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看樣子兩個男人是認識的。 陸征河作為吃瓜群眾之一,靜靜地站在遠處瞄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那后來的男人說得沒錯。 當兩個人有了想要爭奪的什么之后,再親近的關(guān)系也可以被打破。就像他和衛(wèi)弘,可以因為血緣、因為北部聯(lián)盟,并肩站在一起,也可以因為一個omega翻臉。 陸征河嘆一口氣。 “喂。”思緒還在飄忽,阮希牽著他的手,捏了捏。 陸征河回過神,眼神繼續(xù)落在這些過路人身上。有繼續(xù)前進的人,也在朝出城的方向走,并沒有在這里停留。 那么就是說,現(xiàn)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地洞里前方的道路上。 他抬手,攬過阮希的肩膀,率先邁開一條腿,朝著與出城相反的的方向走去,說:“我們找個地方,我?guī)湍阍偕宵c藥?!?/br> “不叫文愷來上藥嗎?”阮希一路被推著走,有點懵。 “來不及了?!标懻骱訅旱兔脊?,唇角勾起一道弧線,似笑非笑的。 眼看著陸大少主摟住阮希朝沒人的地方走去,越走越遠。 “哎?!?/br> 厲深捂了捂眼睛,還沒來得及收拾陸征河強塞給他的那一串“小.雨.傘”。 這東西拆開包裝,是一包連著一包的,像一次性塑料袋那樣,要扯開鋸齒才能將兩個分開,所以陸征河這剩了三十個,就長長地一串掉落下來,懸在厲深的衣兜外。 一把拉開拉鏈,厲深正準備慢條斯理地開始把這些東西往作訓服里塞,不料一抬頭,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人群里走出來了。 是文愷。 他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 文愷知道是陸征河帶走了阮希,但是也隱隱有些擔憂,不知道阮希被帶去了哪里。說句不合適的,他作為下屬,現(xiàn)在卻對阮希有點兒“當媽”的心態(tài),總是在擔心一些有的沒的。 厲深一看文愷走過來了,頓時手忙腳亂地收拾。 他動作一快了,那些塑料小包裝袋“嘩啦啦——”地響,在鐘乳石光輝的照耀下發(fā)出強烈的反射光線,更加惹眼了。 他只得像拔河收繩一樣,往回拽住那些掉到了地上的“小.雨.傘”。 一抬頭,文愷神情古怪地站在他面前,眼神帶著戲謔:“不錯啊,厲深,你就拿軍.費買這個?想不到你還挺遵循本心的,怎么逃個命你都忘不掉干這個?!?/br> “我……” 厲深看他又“叭叭”起來,心知說不過他,但還是頂回去,“干這個怎么了?這是正常需求!不管男人女人,都是一樣的!” 文愷不屑,看他手忙腳亂收拾的樣子就覺得好笑,“騙人,我就沒這需求?!?/br> “也許?!眳柹畎褨|西全收完了,欠揍的勁兒又上來,拍了拍鼓鼓囊囊的作訓服衣兜,得意道:“對了,我告訴你?!?/br> “什么?”文愷看他。 “這些都是少主的,”厲深很夸張地做了個捂嘴的表情,特小聲,“我只是幫他保存?!?/br> 文愷:“……” · “疼。” 阮希倒吸一口涼氣,感覺鉆入口腔的都是一股泥土潮濕味兒,鼻尖都紅了,“你輕點啊?!?/br> 陸征河給他上完藥了,繃帶也纏得不錯,還手欠系了個蝴蝶結(jié),雖然被阮希打了,但陸征河覺得看起來還是很可愛。 他攥起袖口,給他阮希額頭:“你還在流汗?” “嗯……” 阮希覺得自己如果這個發(fā).情期不解決好的話,是不能活著到雪山之巔的,估計得被折磨死在半路上。 他被陸征河帶到了her城一處不起眼的洞.xue里。 這處洞.xue似乎是供給過路人休息用的,但是因為過于偏僻、遠離道路,幾乎沒有人來這邊。在他們來之前,地上的泥土上都沒有腳印。 整個來說,這里濕.滑、悶,準確來說,是個半弧形的小洞.壁。在堆滿泥土的墻壁前,橫著擺放了一條大理石凳,做的比較寬,可以供流浪的人單獨半躺使用。 阮希上藥,不是把袖子捋起來的,而是把斗篷脫.掉一邊,再用刀劃開里面的衣服,露出整條白凈的胳膊。 血還未干涸,新鮮的血液悄悄涌出,過于醒目的紅梅綻放在大雪蓋地的原野。 它已經(jīng)被簡單處理過幾次,稍微動一動,不敢纏得太緊的繃帶似乎還是有松垮的跡象。 阮希抬頭,忽然驚覺陸征河盯著自己暴.露在外的肩胛已經(jīng)太久。 “你在想什么?” 他推了一下對方,不知道是不是這隱蔽洞.xue的緣故,空氣愈來愈黏膩發(fā)軟,地下城的火焰在更深的地方燒起來了,快要驚醒身體里沉睡已久的獸。 “我在想……”陸征河重重地呼吸著,突然說:“你有把我當做你的alpha嗎?” “你覺得呢?”阮希哼道。 陸征河是站著的,阮希坐著。 前者的眼睛一眨不眨,壓低身子,宛如撲食獵豹般湊近,說:“我覺得……有?!?/br> 像被驟然看穿了心事,阮希慌張地后退一步。但他很快地發(fā)現(xiàn),他沒有地方可以退了。 阮希是眾星捧月的寶貝沒錯,但陸征河在阮希心里也是。甚至比寶貝更寶貝,是失而復得的獨獨一份。 他愣著,盯了陸征河好一會兒,伸出手,指腹從陸征河的眉眼一路下滑,一路滑到嘴唇邊。 阮希眼底的水光似乎是天生的,雖然性子冷淡,但看誰都有一種真誠的魔力。 他什么也沒多說。 他只是回應道:“是的,早到很多年前,久到一輩子以后?!?/br> 陸征河“嗯”了一聲。 然后,他不再那么粗魯,而是輕手輕腳地點頭,檢查了一下包扎傷口的繃帶,把剩下的一截揣進衣兜里,再把阮希從長凳上扶起來。 玫瑰綻放在小小的石壁內(nèi)。 阮希閉上眼,想起那些如海浪翻卷的鐘乳石,聽見耳畔仿若有神明在呼喚他。就在這一瞬間,他忽然覺得,什么雪山之巔,什么四年五年六年,什么我是你嫂嫂還是你老婆,都他媽的不重要了。 在他的印象里,陸征河的玫瑰香從來沒有這樣濃郁過,像是刻意隱藏了好久好久,今天在這個臨界點忽然爆發(fā)。 洞xue外的鐘乳石好像也沒那么亮了,四周變成一團團黏稠的黑暗。 玫瑰取代了曇花,熱烈地盛開在午夜。 - - her·73 “你還有這個癖好?” 第七十三章 汗水淋漓。 武.裝帶重新扣好的聲音響起, 一切暫時畫上了句號。 “你等下,” 阮希倒抽一口氣,臉還埋在陸征河頸窩里, “我再緩一緩……要緩一緩才能起來……” 這種“事兒”帶來的后勁實在是太大了。 阮希手腳發(fā)麻, 一時找不到能夠支撐身體發(fā)力的點。 陸征河失笑, 伸手捋過他后脖頸濡濕的碎發(fā)。 那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緋紅的咬痕,是剛才自己的杰作。在咬痕中間,omega被咬過的腺體不再那么腫.脹,只是微微凸起, 呈現(xiàn)出小丘陵的形狀。 “好了,我們該去和他們匯合了……” 阮希抬起頭, 動作有些遲鈍,眼神渙散,還沒有聚焦到某一處地方。 他看不見在滴水的鐘乳石了,也看不見洞xue墻上蜿蜒的泥土紋路。 他蜷縮起手指,眼睛緊盯著發(fā)紅的指端。他輕輕地在陸征河的肩膀上泄憤似的捶了幾拳。 汗水已經(jīng)把打底的衣服弄濕了,衣物緊緊地貼在背脊上,讓他不太舒服。 陸征河還保持著坐下抱他的姿勢,躲也躲不開, 只得受著, 任由阮希往爽了捶。但他現(xiàn)在得了便宜, 只得賣乖道:“怎么打人了?” “你干嗎不找個旅店啊……地下城也有旅店的啊?!比钕S逕o淚,又覺得自己有點兒過河拆橋,放軟了語氣:“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辦?” “等不及了, ”陸征河親親他,“我算了算,你從發(fā).情到現(xiàn)在也過了很長時間。如果是再等下去, 你萬一受不住,直接暈過去怎么辦?” 兩道秀氣烏黑的眉皺起來,阮希挑起一邊眉尾,問:“誰等不及?” “我?!?/br> “……” 阮希沉默,稍微坐直了身體,滿意了。他望著陸征河看了好一會兒,伸出掌心,陸征河又百依百順地把臉靠過來。 兩個人溫存了一會兒,陸征河覺得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于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戰(zhàn)場”,扶著阮希起來。 他們從偏僻的洞xue回到道路中央。 her城就只有這一點好,因為挖路太費勁,整個城區(qū)幾乎就只有一條路,不用回頭,一鼓作氣往前就行了。于是他們原路返回,再一次見證小溪流的從有到無。 也許是因為發(fā).情期比較容易接納的緣故,阮希發(fā)現(xiàn)真槍實戰(zhàn)做的時候不痛,反而在結(jié)束了之后,那種身體被破開的痛楚才慢慢從下身襲來。 完了,今天要走路的話,鐵寫有點困難。 陸征河自然也察覺出來他的不適,因為阮希的行進速度比受傷之后還慢了半拍。 他伸手去摟阮希:“我背你吧?!?/br> “你背都還沒好,”阮希拒絕,緩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腿腳,擺擺手,“我自己也行的?!?/br> 阮希要強,陸征河明白,但是兩個人的體型差距還沒有大到離譜,他想直接不由分說地把阮希連人抱走必不可能。 他在阮希身邊著急地轉(zhuǎn)悠了一圈,實在拿他沒辦法,眼神一顫一顫的,只得說:“那等到了藥店,我去給你買藥,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