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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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慧明齋后,三人便各自離去了,顧如許換了一張臉后,作男子妝扮還是有模有樣的,與他走在街上,倒是不惹人注目。 “你到底還是考慮過這件事了?!鄙螂m白忽然道。 她側(cè)目瞧了他一眼:“你指什么?” “和親的事。你已經(jīng)料到長公主殿下病倒后,宮中會考慮讓明華公主出嫁,所以今日才對將影說了那些,?!?/br> 她笑了一聲:“一時興起,想到什么便說什么而已,我與那明華公主又不相熟,不過是聽岳將影那小子有些牽掛她才提點了他幾句。” “那番話可不是臨時起意能說出口的,撫寧太公主按輩分,也算你的表姑母,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彼麩o奈地看著她,似是早就料到她終歸是放心不下的。 “那你可瞧走眼了?!彼灰詾橐獾仄沉怂谎?,“我啊,是刀子嘴斧子心,真要是把我惹火了,手起劍落,眼皮兒都不帶眨一下的。” 說著,還齜牙咧嘴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沈雖白啞然失笑:“我曉得你心里不是這樣想的,何苦偏要嘴硬?這件事你覺得岳將軍會答應(yīng)幫忙嗎?” “那就要看岳將影這小子怎么說了,他也不是只會喊打喊殺的莽夫,若是真將我的話聽進(jìn)去了,自然曉得該如何勸說岳將軍?!彼聪萑肓顺了?,“我眼下?lián)牡模故青嵏菢睹?,盡管濱州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但那晚發(fā)生的事總令我覺得 心神不寧的,尤其是在予蘭居院子里撿到的那只耳墜子,與那位知煙姑娘可脫不了干系,我們難道要從玲瓏坊下手嗎?”她壓低了聲音同他仔細(xì)分析了眼下的狀況。 “你依然覺得那丫鬟不是鄭安失手所殺?” “雖然不敢百分百肯定,但依我看鄭大公子不光沒那個膽子,多半也沒那功夫。還記得命案發(fā)生那晚闌珊闌意說了什么嗎?”她讓他仔細(xì)琢磨了一下闌珊闌意當(dāng)日說過的每一句話,“月兒是死在墻邊的,她既然有機(jī)會逃出那間屋子,為何沒有呼救?反倒是鄭安清醒過來后,看見了尸體才喊了出來?你也是習(xí)武之人,應(yīng)當(dāng)看得出來,鄭安的功夫不過是半吊子,在你我面前,只怕一招都過不了,如此上不得臺面的武功,卻能在醉酒后悄無聲息地殺了一個丫鬟,絲毫沒有驚動外頭的護(hù)院,殺了人之后,再昏昏沉沉地回到屋中躺下,你覺得可能嗎?” 聞言,沈雖白沉默了。 細(xì)思之下,的確如此。 “那晚知煙刻意接近我,也的確有些奇怪……”他聯(lián)想到那晚前后種種,總覺得這其中還有貓膩。 “一個青樓女子,可不會無緣無故地接近一個毫無身家背景,還相貌平平的男子?!彼焓执亮舜了@張戴著人皮面具的臉,嘆道,“身份,金銀,才貌,品性……姑娘家總得圖你點什么吧?況且沒有鄭承的授意,她怎么敢在右丞的府邸如此放肆?” 沈雖白看了看她:“你也在懷疑鄭承?” “廢話,你真當(dāng)我只看得見那女子勾搭你嗎?”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幸好你還不算傻,沒喝那碗湯,里頭要真下了什么不得了的藥,看你上哪兒后悔去……” 沈雖白暗暗笑了一聲,轉(zhuǎn)而道:“倘若鄭承與知煙之間真的有某種連系,一次未能得手,只怕還有下文,不如……” 話音未落,身后忽然傳來女子一聲輕喚。 “白公子,好巧?!?/br> 他們回過身,望見不遠(yuǎn)處的知煙。 她今日著一身桃色的衣衫,手中抱著一只小爐,依舊輕紗掩面,只露出一雙笑意溫柔的眼,身旁還跟著一個侍奉丫頭。 沈雖白拱手一禮:“原來是知煙姑娘,實在湊巧?!?/br> 知煙走到他眼前,屈了屈身:“多日不見,白公子近來可好?” “一切都好,多謝姑娘掛念?!?/br> 她淺淺一笑:“公子客氣了,那日之后,奴家便再沒有見過公子,沒想到今日突然想出門走走,卻在這碰到了公子,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緣分吧?!?/br> “確如姑娘所言,相識即是一場緣分?!彼胶偷卮鸬馈?/br> 知煙的目光落在她身旁的顧如許身上,略略一頓:“這位公子是……” “是在下的一位友人,碰巧遇上了,便閑聊幾句?!?/br> “原來如此?!敝獰熈巳唬瑢︻櫲缭S輕輕點了點頭,“既是白公子的朋友,想必也是位有識之士?!?/br> “不敢當(dāng),姑娘過譽了。”顧如許壓低了聲音。 “有幸遇見,二位可愿賞臉,去茶樓小坐一番?”她忽然提議。 “這……”沈雖白有些遲疑。 “難得玲瓏坊的知煙姑娘有閑情雅致與我二人敘話,怎好推辭?”顧如許卻順勢接過了話茬,示意他且看看再說。 由此,三人便走進(jìn)了附近一座茶樓,要了雅間,命人送來上好的茶點,而隨行的丫鬟,也被知煙揮退了。 屋中香煙裊裊,梅枝芬芳,頗有一番雅趣。 知煙的茶藝在楚京城中都是首屈一指的,此次只讓小二端來了茶具和茶葉,她親手斟泡。 顧如許靜靜看著她的舉手投足,的確調(diào)教得不輸世家大族的閨秀,沒有半點風(fēng)塵女子的輕佻,可謂秀麗脫俗,難怪那么多男子為她趨之若鶩。 “那日為公子煮的藥膳,不知公子可有嘗嘗?”知煙忽然問了一句。 沈雖白淡淡一笑:“在下從前喝了不少藥,故而對藥材的味道其實有些抵觸,平日里也吃不慣藥膳,故而那日只是嘗了幾口,便實在喝不下去了,辜負(fù)了姑娘一番美意,還望海涵?!?/br> 知煙的手微微一頓,旋即釋然:“不妨事,是奴家沒有事先打聽公子的口味,就擅自做了湯水,讓公子為難了?!?/br> 她親手斟了一杯熱茶,向他賠罪。 沈雖白接過茶水,小啜了一口,便輕輕放下:“那日多有怠慢,不曾送姑娘離府,不知那丫鬟可有好好將姑娘送到門前?” 知煙放下手中茶壺,玉白的指尖輕輕滑過青瓷的壺身,淺桃色的蔻丹如珍珠般惹人憐惜。 “自然如此?!彼倘灰恍Γ跋蚬愚o行后,奴家便離開了鄭府,怎么,公子不放心奴家嗎?” “當(dāng)時天色已晚,自然要擔(dān)心的?!鄙螂m白平靜道。 知煙忽然笑了一聲,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只是意味深長地道了句:“奴家雖是風(fēng)塵女子,但也曉得些規(guī)矩,何時該走,何時該留,什么能問,什么不能問,什么事可管可不管,什么事切勿多嘴,還是清楚的,那日在府中多待了一會兒,回到玲瓏坊便挨了一番訓(xùn)斥,應(yīng)當(dāng)再早些回來才是。” 她與他們說了些無關(guān)痛癢的事,似是早已忘了那日對沈雖白聊表傾慕,但言語間的親近之意,顧如許作為女子,還是聽得出來的。 出了茶樓,知煙便告辭了,望著她漸漸走遠(yuǎn),顧如許卻是皺起了眉頭。 “你瞧出什么來了?”沈雖白斂起方才客氣的笑容,問道。 “她在試探你我?!鳖櫲缭S毫不遲疑地下了結(jié)論。 沈雖白眉頭一擰:“怎么,她看出我在敷衍她了?” “不好說。”她還有些疑惑,“但她應(yīng)當(dāng)早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耳墜子丟了一只,那日她最后去的地方如果真是東院,今日見了你,哪怕輕描淡寫也應(yīng)當(dāng)問一句才是——然而她只字未提,卻只是同你說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br> 沈雖白點了點頭:“要么是她壓根就不在意丟了的墜子,要么就是她曉得,自己絕不能提及此事?!?/br> 出現(xiàn)在予蘭居的那只耳墜子,一旦深究起來,她可就有口難辯了。 “不過她依舊沒有放棄對你的心思?!彼J(rèn)真地看了他一眼,“倘若這是鄭承授意她做的,在徹底將你收為己用之前,她不會就此罷休,做好最壞的打算,以鄭承的疑心,一旦發(fā)現(xiàn)你欺騙了他或是無法成為他能掌控的棋子,只怕會永絕后患?!?/br> 他明白她話中之意,沉思片刻,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數(shù)月前,我奉家父之命前來楚京向弘威將軍府賠罪,在楚京停留過幾日,恰逢玲瓏坊花魁開擂出題,在臺上獻(xiàn)了一舞……你別多想,只是路過時看了眼罷了。” 她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他:“沒多想,你繼續(xù)說。” “那時我瞧見她的步法,似乎會些輕功。” 她目光一閃:“怎么不早說?” 他清了清嗓子:“……時隔數(shù)月,一時沒有想起來?!?/br> 她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若真是如此,真要留意一下玲瓏坊和這個知煙姑娘了……” …… 與此同時,鄭府書房中,鄭承放下了手中的書,起身走到廊下,身后暗衛(wèi)跳了出來,跪地行禮。 “大人。” “那些胡姬可有動作?”鄭承問。 “都在后院做雜活,眼下并無可疑之舉?!卑敌l(wèi)答道。 “繼續(xù)盯著,別防得太嚴(yán),免得這狐貍尾巴都不敢露出來了。”他意味深長道,“東院那邊可有動靜?” 暗衛(wèi)頓了頓:“白清今日出門了?!?/br> 他回頭看了眼:“去哪兒了?” “城西,好像是去慧明齋吃茶了,屬下怕跟得太緊被察覺,便讓人遠(yuǎn)遠(yuǎn)看著,有一男子碰巧與他遇見,二人一同進(jìn)了慧明齋?!?/br> “結(jié)識了朋友嗎……”鄭承若有所思,“還有何發(fā)現(xiàn)?” “他們路上遇到了玲瓏坊的花魁知煙,似乎攀談了片刻?!?/br> 聞言,鄭承略感意外,轉(zhuǎn)而又問起在東院伺候的那個胡姬。 “那女子似乎一直在屋中,并未離開過東院。”他記得,窗紙上始終映出一道人影,應(yīng)當(dāng)就是那個女子了。 鄭承點了點頭:“退下吧?!?/br> “是?!痹捯魟偮?,身后的人便無影無蹤了。 他轉(zhuǎn)身回到書房中,陷入了沉思。 那晚,他命知煙接近白清,意欲用女色拉攏他成為心腹,此人的才識膽色,日后于他必有大用,雖還有些沒有弄清之處,但想必也不是什么人物,平日里多看著點就是了。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他似乎對知煙頗為客氣,美色在懷,卻連半點旖旎的心思都瞧不出來,實在叫他意外。 知煙已經(jīng)給他下了藥,放入了湯中,他卻沒有喝,以知煙察言觀色的經(jīng)驗來看,他之后多半也不會喝那盅湯的。 如此一來,倒是有些犯難了。 他命知煙在白清身上多下些功夫,若此人真如此剛正不阿,便只能再換個法子,人生在世,總有那么一件東西,是他無法拒絕的。 他可不敢相信一個毫無破綻的人。 至于那個慘死的丫鬟…… 他想起那一晚,他正與知煙議事,有一封信須得她送出去,他千叮嚀萬囑咐,此信絕不可泄露出去,然信紙卻在裝入信封之時,一時不慎滑落了一頁,被風(fēng)吹到了院門前。那個被打的遍體鱗傷的丫鬟碰巧慌慌張張地跑來求救…… 誠然信被知煙奪了回來,但信中的內(nèi)容卻是已經(jīng)被那丫鬟看了個正著。 盡管她跪在他腳下指天發(fā)誓自己不識字,哭著哀求他饒她一命,可他,又怎么能對一個莽撞的丫鬟放心呢? 唯有死人,才絕不會有機(jī)會吐露半個字。 他嘆了口氣,看著自己的雙手,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