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黎紓看到這條彈幕點點頭,欣然接下了來自觀眾的關心,心情頗好的對眾貴女們說道:“恩?怎么大家都拘束了,剛不是聊的熱火朝天?!?/br> 眾人面面相覷,秦慕瀾見此,作為主人家她不得不站出來。 “殿下贖罪,臣女們方才聽聞殿下要去救災,心中很是敬仰。感慨自己真是無用,吃穿用度皆取自于民,而今百姓受難,卻拘泥于女子身份,無法幫扶一二,真是慚愧。”秦慕瀾神色黯然,眉目間淚珠流轉,垂而不落,甚是惹人憐惜,男子看了都要心疼死了。 不過這里有身份的男子沒有,只有黎紓帶來的宮女侍衛(wèi)。 但是,擋不住這里有秦慕瀾的粉頭。 鴻臚寺左少卿之女林景儀見不得自己單方面認定的好姐妹,在樣樣不如她的鳳黎紓面前這般低聲下氣。 仗義執(zhí)言道:“殿下有所不知,秦jiejie最是心軟,見不得別人受苦。她說是這般說,其實早就為那些流民們做了好些事,比如:施粥……” “景儀,殿下面前莫提這些小事。”秦慕瀾心里一咯噔,趕緊阻止這個說話沒腦子的蠢貨。 “這些怎么能是小事……”林景儀茫然的喃喃自語,不明白秦慕瀾為什么打斷她。 【林真真向前沖】:哈哈哈哈,這小美人笑死我了,她到底是真傻還是故意想賣這個叫秦慕瀾的姑娘?。?! 黎紓也有些忍俊不禁,這難道這就是大家所說的塑料姐妹花?在她這個晉國第二尊貴的長公主面前,說一個正三品大臣之女如何如何心系百姓做好事,這難道不是在上眼藥? 并且,眾所周知,原主牌的長公主是個小心眼又愛面子的人。 在她面前這么夸贊秦慕瀾,要是原身的話,能饒得了秦慕瀾嗎? 當然這樣的機會擺在面前,黎紓也是不會放過的。 “林姑娘說的不錯,秦姑娘有愛護百姓之心,本宮也甚是欣慰。也別說什么拘泥于女子家如何如何,女子又怎么,女子也可建功立業(yè)。我看秦姑娘就是這樣的好苗子!本宮一個人遠赴嘉定三洲,也確實路途寂寞,不如本宮就成全秦姑娘的一片赤誠之心,便隨本宮一道去嘉定三洲,明日本宮就去向王兄請旨?!?/br> 黎紓瞧著臉色越來越白的秦慕瀾,微微一笑,“秦姑娘放心,本宮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br> 第10章 想干就干,要干的漂亮~…… “殿下,臣女……”秦慕瀾聞言立刻出聲想要推拒。 可是黎紓會給她這個機會嗎? 自然是不會,黎紓不客氣的打斷她后面的話,袖袍一蕩慵懶地說道:“好了,本宮在這大家都拘束的很,著實沒意思。你們繼續(xù),本宮回去了。”她起身,掃了眾人一眼,目光特意在林景儀的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隨后領著宮女侍衛(wèi)揚長而去。 貴女們滿腹狐疑,這就走了?她到底來干嘛的?后又神色不明的將目光轉向林景儀。 林景儀本身就讓黎紓看的莫名其妙,她到現(xiàn)在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見此臉色難看道:“你們瞧我作甚。”跟殿下去救災多好的事,白得一份好名,要是有資格,她還想去呢! “林姑娘似乎跟殿下的關系有些不一般啊?!逼綍r有些看不慣林景儀巴結秦慕瀾的一女子涼涼地說道。 “呂思琦,你胡說什么!你再胡說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林景儀氣的胸口起伏,面色潮紅,上前一步氣勢驚人。 “我胡說了嗎?大家說我胡說了嗎?”那女子也不是性子軟和的,當即嗆聲。 沒人吭聲,有人瞧熱鬧,有人事不關己,有人不贊同的看著林景儀。 林景儀憤怒到了極點,這個時候才真正看清這些人的面目,她顫著手指指著她們,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們……你們……秦jiejie……”她本想尋秦慕瀾為她說幾句話,不曾想看到的竟是,秦慕瀾默默地扭頭在暗自傷神? 林景儀見此,像被一桶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再也承受不住跑了出去…… 門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喜獲一名同游小伙伴的黎紓剛剛做進馬車里。透過還沒放下的車簾,瞧見紅著眼跑出來的林景儀。 “可憐見的,林姑娘都被欺負哭了。” 駕車的凌波云聞言,心里腹誹,還不都是殿下故意挑撥,接著欲言又止道:“殿下真要帶著秦姑娘?” “是啊,你不覺得有朵嬌花陪著,特別棒嗎?”黎紓帶著幾分歡快的聲音從車里傳出。 “殿下覺得好便好。”凌波云不置可否,他家殿下想的東西似乎總跟別人不一樣。 “對了,沈恬明日會來公主府赴任,讓他去你的侍衛(wèi)隊,其他的你安排。”那日同意插手救災的事后,黎紓曾跟工部尚書沈廉的兒子做了個交易,讓他來公主府任職,并允準他交接好手上的職務后再來。 “是,殿下。”凌波云應下。 黎紓忽地又沒頭沒腦的問他,“人進去了?” “進去了?!绷璨ㄔ粕裆嵵氐?。 至此之后,在沒只字片語。 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公主府的方向行駛…… 天漸漸黑了下來,明月懸掛,樹影重重。 長公主府里燈火通明,數(shù)百個穿夜行衣的暗衛(wèi)侍衛(wèi),聚集在院中。 今夜所行之事,早在昨日前就推演了不下十遍。 此刻,黎紓一身利落男裝打扮,烏黑的青絲用發(fā)帶整齊的束在頭頂,垂下一尾發(fā)絲,轉頭回眸間英姿颯爽,神情肅穆。 “出發(fā)?!彼笫峙e起微微一擺,眾人聽令迅速按照之前的確定好的指示行動。 人數(shù)眾多,卻能在無聲中井然有序,各司其責。 子夜三更,秦府眾人早已歇息。 秦洵摟著嬌軟美妾睡的正是香甜。 突然,門外響起紛擾嘈雜的聲音,美妾最先被吵醒,皺著眉頭翻了個身,喃喃道:“好吵。” 她一翻身,覺深的秦洵也隨之而醒,正要起身出去看,房門“哐當”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管家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老爺——老爺!庫房著火了!” 秦洵到了嘴邊的斥責被堵了回去,瞬間心慌了起來。 庫房——庫房里——都是他的字畫寶貝! 站在門口的管家還在心急如焚等他拿個章程出來,不曾想,秦洵忽地發(fā)難,一把撥開他就往庫房方向跑,管家猝不及防被身寬體胖的秦洵推搡在地上,頭磕在桌腿上暈了過去。 夜空中,庫房所在的方位,火光沖天。 被驚醒的下人們拿著各種裝水的東西,拼命的救火,火勢漸漸熄滅,卻在這時,突然殺出一隊黑衣人,手持刀劍對庫房大門進行慘絕人寰的蹂/躪之——砍門。 救火的下人們皆是一怔,反應過來忙去阻攔,場面頓時混亂不堪,一方砍門砍的熱火朝天,一方護門護的激情澎湃。 砍門忘了開鎖,護門的忘了有鎖。 雙方人馬都成一根神經的莽漢。 等秦洵趕到的時候,庫房的門搖搖欲墜,被砍的坑坑洼洼就是沒破開。 離他不遠的地方站著兩個起得晚看熱鬧的下人,正在閑聊。 “賊人偷東西竟然搞的這么大張旗鼓,還放火。” 另一個同伴小聲嘟囔,“誰知道呢?說不準是想出個名?” “我看未必,可能是缺錢缺瘋了,敢來咱們秦府偷東西,活膩歪了?!?/br> “要我看也是,用刀砍門不開鎖,不是傻子就是白癡。” 這話穿到秦洵的耳朵里,他也心有疑惑,有一種不知從何處而起的不安,為什么偷東西要放火,放火能干什么?著火必定會救火,難道是引人? 引什么人?引……不好! 秦洵思及于此,一個念頭突然浮上心頭,臉色驟變,身形一轉,朝著書房急奔而去。 這時才看到主人的兩下人先是一慌,接著面面相覷,不知老爺發(fā)的哪門瘋。 此時的秦洵已經無暇顧及官老爺?shù)男蜗髥栴},滿腦子都是這是調虎離山之計,他們目的不是庫房——是他的銀子! 他藏在書房的銀子! 蘇醒過來的管家正好跟往回趕的秦洵打了個罩面,管家一臉懵逼,老爺不去救火怎么又回來了? 管家搖搖頭,感覺自家老爺今晚的行為實在是詭異,與平時真是大不相同。 看來今晚的一切都要靠他了,管家握拳給自己打氣,熱血上頭的也投身進保衛(wèi)庫房的事業(yè)中。 而拼死趕到書房的秦洵,突然在門口停了下來,眼前的一切跟他預想的一點也不一樣,書房前沒有任何聲音,一切都像他方才離開時的模樣。 可他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大,看不見他的寶貝們,他怎么會安心。 他疾步走進書房,直奔左側的花瓶架子,手往花瓶后一探,不知是按了什么機關,右側的墻壁緩緩地從中間開起了一條縫,那面墻竟然是可以打開的! 但是,這還不是最精妙的,墻的里面還是墻,干干凈凈沒有任何東西,這要是旁人估計也就以為是個沒用的暗門。 可作為主人的秦洵自然是最清楚的一個,他走進這個暗門,腳下奇怪的點了兩下,暗門里的墻面轟隆隆的又開啟了,這次是從地面往上而起,原來這竟然是一個暗門加暗門的密室結構。 這般巧妙的設計,一般人誰能想得到! 滿密室的里堆著一排排碼放整齊的銀磚,金條,金元寶,銀元寶,璀璨奪目,多的讓人心驚。 只怕國庫里的銀子都沒有這么多。 秦洵看著完好無損的寶貝們先是心喜,接著神色一時間有些茫然,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心里的這口氣剛準備松下…… 寒意突然從背脊底端升起,一種來自有陌生呼吸出現(xiàn)的恐懼感瞬間籠罩在他心頭,是誰!是誰在他身后! 秦洵剎那間明白了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進布局之人的圈套,好一出聲東擊西黃雀在后的大計!他竟然親自領著賊人來到密室! “秦尚書,別來無恙啊?!?/br> 身后一道戲謔的清亮女聲,在寂靜無聲的夜色中猛然響起。 秦洵心頭一跳,瞬間轉身。錯愕的神情只出現(xiàn)了一息,之后便恢復成了他往日的從容,再無一絲不妥之處。 “微臣,見過長公主殿下?!鼻劁硇卸Y,“下官有失遠迎,望殿下贖罪?!?/br> “秦大人還真是穩(wěn)得住,可惜,我是個急性子?!迸暤闹魅苏且簧韯叛b的黎紓,她身后站著二十幾個蒙面的黑衣人,個個氣息平穩(wěn),深不可測。 黎紓也根本不給秦洵拖延時間的機會,秦府的大半人手都在庫房那里,書房這邊零星幾個偷jian耍滑的也早被敲暈解決掉,“去吧,秦大人已經為嘉定三洲的百姓準備好賑災銀兩,咱們動作快點別辜負了秦大人一番美意。” “是?!?/br> 黑衣侍衛(wèi)們紛紛抖開準備好的麻袋,一窩蜂的沖進密室中,生生把站在門口的秦洵擠了出來。 秦洵兩頰的肌rou抖動,再也維持不住平靜的面容。 “長公主殿下!你這是打算明搶嗎?!”秦洵怒發(fā)沖冠,聲嘶力竭。 黎紓雙手背在后面,微微一笑,溫和地回道:“這不是已經搶了?!?/br> 無情!此土匪般的嘴臉極度討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