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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他抓了,三兩下的,他便招了。” 陳望書豎起了大拇指,“那倒不是,若非有嫂嫂這般能人,找到那四具尸體,黎家人便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br> 沒有尸體,如何證明四人乃是砒霜中毒?不知道是砒霜,就沒有后來的事情了…… 即便是證明了掌柜的買了砒霜,那又如何,不興人家酒樓里毒耗子了? 正在這個時候,門嘎吱一聲開了,陳長歌面色慘白,腳步虛浮的走了進(jìn)來,顯然連隔夜飯都已經(jīng)吐光了。 緊跟著他后頭的,乃是茶樓里的小二哥,他們一個個的端了菜,魚貫而入,不一會兒工夫,便鋪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蛔雷印?/br> 陳望書鄙視的看了陳長歌一眼,“快些坐下,先喝點熱湯,你看看你,娘們兮兮的。那有什么好怕的?好歹當(dāng)年,在東京城的時候,你已經(jīng)記事了?!?/br> “那尸橫遍野,到處是血的,不都瞧見過了么?再往后,南下的時候,一睜開眼睛,身邊又少了一人,從這里折騰到那里的,處處都駭人得很。” “你這膽兒,倒是越長越回去了。顏玦你身上可有梅干,給他一塊兒?!?/br> 顏玦從袖袋里掏出了一包吃食,扔給了陳長歌。 陳望書貪嘴兒,顏玦身上一直都帶著這些,以備不時之需。 陳長歌卻是神色復(fù)雜的看了一眼陳望書,拿起梅干放在了嘴中,這梅干里頭加了好些甘草,放進(jìn)嘴中,苦澀之中,帶著一絲清甜。 這大約,像極了他的人生。 “知道了阿姐。喬大人,案子已經(jīng)說完了么?” 喬關(guān)白笑了笑,“沒有說呢,你發(fā)現(xiàn)的關(guān)鍵點,特意留給你來說?!?/br> 陳長歌一愣,先是有些驚訝,后又乖巧的點了點頭,同在陳望書面前張牙舞爪的樣子,截然不同。 “姐夫今日來府衙,為的可是軍餉之事?說起來,在這個案子中,我們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點線索。” 陳長歌說著,神色認(rèn)真起來,“張潮沒有什么本事,不過是個尋常書生,如何能夠從悍匪手中救下黎玉昭?別說他們四個人,賽過諸葛亮?!?/br> “他們但凡有孔明先生的鵝毛扇的一分本事,也不至于名落孫山。那群悍匪,亦是一早就被收買好了的江湖中人,假扮而成的?!?/br> “那些人,帶著幾分蜀地口音,說是江湖中人,倒不如說是幽靈軍。” 陳望書皺了皺眉頭,“幽靈軍?” 顏玦聞言,解釋道,“我今日來臨安府,乃是因為,我們?nèi)狙瞄T,接到了御史臺的一封密信。準(zhǔn)確的說,乃是三叔遞交的密信?!?/br> “說頭說了關(guān)于幽靈軍的事情。咱們大陳如今強(qiáng)敵環(huán)繞,北齊虎視眈眈,隨時想要攻打過來,因此兵役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重一些?!?/br> 顏玦說著,嘲諷的笑了笑,“明明是重文輕武,達(dá)官貴人們都恨不得自己的子女讀圣賢書,尋常老百姓,倒是被兵役壓得喘不過氣來。同在一個大陳朝,竟像是生在了兩個世界?!?/br> “除了邊關(guān)有駐軍之外,各地都有分兵布防??梢驗檫呹P(guān)戰(zhàn)士驍勇,使得大齊十年未能寸進(jìn)。旁的州縣練兵,便懈怠了?!?/br> “有不少地方,都征了許多百姓服役,卻不想養(yǎng)著他們。將軍獨吞了軍餉,將這群人放出去。他們不能貿(mào)然歸家,歸家便是逃兵,只能在外頭游蕩著,待時候到了。再歸家去?!?/br> “軍中管著,叫做幽靈軍?!?/br> 第289章 目標(biāo)大娃 陳望書算是明白了,這所謂的幽靈軍。 有兩層含義,一來,你若是往軍營里去走上一遭,名冊拿軍餉的人,都不在里頭,像是幽靈一般消失了;二來,那些在那些軍士像是幽靈一般,在營外晃蕩,四處作亂,形同鬼魅。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若是這樣的情形許多,那怎么可能,半點消息都沒有聽說過呢?平王府怎么敢用這樣的人,就不怕他們口風(fēng)不嚴(yán)么?” “州里駐扎的軍士,可不像是邊關(guān)的,要打仗,若是死的人多了,上頭也是要追究責(zé)任的?!?/br> 顏玦聞言,搖了搖頭,“先前都是些散兵游勇,但是最近兩年來,越發(fā)的嚴(yán)苛。有那軍中的老人,出來帶隊。領(lǐng)著新兵,去做山匪?!?/br> “若是不從,你猜怎么著?” 陳望書的腦子靈光一閃,“剿匪!” 顏玦點了點頭,“州軍平日里,最大的作用便是剿匪。他們讓軍士去做土匪,然后又問朝廷要銀錢,前去剿匪,這一手好算盤打得,當(dāng)真是令人驚嘆?!?/br> “至于那些不服管教的刺頭,剿匪剿匪……有的人作為匪徒被殺死了,有的人作為兵士犧牲了。一張張的口,封得干干凈凈的?!?/br> “這簡直就是掉進(jìn)錢眼子里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若換作是我,寧愿去劫富濟(jì)貧,也不做這等勾當(dāng)。” 陳望書的話音剛落,坐在一邊的喬關(guān)白,便拼命的咳嗽起來。 今兒個的小酒,明明就香醇得很,他吃著怎么嗆得要命呢! “兩個臨安府的推官擱這里坐著呢,你臉皮子是有多厚,才在當(dāng)官的面前,說要做賊的。而且,對著一個窮苦推官,你一個富得流油的人,好意思說劫富濟(jì)貧?” 喬關(guān)白嗆紅了臉,忍不住出言懟陳望書。 好歹她祖父也是個正人君子,怎地養(yǎng)出來的孫女,這般的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