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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琤打開她的妝奩盒,發(fā)現(xiàn)他贈她獨一無二的首飾她一樣都沒有帶走。 這說明什么,已經(jīng)很顯然了…… 這說明她當(dāng)初圖的完全是他這個人,而不是他的錢。 郁琤將東西歸納回原位。 除此之外,他還發(fā)現(xiàn)自己弄丟了她給自己的定情信物。 這等離奇巧合,讓他愈發(fā)感受到自己被命運(yùn)深深的捉弄。 郁琤最后走到榻前,他拿起玉鸞曾經(jīng)枕過的枕頭發(fā)現(xiàn)了上面還殘留著她的頭發(fā)與香氣。 他嘆了口氣,然后低頭的時候就看見了枕頭底下那封信。 郁琤愣住。 他此時此刻才震驚地發(fā)現(xiàn),原來她竟還給他留了信? 郁琤立馬將信打開,逐字逐句看去,唯恐錯漏了丁點信息。 玉鸞通篇所言,頭部先文辭華麗地將他夸贊了一頓,中間一段闡述了她的自卑不堪,自愧不配,最后又交代了她自己的意愿。 她并未說自己去了哪里,只說自己會找個沒人的旮沓角落里,默默地成親生孩子。 她的字里行間充滿了卑微,他燙眼睛似的,迅速把目光從“找人生孩子”那一段挪開,不敢細(xì)看。 即便如此,他的心口仍是窒悶無比,幾乎叫他都喘不上氣。 這些日子以來,他并非對她沒有絲毫想法與反省。 他反復(fù)思考自己和玉鸞之間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起初,他以為是因為桓惑,后來,他又以為她是怕自己責(zé)備。 但他反復(fù)將這兩個念頭立起又重新推翻。 她離開自己的原因里也許是有這些因素。 但真正導(dǎo)致她離開的源頭卻出在了他的身上。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嗎? 不,他到了今天才意識到,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的責(zé)任。 因為他太過于矜持,叫她以為自己是一廂情愿。 若非如此,但凡他不那么吝嗇,肯主動表露出幾分對她的喜歡,讓她早日知道一點點他的心意,想來旁人就算是拿大棒子攆她走,只怕她也都是不肯走的吧? 一時之間,郁琤亦是自責(zé)無比,心口生疼。 都怪他! 為什么要將這該死的喜歡藏得這么嚴(yán)實,讓一個深愛自己的女人就這樣痛苦無奈地主動夭折了這一段明明前景美好的感情? 這時和溪進(jìn)來,郁琤立馬收斂起眼底復(fù)雜的情緒,冷冷地看向?qū)Ψ健?/br> “額……陛下……” 和溪覺得郁琤神色怪異得很。 郁琤從容地將信收好,放在貼著心口的位置。 他吩咐道:“晚上讓人準(zhǔn)備酒宴,孤要與自家兄弟吃酒?!?/br> 盲谷稱“是”。 郁琤這才抬腳往外走去。 他已經(jīng)想得很明白了。 從那封信中,他更能看得出來,她放棄得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這樣的她,別說她喜歡他了。 就算是不喜歡,他也要把她找回來,幫她重拾自信。 *** 到晚,在旁人到來之前,郁琤又忍不住將懷里的信紙?zhí)统鰜砜础?/br> 他反復(fù)地看反復(fù)地看,除了最后一段她要給別人生孩子的話……是氣話罷了,他不想多看便每看一眼都要刻意跳過那段文字。 直到上回一同吃酒的幾人還有郁氏兄弟進(jìn)了宮來,幾人再度重聚在一起。 上次也是這樣,他們在一家酒樓里,大言不慚地談?wù)摗芭司驮撌艿秸{(diào)/教”的話題。 時至今日,也不知是過于拘謹(jǐn)還是什么原因,他們這次的氛圍反而都低落了下來。 直到酒過三巡,郁琢第一個開始紅了眼睛。 “我那小妾跟人跑了!” 他上回說那小妾吵著鬧著要闖蕩江湖,被他冷落幾日就認(rèn)清了自己,那時他眉眼得意,語調(diào)高傲不羈。 如今卻抱著酒壇痛哭失聲。 他被女人騙了,他好慘哇。 郁瑕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嘆氣。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另一個友人跟著哽咽一聲,“寧可相信公豬上樹,不可相信女人的嘴?!?/br> 他家里的女人倒是沒跑,就是給他戴了個綠帽子,從他這里騙走了一直休書。 他比郁琢還慘! “嗚嗚嗚嗚下輩子,做女人罷,看看這些男人被騙又自信的樣子有多可笑……” 他們一起抱頭痛哭。 郁琤倒是沒有料想得到。 看樣子,他們比他慘多了……他的心里忽然好受了一點。 郁瑕忙于安撫一桌人的情緒,很是為難,最終也看著郁琤嘆了口氣。 “還是你我比較省心,我雖為妻子跪過搓衣板,但她到底還是關(guān)心我多一點,昨夜跪時起了風(fēng),她還給我披了件衣裳才回房去睡覺?!?/br> 他的話語里似有著不經(jīng)意的炫耀,深深刺激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郁琤面無表情地飲酒。 誰能想到,在場之人,郁瑕竟然成了唯一得意的男人。 沒想到他的妻子在他跪搓衣板時還會給他披一件衣服么…… 郁琤壓下心里的妒忌,并不想承認(rèn)自己上一刻心中一閃而過的羨慕。 他搖了搖頭,自己在想什么呢? 堂兄并不足以令人羨慕,只是靠這一桌子的凄凄慘慘襯托罷了。 倘若不是時運(yùn)不濟(jì),只怕堂兄連他們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