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br>
    池青主抬頭。

    “大人，”唐恬審視地看著他，久久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第52章 丹書鐵券三族之內(nèi)早已無人。

    池青主怔住。

    “是不是大人定了計, 叫令狐攸在滿朝文武面前闖下大禍，大人恃恩求報，叫圣皇聽你安排？”

    池青主抿唇, “唐恬?！?/br>
    “大人只說是或不是?！?/br>
    池青主拉住她的手, “唐恬?！?/br>
    唐恬道, “大人居中臺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何事有求于圣皇？”

    池青主望著她, 哀懇地叫一聲，“唐恬？”

    唐恬大怒, 騰地站起來，“我同大人如今并無關(guān)系，便是真有什么, 也不勞大人管我的事！”一頓足便跑了。

    直奔到院外水榭處停下, 荷風(fēng)吹過，多少清醒一些，越發(fā)心痛如絞，發(fā)狠要把令狐攸套個布袋抓來, 暴打泄憤。便去尋蕭沖。

    蕭沖剛聽完朝中來的消息, 見唐恬過來，“怎么不陪著中臺？”

    “可知如何堵住令狐攸？”

    蕭沖瞬時來了興致，“你要做甚？”

    唐恬冷笑, “你說我要做甚？”

    “不愧是混江湖的頭領(lǐng)?！笔挍_大笑, “此事小爺不助你一臂之力如何說得過去？”

    唐恬一擺手, “廢話少說，走。”

    蕭沖搖頭，“令狐攸闖下大禍, 內(nèi)侍總管也做不得了，今日關(guān)在宮里思過，你難道殺到內(nèi)御城拿人？”

    唐恬一滯。

    “你也別太生氣?！笔挍_道，“昨日事發(fā) 時，不止傅相在場，監(jiān)察院和御史臺也在，今日氣得一個個當(dāng)朝遞折，痛批陛下縱容弄臣，折辱朝廷大員。陛下被老爺子罵得灰頭土臉，一早上一聲不吭?！?/br>
    唐恬冷笑一聲，“可說如何處置令狐攸？”

    “那倒沒有?！笔挍_道，“傅相今日可是叫了一嗓子，不殺令狐攸，縱傾江湖之水，洗不凈今日之羞?！?/br>
    “只怕圣皇舍不得她的心肝?！?/br>
    侍人過來，向唐恬道，“中臺請姑娘回去。”

    唐恬站著不動。

    侍人道，“姑娘不回去，奴也不敢回去?！?/br>
    唐恬不吱聲，二人大日頭底下僵持。

    蕭沖一把拉住唐恬，拖著往回走，“外間已是不得消停，祖宗你便消停些，讓中臺安心養(yǎng)個病吧。”

    唐恬正待掙扎，門外侍人飛奔入內(nèi)，看見他二人道，“陛下來了?！?/br>
    蕭沖只得出去迎接圣駕。

    唐恬疾奔回去。池青主坐在床邊，魂不守舍，抬頭看見她，“唐恬?！?/br>
    “圣皇來了?！?/br>
    池青主聽若未聞，傾身勾住她的手，“唐恬?！?/br>
    “大人——”一語未畢，已被池青主攔腰抱住，他黑發(fā)的頭貼在她身前，仍有稀薄的酒意。

    池青主語速極快，仿佛生怕她不肯聽，“昨日確是我的意思?？晌乙仓话才帕撕蟀攵?，往酒中下藥不是我安排的。我喝一口已經(jīng)察覺，想著既是已經(jīng)喝了，不再做大些，豈不白白受罪？所以才特意從明通橋走，墜入水中?！背厍嘀髡f完，懇切道，“以后不會了，你不要同我生氣。”

    唐恬怔住，久久嘆一聲，“我若真的生大人的氣，此時怎會在此？”

    “不許再說同我沒有關(guān)系的話?！?/br>
    唐恬伸手推他，“那要看大人是否信守承諾?！?/br>
    “唐恬，”池青主攀著她，“我有點難受?！?/br>
    中臺閣從不示弱。唐恬猜測池青主在誘哄自己心軟，卻仍是忍不住，扶住他肩膀問道，“怎么了？”

    池青主搖頭。

    唐恬扳著他臉龐端詳一時，果然蒼白得過分，難免動搖，“我去請院正?！?/br>
    一掀簾子與圣皇遇個正著，楊標(biāo)蕭沖二人就跟在身后。唐恬心中有氣，退一步，隨便行個禮，向楊標(biāo)道，“大人方才說難受得緊，勞煩院正去看看?！?/br>
    圣皇道，“什么？”

    唐恬重復(fù)一遍。

    圣皇笑一聲，“侍人胡說，中臺怎會說這種話？”

    床帳自內(nèi)掀開，池青主整個人沉在枕間，一只手格著簾子，“是臣說的，陛下，臣不能難受嗎？”

    圣皇愣在當(dāng)場，倒有些尷尬，“池相受苦了。”

    楊標(biāo)小跑上前跪地請脈，診一時道，“千杯丸藥性猛，雖是酒意散盡，仍有損傷，中臺務(wù)必好生安養(yǎng)?！?/br>
    池青主閉目不語。

    圣皇看池青主臉色確然不好，打疊一肚子腹稿不知從何說起，要走又不甘心，“池相？”

    楊標(biāo)忍不住勸一句，“陛下讓中臺休息吧，有什么話，日后再說?！?/br>
    “非是朕叨擾池相，”圣皇苦笑，“外間物議沸騰，再等個一二日，說不得有人要叫‘清君側(cè)’了?！?/br>
    池青主睜開眼，“陛下。”

    圣皇道，“朕已經(jīng)教訓(xùn)過令狐，內(nèi)廷總管他也不配做，好在旨意尚未發(fā)下，就不發(fā)了。”

    池青主沉默。

    圣皇道，“令狐以后絕不敢再冒犯池相?！?/br>
    池青主仍不吱聲。

    圣皇一時無語，豁出面皮道，“令狐畢竟年輕，雖然著實不懂事，可——”

    “陛下。”池青主打斷，“中臺閣插手陛下后宮事，不合規(guī)矩?！蓖Ｒ煌Ｓ值溃氨菹孪矏哿詈钥闪粼谏磉?，此事并無外臣置喙之地?！?/br>
    圣皇看著他，久久嘆氣，“朕滿朝文武雖眾，能為朕解憂者池相一人?！彼酒饋恚屑毻厍嘀髡肀唤?，“池相靜心安養(yǎng)，朕心里有數(shù)?！币滦湟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