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盡入故人眸(3)
書迷正在閱讀:逃離深淵、關鍵詞的你們、卓爾不凡大師兄、宿主他總是被攻略[快穿]、快穿之妖孽當?shù)?/a>、我是頂流我怕誰、火影籠中鳥、就喜歡我家小元夕、古董局中局2:清明上河圖之謎、戰(zhàn)魔
安柔想起那首歌,《燕歸巢》。 你看,出門在外的游子,還是會被絲絲縷縷的鄉(xiāng)愁記掛。 顧景予,你回來,是因為鄉(xiāng)愁絆人,還是為了迎娶你的姑娘? “別來無恙,你在心上?!?/br> 那么顧景予,歡迎歸巢歇腳。別來無恙啊。 徐鴻日常說話就用當?shù)胤窖?。去到廣東,講家鄉(xiāng)話,人家又聽不懂。好歹有高中學歷,漸漸地,普通話磨得蠻有水準。 有顧景予在,一般的英語交流,也不成問題。 徐鴻學歷不夠,會的本事不多,剛到那邊,找工作困難重重。靠顧景予走一步,拉扯一步。 他覺得,如果顧景予需要,他能給他命。 所以,對于安柔,徐鴻是有種復雜的感覺在的。 一是覺得,他們兩人配,天作之合;其二,是怨她,當初是安柔一聲不吭,就決定和顧景予分開的。 當初,提起當初,徐鴻也沒忘記顧景予是怎么靠拳頭,拉人和他醉酒的。 顧景予以前,是那么無掛無礙,渾身輕的人。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他變得,有掛有羈絆了。因為她三兩句話,去考英語四六級。因為他想養(yǎng)她,跑去廣東賺辛苦血汗錢。 掛的是她,絆的也是她。 徐鴻以前認為顧景予很韌,可為女人折腰,卻一點都不酷。 徐鴻講了多久,他不知道,但他發(fā)現(xiàn),安柔聽得很認真。認真到,似乎,恨不得把他的每個字,刻在心底。 他就一直斷斷續(xù)續(xù)地,講顧景予的事。 他想,和一個女人,談論另一個她愛的男人,也不是很難為情的事嘛。 中途,給她點了份小點心,讓她慢慢地挖著吃。 講到一半,徐鴻接到華夢電話。 手機放在桌上,安柔不經(jīng)意瞥到來電人的頭像,還有備注。 老婆。 安柔笑了笑,示意他接。 徐鴻抱歉地站起身,站在一旁接愛人電話。 他們的位置,在咖啡館一隅。 說是咖啡館,不太合適,實在是沒多高雅的格調(diào)。食物供應給學生,普通甜點店而已。 黃胡桃木的桌子擦得很仔細,沒有油污。 安柔把手壓在桌面,面前是吃干凈的蛋糕碟,叉子上沒留奶油,規(guī)矩地擺著。 剛剛一瞟徐鴻手機上的時間,竟然五點多了。 她拿出手機,反反復復地,看顧景予的號碼和備注。 看得眼睛直發(fā)酸,幾乎要掉下淚了。 “我家鄉(xiāng),還有個姑娘,等我回去娶她?!?/br> 安柔不知道這句話,有沒有經(jīng)過徐鴻的戲說美化,但她的確想象不了,顧景予說這句話時的神情語態(tài)。 她不可否認,如果顧景予當著她的面,說類似于,娶她的話,她也許會語無倫次。 徐鴻似乎掛掉華夢的電話,又接了一個。安柔不確定??傊芫脹]回來,人卻一直在。 至少,不會讓她誤解,他為了逃避請客的賬而走掉。 徐鴻站在門口,通過玻璃門,安柔看見,有個高大的男人走近了他。 黑色羽絨服著身,拉鏈拉到頂,露出一點點,羊絨毛衣的邊沿,還有脖子和鎖骨。 服面無任何修飾物。 撲通撲通。安柔清楚地知道,那是她過快的心跳聲。 他和徐鴻說了兩句什么,哥倆好地拍下他的肩。徐鴻手指勾著車鑰匙,轉(zhuǎn)啊轉(zhuǎn)的,似乎在笑他,然后就走了。 那杯檸檬茶還剩點。 她捧在手心里,掩飾般地低頭吸著。咕咕咕,迅速見空。兩片檸檬沒有托物,疊在杯底,孤零零的。 顧景予就是這時候進來的。 他先是去柜臺結(jié)了賬,接著,抓著那失而復得的錢包,走到她面前。 安柔迷迷糊糊地跟著他出去,吃了飯,被他送回家。 很平淡的一頓飯。 拉手沒有,擁抱沒有,親吻沒有。就得到了一朵,他半開玩笑地,用餐杯里的粉色餐紙扎的一朵花。 她差點誤以為,顧景予會跪下來,向她求婚。 這應該算是,她人生中,最瘋狂的一次念頭了。 直到走進家門,安柔才想起,忘記給父母打電話,自己不回家吃飯了。 桌上的飯菜還沒收,父親窩在沙發(fā)里,一如既往地看新聞聯(lián)播。母親忙來忙去地打掃衛(wèi)生。 母親時不時地對父親說:“別懶得動,去把碗洗了?!?/br> 一家和諧而溫馨。 安柔愧疚地說:“你們沒等我多久吧?晚上我和朋友一塊吃了?!?/br> 母親聽她這樣講,利索地收了餐桌:“剛吃完飯,本來想出去散步的。怕你沒帶鑰匙,就和你爸留在家里等?!?/br> 安柔無奈:“我都多大人了,還會忘帶鑰匙嗎?” “你小時候就是這樣的。老劉老李他們都笑話你,說這姑娘,多聰明啊,咋不記得帶鑰匙呢?”母親笑,沒嫌棄的意思,“高中時候也是,這毛病改不掉啊。其他東西卻沒見你丟三落四過,家門鑰匙倒像是垃圾,想丟就丟。” 安柔囧著,沒接話。 母親一邊擦著桌子,一邊收著剩菜。年紀大了,話就多了。一有了話題,就滔滔不絕。 “好幾次開完家長會,回來就看你蹲在門口等我。你剛讀高一那會兒,叫你出去自己買飯,一回來看你背著書包蹲門口,哎呦,像流浪在外的貓了,可憐兮兮的?!?/br> 父親聽見,笑起來。 讀小學有好多次沒帶鑰匙,父母單位離家很遠,身上零花錢少,不夠打出租車的錢。她就扯著只兜了幾本書的書包,蹲在門口等。 要么還拿著隨手撿來的什么東西,在地上涂涂畫畫。 她家是當年父親單位分配的,老房子,沒有電梯。 一次兩次的,熟識的鄰居上下樓經(jīng)過時,都會調(diào)侃她:“小安柔又在等爸爸mama呀?下次可要記得帶鑰匙咯。” 小時候臉皮厚些,仰著脖子說:“我是怕掉才沒帶的?!?/br> 叔叔阿姨一愣,笑:“要不要去我們家等???天氣多熱啊,吃點西瓜啥的。蹲這么久,腿麻了沒?” 她站起來:“好像有點耶。謝謝叔叔阿姨了!” 特別厚臉皮地鉆進鄰居家,吃了幾次西瓜。而每每,總在飯前,母親去鄰居家把安柔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