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迎親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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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谷出得徐子文居住的院落門,這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楞了一會兒,眼前的趙王府一如其舊,官吏們主要集中在前院和正堂一帶,等著趙王傳召下令。 將士沿著趙王府四周擺開,明面上趙王只有百多護衛(wèi),其實他已經(jīng)招滿了一個營的府軍,由各層將領(lǐng)統(tǒng)帶,在外還有過千人的暗子,都是府中的親信才知道這些暗子的存在,這些人多半是在廂軍中掩藏身份,和普通的依附趙王的廂軍不同,這些直接出自趙王府的人手當然更加忠誠和可靠。 王府之中,護衛(wèi)持弩或執(zhí)矟來回巡邏,到處是宏偉或精巧的房舍,到處是修剪整齊的花樹和堆砌漂亮的山石,一個個小庭院連環(huán)套在一起,由一條條青石板路相連,從正門到正堂再到后園,一個個院落組成了龐大的幾百間房舍的親王府邸,在福州城中,趙王府規(guī)模最為宏大,花費也是最大,人手也是最多。 幾個幕僚談笑著走過來,他們是往后園去,趙王特許這些人可以隨意在后園游玩,他們看到李谷,都是趕緊拱手致意,李谷也是微笑著還禮。 在垂花門下,明與暗的光線之中,李谷臉上的表情也是陰晴不定,最終,這個中年男子使勁握了握拳,然后邁開大步走向自己的居所,在那里,李谷的心腹和徐子文的人手已經(jīng)在等候最后的決定,只要李谷決心下定,這些人就會到蒲家領(lǐng)取各種物資,用趙王的人脈打通沿途的關(guān)卡,一直將這些物資和人手,源源不斷的運往建州。 功名富貴,這才是男子該追求的東西,這時候不奮力一搏,等著被別人搶走地盤和權(quán)力,最終郁郁一生嗎? …… 徐子先的迎接馬隊和馬車,從海上抵福清岸邊,再從福清出發(fā),抵達福州城門時,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了。 徐子先看看天色,笑著道:“時間倒是差不多剛好。” 騎馬在一側(cè)的魏翼哈哈一笑,說道:“明達,緊張否?” 婚禮在大魏這個時代可是被稱為昏禮,古人成親,六禮流程的最后就是親迎,也就是新郎官親自將妻子接回家中,這是禮儀的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哪怕貴為天子,雖然不能到新娘家中迎接,但大魏天子如果是少年即位,青年成婚,也是要大開宣禮門,由天子大駕出宮門,在宮門外迎接正妻也就是皇后入宮,宮門正門一路大開,一直抵溫室殿為止。 陳文珺是徐子先的王府正妻,迎娶之后也要上奏朝廷,由兩府再派一個使者持詔書前來,規(guī)格應(yīng)該是比冊封徐子先低一個檔次,估計是個直學士,持詔書,奉金冊,無金寶,將陳文珺的王妃身份,正式確立下來。 此后,哪怕是夫妻失和,徐子先也沒有資格廢掉王妃,朝廷禮法不允,夫妻不和,也只能將就著過日子的貴戚,甚至是天子夫婦,也并不在少數(shù)。 聽到魏翼打趣的話,徐子先笑著看了這個少年時的好友一眼……現(xiàn)在這個少年好友已經(jīng)是澎湖知縣,此次大戰(zhàn)功也是撈著不少的好處,澎湖守備森嚴,不給海盜可乘之機,這是一樁大功,魏翼親臨前線,亦是澎湖軍民士紳證明了的事。此外攻襲海盜船隊的戰(zhàn)艦雖是南洋水師的船只,但魏翼組織和動員了不少澎湖民壯參戰(zhàn),這樁戰(zhàn)功就算是直接的臨陣指揮了。 大魏軍功為第一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魏翼此次討了不小的便宜,應(yīng)該可以升官。 魏翼肯定會拒絕,將他調(diào)到某軍州任同知,或是任某個從五品的官職,對他本人是官場的一次躍遷,但對澎湖和東藩的合作大計,毫無疑問是有負面影響。 朝廷調(diào)任的澎湖知縣,不太可能對抗東藩和中山王府,但也不會如魏翼那樣與徐子先有親密無間的關(guān)系,彼此信任,使兩地的發(fā)展融為一體。 魏翼多半會以剛上任不久,諸事未定而拒絕調(diào)任,兩府對此也是心知肚明,估計會將魏翼的勛、階加到從五品或正五品,對一個二十出頭,剛上任年余的年輕知縣來說,勛階升到五品,仍然是值得夸耀的成就了。 徐行偉騎馬在另外一側(cè),微笑著看著徐子先和魏翼。 “子張兄,你似乎有心事?”徐子先和魏翼調(diào)笑了幾句,轉(zhuǎn)頭看徐行偉。徐行偉堅毅的臉龐上始終有一些郁郁不歡的神采,外人看不出來,徐子先可是和他相識多年,徐行偉的這一點心理波動,卻是瞞不過他。 “無有他事?!毙煨袀ビ行鋈坏牡溃骸斑@幾天看邸抄,大軍前鋒抵大凌河,構(gòu)筑的前屯城正在修筑,主力已經(jīng)從山海關(guān)出關(guān)……我感覺進展太快了一些,有些擔憂。也想到自己從陣前返回,到福建路已經(jīng)無仗可打,象是個逃兵,心里確實是不太舒服?!?/br> “你是收到種紀和姚平忠的信了吧?”徐子先沉聲道:“我也收到了,他二人現(xiàn)在就在前屯,你也是替他二人擔心?老實說,我也是。從邸抄來看,短短月余,大軍從薊州平州一帶猛然以主力出關(guān),少量人在薊北一帶防御北虜,大軍倉促而出,這其中定是有什么變故……” 徐行偉有些痛苦的道:“可惜我遠離大軍,無法知道確切的消息……” “你在也無用的?!毙熳酉鹊溃骸斑@般的決策是天子和兩府才能下,你在有何用?現(xiàn)在就盼著李樞使能頂住壓力,繼續(xù)此前的戰(zhàn)略。若只以構(gòu)筑前屯為目標,將前屯和關(guān)門連為一體,廣立軍寨,在大凌河到舊錦州一帶設(shè)一些小的軍堡突前,僵到年底,東胡大軍占不到便宜,這一次戰(zhàn)事雖然耗資千萬貫以上,到底還是得到了不少好處。到明春,將一半北伐大軍發(fā)遣回原地駐守,防止北虜和西羌趁虛而入,對內(nèi)也能彈壓流寇,如此一來,雖不能大破東胡,但東胡此后入境,需得提防被我大魏禁軍從遼西攔腰阻擊,需得多繞道數(shù)百里,對其后勤亦是極大壓力,也算北伐最大的成就了?!?/br> 徐行偉搖頭道:“朝廷不會以建成前屯就滿足,最少得恢復舊錦州和修筑好大凌河城,這是最低的目標,否則幾千萬貫花下去,三十萬大軍和幾十萬廂軍加百萬民夫,只修了個突出二百里不到的前屯,朝廷上下,包括天子在內(nèi)都會大為失望?!?/br> “何必管天子怎么想?”徐子先冷峻的道:“天子想當然的事情,想當然時候太多了,兩府的韓鐘,樞使張廣恩,還有那些大參,執(zhí)政,太尉鄧名,他們也能這樣胡鬧?” “具體的原由,”徐行偉道:“我已經(jīng)寫信給李樞密身邊的幕僚,也算是當初的舊識,面望能夠得到答案。” “這樣也好。”徐子先輕輕點了點頭,眉宇間也是布滿憂色。 雖然前生的記憶告訴徐子先,這一場大戰(zhàn)的失敗是必然之事,沒有僥幸獲勝的可能,但如果有萬一的變化,使得大戰(zhàn)往好的結(jié)果發(fā)展,當然也是徐子先所樂見之事。 他不是那種為了自己瘋狂到不顧一切的人……東胡此勝,將三十萬禁軍精銳大半埋骨關(guān)外,還死了幾十萬民壯和廂軍,大魏受此重創(chuàng),北方的防線支離破碎,勉強支撐的幾年后終于轟然倒下。 其間有流寇肆虐,北方到處是烽煙,州縣被破,村寨被毀,集鎮(zhèn)成為廢墟。 最少有千萬人以上為大魏送葬,這其中有多少慘劇,徐子先連想都不愿去想。 如果能扭轉(zhuǎn)這樣的慘劇,徐子先寧愿自己止步親王。 況且以現(xiàn)在的局面來看,他執(zhí)掌整個福建,乃至生下兒子后問鼎儲位,都不是完不可能的事,既然如此,大魏若勝,對徐子先的未來和發(fā)展也是極大的利好。 如果不是必要,徐子先也不愿逃竄東藩,在海外發(fā)展,坐視大陸沉淪,落入蠻夷之手。 “現(xiàn)在我不準你們談這些?!蔽阂硇χ娴溃骸俺商烀Φ囊?,明達剛把棉花收完在紡織廠織布,預(yù)備發(fā)售,鹽業(yè)也成功,還有茶,甘蔗,稻田,工廠,海貿(mào),水師也在快速的發(fā)展??赡苣銈冊跂|藩島上,身處其中而感覺不到,但我身在島外,每去一次,就感覺到鮮明的變化。那些港口碼頭,不管是老的還是新修的,每天都停泊著商船,每天都有幾百上千人的新移民到東藩。明達,這是朝廷二百多年沒有辦到的事,你用兩年時間就做到了。其后再過幾年,東藩的富裕繁榮當不在福建路之下,這是曠世奇功,你這一世,什么事都不必再做,光是這一條功勞,也足夠名垂青史了?!?/br> 徐子先苦笑起來,魏翼的這些話他自己如何不知道?事情的變化就是這樣,從量變到質(zhì)變需要一定的時間,朝廷在此之前對東藩的投入太小,這個量一直在處于恒定的狀態(tài)之下。待自己猛然加大投入,天時地利人和俱備,這才使東藩迸發(fā)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力量。 其后幾年也會是快速的發(fā)展期,以徐子先的投入和控制,財賦收入達到福建路的水平也不是不可能。 但若是說十年時間使東藩和福建路并列,這當然是完不可能的事情。 五十年左右的時間,持續(xù)的大力投入,人口達到五百萬以上的規(guī)模時,倒是真的差不多能和福建路比肩了。 現(xiàn)在談這些,太早了。 “那說說新娘子好了?!毙煨袀ヒ矎念j廢的情緒中掙脫出來,他看著黃昏之下的福州東門,那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經(jīng)自動讓開了一條通道,扛著挑擔的中山王府的官戶們,穿著整潔的袍服,戴著一樣的紅色幞頭,正在喜氣洋洋的從城門口進去。 城樓上都擠滿了輪值的禁軍和廂軍,以往禁軍瞧不起廂軍,廂軍也不愿往禁軍身邊湊,現(xiàn)在兩股兵馬擠在一起,大量的人頭從城樓和城堞的間隙里伸出來,每張臉上都掛滿了笑容。 有一些軍官,可能是劉廣泗等人的親信,對眼前的這樁喜事心情也是比較復雜。他們知道徐子先進入福建路之后,擠壓的必定是趙王和劉廣泗等人的空間和權(quán)力,雙方的矛盾和爭斗不可避免,這些事當然也會影響到這些中下層的武官們,他們的神情當然相當復雜,甚至是詭異。 不過以華夏人的傳統(tǒng),在婚喪大事之前,恩怨都得先放下,于是這些武官和捕盜營過來的廂軍武官們一道維持著城門口的秩序……聞訊趕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人群也是越來越密集,城內(nèi)外瞬間聚集了好幾千人,并且很快向過萬人發(fā)展。 很多城中的居民都聞訊而出,笨些的往城門口跑,聰明點的倒是不急,多半是三五成群的站在往衣錦坊的道路上等候。 反正中山王是去衣錦坊去迎親,總不能飛過去吧? 尋常的婚事,吹吹打打的時候都會引出大群的人群出來瞧熱鬧,中山王徐子先的婚事,又豈能不轟動一時? 不要說那些平素就愛看熱鬧的婦人們,那些尋常的百姓們,這一次聞風而出的還有很多商人,外來旅客,僧尼道士,還有官員吏員,將領(lǐng)將士,當然也包括宗室街的大量的國姓家族和宗室們。 貴人們和士紳家族的人,還有有身份的官吏都是在臨街找店鋪或酒樓,登上二樓包個房間,坐下來說笑等候。 眼前這件事對百姓來說相當轟動,對這些貴人和官紳們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 一個胖胖的老士紳臉上滿是紅潤之色,他在一幢酒樓的二樓對身邊的人笑道:“中山王和昌文侯府這樁親事,算是沒有意外了?!?/br> “這對我等是好事?!绷硗庖粋€官紳滿臉笑容的道:“寒家在東藩有鹽務(wù)生意,最怕有什么波折,這一下兩邊有姻親之好,在下也勉強和中山王府能攀上關(guān)系?!?/br> “這其實不太必要?!庇腥私釉挼溃骸爸猩酵踝鍪伦钪v規(guī)矩,只要你守他們的規(guī)矩,沒有姻親關(guān)系,也不會有什么波折?!?/br> “話不是這么說?!睗M臉笑容的官紳說道:“陳篤竹,徐九真他們的份額為什么最多,還不是上島的時候,最受重視?” “這也是了,不過,還是規(guī)矩為第一要緊?!苯釉挼娜耸莻€海商,他悠然道:“現(xiàn)在南洋水師實力復振,中山王府已經(jīng)在推算海上行船貿(mào)易的規(guī)矩,大家都守規(guī)矩,杜絕惡意的竟爭和意外,肅清海盜。雖然要給王府辦捐納稅,但比起給那些齷齪官兒塞狗洞的錢,這錢給的還是叫咱們心悅臣服,心甘情愿?!?/br> “消息確實了嗎?” “確實了!”海商笑嘻嘻的道:“現(xiàn)在這時候,南洋水師有四五十艘戰(zhàn)艦,分別在閩浙到江陵海面護航,其后會延伸到兩廣海面至倭國航線,都由南洋水師保障商船的安。若有損失,南洋水師自認保護不力,替船主負擔一半的損失。只要在平時按貨物價值的十分之一交納捐稅就可?!?/br> “十分之一,可是不少。” 按貨物,而不是利潤的十分之一交納,當然是會令相當一部份人感覺rou疼。 “不多了!”一個海商已經(jīng)眉目舒展,心情愉悅的道:“此前我們出海十次,總有兩到三次遇到海盜,血本無歸。等若是本錢加了三四成上去,現(xiàn)在不過交納一成,中山王府就保障咱們的安,這買賣合不合算,誰算不出來?往倭國航線先開辟,底下定然是往安南,占城,真臘,暹羅,最后是呂宋,這些地方,南洋水師遲早會打下來,到時候海盜絕跡,重得太平。咱們福建路海商,這二三十年盼的是什么,不就是盼這一天?” “可不是!”有人唏噓道:“航道不太平,損失貨物還在其次,多少人家的親人好友在航道上突然就消息不見了,也沒有大風大浪,人沒有了,船也沒有了,也不知道是呂宋盜干的,還是倭國的康天祈干的。康天祈看似快收山了,底下的人干一票,他還能攔著不成?只有南洋水師出面護航,咱們才算真正安。別的人,不管是誰說要護航,我可真心是信不過?!?/br> 確實如這人所說,在此之前,康天祈和王直都分別搞過護航收捐的事,這事的cao作方式并不高端,想法也并不出奇,徐子先能想到,這些老jian巨滑的巨盜也能想到。 可是信任感這種東西卻不是一天兩天能建立的,海盜們又沒有足夠的耐心,提供保護的海盜,一轉(zhuǎn)眼就把被保護的商船給搶了,這事可不是發(fā)生過一兩次。 搞到最后,康天祈和王直的保護真的成了笑話,商船們看到海盜還是望風而逃,最后這事都是不了了之。 徐子先的護航就完不同了。 大魏親王,南洋水師總管,這兩個身份一個比一個可信。 南洋水師的實力也是急劇膨脹,雖然還不能與康天祈對抗,比起王直也略遜一籌,但相比呂宋二盜的殘部,則已經(jīng)實力不在對方之下。 對倭國航線的保護,必定是與康天祈打過招呼,倭國一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收取租稅,以貿(mào)易買賣為主,對零星的,不聽命令的部下被南洋水師剿滅,康天祈肯定也是樂見其成。 這也是大股的海盜發(fā)展到最后的必然階層,洗白上岸,將海盜轉(zhuǎn)化為國家勢力或是類似的形式,不管是哪一股海盜,都曾經(jīng)做過這方面的嘗試。 康天祈不屑于王直的內(nèi)附,但他如果能成功轉(zhuǎn)化為倭國的正經(jīng)的軍政勢力,而不復人們眼中的純粹海盜,康天祈當然樂見其成。 而下一步護航的線路,必定是從兩廣延伸出去,把安南,占城,暹羅,真臘直至呂宋諸國的航線納入保護范圍之內(nèi)。 原因也是很簡單,徐子先已經(jīng)把呂宋二盜打殘了,怎么可能坐視其慢慢舔平傷口,恢復元氣? 南洋水師也可以留下來發(fā)展,慢慢造船追趕諸多海盜勢力,但經(jīng)過東藩一戰(zhàn)之后,徐子先已經(jīng)明白了一個道理,強悍的海軍,不管是國家的經(jīng)制之師,或是海盜的航船,戰(zhàn)力都是慢慢打出來的,而不是坐在家里造艦造出來的! 走出去,不斷的與海盜激戰(zhàn),在戰(zhàn)斗中獲益,擒斬海盜,獲得其艦船,壓縮其空間航道,擴大自己一方的勢力范圍,獲得更多的認可和支持,獲得更多的財富,用多個造船廠同時開建多艘大型戰(zhàn)艦,這才是南洋水師此后發(fā)展的正確道路。 眼下眾人的反應(yīng),也是可以確定徐子先的決斷是對的。 “南洋水師有六十多艘大中型的戰(zhàn)艦。”海商繼續(xù)說道:“中山王府的官吏親口對我說,年底前還會有不少戰(zhàn)艦下海,估計到年底會有一百五十噸以上的四十余艘,三百噸位以上的二十余艘,五百噸位以上的十余艘,水師官兵,會從現(xiàn)在的一個軍兩千余人,暴漲到五個軍一萬余人。以中山王練兵之能,這一萬余人可抵海盜三四萬人,到明年,我輩往南洋諸國時,也不必過于擔心海盜了?!?/br> “這可是太好了?!庇腥藵M臉欣慰,撫掌道:“我家兄弟六年前至蘭芳,這幾年音信不通,實在是令人擔心?!?/br> “蘭芳怕是要還等?!焙I虛u了搖頭,說道:“蒲行風在那一片,南洋水師暫且沒有能力去招惹他?!?/br> “唉,也是。” “好了,好了。”胖胖的官紳也有股子投在海上,南洋水師大面積大范圍的提供護航,對他的家族生意毫無疑問也是有利好因素,在福建路,家資超過萬貫以上的官紳或富商家族,很難找到一家和海貿(mào)徹底沒關(guān)系的存在。聽著眾人議論,胖官紳的臉上一直顯露出開心的神色,那種由衷的歡喜由臉上的微笑來表達,當眾人談至蒲行風時,不可避免的有些沮喪,胖官紳臉色一凝,說道:“咱們也不要得隴望蜀,飯一口一口的吃,要相信中山王遲早有一天會把蒲行風給剿滅,徹底還咱們一個清平海域?!?/br> “那是,那是?!?/br> “在下亦堅信這一點?!?/br> “中山王若是能蔭庇我福建路部地方就好了?!?/br> “我廣南東路也盼著中山王哩?!?/br> 眾人這才注意到有一個廣南東路的商人在座,黑瘦的身軀和面部,兩眼亂轉(zhuǎn),眼神精明凌厲,穿著則是相當隨意,有一種獨特的散漫感,官話和福建路的人一樣不標準,但有一種獨特的韻味。眾人都是見多識廣的人物,一看一聽便知道這人確實是廣南東路的人。 看到這樣的人,又聽到這樣的話,眾人都是忍不住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