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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俞楚手指壓在青瓷杯邊緣,瞇著眼嘗了一眼這瑞豐樓鼎鼎有名的松花酒后,一臉陶醉道:“這瑞豐樓這松花酒味道果然名不虛傳,不過,還是比父皇宮里的玉露瓊漿味道了差點了?!?/br> “對了,你剛才說到哪里了?” 旁邊的老老實實地稟報了一大串的錦風(fēng):“……” 敢情這位爺一點兒都沒有上心。 于是又復(fù)述了一遍。 銳王的重點偏離:“看來徐謹(jǐn)兮這位夫人,還真是個會折騰人的角色。若是尋常人早就認(rèn)命了,偏她竟然逼得徐謹(jǐn)兮想要翻案。” “可惜咯,事實就是事實?!?/br> 銳王嘴上說著同情,實際上卻是唯恐天下不亂。 “殿下也覺得定安侯是被綏王妃所害?!?/br> 銳王笑了一聲:“這可不是本王說了算?!?/br> 頓了一下,他又補(bǔ)充:“無論是也不是,麻煩也不會落在本王身上?!?/br> “不過?!变J王這時候站了起來:“徐謹(jǐn)兮在太子身旁多年,若是他這邊出了什么亂子,對于太子,可不是什么好事。走,我們?nèi)c德賭坊。” 錦風(fēng)不解:“我們?nèi)ツ抢镒鍪裁???/br> 銳王抬起折扇,敲了一下錦風(fēng)的腦袋:“做什么,當(dāng)然是湊熱鬧了!” 銳王大搖大擺地進(jìn)了慶德賭坊。 門口的小二見銳王春風(fēng)滿面的進(jìn)來,以為銳王是來賭錢的,連忙迎了過來:“銳王光臨,本店蓬蓽生輝,請!” 銳王側(cè)頭,淡睨了旁邊帶著瓜皮帽的小二,笑吟吟地掩唇:“本王不賭錢,讓你們掌柜的見我?!?/br> 雖是笑著,但這句話帶著幾分壓迫感。 小二腿戰(zhàn)戰(zhàn),連忙小跑進(jìn)去找掌柜的。 被請進(jìn)到賭坊里邊的小室后,銳王一邊悠閑地?fù)u著扇子,一邊嫌棄地喝著別人覺得不錯的好茶。 掌柜的進(jìn)來后,錦風(fēng)在掌柜的耳邊耳語了幾句,沒多久,他們就輕輕松松地帶著人出來了。 “銳王把人帶走了?!睕鰲貋淼臅r候,整個人還處在錯愕之中。 沒想到,銳王竟然橫插一腳。 這下子,他們該怎么繼續(xù)往下查? 涼棲看向?qū)幊踺浮?/br> 寧初莞也沒有想到如此變故,當(dāng)下咬牙,從起身出了雅間:“我們?nèi)フ忆J王?!?/br> 銳王出了慶德賭坊后,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立在門口,故意等著誰。 如他所料,沒多多久,寧初莞就從瑞豐酒樓下來了,攔住了他們的路。 銳王這螳螂就是在這里捕寧初莞這蟬。 可寧初莞走過來時,他卻搖著折扇,佯裝碰巧。 “文音郡主,哦不,世子夫人在這,還是這種打扮?” 銳王不是善茬,寧初莞也沒指望能夠瞞過他,既然他認(rèn)出來自己,她也大大方方承認(rèn)。 “臣婦在尋我母妃的丫鬟,便是聶豐的母親。王爺可否行個方便,把人借臣婦一用?!?/br> 銳王卻故意搖頭,眼里帶著戲謔:“這可不行,本王要此人大有用處?!?/br> 聲音頓了下,他問寧初莞:“夫人可是在想方設(shè)法為您母親還有安國公府脫罪?” 未等寧初莞回答,銳王已經(jīng)假裝好心地勸了:“大理寺可不是吃干飯的,安國公府一事,若是真的有冤屈,他們怎么可能查不出來。夫人還是好好的留在鎮(zhèn)國公府當(dāng)您的夫人吧。畢竟定安侯是世子的親舅舅,若是郡主惹惱了他,被休離出府,那日后,郡主可是再也無枝可依。” “至于定安侯府,恐怕也不愿意認(rèn)郡主這樣的孫女吧?!?/br> 銳王這話,說是勸,更像是火上澆油。 低頭瞧見寧初莞修剪得圓潤漂亮的指甲正用力地掐著指尖,他滿意之至,長袖一揮,便笑著對身后押著聶豐的人道:“走吧?!?/br> 賭坊的旌旗被風(fēng)吹得左右搖擺。 熱鬧的朱雀大街上,小販聲的吆喝聲、行人的嚷嚷聲混成一片。 寧初莞抬眸,望著不遠(yuǎn)處滿街如流水一般的熱鬧,腦子有些嗡嗡作響。 縱然她不樂意,卻也沒辦法阻止銳王領(lǐng)著人,把聶豐帶走。 銳王帶著手下的人,押著聶豐,與她擦肩而過。 而她,立在長街玄鬧處,明明是暖陽高照,她卻遍體生寒。 難道,這一切,真的就這樣了嗎? 腦海中劃過趙西柔對她的好,寧初莞眼眶,也漸漸濡濕。 “郡主,云瑛姑姑!” 寧初莞的肩膀這時候被涼棲拍了一下,她連忙迎著涼棲指的方向看去。 卻見昏暗窄小的小巷里,空無一人。 芩玉卻已經(jīng)追了出去。 寧初莞也快步追了過去。 她們追到巷尾之時,那帶著帷帽的女子已經(jīng)被芩玉堵在巷尾。這是個死胡同。 而云瑛,似乎是故意在等著她們,緩緩地摘下帷帽,一雙清寂的眸子,定定看著寧初莞,干裂的嘴唇翕動。 “郡主?!?/br> 寧初莞上一次見她,她還在她母妃身旁。那時候云瑛姑姑的吃穿用度都是王府里的丫鬟中最好的,可如今,卻似乎蒼老了十多歲,面上都多了許多難看的皺紋。 寧初莞直接問道:“云瑛,我母妃,可是真的設(shè)計害了定安侯?!?/br> 云瑛似在回想,搖頭道:“沒有。那年,王妃根本沒有去找過定安侯。” 寧初莞還以為需要逼問一番,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快就告訴她真相,語氣也兇了幾分:“那你為何要如此冤枉我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