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林漢拿不準(zhǔn)以后會不會后悔, 可明顯的他現(xiàn)在沒其他路可走。 要是當(dāng)年掏出銀子給二的長女看病,要是老三能有個繼承香火的兒子,他也不必要要選擇全放在老大身上。 老大屁本事都沒, 唯獨只知道花錢。 倒是世哥兒……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求世哥兒能考中秀才, 就是考個童生回來他都會欣喜萬分, 如果真的不能。 那就不能吧。 反正家里還有祖輩們留下的田地,要是日子真過不下去,那就賣田。 他都這么大把年齡,活也活不了很久, 有田在他的日子也不會過得太貧苦, 至于田沒了老大一家該如何生活。 那個時候他都作古,想擔(dān)心都擔(dān)心不了。 倒不如,不管了。 這般想著,林漢覺得分家也不錯, 少分些東西出去,大頭還是由自己拿著, 每年老二老三還得給他些孝敬錢。 臉上的神情不在那么嚴(yán)重, 林漢接著道:“我與你娘商量商量,這事你別急著說出去。” “唉!”林大湖連聲應(yīng)著, 滿臉都帶著欣喜。 他明白爹, 只要爹開了口, 這件事基本就定了下來。 心中突然安定,恨不得現(xiàn)在就跑到寡婦那處處。 只可惜天色漸晚,老二他們都快要回來,內(nèi)心的躁動也只能先按捺住。 林戚三人剛剛進屋, 黃氏打量著他們背后的竹籃, 里面什么都沒, 她忍不住打探:“聽說你們帶了不少東西往鎮(zhèn)上吧?別是去掙錢了吧?” 要是真掙了錢,那就趕緊掏出來。 “大嫂你這么閑,不如去做做活?我聽聞鎮(zhèn)上有招女工洗衣,你去了還能給世哥兒掙些束脩。”林大河將話頂了回去。 黃氏撇嘴,轉(zhuǎn)頭就鉆進屋子,那動作特別的靈活,顯然是不愿意去做苦活掙錢的。 黃氏剛走,林婆子就出來,一雙渾濁的雙眼盯著他們,白天的時候聽坐牛車的說這哥倆拎著三大竹籃去了鎮(zhèn)上,她不在乎兩人去做什么,她只在乎是不是掙了銀子。 先是瞄了竹籃,又看了看哥倆身上有沒有鼓脹的荷包。 林大河嗤笑一聲,“娘,你就別瞧了,咱們什么都沒有,背著的木制玩意不過是送給夫子的禮,你要覺得禮送得輕,倒不如給我們些銀錢,我們再送些重禮?!?/br> 林婆子一聽,轉(zhuǎn)身離開。 林大河撇嘴。 三人將籃子放到一側(cè),林大湖這是晃悠出來,滿臉帶著笑意,伸手拍了拍老三的肩膀,“老三啊,你想得事我給你辦成了?!?/br> 林戚疑惑,“什么事?” “你還給我裝糊涂?!绷执蠛Σ[瞇,左右看了看,用特小的聲音道:“不就是那件事么,我都給你辦好,你可千萬別將梁嬸的說出去?!?/br> 林戚臉上的疑惑更深了些,“大哥,我怎么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梁嬸怎么了?” 林大湖一怔,盯著他的雙眼看了好久,老三的眼里除了疑惑還是疑惑,他頓時急了:“就你上回,你不是說我與……我與梁嬸的關(guān)系近,你打算去借銀子么?!?/br> 林戚奇怪反問:“你不就是與梁嬸關(guān)系近么,林叔沒去世之前,你們兩關(guān)系不是特別要好?隔三差五就往他家跑?” “……”林大湖懵了,這……難不成是自己搞錯了? 林戚帶著好奇,“大哥,你這段時間挺奇怪的,梁嬸怎么了,這么老是聽你提起她?” 林大湖來不及多想,連連擺手:“沒沒,我就隨便說說?!?/br> 林戚一臉不信,瞧那意思還想著追問。 林大湖擔(dān)心老三繼續(xù)追問察覺出什么,連忙道:“對了,爹說過段時間要分家?!?/br> “分家?”林戚猛地太高音量,神色也變得十分著急:“怎么能分家呢?!” 說完,趕緊回了堂屋找爹。 林大湖瞧他急沖沖的樣子,是完全沒有想分家的打算,所以他之前所做所想都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全給搞錯了? 訕訕的摸了摸鼻尖,林大湖慶幸這事除了他沒人知曉,不然也太丟人了。 而此時,林戚沖擊堂屋,當(dāng)著眾人的面道:“爹,你要分家?!” 這一聲,把除了林漢之外的人都給驚到。 包括還不知情的林婆子,林婆子怒道:“你胡咧什么呢?” 林戚直接把鍋甩了出去,“我聽大哥說的?!?/br> 林婆子不罵了,三個兒子中兩個能隨便打罵,唯獨大兒是打不得罵不得,而且老大也不是胡說的人,難不成真有這么一回事? 帶著狐疑她轉(zhuǎn)頭看了看當(dāng)家的,并沒在當(dāng)家臉上看到驚訝的神色,林婆子是立馬反應(yīng)過來,說不準(zhǔn)還真有這么一回事。 不解的同時有些埋怨。 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和她商量商量? “爹你怎么要分家呢?”林戚一臉著急:“我現(xiàn)在讀書特別有天賦,你在等我?guī)啄?,我保?zhǔn)給你考個舉人回來?!?/br> 林漢冷笑,還舉人?呸。 “老三你這話誰信?”黃氏冷嘲熱諷,“找了個童生當(dāng)夫子,你要有天賦怎么就不找個舉人當(dāng)夫子?” 一旁沒說話的林大河抿了抿嘴。 老三明個兒還真要去給一個舉人拜師,真想說出來打打這些人的臉,不過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 林大河也是個精明的人,瞧著老三不斷的夸著自己,明里暗里就是在說,多給他銀子多等他幾年一定能考中回來。 可家愿意多給老三銀子嗎?自然是不可能。 老三說這些,明面上是不想分出去,暗中是逼得老頭子將他分出去。 這么熱鬧的場合他哪里愿意錯過?當(dāng)下跟著喊道:“我也不同意分家,家里供了世哥兒那么多年,我家閩哥兒才開始讀書識字,分家了誰給我出束脩?” 這話說得更直,擺明了就是要家里掏銀子。 林大河特?zé)o賴的繼續(xù)嚷嚷:“不止閩哥兒,還有小的那個,過了秋也能送過去,我家兩小的一看就聰慧,多學(xué)兩年指不準(zhǔn)也能考中秀才?!?/br> “你家兩小的哪里聰慧了?”黃氏氣不過,這混賬還想送兩去讀書識字,真當(dāng)家里的銀錢是隨便拿的? 林大河冷哼一聲,“比你家世哥兒強,也不瞧瞧都讀了多少年,啥也沒考中。” 黃氏氣得不行,這段時間經(jīng)常就聽到這類話,她氣不過道:“你當(dāng)科舉是那么好考的?那么多人去考你看看有幾個人是能考中的?” 林大河回道:“我兒子以后肯定能,再說不還有老三么,沒聽他夫子說老三以后那是考舉人的人,你們就該供菩薩似的供著。” 別說黃氏,就連其他人都覺得這兩兄弟根本說不通。 要說林漢一開始是真有和老婆子商量后再決定的打算,那這回是真決定分家。 老三不說,老二更是個坑貨,還想讓他供兩個孩子。 要是真有天賦也就無所謂了,可這兩個孩子都是坐不住的主,哪里會靜下心讀書? 到時候浪費的還不是他的銀子。 “夠了!”林漢呵斥他們,猛地將手拍在桌面上,“這事我已經(jīng)決定,你們無需再多說?!?/br> 或許是真決定好,也或許是心中帶著氣。 沒說兩句,林漢就嚷著人去見村長和族老請了過來,要求分家。 林村長是真煩了林漢家,隔三差五的鬧出麻煩事,好不容易安靜了兩天現(xiàn)在又嚷嚷著要分家。 在過去之前,本以為他們一家人是商量好了。 結(jié)果到了之后,一波人喊著要分、一波人又不愿意分。 林村長將隨身帶著的拐杖往地下一蹬,“你們安靜!” 鬧哄哄的,鬧得頭疼。 等屋子里的人安靜下來,他才道:“林漢我就問問你,分家的事是不是已經(jīng)決定好。” 林漢點頭,“老叔,這事我已經(jīng)想得很清楚,分家算不上什么大事,村里也不止我們一家如此,只要我這個當(dāng)?shù)淖鲋骶托?。?/br> 這話很明顯,已經(jīng)表明分家是分定了。 林戚悶聲:“爹,我不同意?!?/br> 林大河跟著道:“我也不同意,我兩個兒子還小,還等著爹娘幫我養(yǎng)呢?!?/br> “你個混賬東西,還想我給你養(yǎng)崽子?”林婆子見老二的無賴樣就生氣,這小子居然還想讓她繼續(xù)養(yǎng)孩子,臉可真大。 “養(yǎng)什么養(yǎng),都給我滾出去?!?/br> “我不!”林大河拒絕。 林婆子氣得倒仰,她突然覺得當(dāng)家的就該早點將這混小子給趕出去,就不敢讓他在這里氣她。 “分,現(xiàn)在就分!” 分家確實不是什么稀罕事,林村長在林漢兩夫婦開口后,便做主讓他們分了家。 期間也是有些波折。 分家的時候,林漢恨不得將這兩個兒子光身趕出去,甚至連住房都不打算讓他們住。 再有就是一年的孝敬錢。 林婆子甚至獅子大開口,一年要五兩銀子的孝敬錢。 這話開口后,還沒等林大河兩兄弟說話,林村長就變了臉色,“既要分家那便好好分,五兩的孝敬錢?你看看村子里誰能拿出這么多?不說咱們村,就說周邊幾個村,又有誰家有?” 林婆子還想再說什么。 林村長直接打斷他的話,“你要再胡說八道,我便做主,這家不分了。” 林婆子只能閉嘴,林漢討好的道:“老叔,這事您知道的多,就按您說的安排。” 林村長稍稍猶豫,才開口道:“他們田地不多,就別給糧食,每年五百銅板的孝敬錢吧,雖然不多但也絕對不少?!?/br> 林漢想了想,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反正他就沒想過這兩個混子有什么出息,一人五百銅板,兩人也有一兩銀子。 就這樣。 莫名其妙的林家分了家。 當(dāng)天夜里兩兄弟就被趕了出去。 林大河倒是特歡喜,拉著媳婦帶著兒子歡歡喜喜的離開。 林戚不同,扛著被褥三步一回頭,任誰瞧著都知道他是不想分家。 甚至一邊走著一邊道:“爹啊,你怎么就不信信我,我將來必定有大出息,我能考中秀才讓你臉上風(fēng)光?!?/br> 林漢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回了屋。 林婆子‘呸’了下,就這個木訥性子還能考中?做什么美夢呢。 兒子離家,她是一點都不覺得難過,甚至只覺得惱恨。 恨這兩個混子居然從她手里分了那么多東西走。 可東西多嗎? 除了一些自用的家什之外,兄弟兩就每人兩畝旱田,這田不比良田,價錢只值良田的三分之一,而且還種不了糧食,只能種些好中的食物。 甚至連個住房都沒。 林漢的意思是,林戚在山腳有個院子,哪里能住人。 至于林大河,反正都是兄弟兩,那就住一塊去吧。 山腳的院子破爛不堪,許久都沒住人,這么大半夜的趕他們出來,完全不擔(dān)心今夜他們有沒有睡得地方。 到了院子里。 許氏帶著孩子們?nèi)ナ帐啊?/br> 林大河坐在外面,仰頭看著星空,沒覺得絕望反而帶著輕快,“真舒暢,你不知道和他們住在一個地方有多憋屈?!?/br> 林戚深吸一口氣,滿是木香。 這里雖然破舊,卻心里是舒坦的。 “三弟,你加把勁好好的讀,家里有我,我明日就去鎮(zhèn)上找活干?!绷执蠛优闹馗?,他之前不愿意干活,是不想掙來的銀錢都填補給大哥。 現(xiàn)在不同,供三弟和兒子讀書,他勁頭足著呢。 伸手搭在三弟的肩膀上,他道:“你就考個秀才回來,氣氣那群人?!?/br> 等到了那個失手,老頭子怕是后悔不已。 不過可惜。 就算分了家,三弟有出息那群人也能跟著占便宜,畢竟怎么都是一家人。 林戚看出他的神情,神秘兮兮的道:“還沒完呢?!?/br> “什么?”林大河不解。 連著追問沒問出來,便沒放在心上,也沒法放在心上。 林戚從竹籃的幾個縫隙里掏出今日賣小玩意的銀錢,堆在一塊數(shù)著。 兩兄弟細(xì)細(xì)數(shù)了數(shù),一共有三兩四十八文。 “嘶?!绷执蠛游鼩?,“你要早些賣這些玩意,如今都已經(jīng)發(fā)了大財吧?!?/br> 一天就三兩的進項,那一個月一年有多少? “哪能這么算。”林戚將石桌上的銀錢分成兩撥,他道:“這些物什都是我用好幾個月雕制完成,可不是一日功夫就能拿出來?!?/br> 林大河想想也是,不過幾個月能掙這么多也不錯,還不像在外給人做活那么累。 林戚將二兩銀子的那撥推到對面,他道:“這錢你拿著。” 林大河沒驚喜,反而有些不解:“你這是做什么?” 林戚指著另外的一兩四十八文,他道:“咱們住進來,有許多東西還得重新置辦,就從這些銀錢里拿。” 說完,林戚頓了頓,他道:“至于這二兩銀子,就給二哥你作為本金吧?!?/br> “什么本金?” “掙錢的本金?!绷制菡f著。 這個打算其實今日才有,一開始他是打算自己拿著錢,一邊讀書科舉一邊掙錢改善生活,雖然累了些但兩者缺一不可。 可今日看到二哥在鎮(zhèn)上擺攤的那幕,林戚突然覺得,他并不需要將所有的事都扛在自己身上。 二哥這人的性子,是能夠新人,而且他做生意也是有一手。 最少不露怯,只要肯豁得出面子,成事得概率就大很多。 倒不如讓二哥去試試。 成了,他身上的擔(dān)子就少了許多,要是不成,無非就是少了二兩銀子。 至于二哥真要成事發(fā)財會不會將他一腳踢開。 林戚還真不擔(dān)心這個問題。 士農(nóng)工商,商一直都是排在最末。 而他對考中秀才這事真的一點都不擔(dān)憂,只要考中,哪怕二哥發(fā)了財,也是二哥依附他,不是他依附二哥。 林大河屏住呼吸,有些慌有些激動,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如何的反應(yīng)。 林戚道:“二哥不會真想去做長工掙錢?先不說干活累時間長了身子吃不消,就說掙得銀錢少,你確定能供兩個孩子讀書?” 林大河說不出話來。 他心里想著的可不是只供兩個孩子,還得供三弟呢。 不過想想,還真供不起。 林戚又道:“碼頭那地我看過,但凡心思活絡(luò)的人,就不愁找不到從中獲利的法子,二哥你可以先試試,如果真不行,我給你指條路。” 林大河眼前一亮,“你知道怎么好掙錢?” 林戚點頭,“我知道,但我現(xiàn)在不說?!?/br> 林大河沒去質(zhì)問三弟為何不說,他只知道三弟都能做到,為何自己不能?看著桌面上的銀子,他咬著牙道:“好,我承你的情。” 林戚輕笑,如果二哥一直猶豫不決,他不會再繼續(xù)勸,而是會收回這個想法。 猶豫不果斷的人,想要將生意做好,很難。 林大河將銀子拿在手中,他道:“這銀子算我借你的,虧了我一定會還你,要是掙了,以后不管我掙多少銀子,有一半都是你的?!?/br> 林戚打趣:“二哥舍得?” 林大河絲毫沒不舍,“如果不是你,我又哪里有發(fā)財?shù)谋窘??!?/br> 林大河不聊什么舍不舍得,他只知道如今的三弟不簡單,哪怕他以后掙得大錢,最后都得仰仗他。 兩兄弟說話的時候,許氏帶著五個孩子站在旁邊。 不管是林大河的兩個兒子還是林戚的三個閨女,在著破舊的環(huán)境中,他們沒感覺到一絲的不安,反而是對未來的憧憬。 第二日,如同往常一樣去了鎮(zhèn)上。 只不過去的人中多了一個林大河。 有人好奇詢問,林大河的回答都是說去鎮(zhèn)上找活做。 到了鎮(zhèn)上,林戚帶著閩哥兒去了夫子那,林大河一人前往碼頭。 連著過了好幾日的安靜日子,一直閑在家的林大湖忍不住了,他實在搞不懂三弟是不是真知道了什么,只是清心寡欲這么長日子,他真的受不住。 等這日,確定三弟去了鎮(zhèn)上后。 他隨便找了個理由,就繞著村子閑逛。 沒立馬去村西,而是先在村子里逛了半圈,確定沒人跟著他后,才悄悄摸進寡婦的家。 梁寡婦看到進來的人,一臉?gòu)尚叩牡溃骸八老啵阍趺瓷岬脕砹??我還以為你早把我忘了?!?/br> “我的好堂嬸,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啊。”林大湖有些迫不及待,直接上前一把將梁寡婦抱在了懷里,撅起嘴就往她臉上啄,雙手也不老實的上下?lián)崦?/br> 梁寡婦沒將人推開,只是輕輕拍打了下他,“猴急什么,還不趕緊將門給關(guān)上?!?/br> “好好好,我這就去關(guān)?!?/br> 林大湖轉(zhuǎn)身去關(guān)門,然后將梁寡婦往床榻上帶,將腦袋埋進她的頸項,手扒拉著她的衣裳。 等正要漸入佳境時,突然聽到劇烈的一聲響,林大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一群人沖進了房間。 “??!” 梁寡婦尖聲一叫,連忙扯過被褥遮住衣衫不整的自己,急忙之中更是一腳將扒了褻褲的林大湖踢下床…… …… 坐在屋里喝著涼茶抽著旱煙的林漢,是再一次覺得分家分對了。 瞧瞧這幾日過得安靜日子多舒坦,總算不用日日被那兩個混小子給氣到。 拿著旱煙抽了一口,林漢說道,“世哥兒是不是要回來了?你去割點rou,今日咱們家好好吃一頓?!?/br> 林婆子大聲應(yīng)著,家里人少了不少,世哥兒就能多吃幾快rou。 正說著。 林亦世就進了家里的院子。 林婆子趕緊去迎,“回來了?快些喝口水,晚上給你弄豬rou吃?!?/br> 林亦世只是輕輕應(yīng)了聲,顯得有些沉悶。 家里分家的事,前些日子爹去鎮(zhèn)上告訴他分家的事,林亦世聽著蠻高興的,二叔三叔分了出去,以后家里的東西都是他的。 只不過還沒高興幾天,就在今日中午,他看到了三叔。 三叔站在一位年邁老人身邊,而那位老人家是個大儒,是他們想拜師連個面都見不到的大儒。 他還沒想明白三叔為何出現(xiàn)在這位大儒身邊時,旁邊兩人交談,居然說三叔是大儒新收的關(guān)門弟子。 一個特有天賦的讀書人。 這怎么可能?! 三叔那么大一把年齡,之前教他的夫子不是個童生么?怎么短短功夫就變成了這樣? 震驚過后,滿是嫉妒和不甘。 哪怕回到家里,林亦世都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阿爺阿奶,一旦他們知道,肯定會后悔分家的事吧,更會埋怨他這么多年,一點成績都沒。 心里又嫉又恨,偏偏不敢言。 林漢走出來,擔(dān)憂的問道:“看你臉色不好,這是怎么了?” 林亦世不想讓阿爺看出來,擠出一抹難看的笑意,“沒事,就是曬了些,有些熱?!?/br> “那讓你阿奶煮些綠豆水,去去熱?!绷譂h趕緊說著。 林婆子趕緊去辦,為長孫忙碌絲毫不覺得累,甚至還特大方的道:“柜子里還有些砂糖,給你多放些?!?/br> 林亦世剛要應(yīng),就突然聽到門外的人大聲喊道。 “不好了,林漢叔你趕緊去看看,你家大湖被抓了!” 一聲驚呼,將林家所有的人都驚了出來。 黃氏怒氣沖沖道,“什么被抓?誰敢抓我相公!” 來報信的這人,看了看黃氏有些不忍說話。 林婆子急得拍腿,“支支吾吾做甚,你趕緊著說啊?!?/br> “咱們這可是口山村,那都是一村的林姓人,我不就信村子里的其他鄉(xiāng)親能放過欺負(fù)自家的人!”林漢怒道,雖然擔(dān)憂但絲毫不懼。 他家就算沒壯丁,但是村子里的壯丁多的是。 外面的中年漢子聽得發(fā)虛,早知道他就不該跑這么快來報信,這不是來找罵的么。 心里也怪林大湖,不做好事連累了家里人。 他為難的道:“叔,這事您還是自己去看吧。” “你帶路?!绷譂h當(dāng)下就要跟著走,然后偏頭對世哥兒道:“你去老叔家,他身為村長,該為我們撐腰?!?/br> 林亦世剛要應(yīng)一聲,中年漢子就道:“不用,村長已經(jīng)去了梁寡婦家?!?/br> “梁寡婦?我家相公在梁寡婦家?”本還有些著急的黃氏突然尖聲叫起。 林婆子不樂意了,怒道:“叫什么叫?心里盡想些齷齪事。” 黃氏臉上訕訕。 而中年漢子撇嘴,“嬸,不是想,而是大湖他……還真做了些齷齪事?!?/br> 林大湖被抓,還是被抓了個現(xiàn)行。 來抓的人是梁寡婦死去相公的本家兄弟們,那么一群人沖了進來,氣得眼睛都發(fā)紅。 想都不想,抓著東西就揍林大湖。 沒找到趁手工具的,也是用腳狠狠的踹。 等有人聽到動靜來拉架,林大湖已經(jīng)被揍得鼻青臉腫,連牙都掉了好幾顆。 拉架之后,進來的人一看。 喲呵!這就是一件大丑事啊。 當(dāng)下有人找村長,也有人叮囑著千萬別往外傳。 口山村是個一姓村,幾百年前,老祖宗帶著一家老小在這里落了戶,除了后來來的幾戶外姓人,這里的林家人都是一個老祖宗出來的。 梁寡婦的亡夫那可是林大湖的堂叔! 沒出五服的堂叔! 堂叔不在,林大湖居然爬上了堂嬸的床,這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