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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望書像是剛剛回過神來一般,松開了手,不枉費她用了吃奶的力氣,瞅瞅皇后疼得齜牙咧嘴的,多可愛啊。 “沒什么?望書惶恐,娘娘恕罪?!?/br> 她說著,像是點子點菠蘿似的,一眼睛掃出了四五個,同她一樣,嚇得抓住身邊人的貴女。 死人可怕,她們這種嬌滴滴軟綿綿的小娘子,害怕得抓人,不是正常的么? 皇后哪里會治她的罪? 陳望書心中有桿秤,不光秤自己,還能權衡別人的利弊,皇后絕不會在明面上動她的。 …… 官家像是沒有聽到身后的動靜,哭著哭著,解下了身上的袍子,將徐娘子蓋了起來。 “許推官,你來查查,看看到底是誰,害死了朕的愛妃,還謀害皇嗣!” 說話間,一個白白胖胖的官員,便走了上來,這許推官,乃是喬關白的頂頭上峰,在臨安府查案亦是頗有名氣。今日來這宴會的推官,只有他一個人。 雖然張筠年亦是可以查看,但是一來,他年事已高,二來,這些年來,他多半都是審案,甚少直接驗看尸體了。 “官家恕罪”,許推官對著官家行了禮,艱難的蹲了下去,撩開了官家剛剛蓋上的袍子,掀掀眼皮子,又看了看徐娘子的嘴,最后方才查看了那胸口上的鐵錐子。 “官家,殺死徐娘子的,便是胸口的這根鐵錐子。除此之外,娘子的身上,并無其他的致命傷。兇手快很準,一擊斃命,應該是個下手狠辣的練家子?!?/br> “徐娘子身上有很重的酒味兒,衣裙上,都灑了酒水。官家先前說,娘子已經(jīng)懷有身孕,那么她不大可能飲酒,這酒極其有可能,是兇手留下來的?!?/br> “再則臣在她的牙縫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白色的絲線。應該是徐娘子同兇手搏斗之時,撕咬下來的。兇手應該穿的是白色的衣衫。” 陳望書瞇了瞇眼睛,許推官的言下之意,誰都清楚。 他懷疑是有賓客飲多了酒,見到徐娘子之后,意圖不軌。徐娘子大肆反抗,惹惱了醉酒的兇手,被人殺死。 “不過官家,臣有幾件事不明,需要徐娘子身邊的人解惑。娘子懷有龍裔,怎么會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落了單?” “二來,適才從荷塘過來,臣便觀察到了,這杏樹林乃是御花園中單獨的一處,守衛(wèi)森嚴。這兇手又是如何繞過守衛(wèi),進了這杏花林殺人呢?” “劉嬤嬤呢,還不快給朕滾過來!”官家怒吼出聲。 一個批頭散發(fā)的婆子,爬了過來,嗚嗚的哭了起來,“官家啊,都是老奴得錯?。∵@杏花林,乃是官家特意為我們娘子布置的。便是這秋千,都是官家親手搭的?!?/br> “闔宮的人都知曉,幾乎沒有幾個人,回到這里來。娘子孕吐得厲害,官家您特許她在寢宮休息。娘子用過午食,便來這兒蕩秋千?!?/br> “娘子喜靜,平日里來這里,都只讓老奴一人伺候。蕩了一小會兒,她說想吃酸棗糕了,便讓老奴去取。老奴想著,咱們宮離這里不遠,就那么三五步的功夫?!?/br> “那門口又有守衛(wèi),不會出什么事兒,便聽了娘子的話,前去廚上端酸棗糕了。若是早知曉,若是早知曉……那我說什么,也會離開娘子半步??!” “啊!那柄鐵錐上,好似有一個什么圖案!” 第245章 自己罵自己 陳望書突然上前一步,睜圓了眼睛,“我瞧著這圖案,怎么如此眼熟,倒像是我們扈國公府的家徽!” 在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從未見過如此蠢鈍之人! 他們又不瞎,那閃亮的家徽,但凡站得近的,誰沒有瞧見?可誰也不想當?shù)谝粋€說出扈國公府四個字的人。 畢竟顏玦那廝以前不著調的時候,便喊打喊殺的,如今神功蓋世,若是犯起混來,殺上門去,該如何是好?君子誰都不怕,可土匪,是個人都不愿意惹上他。 萬萬沒有想到,陳望書竟然狼人自爆了。 官家的眼神,亦是一言難盡。 “你說什么?” 陳望書的大睫毛撲閃撲閃的,她一把挽住了皇后的胳膊,歪著頭,天真的問道,“娘娘,對吧,我沒有說錯呀,這就是我們扈國公府的家徽呀!” “娘娘,這是哪個狗賊,要害我們呢!” 皇后娘娘拍了拍陳望書的手背,卻是說道,“扈國公府的家徽,怎么會在兇器上?” 一旁的許推官,此刻已經(jīng)走上前來,還領著兩個侍衛(wèi)打扮的人,那兩個人看上去二十來歲,一個個的生得牛高馬大的,模樣神俊,絕非是尋常侍衛(wèi)。 “你二人把適才同我說的話,再說一遍?!?/br> 那侍衛(wèi)中,略微高一些的人,偷偷的看了一眼陳望書,見顏玦并不在她身邊,松了口氣,“官家,娘娘。之前……之前……徐娘子身邊的嬤嬤,前腳剛出去,后腳……” “后腳顏小將軍就來了,他喝得醉熏熏的,手中還拿著一瓶喜鵲燒,灑在衣襟上,哪里都是。他說要出恭,非要闖進杏園?!?/br> “我們同他說了,說有貴人在里頭……他硬是往里頭闖,說是憋不住了。小將軍神功蓋世,又喝多了,我們沒有攔住?!?/br> 侍衛(wèi)說著,偷偷的看了一眼官家,“而且……而且小將軍打小兒在陳宮中,便是來去自如,我們也就沒有聲張。小將軍進去,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出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