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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打開,顧清彤已經(jīng)離開,方才院里圍觀的丫鬟散去。 杏花開得正好的庭院里,只剩下一身青衣的涼棲以及黃湄。 涼棲見她出來,踩著一雙青色的繡鞋,帶著擔憂小跑進來:“郡主?!?/br> 寧初莞揉了揉手臂,輕搖了搖頭:“我無礙。” “走吧?!痹竭^門檻,直接往臺階下邊去。目光掃過院里的重重屋檐,寧初莞徑直往門口的月洞門而去。 黃湄躊躇了一下。 方才二人已經(jīng)吵到那般地步,世子沒有吩咐,她終究不敢跟上去。 只能任寧初莞離開。 寧初莞暢通無阻地離開了鎮(zhèn)國公府,上了馬車之后,她略有些疲憊地靠在車壁上,眼眸輕闔。 涼棲望了一眼寧初莞雪色的面頰,轉頭吩咐車夫:“去如意齋?!?/br> 有了前車之鑒,寧初莞倒是并沒有魯莽,這一次去如意齋帶了一個年輕的叫芩玉的會武的女子后,這才乘著馬車,去找云瑛的兒子。 他們住在城西的虎尾巷里。 虎尾巷的名字大有來歷,據(jù)說以前出了個將軍,天生神力,有一日喝醉了酒,上山拖了個老虎回來,走到巷口時,看到這巷子名字文縐縐的,于是手中拽著的虎尾一甩,就豪邁地道:“這巷子,日后就叫虎尾巷?!?/br> 涼棲敲開了一個院子的木門,這是一個一進一出的院子?;疑拇u墻老舊,看起來已經(jīng)住了許多年了。 接著,踢踢踏踏的腳步從里邊出來,沒多大一會兒,一個穿著藍色蝙蝠紋綢裙肥腴女子從里邊打開門。她長得極跑,面上顎骨極高,并不是好看的面相,唇邊還帶著一顆黑痣。 見到寧初莞跟涼棲無論是穿著還是氣度都非同常人,眼睛一亮,便問道:“二位是找?!?/br> 涼棲立馬接話:“我們是來找云瑛的兒子的,想要打探一下云瑛的下落。” 女子一聽,眉眼冷了下來,語氣也不大客氣:“聶豐好幾日未回來了,你們來也是白來?!?/br> 她叉腰冷哼,臉上的rou都在抖著:“至于云瑛,誰知道死哪里去了,跟我們也沒關系?!?/br> 聶豐應該就是云瑛的兒子的名字。 涼棲猜測這個女子應是知道聶豐的下落的,忙問道:“你知道聶豐在哪里嗎?” “京城的賭坊酒館你找個遍不就不知道了嗎?!迸诱f完,就聽到里邊傳來孩童喊“娘”的聲音,女子望了他們一眼,雙手把門往中間一拉,直接“嘭”地一下關上了門。 寧初莞嚇了一跳,望著刷著黑漆的木門被震得一顫,都有這門再這么折騰下去,恐怕會直接倒了的錯覺。 自嘲自己竟然這節(jié)骨眼竟然還有心思管一副門的死活,寧初莞轉頭,往巷子外頭走去。 涼棲想了想,跑去敲了隔壁家的門,沒多大一會兒,便套到了不少消息。 “剛才那個女子應是那管家的續(xù)弦。據(jù)說當年云瑛姑姑被休之后,那妓子受不了那管家家徒四壁,就跟著一個富商走了。那管家模樣有幾分秀氣,恰好被附近賣豬rou的屠戶的女兒看上了。為了生計,那管家就勉強娶了那兇神惡煞的屠戶的女兒李氏?!?/br> “姚李氏生性潑辣,對云瑛的兒子也并不好。那小子也就不?;丶遥徒?jīng)?;燠E賭坊酒館,欠了不少債,云瑛姑姑就這么一個兒子,時常接濟他。” 寧初莞心不在焉地聽著:“那我們先回如意齋,尋到聶豐再做打算。” 去到如意齋后,掌柜的立馬就讓人往各處賭坊去尋聶豐的消息。 不過一個時辰,便傳來了聶豐在慶德賭坊的消息。 掌柜把得來的消息告訴寧初莞:“那小子今日在慶德賭坊又輸了幾百兩,這會兒被人壓著要那姚管家給銀子贖呢?!?/br> “但那姚管家如今雖在御史府上管事,卻早已經(jīng)放棄了他這兒子。就算那些人殺了聶豐,恐怕都不會救他?!?/br> “郡主,那如今……”掌柜遲疑道:“難不成郡主為了查案,要去贖那姚管家的兒子?” 第9章 . 9 消失的線索 “不…” “相反,我們不僅不救,還要等著?!?/br> 掌柜的瞬間明白:“那云瑛只有一個兒子,必然不舍得他兒子斷手,知道自己兒子被人抓了,她必然會出現(xiàn)。” 寧初莞贊賞地看了他一眼。 飲了一口桌上的水果茶后,寧初莞就往雅間門口而去。 換了一身男子衣袍后,寧初莞拿著一柄繪著美人泛舟的折扇,領著同樣一身男子打扮的涼棲跟芩玉一道出了如意齋。 寧初莞初來時,為了方便,時常做男子打扮。對于如何隱藏女子的特征稍微研究了一番,因此打扮起男子來,倒是入木三分。 三人如貴公子帶著兩個家仆一般,去了慶德賭坊對面的瑞豐酒樓,找了最好的位置,一邊點菜,一邊看著對面的慶德賭坊的位置。 而寧初莞卻不知,同在瑞豐酒樓,有人正盯著她。 銳王在她對面的雅間,一身繡著金絲的團花玄袍,頭戴玉冠,風流倜儻。 正一邊淺酌著這瑞豐酒樓的做得最好的松花酒,一邊聽著手下的稟報。 “據(jù)鎮(zhèn)國公府的暗樁稟報,今日鎮(zhèn)國公府世子與他夫人吵了一架,據(jù)說,那文音郡主要與他和離。而后他便出門,去了大理寺,拿著那些案牘重新排查一遍。” “而他的夫人則出府去查安國公府之事了。去了虎尾巷,如今正在這瑞豐酒樓之后。似乎是等著那指認綏王妃的丫鬟來贖她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