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貴客到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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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正為和親之事?lián)鷳n的岳瑯和岳將影還未論出個所以然,門外忽然通傳,貴客到訪,問及哪位貴客,得到的答復(fù)卻令二人面色突變,匆忙前去門前迎接。 將軍府門外停著的馬車乍一眼看去并無特別,像是尋常官宦人家所用,但是從馬車上走下來的人,卻并非尋常人。 岳瑯與岳將影快步到門前,見了來人,當(dāng)即跪下。 “臣參見陛下!不知陛下突然蒞臨,臣恭迎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裴君懷著一身便衣,身邊只帶著齊浣一人,下了車便朝他們抬了抬手:“都起來吧,朕今晚是微服出宮,連太后都不知,岳卿就別三跪九叩了,進(jìn)去說話吧?!?/br> 二人起身,側(cè)立一旁。 “陛下請?!?/br> 齊浣掌著燈,替裴君懷引路,岳瑯和岳將影則緊隨其后。 “爹,陛下怎么突然來了?”岳將影小聲問。 岳瑯皺了皺眉:“休要多話,一會兒站在一旁,陛下不問你,你一個字都不許多說?!?/br> 待步入花廳,岳瑯便請裴君懷上座。 “岳卿也坐下吧?!迸峋龖阎噶酥赶率椎囊巫?。 “謝陛下?!痹垃樎渥?,岳將影則站在他身后。 岳瑯在朝多年,眼力見兒還是有些的,看今日裴君懷的臉色,他便曉得今日多半是要說正事的,而近來的正事,想來也就是那一件了。 他揮退了下人,只留了岳將影一人在旁,而后問道:“不知陛下今夜蒞臨府上,有何要事?” 裴君懷笑了笑:“岳卿是聰明人,朕也就不同你拐彎抹角了,朕過來,是想與你談?wù)労陀H之事?!?/br> 此話果真不出所料,岳將影略略一僵,繼續(xù)聽下去。 岳瑯頓了頓,道:“今日怒圖皇子在大殿上提起和親之事,欲求娶明鈺長公主,兩國聯(lián)結(jié)秦晉之好,于此事,陛下有何煩擾?” 裴君懷嘆了口氣:“怒圖大皇子似乎很是屬意皇姐,朕一時也拿不準(zhǔn)主意,母后那邊暫且沒有提及,朕今日午后,先宣了皇姐入宮覲見,同她提了此事,皇姐她……似乎很不情愿。” 誠然和親一事在怒圖皇子入京之前他便心里有數(shù)了,但他先想到的卻不是將長公主嫁出去,不過既然人家都提了,總得給一個像樣的答復(fù)才是。 今日午后,他見了裴瑛一面,說實(shí)話,自從寧國府一案后,他與皇姐這般坐下來好好說幾句話的機(jī)會似乎愈發(fā)地少了,上一回好像是一年前。 疏遠(yuǎn)的關(guān)系,與那件案子有關(guān),但更為難解的,是皇姐自己的心結(jié)。 他也不愿與皇姐起爭執(zhí),然此事卻是非說不可。 屏退了所有人后,殿中只有他和裴瑛二人,方才說到正事。 “皇姐可知眼下大周與怒圖之間的關(guān)系,正是要緊的時候?!?/br> 裴瑛自進(jìn)了這扇門,神色便始終淡淡,平靜得仿佛已經(jīng)料到了他會說什么。 他嘆了口氣:“看皇姐這般,想必已經(jīng)有所耳聞了。今晨,怒圖阿布皇子向大周提親,指名求娶于你,真還未答應(yīng)下來,但此事還望皇姐好好考慮?!?/br> 裴瑛看了他一眼:“陛下心里是如何想的?” “朕自然希望兩國交好,就此平定邊疆?!?/br> “既然如此,陛下今日為何還要宣我入宮?” 這一問,令裴君懷僵了僵:“……事關(guān)皇姐終身,朕覺得還是問一問皇姐為好?!?/br> “此事母后可知?” “母后尚且不知,但想必這幾日便會聽說。”他道,“大周適齡的公主著實(shí)太少,這次和親關(guān)乎大周邊關(guān)安寧,皇姐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br> 聞言,裴瑛忽然笑了一聲:“陛下,大周邊關(guān)的安寧,是這樣守住的嗎?我大周何其鼎盛之國,幾時變得需要以和親這等委曲求全的方式,來換幾載的平靜,父皇在天之靈,看到今日,可能瞑目?” “皇姐!”裴君懷捏緊了拳,“你以為朕有辦法嗎?怒圖這幾年愈發(fā)壯大,接連吞并了合依,氏月,平邑,再這么下去,遲早會一統(tǒng)關(guān)外,與大周分庭抗禮,甚至攻入陽關(guān),向我大周下手。眼下大周將才稀缺,一旦開戰(zhàn),勢必要遣岳家軍奔赴邊關(guān),母后早就查過岳卿的底,他早年也曾與顧昀交好,一同打過幾年仗,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顧家舊部,等同于他的人。朕將他調(diào)回楚京,就是怕兵權(quán)獨(dú)握,若是讓他再回去,即便能勝,之后想要收回兵權(quán)難如登天,難道朕還要再養(yǎng)出一個顧昀來嗎!” 裴瑛靜靜地看著他,眼中似有一絲憐憫之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唯閑而已,當(dāng)初父皇教我們的,看來陛下是一句都沒有聽進(jìn)去,倒是這多疑的性子,像極了母后?!?/br> “無論如何,朕既然坐在這個位子上,就要比旁人想得更多,多疑也好,杞人憂天也罷,朕不能讓岳家成為下一個寧國府,這大周,還是朕說了算?!?/br> 裴瑛無奈地?fù)u了搖頭:“陛下說得沒錯,您身為國君,防著一權(quán)獨(dú)大,但和親之事,不知您可有好好想過,怒圖求親,即便我真的嫁了過去,怒圖的野心也不會因我一人而消,他日怒圖若真的一統(tǒng)關(guān)外部族,覬覦大周的豐饒,大可殺了我,毀約入關(guān)?!?/br> “這!……這可是兩國盟約!”裴君懷震驚地瞪大了眼。 “陛下重諾守約,一言九鼎,說不開戰(zhàn),大周上下自然是相信的,但怒圖呢?”她意味深長地望著他,“對于怒圖而言,大周富裕遼闊,不似關(guān)外,秋冬之季衣食堪憂,若能攻下大周,哪怕一半的土地,也足夠他們享用好些年了,比起我的性命,他們更在乎的會是什么呢?” 裴君懷深吸了一口氣,鎮(zhèn)定下來:“這不過是皇姐的臆測罷了,怒圖使臣已至楚京求親,倘若此時大周出爾反爾,豈非讓朕言而無信?” 裴瑛默了默,莞爾一笑:“不知陛下可還記得,父皇曾給我賜了一門親事?” 裴君懷眉頭一皺:“顧家早就沒了,顧鐸也在五年前就被斬首示眾,這門親事怎還作數(shù)?” “這是父皇金口玉言賜下的婚事,當(dāng)年我已同顧鐸定了親,楚京上下就連路邊的孩童都曉得,明鈺長公主將要嫁作顧家媳,即便父皇和寧國府都不在了,那道旨意卻還在,這門親事也不能當(dāng)做從未發(fā)生過就這么揭過去。親事已定,尚未入門夫家便亡故,依照民間說法,我如今算是望門寡?!?/br> “皇姐金枝玉葉,豈能與尋常婦人作比?” 她笑了笑:“無論是公主還是百姓,嫁娶之事,其實(shí)并無多大差別,我如今就是個寡婦?!?/br> “這……” “陛下既然相問,我也就直言不諱了,陛下若是一定要我嫁與阿布納一,我雖為你的皇姐卻也是臣,君有命,不敢不從,只是在我心里,認(rèn)定的夫君就只有一人,我是大周長公主之前,也是一個女子,是他未過門的妻,一女二夫,實(shí)乃不貞,在丟盡大周和陛下的顏面之前,我愿前往法源寺剃度出家,青燈古佛常伴一生,再不入楚京半步,陛下當(dāng)我死了便好?!?/br> “皇姐……” “我這半生,從未為自己活過一刻,若陛下執(zhí)意相逼,還請賜我三尺白綾吧。” …… 裴君懷頭疼地揉著眉心:“皇姐這性子,幾時這般烈,竟連讓朕賜死這種話都說出來了?!?/br> 岳瑯面色凝重,心中卻是暗暗松了口氣。 這么多年了,殿下總算曉得為自己想想了。 “此事岳卿怎么看?” 裴君懷只說了裴瑛的反應(yīng),其他的并未多言,岳瑯自然不知他心中怎么想的,遲疑片刻,道:“此事關(guān)乎國體,須得慎重才是,長公主殿下的考量其實(shí)也有些道理,臣與犬子曾在陽關(guān)外與怒圖人交過手,其野心勃勃,難以預(yù)料。阿布納一雖看似魯莽,行軍作戰(zhàn)時的計策卻是十分縝密,臣私以為,怒圖此次指名求娶長公主殿下,太過突然,說是一時興起,見而傾心,未免有些不可思議?!?/br> “卿此話怎講?”裴君懷覺得他似乎意有所指。 岳瑯撫著胡須,沉思道:“關(guān)外的女子,看似熱情大方,卻也與中原女子一樣,素來重貞潔,前些日子進(jìn)貢的那些胡姬,都是云英未嫁的年紀(jì),都需終日蒙著面紗,直到出嫁為婦方可摘下,足見一般。顧家的確沒了,但當(dāng)年那門親事卻是不可抹消的,長公主殿下已然定過親,卻在出嫁之前喪夫,此事您覺得怒圖是否知曉?” 聞言,裴君懷陷入了猶豫。 岳瑯這一問,無意中倒是點(diǎn)醒了他。 阿布納一千里迢迢來楚京求娶公主,這么大的事,怒圖難道事先都沒有打聽過大周幾位公主的過往嗎?若是不知此事,當(dāng)年那樁案子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紙也是包不住火的,待將人娶回去再發(fā)覺,怒圖是否會因此事遷怒大周。 這還算是較好的情況,換句話說,倘若他們早就知道大周長公主是個曾經(jīng)訂過親的望門寡,卻還要求娶回去…… 想到這,他突然感到心頭一寒。 “長公主是陛下的親人,此事要如何決斷,說到底還是在陛下一念之間,臣不好多言,只是有些猜測,陛下還是留個心眼為上,怒圖眼下尚不可全然信賴?!痹垃樢馕渡铋L道。 裴君懷額上已滲出了冷汗:“岳卿說得極是,朕的確要好好想想……” 而此時,岳溪明已經(jīng)到了院中,還未靠近花廳,便瞧見了齊浣。 齊浣見了她,立即行禮:“奴才見過郡主。” “齊公公啊,好些日子不曾見了,您怎么在這?”對于齊浣,岳溪明還有幾分客氣。 齊浣笑道:“奴才是御前伺候的人,自然要跟著陛下。” 聞言,岳溪明吃了一驚:“陛下來了?……” 齊浣笑而不語。 她朝花廳張望了片刻,果真瞧見了裴君懷坐在那,正同她爹爹說話,隔這么遠(yuǎn),自然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只是看他們臉色,似乎在談要緊事。 她正想向齊浣打聽打聽,林煦卻已經(jīng)跟了過來,嚇得她心頭一跳。 “你,你怎么過來了?” 林煦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話還沒說完你就跑了?!?/br> 齊浣好奇地打量著他,不解地問岳溪明:“郡主,這位是……” 岳溪明心頭咯噔一下,忙道:“這是我哥派來保護(hù)我的侍衛(wèi),林侍衛(wèi),這位是陛下身邊的齊公公,還不快見過?” 她用手肘子捅了捅他。 林煦看了看齊浣,俯身行禮:“見過齊公公?!?/br> “免禮吧,既然是郡主身邊的人,可要好好伺候郡主?!饼R浣笑道,轉(zhuǎn)而看向岳溪明,道,“郡主,您可要過去跟陛下請個安?” “哦……好,這就過去?!彼s忙拉著林煦往花廳那邊走,以避開齊浣。 宮中的總管心眼兒可比蜂窩還多,萬一讓他瞧出點(diǎn)什么,可就完了。 “你一會兒在門外候著,可別亂走,我進(jìn)去一下就出來?!彼吐暥?,卻發(fā)現(xiàn)林煦似乎心不在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fā)現(xiàn)他竟然盯著裴君懷,“你看陛下做什么?” 她不解地望著他,卻見他的眼神陡然一沉,駭人的殺氣頓時散發(fā)出來,嚇得她渾身一僵。 他越走越快,徑直朝著花廳而去,手也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她小聲喚他回來,他明明能聽見,卻置若未聞,再走下去,就該被發(fā)現(xiàn)了。 她從來沒見他露出這么可怕的神情,誠然不知究竟為什么,但也能隱隱感覺到他對裴君懷的恨意。 他帶著劍,這么走過去,跟刺客無異。 眼下她即便沖過去也不定能將他拉走,還有可能他驚動爹爹他們,若是林煦到了裴君懷面前,會做出什么事實(shí)在不好說。 千鈞一發(fā)之際,她唯有急中生智,抱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裝作腳下一滑,縱身跳進(jìn)了旁邊的池塘里! 一聲驚呼,附近的下人頓時驚慌失措地大喊:“快來人啊!郡主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