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你的名字喚作阿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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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誰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她跟活見鬼了似的瞪著他,疑心是不是自己聽岔了。 蘭舟戒備地看向沈雖白,繼而轉頭看著她,一字一頓道:“你和我之間,早已定親,豈容外人插足?” 顧如許被這一句驚得眼珠子險些掉下來,一臉懵逼地指著他:“你說我跟你……” “跟我走!”蘭舟不由分說地拉著她離開。 沈雖白想追上去,卻被衛(wèi)岑和一眾紅影教弟子迎面攔住。 “既已找到人,休戰(zhàn)之言,便再不作數(shù)了,沈少俠別逼我等在這動手?!彼貏σ恢?,震得地頭都抖了抖。 眾人為了尋他們,翻山越嶺,此時都精疲力竭,此時開戰(zhàn),怕是自討苦吃。 韓清急忙拉住了沈雖白,低聲勸道:“大師兄,這里是瓊山,保不齊他們還有后手,先回去與其他門派匯合要緊,宗主和我?guī)煾付荚谇吧降戎隳?,切莫逞強沖動。” 他所言的確有理,其他弟子也紛紛附和,沈雖白收緊了拳頭,終究是沒有追上去。 他心里也是清楚的,離開了那座洞xue,十一便又是紅影教的教主了。 而他,也有不得不顧全的大局。 他二人之間,無論何時,都隔著一道鴻溝。 “先回去?!?/br> 聞言,衛(wèi)岑給他們指了指另一條道:“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便能與各大門派遇上,教主無心傷你們,你們識時務些,便可全身而退?!?/br> 說罷,他便帶著紅影教弟子追著蘭舟和顧如許離開了。 且說顧如許一頭霧水地被蘭舟拉著走,他走得極快,沒一會兒竟連輕功都用上了,恨不得帶著她立馬回到閻羅殿中。 顧如許生生打了幾個趔趄,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腳下,茫然地望著他:“喂!你說清楚,我們幾時定親的,我怎么不知道!” 憑這小子對沈雖白那莫名其妙的“仇視”,她覺得即便他為帶走她而當場扯謊,都不足為奇,但“定親”這等大事,她聞所未聞,系統(tǒng)也從未與她提及過,冷不丁從他口中聽到,可夠驚悚的! 蘭舟不予作答,任她叫嚷,一路拽著她回到閻羅殿前,才停了下來。 顧如許跑得直喘,不免有些惱:“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有話不會好好說嗎!” 這臭小子可真是長本事了,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跑這么快,多半就是心虛了,她今日要是不好好教訓一下這兔崽子,他下回能翻出天去! 她袖子已擼好,卻見蘭舟回過頭來,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目光凌厲而深邃,沒有半點扯謊心虛的樣子。 “你連這些事都不記得是嗎?”他定神注視著她的眼睛,似是想從中找出一點過往的影子。 顧如許被看得頭皮發(fā)麻,方才還理直氣壯地想揍人的氣,瞬間xiele一半:“本,本座必須記得嗎?” 他呵了一聲,頓時教她心頭一緊。 “不記得了也無妨,我再提醒你一遍就是。你和我早在多年前,便已定親,家中長輩皆知?!?/br> 顧如許有些蒙圈:“定,定親?真的假的,父母之命呢?媒妁之言呢?還有交換信物和生成八字什么的都辦過了?” “你我的生成八字早已合過,其他的都不需要。” “為何不需要?” 他目光一沉,緩緩道:“御旨賜婚,何須媒人與信物?” “御旨賜婚——?”她詫異地瞪著他,“你說什么胡話呢,當今天子跟你我非親非故,瞎賜什么婚?” “這門親事,與當今天子無關,乃是先帝所賜?!彼?。 聞言,顧如許覺得更驚悚了。 怎,怎么又扯上先帝了呢?他們跟先帝也八竿子打不到一邊吧! 仿佛看出她的茫然,蘭舟繼續(xù)道:“你我與先帝,可不是‘非親非故’,撇去君臣之別不說,論輩分,你當喚他一聲皇姨父?!?/br> 顧如許:“!” 在她震驚的目光中,他淡淡地瞥來一眼:“看來你真的忘記太多事了?!?/br> 顧如許這會兒都打起哆嗦來了:“我倆難道不是顧家不知道那個旁支血脈的子孫輩兒嗎?哪能勞動先帝親自賜婚?” 他沒好氣地掃了她一眼:“誰同你說我們是顧家旁支的血脈?” “……誒?”這么一說,好像是她自己說的,“我……猜的?!?/br> “如何猜成這樣的?” “我之前在云禾山顏玉樓中看到過一本名冊,你我的名字,都不在其中,若非九族之外,怎會逃過一劫?” 蘭舟不由頭疼,揉了揉眉心:“你連顏玉樓都進了?” “去都去了,順道兒看了眼……”她粲然一笑,“你說正經(jīng)的呀,那名冊上真沒有咱倆的名字,九族之外還能跟皇家沾親帶故?” 那聲“皇姨父”,她都沒這么厚的臉皮喊出口。 他搖了搖頭,道:“你可有聽說過楚京曾有個司家?” 她想了想:“是不是那個一門三代官拜上卿,還出了個太子太傅的那個?” 他點點頭:“司家乃是楚京名門,百年書香世家,曾辦過官塾,喚作鷺湘書院,朝中文官,十有八九都是司家門生,或是曾向司家討教之人,可謂桃李滿天下,深受敬重。太傅司筠,更是人中翹楚,而立之年便學富五車,任先帝帝師,在朝議事,頗受先帝倚重,與左丞林之煥,寧國公顧昀,同為先帝之臂膀,大周之肱骨。 司筠膝下有三個女兒,嫡長女司蓁,入宮為后,母儀天下,嫡次女司茴,由先帝賜婚,嫁與寧國公,封一品誥命,庶女司菀,次年選秀入宮,封為珍妃,一門三女,皆享尊榮?;屎笳Q下皇長子后,司筠便任太子太傅,教導禮儀,傳授學識,日夜勤勉。” 顧如許訝異:“這司家可真行……” 爹做太傅,女兒做皇后貴妃國公夫人,乖乖,光耀門楣?。?/br> 蘭舟面不改色地瞥了她一眼:“按輩分,這是你外祖家,也是我外祖家?!?/br> 聞言,她心頭咯噔一下。 “你的意思是……” “太傅司筠,是你我的親外祖?!彼粗琅f云里霧里的樣子,嘆了口氣,“許許,那本名冊上并非沒有你我二人的名字,頭一列,就該記著我們的名字了?!?/br> 她一愣:“可我并未……” “你覺得,能得先帝金口玉言賜婚者,會是名不見經(jīng)傳之人嗎?” “……” 她總覺得這小子還有了不得的下文,趕緊暗暗找了根柱子扶好,示意他繼續(xù)說。 蘭舟一字一句道:“當年這樁親事,先帝允給寧國府的,可是未來當朝太子妃之位,自古尊卑有別,一如大周皇后是司家嫡長女,大周的太子妃,也絕不會是庶出,而寧國公膝下,只有一位嫡女,而大周皇室,亦只有一位太子——許許,說到這個份上,你還沒想起來你自己究竟是誰嗎?” 此時的顧如許已徹底僵在了那,便是扶著柱子,都覺得有些站不住腳。 幸好四下無人,她抖著手指向他:“你……你是太子???” “曾是,眼下我只是個僥幸死里逃生的欽犯?!彼?。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前在顏玉樓中看到的那個名字,難以置信地盯著他:“你叫……裴君彥?” 他沉著臉:“若不是你總與那沈雖白糾纏不清,我本無需在此提醒你,‘蘭舟’是先帝賜的,我出生之前便已定下,待到加冠之年便可作為表字,我本名裴君彥,曾是大周太子。而你——也不叫‘顧如許’,這大概是沈遇為隱瞞你的身份給你起的化名,沒想到你卻只記得這個?!?/br> 顧如許這會兒腦子亂得像一鍋漿糊:“太,太子?……” 表弟是太子?這可真是……說出去誰信吶! 見她面露疑慮,蘭舟曉得她這會兒多半是不信他的,便從懷中摸出兩枚玉佩,一枚是墨玉,用翡翠的玉珠串著,下綴景藍流蘇,玉面用金絲刻著龍紋,金鱗五爪,栩栩如生,而背面,則刻著一行小字。 和碩冊寶,嫡長東宮正位,重萬年之統(tǒng),系四海之心。 末尾,刻著“蘭舟”二字。 “這枚玉佩,是先帝早早命人雕琢好的,本想在我行加冠之禮時賜予我,卻是早了些……”他又將另一杯遞給她,說是一枚玉佩,瞧著卻好像只有半枚,雕著錦鯉的白玉,邊角處似是被人掰斷過,“這原是一枚雙魚佩,你我定親之時,此玉便一分為二,一半在我這,另一半由你收著,待到成親之時,合二為一,永結同心,我的半枚就在這,卻不知你可還記得你的那一半放在了哪兒?!?/br> 顧如許面色平靜,心中已慌如哈士奇。 什么……什么玉佩?那是什么玩意,她怎么會知道在哪?…… 蘭舟嘆了氣,意料之中卻仍有些失落:“忘了也罷,什么時候想起來,再去取吧,你我之間無需這等俗物牽絆?!?/br> 眼下顧如許關心的并非什么定親的玉佩,蘭舟若真是太子,這事兒就鬧大發(fā)啦! “你說你是先太子,那司家出的那個皇后豈不是……” “她是我母后。” “可我聽說的,先太子不是……” “死在荷華宮了?”他接過后半句,苦笑一聲,“死在荷華宮的,只有我母后,她有一位貼身侍婢,我們都得稱一聲‘玉屏姑姑’,她帶著我,從后門逃了出來,買通了值夜的幾個公公侍衛(wèi),與我連夜離宮?!?/br> “那后來傳聞說的太子墜崖是……” 他面色一沉:“那不是我,是玉屏姑姑的兒子,只比我小一歲,出宮之后,我藏在了城郊茶棚里,玉屏姑姑帶著自己的孩子引開了追兵,我才得以平安離開楚京?!?/br> 如此詳盡的答復,還真說得像模像樣,顧如許愈發(fā)覺得這不像是在扯謊犯中二了。 為了主子的孩子能活命,不惜看著自己的孩子跌落懸崖,粉身碎骨,她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這么說,我居然藏了個太子?……”她有些緩不過神來,恍惚地望著他。 蘭舟頓了頓:“算是吧?!?/br> “你是太子,那我——是誰?”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連你自己的名字都忘了?”蘭舟無奈地點了下她的額頭,“顧家嫡長女,能得先帝青睞,封為一品宛陶郡主的,大周還有第二人?” 她頓時渾身一顫:“……宛陶郡主顧,顧昭?” 他莞爾:“不錯,至少還能想起個名字來?!?/br> 她猛然想起那名冊上的名字,以及在瓊山寨的佛堂里看到的那座牌位,禁不住一哆嗦。 “顧昭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你當初是如何逃出天牢的,我身在宮中的確不知,但你眼下站在這,便是千真萬確的阿昭,若是你想問瓊山寨佛堂中的那些牌位,顧家滿門抄斬,朝廷下令不許任何人設靈祭拜,你我只能將那些牌位藏在瓊山寨中,以佛像掩人耳目。 至于顧昭的那座,是你親手立的,你說宛陶郡主在天下人心中已經(jīng)不存在了,有寧國府才有阿昭,寧國府九族連坐的那日,她也跟爹娘兄長一起死了,而今活在世上的,是踏血紅梅顧如許?!?/br> “你,你讓我緩緩……”她徹底亂了。 顧如許是顧昭?那當年死在法場上的“顧昭”又是誰?朝廷可不會臨了算漏一個,還是顧家嫡長女,更重要的是,她若真是顧昭,倘若被朝廷的人認出來,豈不是立馬得拖出去斬了! 敢情魔教教主是成天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度日的嗎? “眼下你想不起來也無妨,只需記得你我二人的婚約,是大周天子金口玉言定下的,你我遲早都會定親,與那沈雖白,便少些瓜葛吧?!碧m舟一字一句鄭重地提醒道,“你若是想不明白,待武林各派離開瓊山,我同你一起去瓊山寨,再見一見那些牌位。” 他的話像是從遙遠的云霧之后傳入她耳中的,斷斷續(xù)續(xù),她記得這一句,恍惚中又沒聽清下一句。 只知今日所聞,實在令人震驚。 這大半年下來,她也隱隱感覺到顧如許不是個省油的燈,但萬萬沒料到,她竟然會是顧昭。 誠然此事真假還有待詳查,可看蘭舟說得如此正兒八經(jīng),她愈發(fā)覺得心里虛得慌。 她一度以為自己只是個江湖魔頭,在武林中搞搞事,趕緊把男主養(yǎng)養(yǎng)好,就可以麻溜地游山玩水,了無牽掛了,哪成想今日劈頭蓋臉整這么一出! 看來這就是那個坑爹的哈士奇穿越系統(tǒng)一直對她欲言又止的事了,若她是顧昭,豈不是等同于背負著顧家上下百余條性命的血海深仇,在此茍且偷生? 而蘭舟,更是從東宮太子,落草為寇,還數(shù)次被她這個“記憶全無”的表姐摁在地上? 天誒,她都干了啥!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太子殿下是能隨便揍的嗎?這小子以后記仇可怎么辦,她可沒有宮斗達人那蜂窩煤似的心眼兒?。?/br> 她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你……真是太子?沒唬我呢吧?” 蘭舟好笑地看著她:“怎么,你要帶我去楚京求證一下嗎?” 她連連擺手。 他要是真貨,他倆哪還回得來! “現(xiàn)在告訴你的,哪天你自己想起來,自然會明白一切,也會明白我勸你遠離沈雖白,是為你著想,且不說你我之間有婚約,這兒女情長只會拖累你?!彼溃斑@世上除了我,你已經(jīng)不需要再相信任何人,阿昭,你可明白我的苦心?” 那樣真摯而灼烈的目光,不知怎么的,竟會讓她感到不寒而栗,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步。 “本座去冷靜一下,各大門派的事就交給你了!……”她幾乎是落荒而逃般沖出了大殿。 蘭舟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背影,目光漸深。 “阿昭,這一次,孤再不會重蹈覆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