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當時丁香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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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校門前,安柔都沒和顧景予說話。 打印店內(nèi),曲老師手撐著椅背,無所事事地玩手機。 兩人相攜而入。 莫名有種契合,讓人覺得,這對男女是情侶。還是那種,戀愛特久,經(jīng)歷過風霜雨打的。 顧景予腿邁上臺階時,安柔卡了一步。像是想起店里還有人,故意落在他身后。 顧景予瞥了她一眼,沒說什么。 兩步邁完臺階,走進去。 顧景予拍了拍手臂的灰,按下飲水機的水頭,滿了杯水,咕嚕嚕地喝。吞水不及倒水快,水珠順著下巴,沾濕了衣襟。 飲水機沒開制熱,剛?cè)氪海瑓s這樣猛喝了三杯涼水,到底是渴得急了。 男人本就灑脫不拘,安柔擔心他嗆著,趁出水的空檔,一直看著他。 想說“慢點喝,沒人跟你搶”,又覺得顯得,太體貼、親密,像正兒八經(jīng)的情侶,叫曲老師誤會。 過去的都將過去,未來的仍未來。 張了張口,吭嘰不出音。 曲老師兩指拈著手機,看安柔。 不是不經(jīng)人事的小姑娘了,明白那眼神意味著什么,也知道,安柔想隱瞞什么,沒有表示。 顧景予放了一次性杯子。 杯子是軟塑料的,因他的力道,發(fā)出軟趴趴的脆響。 他沒任下巴的水肆意流,扯了兩張紙餐巾紙,擦掉下巴、脖頸的水,團一團,投進垃圾桶。 “啪”地一下,濕紙團打在塑料袋上。 純屬于男人的不羈,淋漓盡致。 顧景予對曲老師講:“麻煩你了?!?/br> 語氣平平,客氣十足,熱情、歉意全無。 曲老師站起來,打量他們兩眼:“不客氣。安老師,不回學校了?” “嗯。有點事?!卑踩岬降啄樒け?,說,“試卷放在三樓大辦公室,吳老師也在。” 曲老師離開時,回頭看了眼安柔。 她微仰著頭,說了句什么。跟前的顧景予,單手揉著頭發(fā),另只手壓著她肩膀。 眼簾微垂,眸中,只有當事人才看得見的情意,緩緩涌動。 像嫁了女兒,曲老師感到欣慰。 同時,又為自己仍單身的境地抓心撓肝。 “……”安柔頓了頓,才說,“去吃飯?我請好了,你那么多年沒回來了?!?/br> “禮尚往來?”顧景予像好多個日夜,掏心掏肺地想她一樣,慣性地揉著短發(fā),說,“你如果對我一點不客氣,星星月亮討著要,也許早無法無天了?!?/br> 他不是能把情話說得露骨的人,更做不到甜言蜜語信手拈來。 常常就是,憋大炮一樣,憋出來的甜話,足搔得安柔好陣子緩不過七魂。 話到這地步,很明顯了。 店門口的曲老師,挎著包,深藏功與名地笑,走遠了。 安柔這回唧出聲了:“那些虛的,能有啥用?” 哄你開心啊。 顧景予沒說出來。他篤信,安柔懂。 幾年的默契,不是攢著玩的。 打印機旁,食堂餐桌前,相視而笑間,默契如深埋于血脈之中,就像歲月一樣,經(jīng)年深厚。 顧景予沒買車,兩人打的去館子吃。 幾分鐘車程。地方是在江邊。 現(xiàn)在整治衛(wèi)生環(huán)境,攤販已撤掉了,多改成店鋪。環(huán)境好了許多。 高中時,顧景予吃雜了,鬧了次急性闌尾炎。 一個星期,只有星期天有空。安柔找借口,吃過飯,從家中溜出來。顧景予則會關(guān)了打印店,兩人一起沿江散步。 她戴著耳機聽英語單詞,不說話,也是種別開生面的約會。 也許那年紀,安柔以學業(yè)為重,為了鞏固學校的排名,為了不讓父母失望,浪費了許多浪漫。 但顧景予也不可能,叫她全身心地投入愛情。 早戀已被不容,易讓人說三道四,再令她陷入泥沼,是他的罪。 夜攤上的燒烤、小吃,香味濃郁,飄遠十里。 安柔強咽下唾液腺分泌的口水。 約定好的,不吃夜宵。 走上個把小時,顧景予怕她餓,幾次三番問她“吃不吃東西”,被她強制地拉遠。 最后,因她的固執(zhí)不食,顧景予干脆不問。 免得她跟他急。 有時候,顧景予側(cè)著頭,眼中映入江色,安柔會忍不住地,挽上他的手臂。 不是兩臂交叉,只是單方面地,虛虛掛著。 大學時有女生說安柔很悶,又矯情,大概是沒錯的。從她談戀愛的方式,興許能悟出個七八。 顧景予心中一動,手臂隨即從另一方面地挽住她。 安柔耳上掛著的白色耳機,藏在發(fā)后。 那時,覺得他喜歡,她披了一頭長發(fā),兩邊還扎了蜈蚣辮,顯出小女生的俏皮。一回到家,取下腕上的皮筋,束起頭發(fā)。 班里已經(jīng)有個別標新立異的女生,化起了妝,作為長相姣好的安柔,卻不敢梳妝打扮。 生怕父母窺出她有早戀的傾向。 后來,安柔脫軌,正式早戀了,更加不敢有所作為。 一方面在學校掩人耳目,一方面和父母斗智斗勇。 顧景予問過:“扎那么多花辮做什么?” 編給你看的啊,你不喜歡嗎?她沒這么說:“好看啊?!边€舉了例子,說大家都喜歡這么編。 顧景予嫌麻煩。 安柔想了想,也沒再繼續(xù)編這種辮子。 蜈蚣辮編起來倒不需要太久,可一頭秀發(fā)扯來扯去,總得扯掉幾根,蠻疼的。扯斷小橡皮筋后,頭發(fā)也會變得卷卷的。 女為悅己者容,顧景予不喜歡,也沒必要勉強自己。 江風拂面,吹動安柔的長發(fā),若有若無地露出小巧的耳機,和小耳朵。 說實話,顧景予有一瞬間,不,是縈繞了很久的念頭產(chǎn)生。 吻她。 怎么吻,吻下去,是怎樣的觸感,路人是如何反應(yīng),他已勾勒好了。 他是個男人,說準確些,是正值風華正茂的年紀。連身軀,連血液,也比常人易熱,易沸騰。 仿佛天生擁有能力,與心愛的人親熱。他是她的神祇,掌控了所有主動權(quán)。 含著她的嘴唇,慢慢地噬咬。嘗到她在戰(zhàn)栗,她在回應(yīng),她在小心翼翼地欲拒還迎。 唇下一片軟濕。 行人么,無非竊竊私議——大抵是些,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成何體統(tǒng)云云。大街上說爛了的話。 不認識他們,便也無從非議。 只是,任憑他勾勒萬千細節(jié),實際cao作卻沒實施。 直到以后離開了,每在酒酣胸熱后,夜深人靜,總有點正常生理現(xiàn)象。 顧景予正處于性欲強烈的年紀,在黑夜中,他需要面對的,不僅是悵惘,還有漲得發(fā)疼的欲念。 他躺在床上,沒用手,自己一個人,任情緒慢慢平復。 他是在用腦,用身地,思念她。恨不得,立馬買了車票,隨它多長時間,回桐陽找她。 只不時有幾次,實在忍得難受,用手擼動小弟,對著天花板,幻想著安柔的嬌柔的身體。 廣東,陌生人遍地,愛人也不在。 “綠山本無憂,因風皺面; 青山本不老,為雪白頭?!?/br> 風雨穿墻,擊碎相思。多少遺憾塵埃落定。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呸。這種話,說給鬼聽的。自己首先心底一萬個不愿。 時光如染了墨,一禎禎變得黯淡。 ———————————————— 我想開《微生》遼。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