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朦朧無邊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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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予眸光亮了亮,安柔捕捉到了,卻不清楚,是不是大廳的光線折射原因。 他沒吭聲,吸了口煙。 如他以前所說的,煙霧從鼻孔四溢。 煙彌漫開,遮擋住他的眼睛。 原來,他也學(xué)會這么抽煙了。 李老師的女兒估計嫌里頭開了暖氣,悶得緊,自己一個人,背著小書包跑出來。 小男孩認(rèn)識安柔,乖巧巧地喊了聲:“安老師好?!?/br> 安柔愣愣的,點了點頭。 顧景予看向安柔,終于開口:“在這吃飯?” 安柔老實說:“今天學(xué)校老師聚餐。你和徐葉葉他們一起?” “女人們過節(jié)?!鳖櫨坝桧樖?,在垃圾桶上按滅煙頭,“徐鴻非把我叫過來?!?/br> 小男孩懵懂地看了他們一會,又很懂事地,抱著書包坐在短沙發(fā)上。 李老師大概是和同事們聊天聊忘了,很快反應(yīng)過來,出包廂來尋兒子。 巧了,安柔正站起來,與顧景予面對面。 小男孩大氣不出,氣氛詭譎。 李老師領(lǐng)了兒子,對安柔說:“她們快來了,安老師先進(jìn)去吧,外頭冷,里面暖和。” 安柔看她母子二人走了,才和顧景予說:“那,我先進(jìn)去了。” 她抬眼,軟軟地說:“待會,少喝點酒,又喝酒又抽煙,對身體不好?!?/br> 他揉頭發(fā)的習(xí)慣已經(jīng)改不掉了。 顧景予動作很快地,從頭發(fā)根順到發(fā)尾,再順回去。難為以他血生養(yǎng)的頭發(fā)了。 他說:“知道了。進(jìn)去吧,冷?!?/br> 大門又被人推開,“叮”的一聲,一陣夾帶著寒氣的春風(fēng)拂來。 顏英她們幾個班主任一齊走入。 安柔迎上前,帶她們進(jìn)包廂。 顧景予坐在她原先坐的地方。還有點熱度。 他又燃了支煙,手搭著木質(zhì)扶手,出神地看煙霧裊裊。 他隱約感覺,安柔態(tài)度不一樣了。之前是“老朋友”,現(xiàn)在的關(guān)心,卻更似“女朋友”。 * 李老師幾個已經(jīng)開了瓶紅酒。 曲老師看起來沒從吳璐那兒打聽到什么。一會兒,拎著兩個高腳杯來灌安柔。 她一邊說話,一邊斟酒:“安老師,敬我們這兩條單身狗啊?!?/br> 安柔吃了點辣菜,臉熱騰騰的,口渴得很:“哎,少倒點?!?/br> 一杯倒了過半,殷紅的液體被安柔一口干,冰冰涼的紅酒下肚,像喝啤酒一樣。 曲老師開始打探了:“安柔,剛剛李老師說,有個男人跟你講話?” “?。俊卑踩狳c頭,“朋友,恰好碰見?!?/br> 曲老師又握著瓶身,給她倒了杯子的三分之一:“安老師酒量怎么樣?” 安柔搖頭:“不怎么樣?!?/br> 曲老師樂了。她看出來了,安柔此時,就是只任人宰割的貓,被人揪著脖頸的毛拎起來,最多也就“喵”地喚一聲。 壓根沒警惕性和防御能力。 吳璐怕安柔上頭,攔住曲老師:“少喝點,安老師這么秀氣的姑娘,喝不了多少?!?/br> 一瓶紅酒快見底了。曲老師罷手了。 安柔說:“以前高中的時候,我爸不在家,我和別人干了兩瓶啤酒都沒醉呢!”醉是沒醉,干脆靠顧景予肩膀睡著了。 舌頭都捋不直了。 吳璐和曲老師對視一眼,都難以置信,這就醉了,開始講胡話了? 曲老師不到黃河心不死:“你和別人喝?男的女的?你這酒量,不行喲?!?/br> 安柔手掌心撐著下巴,柔柔地笑著:“顧景予呀,他喝了一瓶半?!彼斐鰞蓚€手指,想了想,又彎下半根。 曲老師徹底不敢灌安柔酒了,才兩杯十度左右的酒,讓她醉得胡言亂語了。 吳璐壓低聲音跟她說:“安老師喜歡的一男的?!?/br> 曲老師拖長音,“哦”了聲。 副校長,主要管他們初中部的,來發(fā)學(xué)校專門定制的保溫瓶。 發(fā)到安柔這里,她腦袋已經(jīng)開始一點一點了,眼看著就要栽下去了。 一群女人,拖家?guī)Э诘模衷趯W(xué)校教書數(shù)年,養(yǎng)成一板一眼的行事風(fēng)格,都玩不瘋。 才九點不到,副校長以為人困了,問吳璐:“安老師工作很多嗎?這么累?” 安柔聽見叫自己,抬起腦殼,朝他笑:“沒累!謝謝劉校長關(guān)心?!?/br> 副校長大老爺們一個,跟一群女人聚餐,主要作用是結(jié)賬、派禮品。這會兒,被安柔笑得心魂蕩漾:“安老師這……醉了?” 吳璐無奈地架了筷著,來扶安柔:“看是醉得厲害,要不我送她走吧。” 劉校長想了下,說行,還貼心地補(bǔ)了句:“你們兩個女人,夜晚注意點,打的吧,給學(xué)校報賬就行?!?/br> 吳璐掛上自己和安柔兩人的包,架著她先走一步。 安柔意思還在,沒把全身重量壓吳璐身上,走了兩步,又羞赧,掙了吳璐的手臂,說“自己走,沒問題的”。 踉踉蹌蹌撞了幾步,撞在一扇木門上。 那是間小包廂,吳璐剛要攙人,另一爿門就開了。 是顧景予。 吳璐沒想到這兩人這么有緣,這還能遇上,那剛才同她說話的人,大抵就是他了。 索性沒動,靜觀其變。 那邊門開了,這側(cè)門就要歪。顧景予堪堪抵住安柔下倒的趨勢,斜了她一眼:“醉了?”話是問吳璐的,沒指望安柔能清醒地回答。 吳璐說:“嗯。不然你送她回家吧。” 顧景予說:“行?!?/br> 里面徐鴻聽見門口的說話聲,出來看。 一下就看見,顧景予半彎下身,單手穿過安柔腋下,另只手繞著她的小提包。 徐鴻同樣愣,感嘆:“這也能碰到,孽緣啊!” 顧景予說:“我送她回家,跟他們說聲,我先走了?!?/br> 吳璐交了人和包后,折返回自己包廂,徹底把安柔托付給顧景予,全然不擔(dān)心。 安柔瞇睜著眼,才意識到架著自己的不是吳璐,是個大男人。 還是個,在她心底蟄伏多年的人。 她兩只手吊在空中,人也一晃一晃的,像斷了兩條臂的殘疾人。 “顧鯨魚?!彼饺?,喊他。 她醉著,聲音含混朦朧,分不清是叫“顧景予”,還是“顧鯨魚”。 顧景予倒是習(xí)慣她叫“鯨魚”了。顯得親昵。 “怎么了?” 安柔抬起頭,他配合地俯首。她剛那半會,眼睫就沾了淚。 她看著他的眼睛,一瞬不瞬。 因為她始終覺得,嘴巴再會說甜言蜜語,都不如眼底情意濃重真實。 那些擱淺了的歲月,慢慢地,浮現(xiàn)在這雙眼底。 瞳孔水光盈盈。你說,故人眼底,是否能融化凍結(jié)六年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