彩或淡雅的描紋,上頭清清素素地寫著一首《涉江采芙蓉》: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還顧望舊鄉(xiāng),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憂傷以終老。 詩中有對他深深的戀愛、思戀,與對求愛而不得的憂傷,對“道阻且長”的無奈、黯然。 弘歷沒有什么感覺,他想起了大婚時云珠送給他的第一個荷包,他終究還是沒忍住,重陽節(jié)的第二天晚上在外房自己拿著小刀親自一針一線地將它挑開,露出了縫在荷包夾層里面的東西。 并不是他所期待的情詩,像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又或什么“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之類的,而是一些凌亂的長短句子,真實、淺白、易懂,意外地讓他心有所觸。她說,她愛他,絕不像攀援的花,借他的高枝炫耀自己……她要與他像并肩的樹,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觸在云里……她要與他分擔寒潮、風雷、霹靂,她要與他共享霧靄流嵐、虹霓……她說,她不僅愛他偉岸的身軀,也愛他堅持的位置,腳下的土地。 她將他視為人生并肩的伴侶,不仰視,不俯瞰,她站在與他平等的位置。這樣的感情,有家國大愛,有兒女相守相護……更適合他們這樣的身份位置。 她從來都是默默地,像隱藏在晶瑩翠綠間的白蘭,對珍惜她的人綻放獨屬于她的幽香美麗,他也毫不懷疑,若他不懂得珍惜她的好,那她的情意便會像那夾在荷包里的箋紙一樣永遠都不會出現(xiàn)的一天,而她,依舊會過著她淡然、悠閑、自得的生活。 《涉江采芙蓉》?這高氏是不是話本看太多了?!隨手將紙箋扔到地上,他問:“得了多少?” “兩千兩?!备哂窈苁亲R相地將銀票拿了出來。沒有主子的允許他怎么敢收錢將東西遞上來,那不找死么。 “真是大方。”普通的老百姓一個月的用度也就一、二兩銀子(京城),她光給高玉就兩千兩,那其他人呢?“按規(guī)矩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