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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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有人給梁恒波打來電話,他看了眼,就把自己手機遞過去:“我開車,你幫我接吧?!?/br> 宋方霓疑惑地劃了通話,就聽到對方直截了當地說:“keith,我今天請三個小時的假,你也別問我原因?!?/br> 是鮑萍。 因為她們實在是太熟了,宋方霓拿捏著嗓音,細細地說:“不好意思,梁總在開會,不方便接聽電話。您把名字告訴我。我會讓他給你回電。” 鮑萍一愣,倒也乖乖地報出名字。 宋方霓慢吞吞地重復了一遍,假裝沒聽清楚,再確認問一遍,鮑萍是個急性子,不得不反復說自己的名字,聲音就有點大。 梁恒波在前方無奈地搖搖頭。 鮑萍突然之間回過味來:“你是老宋對吧?宋方霓你回來了啊?” 宋方霓也笑說:“終于聽出我的聲音了?” 鮑萍冷哼了一聲:“聲音倒是沒聽出來。但keith身邊的人,全部是他們學校出來的,各個眼高于頂還特別傲,要是連記名字這種小事都辦不好,估計早就被踹走。像你剛才那樣,又蠢又聒噪的,還能負責來接他電話,只有一個解釋,是正在睡他的女人唄?!?/br> 鮑萍的聲音特別響,梁恒波肯定是聽到了,但他沒說話。 宋方霓反而臉一熱:“不跟你鬧了。稍等,我把手機給他?!?/br> “ 不用不用千萬別給他了!你接電話正好,就幫我轉告他啊,我要請一下午的假。”鮑萍迅速地說。 “剛剛不是說請三個小時……”她說。 鮑萍已經秒速掛了電話,傳來忙音。 宋方霓把手機交給他,正好前方是個綠燈,梁恒波就讓她繼續(xù)用他手機給鮑萍回了個信息,寫“可以。但晚上tu部門還有一個會,你務必參加,收到請回復”。 她依言發(fā)出去,都能感受到鮑萍另一端的強烈怨念,不禁想這就是工作里的梁恒波嗎?能很平靜地壓迫人。 雖然告訴梁恒波來北京出差,實際上,宋方霓預支了今年集團的年假。 只不過,她不想這么告訴他,潛意識里,她知道梁恒波聽到自己這么說,便會放下工作陪伴??墒?,宋方霓更想看看日常生活里的梁恒波。 . 再次住到梁恒波的臥室。 他的大平層公寓大概有400平方,各個房間有各個房間的用處,其中的客房顯然是留給梁新民或梁小群的,但只有梁新民來住過。梁小群據說新交了一個退休教師男朋友,他們目前正在新疆進行深度游,玩了還挺久。 “你把我們結婚的事情告訴你mama了嗎?”宋方霓問。 梁恒波搖頭:“還沒有。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告訴她,只不過,我更想咱倆當面對著她講。反正等月底的時候,梁小群就帶回來了?!?/br> “哎,我感覺你的mama不會喜歡我?!彼p聲說。 梁恒波飛快抬頭看她,他蹙眉說:“你已經見過她了?” “不,還沒有?!彼畏侥藿忉?,“就只是有一種感覺?!?/br> 梁恒波身邊的人,都有一點排斥她。裴琪暫且不論,上次見到了二猴子,他認出她后,態(tài)度是天差地別,只是沒好意思罵女生而已。 梁恒波沉默了一會,然后他說:“你啊,就是那種愛的人會很愛你,不接受你的人總不接受你的人?!?/br> 他這句話很周全的,滴水不漏的同時也沒有偏倚向任何人,符合梁恒波平時的溫和風格。但宋方霓未免覺得有些吃味,她還是私心希望,梁恒波站在自己這邊。畢竟,他是她丈夫。 宋方霓帶著小小的行李箱,有內衣和洗漱用品,他在為她騰出一個柜子的時候,她輕輕推開他臥室陽臺的門。 露臺上有一個小型的模擬高爾夫草地臺,球架旁邊的桌子上,擱著一罐喝空了的北冰洋汽水。 她晃了晃汽水瓶,也覺得渴了。 走到廚房,宋方霓找到飲水機,卻沒有找到任何杯子。而且,他家的柜子沒有把手,不知道怎么按開。 宋方霓遠遠地詢問了一聲。 梁恒波頭也不抬地搭話:“把手在最下面劃幾下,門會自動彈開?!?/br> 但是說完后,梁恒波突然想起來不對,在櫥柜里,還有一個深藏的秘密。 他立刻站起身,三步并作兩步地拐進廚房,但已經晚了。 廚房中央的島臺上,除了擱著玻璃杯,還有一個陶瓷制的史努比存錢罐。 是她剛從櫥柜里面拿出來的。 宋方霓直愣愣地看著這黑鼻子的史努比存錢罐,再吃驚地看著梁恒波,因為,這居然又是屬于她的東西。 鄭敏曾經送她的生日禮物,她曾經扔在舊家的史努比存錢罐,但沒想到,輾轉地到了梁恒波的手里。 . 兩人分手后,梁恒波曾經去過宋方霓家找她。 不止一次。 但他每次在她家巷子前,就停下腳步,腦海里想到宋父的警告,自尊讓他根本無法再繼續(xù)走一步。 這情況持續(xù)到宋方霓準備回上海的那一天上午,梁恒波終于再次鼓起勇氣進到平房外。 父女兩人正在討論下午怎么去高鐵站。 宋方霓輕聲說:“爸,這個史努比的存錢罐,我就不帶到上海去了。” 梁恒波抱臂靠在外面,靜靜地聽著前女友的聲音。 他那時候每天會和二猴子他們喝酒,當聽到宋方霓甩了他,幾個搞樂隊的男生捶胸頓足,罵什么詞的都有,幾杯酒下肚,還要義憤填膺地再給他介紹更美更辣更刺激的妞。 梁恒波只是沉默喝酒。他那時候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是來聽他們羞辱宋方霓的,他就是不想一個人待著。 他說服自己,他們真的結束了,分手這件事,只要一個人說停止,就應該停止。 “自己帶個杯子,在路上多喝點水?!彼胃冈诜块g里訥訥地說,“我送你去地鐵站吧?!?/br> “不帶杯子了?!迸p快地說,“喝水會上廁所,我一個人坐車,沒人幫我看行李。” 梁恒波再次出了回神。 他記得,宋方霓提分手時,說要和歐陽文一起回上海。但現在又說自己坐車。難道,她和歐陽文也迅速地就分手了? 梁恒波想到這點,莫名其妙地笑了下,可是,他的嗓子實在很疼。 也不知道這件事怎么發(fā)生的,但是,當宋方霓和她父親離開后,梁恒波鬼使神差地推開她家沒鎖的窗戶。 男生一撐手,利索地翻越進來。 宋家不大,雖然有窗戶,但還有股壓抑的氣氛。 梁恒波目光一掃,隨后,不假思索地把桌面上的史努比存錢罐揣進了自己懷里。 這屬于梁上君子的行為吧? 幾乎沒時間想這一個道德問題,他再次翻出窗戶,匆匆地決定離開。 但在胡同口處,梁恒波低著頭,和另一個衣著華麗時髦的少年打了個照面。 歐陽文率先認出是他,不由說:“是你。” 梁恒波只覺得兩耳嗡嗡直響,腦袋也疼得厲害。他平生第一次做小偷,還極可悲地偷了前女友家的存錢罐,如果被抓到,他真的會顏面無存。 宋方霓會怎么想他?梁小群怎么辦?她肯定沒想到兒子做了小偷。舅舅怎么辦? “你來干什么?”歐陽文皺眉問。 “宋方霓不在家?!绷汉悴嚲o臉,先說了這句。 歐陽文果然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跟著他的話說:“她去哪兒了?” 梁恒波一時沒說話。他感覺,不光是握著史努比存錢罐的手在抖,他的雙腿居然也在發(fā)抖。整個人都顯得很滑稽。 但那邊的歐陽文卻雙手插兜,不緊不慢地走上來。 “怎么,你是來找宋方霓復合的?聽說,你倆分手了?”歐陽文笑著說,上下打量他,“嘿,你瞞得了宋方霓,瞞不了我。我可是知道你身上都發(fā)生過什么事?!?/br> 梁恒波的心臟緊縮,猛地看著他。 歐陽文的眼睛飛快地來回轉:“我知道,你得了抑郁癥?!?/br> 梁恒波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很平靜地笑了:“你得抑郁了我都不會抑郁?!?/br> 他的語意平靜,肯定有什么令人森然的東西。歐陽文下意識地止住靠近的腳步,他看了一眼頭頂上的藍天,再看了一眼地面。 “我警告你,別再跟宋方霓走那么近,你會害死她的。”歐陽文陰郁地說。 梁恒波已經判斷出眼前這個歐陽文是一個繡花枕頭,不值得交談。此地不宜久留,他抿了抿嘴,什么也沒說,就抱著存錢罐低頭往前走。 但是,再次被歐陽文攔住。 “你和宋方霓分手是對的。不是我咒你,但是據我所知,抑郁癥可是治不好,所有的抑郁癥患者最后都會去自殺?!彼f。 一股寒意,突然之間順著梁恒波的脖頸流到了脊背。 他動了動下巴,緩慢地轉過頭:“什么?” “什么什么。”歐陽文拖長聲音,他不耐煩地說,“別忘了,你那個朋友就是這么死的。神經病人不配談戀愛?!?/br> “是嗎?”梁恒波說,突然間,他笑了。 歐陽文平生都被捧在手心,哪里見過這一種令人心生冷意的笑容,他心生恐懼,下意識地轉頭,飛快地往外跑。 但梁恒波撒腿就跟上他。 兩個男生跑得都極快,但歐陽文的跑車就停在不遠處,他迅速地鉆進去,慌慌張張地把車窗鎖按下去。 梁恒波不會拉跑車門,猛踹了歐陽文的車一腳,車身震動。 “你配不上宋方霓!因為你就是精神??!神經??!一個瘋子!知道嗎,精神分裂他媽的是形容你的,你全家都他媽有?。 睔W陽文在車里迅速啟動車,他扔下了最后一句,“你應該去看看精神病醫(yī)生或者自殺,趕緊死,死了都沒人會想你,因為你這人真的很奇怪!” 歐陽文一腳油就開走了。 也是從那天之后,梁恒波的精神劇烈地惡化。 歐陽文那幾句話縈繞在耳邊,那幾個詞,開始像一股無形的力量拽住自己。梁恒波越想抗拒,就越向深淵跌去,他的意志力飛速流失,到某天早晨,他發(fā)現自己都下不了床。 梁小群最先發(fā)現兒子不對,在漫長的拉鋸后,梁恒波終于勉強答應去看精神科醫(yī)生,幾次試藥后,期間吃了德巴金丙戊酸鈉,整個人長胖了十五公斤。 在此過程中,那個史努比存錢罐就放在他桌面,他沒精力管,梁小群也不會扔。 這么多年,直到搬進新的公寓。 他的私人物品極少,家卻大。梁恒波不想把史努比存錢罐放在臥室,也不想放在雜貨間,索性放在廚房裝杯子的柜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