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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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氣憤,倒更像是虛張聲勢,無能為力了。 沈敘之便勸他:“女子心細,感情也細膩,陛下不妨……軟一些。” 司馬珩抬頭,“嗯?” 沈敘之面露尷尬,不好說。 司馬珩沒耐性聽,擺擺手,“罷了,孤不聽了。她晾著孤,孤也該晾晾她,再慣著她,她就騎在孤脖子上了?!?/br> 他一路都是這樣想的。 一炷香后。 他站在清和宮門口,臉色黑沉:“算了,騎就騎吧!” 第五十八章 從來沒有人可以這樣逼迫孤…… 他心里仿佛受了極大的屈辱, 因著過于難堪而臉色不善。 可踏進內殿門的時候,還是頓了會兒腳,收起了臉色, 才進門。 沈蕎還在睡, 雖只五月,可敬都已很熱了, 她極怕熱,衣衫半褪, 蜷在床上, 夢魘著了, 意識昏昏沉沉, 臉色瞧著是不大好,可能做了噩夢。 于是司馬珩那丁點不愉快也散了, 只是蹙著眉,揮退一眾侍女,走過去她床邊坐下。 沈蕎翻了個身, 卻沒醒,衣服散得更開了。 司馬珩看了會兒, 喉結滾動, 然后錯開了目光, 冷哼一聲。 誰稀罕! 沈蕎又翻了幾個身, 她似乎睡不安穩(wěn), 最后低聲啜泣起來, 不知道夢到了什么, 極委屈的樣子。 司馬珩扯了扯她,“小蕎……” 沈蕎沒有醒,只是抓住他伸過來的袖子, 緊緊攥著。 然后……擦了擦眼淚。 司馬珩:“……” 她莫不是故意的。 “你莫要跟我鬧,吃虧的還是你自己?!彼抉R珩近乎咬牙切齒。 他怕是瘋了,明知道她跟自己使性子,還上趕著過來討沒趣。 沈蕎并未醒,她依舊魘在夢里,卻是一點一點抓他袖子越來越多,最后團起來,全抱在胸前。 哭聲漸大,司馬珩身子也被迫傾斜過去。 最后他趴在她身前,嗅到她身上馥郁的花香,不知道是用花瓣泡了澡,還是用了旁的什么,只是那香味繚繞鼻尖,無聲惑人。 司馬珩警告她:“你再這樣,別怪孤不客氣了?!?/br> - 沈蕎做了個夢,夢到自己離宮了,很順利,司馬珩甚至還嘲諷她:“離開孤,你便再也沒有錦衣玉食的生活,孤從未見過如此不識好歹的女人?!?/br> 沈蕎叩拜離去,她攢了許多的金銀細軟,但最后都沒能帶出宮,他說:“孤的東西,你一樣也帶不走。” 沈蕎便想,帶不走就帶不走,有手有腳,還能餓死。 夢里似乎沒有哥哥也沒有爹爹,什么也沒有,仿佛周圍只剩下自己,她日子過得很艱難,司馬珩甚至還派人去敲打她,誘惑她:“瞧,沒了孤,你什么都不是。只要你服個軟,孤就帶你回去。” 沈蕎便氣得恨不得啖其rou食其骨,她很難過,難過的是,她知道自己在做夢,可卻還是被他氣到了,他在那頭娶妻納妾好不快活,還要來欺負她。 更氣的是,做個夢她都不能給自己夢個厲害的后路,幸福的下半生。 過了會兒,又做春夢,沈蕎想自己終于出息點兒了,可鼻尖嗅到熟悉的味道,整個人又郁悶起來。 做春夢也逃不開司馬珩。 于是她下口,狠狠咬向他肩膀。 司馬珩“嘶”了聲,整個人壓在她身前,被咬過的地方疼到痙攣。 好狠的女人。 沈蕎夢醒了,牙齒都咬疼了,她張開嘴,好一會兒回不過神。 “……陛下?” 司馬珩倏忽攥住她的手腕拉過頭頂,被咬過的地方撕心裂肺的疼,他怒目瞪著她,“你就這么恨孤?藏了不少怨氣吧!來,說給孤聽聽?!?/br> 沈蕎皺著眉,“陛下你做什么?!?/br> “說?!彼抉R珩竟然眼眶發(fā)紅。 沈蕎愣了一下,被兇了下,眼神瑟縮著,“陛下……” 看到她緊皺不舒服的眉頭,他便發(fā)不下去脾氣,最后氣到的果然只有自己,他險些起身而走,可又怕起身走了,緊接著就是冷戰(zhàn)。 于是司馬珩氣得要死,還是同她躺在了一處,他睜著眼,看了會兒床帳頂,流蘇搖晃,他閉上眼,翻身背對著她,一副生悶氣的樣子。 沈蕎表情從莫名其妙到帶著怒氣再到如今愕然不知所措,其實壓根兒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她也不知道這狗皇帝突如其來發(fā)什么瘋。 沈蕎仔仔細細回憶了這一天的行蹤,并沒有覺得自己到底哪里惹到她了,權當他心情不好了。 雖然沈蕎很生氣他剛剛胡鬧,但確實是自己先咬的他,于是她還是湊過去輕輕把手搭在他胳膊上,“陛下,臣妾不是故意要咬你的,只是做了噩夢?!?/br> 司馬珩不吭聲。 沈蕎繼續(xù):“陛下可是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了?” 司馬珩還是不吭聲。 沈蕎再猜:“還是臣妾做了什么讓陛下不高興了,您說,我改。” 司馬珩更氣悶了,因著自己在這里生悶氣,她倒好,全然不知全然不覺。 原是他自作多情了。 司馬珩回過身,將她壓在身子底下,眼神固執(zhí)而倔強地看著她,仿佛無聲在說:孤要你,你給不給? 沈蕎覺得他莫名其妙的,但沈蕎并不愿意惹他,于是沈蕎仰頭親了他一下,意思是,有什么不可以。 夏日正熱,稍微動一動就熱得渾身淌汗,沈蕎的屋子是個寶地,冬暖夏涼,可此時汗意仍舊一層一層往上疊。 沈蕎顧念他的傷,總怕還沒好利索,不敢亂動,于是被他顛來倒去。 - 葉小植原本在殿外候著,倏忽吩咐了句,“你們且在這兒候著,等人叫了再進,莫胡亂進去打擾陛下和娘娘。” 說完,她便出去了。 耳朵里聲音漸漸小了,前頭模糊地走過來一個人,近了,她才看出來是容湛,她狠狠揉了下自己的眼睛,然而還是看不清楚,她蹙了蹙眉,索性不管了,只是叮囑容湛,“陛下和娘娘在房內,將軍莫去打擾的好?!?/br> 容湛神色微頓,繼而便明白了什么,點頭。 葉小植一直出了清和宮很遠,聲音才漸漸消失了,她的聽力似乎消退了,消退得更快的是她的視力,她最近常常有一種看不清楚的感覺,有時需要很費力去看。 她在原地迷茫了會兒,然后去了太醫(yī)院。 宮女生了病有專門的太醫(yī)負責,但葉小植是沈蕎的貼身丫鬟,又頗得器重,故而在整個皇宮都可以昂著頭走路,太醫(yī)院的太醫(yī)見了,忙道:“娘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除了面對沈蕎,葉小植到如今面對其他人仍舊是拘謹,她垂著眼神,低聲說:“不是娘娘,是我,我最近覺得,看不清楚?!?/br> 太醫(yī)并沒有叫她去宮女專去的地方,直接叫她坐在一側,說道:“抬起頭叫老朽看看,睜開眼?!?/br> 葉小植睜開眼,那詭異的瞳孔讓太醫(yī)狠狠愣了一下。 她的眼睛眼色又變了,顏色比原先要淺很多,看起來更怪異了。 葉小植忙又垂下眼睫,“對不起,嚇到您了?!?/br> 太醫(yī)搖搖頭,“無妨,莫要害怕,叫老朽再瞧瞧。” - 結束后,沈蕎泡在湯泉里,湯泉池極大,沈蕎坐在這邊,司馬珩在對面。 兩兩相望。 吃飽饜足,司馬珩顯得神清氣爽,連那點氣悶都消散了,只是看沈蕎一副生悶氣的樣子,又不大愉快。 他想往這邊來,沈蕎便貼著池邊往旁邊挪。 “陛下說話不算數(shù)。” 他說了最后一次。 司馬珩微微挑眉,“孤不碰你,給你擦擦背。” 沈蕎防備地遠離他,“不用?!?/br> 司馬珩:“那你過來給孤擦擦背?!?/br> 沈蕎搖頭,“陛下喚旁人去。” “孤倒是無所謂,但喚個太監(jiān)進來,你受不了,喚個侍女……” 沈蕎咬牙切齒怒視他,“你太過分了?!?/br> 宮里歷來,太監(jiān)是可以伺候娘娘們沐浴的,他們眼里,是不把太監(jiān)當男子的,但沈蕎總覺得別扭,便是侍女她都不讓進來伺候沐浴,更別說太監(jiān)了。 皇室這些狗,也從來都沒有男女授受不親之說,叫侍女伺候自己的時候,可是一點不避諱,沈蕎曾明確說過不喜歡,于是司馬珩近前侍候的都變成了太監(jiān)。 所以他說這話,完全就是吃準了她不愿意在這種場合喚個侍女進來。 最后沈蕎氣得都顧不得裝什么溫良恭儉讓了,一臉氣憤撥開水過去,抓了一把水灑在他臉上。 司馬珩歪頭躲了一下,沒躲過去,瞇著眼警告看她。 沈蕎便慫了,“手……手滑?!?/br> 司馬珩:“……” 你看我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