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hù)之名
這運(yùn)氣它要來,神仙也擋不住。 走廊共有十八面鏡子,舒時覺得有鏡子的房間絕對不止他一間,只是恰巧他第一個開門而已。 “干脆以后出門都帶塊板算了,擋人擋臉,過本空間必備良品?!币纵p筱扒拉了一下眼前的鏡子。 “想得倒挺美,你去找兩塊板給我看看?”蔣婭雯走過去道,“這里箱子多,你不如把自己裝進(jìn)箱子里?!?/br> 每個房間擁有的東西都不同,正如易輕筱找到的是長棍,舒時只能找到燭臺,而蔣婭雯只有木板一樣。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空間不給他們安排有用的輔助,他們也不可能憑空變個東西出來。 “鏡子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房間里,我好奇他是怎么移動過來的?!崩铕┟嗣掳偷溃耙话氵@種事都是鬼怪的手筆?!?/br> “這次的鬼怪是個良性,應(yīng)該不會做這種害人的事,要害早害了,沒必要等到今天?!币纵p筱道。 昨晚蔣婭雯和李皓去走廊找線索這件事本身就很危險,死亡條件這東西并不是只在白天生效。 花鏡只要在他倆進(jìn)去時動動手腳,將走廊的門關(guān)上就行。 “鏡子自己跑這兒來,最近的npc也奇奇怪怪的,總覺得有事兒。”李皓坐到床邊,拉開小抽屜拿出里面的紙牌。 舒時瞧見那沓紙牌下混進(jìn)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李皓卻已經(jīng)打開了那張本來就疊得不太嚴(yán)實的牛皮紙。 “誒,這什么東西?” 舒時心中有根弦啪地斷了,他箭步?jīng)_過去把那張紙搶回來,嘴上說著“沒什么”卻下意識把東西往背后藏并做賊心虛地將它挼成紙團(tuán)。 但是舒時知道李皓看到了,對方驚愕的表情太過明顯,他想忽視都不可能。 圍觀的易輕筱有些好奇地問:“你藏的東西是什么?。俊?/br> “沒有藏。”舒時維持著自己的淡定,說完后發(fā)現(xiàn)自己文不對題,于是打了個補(bǔ)丁:“沒什么,就隨便練練字?!?/br> “隨便練練字……”易輕筱看了看李皓的臉色,調(diào)侃道:“感覺不像啊,你練個字能把他嚇到?不會是練的誰名字吧?” 易輕筱也就是隨口那么一侃,誰知她話音剛落地就親眼見證了神奇的一幕。 舒時面色依然淡定,但是臉上卻迅速被血色占領(lǐng),他的耳垂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轉(zhuǎn)為透紅,讓人不注意都難。 舒時知道自己是個什么狀況,這點從易輕筱的表情就能看出來。 他現(xiàn)在很想找條地縫鉆進(jìn)去,真的很想。 李皓看起來像是剛從沖擊中緩過來,他拿回紙牌隨手打亂順序,笑了笑對易輕筱道:“沒有,他就是練練字,只不過練得有點瀟灑。” “哦,原來如此?!币纵p筱道,很給面子地沒有拆穿。 蔣婭雯笑了一笑,私下小聲對易輕筱道:“人家有目標(biāo),你攻略不了了?!?/br> “早就沒想法了,段位太高,攻略不來。”易輕筱煞有其事地用氣音回她。 兩位小姐笑成一團(tuán)。 舒時臉上不正常的血色慢慢褪去,但依然很難面對李皓。 他出柜了,就在剛剛。 - 不知道是不是受這件事的影響,舒時感覺李皓的興致忽然變得不怎么高。是他拿出的紙牌,也是他說的借紙牌消遣,到頭來他卻是他們四個中參與得最不積極的一個。 這種奇怪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了入夜。 因第四晚的特殊性,易輕筱提議大家守在一間房里,畢竟人多力量大,遇到突發(fā)情況也更好應(yīng)對些。 以上提議全票通過,所以三人待在舒時這兒沒離開。 “照到鏡子的就你一個,我們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今晚我們仨就是你的保鏢?!币纵p筱拍拍自己的鎖骨保證到。 舒時偏頭一笑:“那就承蒙各位關(guān)照了?!?/br> 房里的鏡子早在大家都沒注意的情況下悄然消失,此時的四人一同坐在床邊等人來踢門,坐姿一個比一個隨意。 由于沉迷了一整天的紙牌游戲,易輕筱臨到要干架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拿手武器沒帶來。 “用這個?!笔鏁r把燭臺塞給她,還開玩笑道:“要是覺得不夠的話還可以把它拆了,分三個用?!?/br> 一個燭臺三個叉,拆一拆就是三把武器。 易輕筱沉默了會兒,道:“還真可以試試?!?/br> “說著玩兒的,怎么可能真這樣做。”舒時蹲在小柜前,在最底下的一個抽屜中拿出了四把匕首。 易輕筱這才想起來昨晚收獲的戰(zhàn)利品。 復(fù)制人所持的武器都長一個樣,她隨便挑了個,放下燭臺道:“不早說有匕首?!?/br> 舒時將兩把匕首分發(fā)給蔣婭雯和李皓,合上抽屜時說:“現(xiàn)在也不晚。” 確實不晚。易輕筱撇撇嘴,沒去反駁他。 經(jīng)歷過好些任務(wù)的人玩匕首都能玩出花,舒時看蔣婭雯玩匕首看了全程,眼睛都被晃出問題了。 他閉上眼緩解眼部壓力,空閑的耳朵聽見房門被人敲了兩下。 力度適中,聽起來很有禮貌。 舒時無語,心道這些復(fù)制人一天比一天像個正常人,只不過是衣冠禽獸斯文敗類那一掛的。 易輕筱左右看了看,道:“誰去開門?” “開門干嘛?最好不進(jìn)來?!笔Y婭雯表示無法理解她這開門揖盜的話。 “但無論我們開不開門,他都是會進(jìn)來的啊。”易輕筱無辜地一攤手。 誠如她所說,四人都沒動靜,門外的人也沒催,幾秒之后,門鎖傳來扭動聲。 進(jìn)來的小姐對著四人粲然一笑,迤迤然道:“大家晚上好?!?/br> 如果不是她眼中跳動著惡意,大家還真能把她當(dāng)個好人。 但是單看她頂著的這張臉,易輕筱頭一個就沒啥好臉色。 易輕筱側(cè)頭對蔣婭雯道:“我不動她,你幫我解決了。” 她懶得管這復(fù)制人是因為什么出現(xiàn)的,她只想馬上安排對方的歸宿。 跟在復(fù)制易小姐身后走進(jìn)來的舒先生也表現(xiàn)得很紳士,他莞爾一笑,看起來頗有幾分溫潤氣息:“抱歉打擾大家了,不過我相信這種情況不會再有下次的。” 傻子才聽不出來他這話的意思。 不會再有下次就是在說今晚人都死絕了唄,因為只要他們活著就不會有不被打擾的下次。 兩方人馬隔了幾米遠(yuǎn),易輕筱活動了下手腕,眸中情緒冷冽:“少廢話,要打直接打?!?/br> 她說完這話后便摁住了舒時的肩膀,蔣婭雯和李皓同時站起與她并肩作戰(zhàn)。 舒時不自覺摸了下自己背后的疤,心道傷員的優(yōu)待還真是無與倫比。 敵方開打前還知道客套一下,我方就很直接了,上去便是一頓削。 舒時安心地待在旁觀席,結(jié)果看著看著就安不下這個心了。 復(fù)制人的能力有所提升,打法不像之前那樣死板。他們?nèi)缃竦拿恳淮伍W躲都恰到好處,雖然沒能占到優(yōu)勢,卻也遲遲沒有落在下風(fēng)。 他們這邊以三對二尚且如此,那以二對二、以一對一呢?會不會就是被壓的那一方? 陷入打斗的三人也察覺到這個問題,易輕筱眉心緊蹙,雖沒顯出劣勢卻有點心焦。 他們的體力再好也是有限度的,時間一長總會露出破綻,如果不能速戰(zhàn)速決,吃虧的一定是他們這一方。 舒時沒多糾結(jié),攥了匕首便加了進(jìn)去。 墨菲定律道: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那么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fā)生。 四人什么方法都試過,兩個人打一個,三個人專攻一個,最后都沒見到成效。 李皓狀態(tài)不行,是四個人中第一個掛彩的。 他肩膀上被刺了一刀,如果當(dāng)時他再離得近點,復(fù)制人的匕首將會直接捅到他的脖子。 他這邊一出問題,難免會引起其他人的分心,和他一起的蔣婭雯壓力陡增。 舒時眼神晃了下差點讓人鉆到空子,他反手奉還回去一刀,毫不意外刺了個空。 他感覺自己越打越吃力了,再繼續(xù)下去絕對會釀成慘劇。 “換個方案?!笔鏁r屏著呼吸對易輕筱道。 他們曾商量過,第一方案是勇往直前正面上,第二方案是避其鋒芒走為上計。但由于對我方的盲目自信,四人都沒想到今晚會用到第二方案。 易輕筱咬咬牙,高聲喊:“婭雯!” 她不需要多說什么,只要叫對方一聲就夠了。 李皓從后拖住復(fù)制人,蔣婭雯迅速開了門,幾人瞬間如離弦的箭般疾沖了出去。 但誰也沒想到出去之后撞到的是另一種意外。 幾人都沒來得及剎車,蔣婭雯倒還好,堪堪在鏡子前停住了腳,但奈何后面三人太給力,混亂中有人推了她一把。 四人紛紛跌進(jìn)了鏡子。 吃過人的鏡面在眼前消失,兩個復(fù)制人停住追人的步伐,面面相覷。 易小姐一笑,對舒先生道:“我們的任務(wù)完成了?!?/br> 舒先生以笑回她,道:“去幫幫其他人吧?!?/br> 兩名復(fù)制人走在長廊上,燈光從他們頭頂傾瀉而下,地面上卻未曾顯現(xiàn)出一個影子。 一層有三扇房門大開著,三間房皆是燈火通明。 失去活人的地方擁有著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