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頭香與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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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云山歸華寺,在顧如許的印象中,只是孟思涼曾經(jīng)誘拐……哦不是,綁架了岳溪明的地方,虧的這小郡主竟沒留下什么陰影,還敢歡歡喜喜地來進香。 不過這翠云山的風(fēng)景的確美不勝收,掀起簾子朝外看,山河秀麗,草木繁盛,許是乞巧節(jié)的緣故,一路上還能看到三三兩兩的行人徒步上山。 他們動身早,故而這一路走來還算幽靜,沈新桐一直與岳溪明說著歸華寺緣來殿的頭香有多靈驗,引得蕪州乃至附近城鎮(zhèn)的百姓接踵而至,但頭香每日只有一炷,況且今日還是乞巧節(jié),山門一開,便有香客蜂擁而至了。 眼下天才蒙亮,山間白霧四起,迎著晨曦,還真有幾分江南煙雨朦朧之感。 顧如許好奇于今日要去的燈會,還有護城河邊那場煙火,昨晚沒睡好,馬車一路微顛,她直打呵欠。 聽到沈新桐說得興致盎然,她忍不住插了句嘴:“沈小姐對這頭香這么執(zhí)著,莫不是有了心上人,想為自己的終身大事祈求一番?” 聞言,沈新桐登時紅了臉。 “我,我才沒有心上人呢!我是為了讓明jiejie和我哥哥上頭香,盼他二人終成眷屬的!” 話音剛落,沈雖白和岳溪明便看了過來。 “哦,原來如此啊……”顧如許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倆一眼,“也是,錦上添花嘛?!?/br> 甭管這頭香靈不靈,男女主總是要百折不撓地在一起的。 她理所當(dāng)然地想著,岳溪明和沈雖白卻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岳溪明要更尷尬些,因為她心里盤算的,是讓顧如許和沈雖白來上頭香的來著。 這么靈的香,給這傻小子最是合適了。 不過眼下,顯然有倆“閑雜人等”在礙事啊。 她默默瞥了岳將影和沈新桐一眼,尋思著一會兒可怎么把他倆支開。 馬車總是要比步行快上許多的,他們抵達(dá)山門時,歸華寺的僧人剛好打開了門,將他們迎了進去。 “紅前輩還是第一次來歸華寺吧?”岳溪明眼明手快地把人往緣來殿那邊拐。 其實有點想去正殿給自己求道百歲符的顧如許莫名其妙地被她挽著走,一臉錯愕地應(yīng)聲。 “是,是啊,頭一回來。” “我與新桐來過一回,不過那時運氣不好,被人敲暈了?!痹老餍Σ[瞇地提及往事,顧如許不由得心虛地別開視線。 “啊,是嗎……” 沈雖白看了她倆一眼,暗暗笑了笑。 顧如許稀里糊涂地跟著走,等回過神來,已經(jīng)站在緣來殿前了。 此時佛龕前剛換上新鮮的瓜果,詢問了殿中沙彌,還無人來上香。 “看來這頭香被我們趕上了。”沈新桐心中一喜,趕忙推著沈雖白進殿,“哥,明jiejie,你們快去上香吧!緣來殿的頭香可難求了!” 岳溪明眨了眨眼,問那沙彌:“小師父,這頭香當(dāng)真靈驗?” 小沙彌合掌一揖,道聲阿彌:“世間妙緣,皆是可遇不可言的,所謂心誠則靈,說出來,反倒不美?!?/br> 聞言,她點了點頭。 “你倆快上香吧,一會兒其他香客到了,這頭香可就懸了?!痹缹⒂叭×藘筛銇恚桓o了沈雖白,一根給了岳溪明。 這緣來殿的頭香與別處不同,既是祈緣,自然是兩人雙香,一同奉在佛前為好。 看著手中的香,沈雖白和岳溪明卻一同陷入了沉默。 “哥,明jiejie,怎么了,快上香呀。”沈新桐見他二人似乎在猶豫,便催促道。 “這……”岳溪明站在佛前,悄悄回頭瞥了一眼。 墨衣輕紗的銀面女子此時正倚著柱子,望著門外的庭院,仿佛外頭的花花草草都比這難得一求的頭香來得有意思。 她開始慌了,當(dāng)著顧教主的面跟沈雖白上這姻緣香什么的,光是想想都覺得背后發(fā)涼。 “新桐,哥,要不然你們先出去吧,我和沈哥哥在這里上香就好,你們四處逛逛吧,不必陪著我們的?!彼竦亻_始下逐客令。 可惜別說岳將影沒領(lǐng)會其中深意,連沈新桐都誤以為她在害羞。 “明jiejie,你和我哥什么關(guān)系,還有什么可避嫌的?以后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呀!”沈新桐沖她擠眉弄眼。 岳溪明:“……” “本就是來這上香的,待你們上完,再去前殿上一炷平安香,就不必走散了?!痹缹⒂八愕脴O好。 岳溪明欲哭無淚。 混蛋哥哥,回去就給你下瀉藥! 在二人殷切的注視下,她硬著頭皮拿起了香,最后看了沈雖白一眼,希望這小子難能可貴地給她開個竅。 不過他這會兒許是還不曉得顧教主就是紅前輩吧?……完了完了,現(xiàn)在把香掰斷,推說今日上香不吉利還來得及嗎? 沈雖白拿著香,皺了皺眉,回頭看了顧如許一眼。 她依舊靠著柱子,一副作壁上觀之態(tài),但他總感覺一道視線時不時地瞟過來。 他覺得,她或許對這頭香挺感興趣的吧。 于是,他問那沙彌:“小師父,這緣來殿的頭香除了求姻緣可還有別的說法?” 沙彌答道:“還可求如意順?biāo)?,家和萬興。” 他點了點頭,在岳將影和沈新桐疑惑的目光下,轉(zhuǎn)身走向顧如許,將手中的香遞給她。 “想上頭香嗎?” 顧如許愣了愣,卻見他連眼中都帶著溫柔的笑意。 “小師父方才說了,這香也可不求姻緣,你要不要試試?”他溫聲道。 她看了看這香,又朝他身后望了一眼,那三人皆目瞪口呆地望著這邊,弄得她好不尷尬。 “……這是你和岳郡主的頭香吧?” “緣分一事,心誠則靈不是嗎?那么這頭香,不過是一個噱頭罷了,你可以拿著去佛前求如意平安,不妨事的。”他已經(jīng)將香塞進了她手中。 “哥!……”沈新桐正欲阻止,卻被岳溪明一把攔住。 無論如何,總比她跟沈雖白來上這炷香來得好。 “紅前輩對這頭香感興趣的話,不妨與我一起吧,正好我也想為家中父兄向菩薩祈個平安?!?/br> “這……”顧如許犯了難。 誠然她的確對這頭香有點興致,但她拿起這香得時候,那邊岳將影和沈新桐錯愕的眼神都快把她盯出個窟窿來??! “去吧?!鄙螂m白輕輕推了她一下。 此時即便她說不去,這小子估摸著也不會把香收回去的,她只得趕鴨子上架似的,捏著手中如燙手山芋似的香,走到了佛前。 “二位施主,請?!鄙硰浱嫠它c起了香,便退到一旁了。 岳溪明瞥了她一眼,雖說解了她與沈雖白的“燃眉之急”,但眼下這狀況,也著實令人如坐針氈。 岳將影和沈新桐的臉色都快黑成鍋底了,她在緣來殿中與顧教主上頭香,不曉得菩薩究竟明不明白這其中剪不斷理還亂的緣分啊。 她合上雙眼,將香奉過頭頂,心中暗暗為顧教主的姻緣祈禱了片刻,對著佛像拜了三拜,而后與顧如許一起將香插入鼎爐中。 這頭香,算是上完了。 “不知紅前輩為何人求的平安?”走出緣來殿時,岳溪明好奇地問了一句。 顧如許想了想:“家中一個弟弟?!?/br> 自從看了那本名冊,她也想不出顧如許在這世上還有什么親人尚在人間了,盡管她真的不想與寧國府的案子扯上關(guān)系,但眼下恐怕也難逃朝廷欽犯的罪名,她和蘭舟,許是當(dāng)年的“漏網(wǎng)之魚”吧,既然是相依為命的關(guān)系,她自然會想著他。 無論他想做什么,她都希望他平平安安地活到老。 哦,順便還祈求了菩薩,讓他別出去給她瞎雞兒惹事,他倆能在江湖上混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極為不易了,可千萬別去作死啊。 從前的顧如許或許還有報仇之意,但就連名字都不曾出現(xiàn)在名冊上的她和蘭舟,估摸著也就是個八竿子打個邊的旁支子弟吧,與朝廷作對什么的,哪輪得上他們? 求個平安順?biāo)?,比姻緣什么的來得實際多了。 從緣來殿出來后,又去前殿求了平安符,顧如許順手又幫蘭舟求了一個,里頭裝了他的名字,聽聞擱在枕頭下或是佩在身上十分靈驗,帶回去讓這小子試試,好歹避避災(zāi)禍?zhǔn)裁吹?,也不錯了。 “這也是給那個弟弟求的?”她剛將平安符收好,沈雖白便問道。 她笑了笑:“弟弟比較淘氣,出門保平安?!?/br> 他默然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將自己手里那道平安符遞給她:“拿著?!?/br> 她一怔:“給我作甚?” “給你求的?!?/br> “……”講道理你應(yīng)該給那邊的女主求一個吧?她尷尬地朝岳溪明看了一眼。 “歸華寺的平安符很靈驗,只是一日一人只能求一枚,你為別人求了,自己的倒是忘了,這就算是我的拜師禮吧?!彼麑⑵桨卜麛R在她手心,壓根沒給她回絕的機會。 顧如許怔忡地握著平安符,可以想象到這里頭定然裝著一個名字,她估摸著寫的大概就是“紅領(lǐng)巾”了。 寫錯名字的平安符,多半是沒用的吧…… 但是看他方才在佛前拜得如此虔誠,都說求神拜佛心誠則靈,這道平安符中又裝了他多少的真心與誠意呢? 她猶豫著看了他半響,終是道了聲謝,將符暫且收下了。 沈新桐走到岳溪明身邊,遲疑地望著她:“明jiejie,你都不介意嗎?” “介意什么?”岳溪明剛為岳瑯求了一道長勝平安符,對于不遠(yuǎn)處發(fā)生的自然也瞧得一清二楚。 介意是無從談起的,不如說她眼下對這等“陰差陽錯”的一幕深感欣慰。 緣分果真是妙不可言的,這也算是“傻人有傻?!绷税?。 “我哥把平安符給了別的女子,這……” “你覺得他本該給我?”岳溪明莞爾,見她點頭,無奈地?fù)u了搖頭,“這平安符本就得誠心誠意地求來才有用,他想為紅前輩求一道,也是他的真心實意,況且那符包里裝的又不是我的名字,給我又有何用呢?世間之物,是我的總會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無心去求?!?/br> 沈新桐聽得云里霧里,茫然地?fù)狭藫项^:“……明jiejie,我怎么覺得你似乎不太想做我嫂子啊?!?/br> 尋常女子若是看到這一幕,早該吃醋了,哪像這般豁達(dá)。 岳溪明:“……” 這倒是說準(zhǔn)了,她真的沒想過嫁給沈雖白來著。 在她心目中,像沈雖白這樣的木頭樁子,只有顧教主能讓他開竅了,若非紅影教與劍宗勢不兩立,何須費這么大勁兒。 沈雖白的確是個人中龍鳳,假以時日,定會在江湖嶄露頭角,她視他如兄如友,可沒有明知人家心有所屬,還恬不知恥地抱以非分之想的興致,這等做派她可不屑為之。 “你的平安符是求給沈伯父還是沈伯母的?”她轉(zhuǎn)而問。 沈新桐抿了抿唇:“我爹娘和哥哥的平安符我之前都求回去了。” “那這回是……” 沈新桐低了低頭,小聲道:“是給……給將影哥哥的……你上回求回去的符,我聽說不小心被家中下人給洗了?!?/br> 岳溪明想了起來,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來著。 “我哥平日里糙得很,連平安符都不曉得放在哪件衣裳里夾著,泡了水后,便不靈驗了。” 沈新桐攥緊了手里的平安符,點了點頭:“所以只能再求一道了……” “既然求來了,便給他唄?!痹老鳑_那邊招了招手,“哥,新桐給你求了平安符,你過來!” “明jiejie!……”沈新桐吃了一驚,想攔她已經(jīng)晚了。 岳將影看了過來,她心虛地往后一縮。 “給我求的平安符?”他走了過來,疑惑地看了沈新桐一眼。 岳溪明忙扯了扯她的衣袖:“新桐。” 沈新桐猶豫再三,才將手中的符遞過去。 岳將影一挑眉:“喲,你這丫頭什么時候這么有良心,還曉得幫我求一道符?” 反復(fù)打量了一會兒,還笑嘻嘻地問:“沒把名字寫錯吧?” 沈新桐噘著嘴沒好氣道:“沒寫錯!” 一旁的岳溪明忍俊不禁。 天色大亮,入寺進香得百姓漸漸多了起來,一向清凈的歸華寺也熱鬧了起來,沒能讓自家哥哥和岳溪明上姻緣頭香,沈新桐自然是不會就此打住的,便提議去姻緣樹下。 姻緣樹在后山,岳溪明與沈新桐去過一回,但劍宗長年為寺中添捐香火,作為貴客,這次還是有個小沙彌為他們引路。 穿過中庭的時候,眾人留意到四周的樹木上都貼著“草木有靈”的字樣,不由得有些詫異。 “這些樹為何都要貼上字條?”沈雖白問。 小沙彌耐心地答道:“這些字已經(jīng)貼了數(shù)月了,只因先前方丈大師在后山種的櫻桃樹不曉得被哪位香客折了枝條,扔得一地都是,故而才吩咐我們?nèi)绱俗??!?/br> 聞言,岳溪明心頭咯噔一下。 “后山的櫻桃樹原來是方丈大師種的啊……”她頓覺心虛。 沒記錯的話,她好像就是那個“罪魁禍?zhǔn)住眮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