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我是來提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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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閻羅殿中。 眾人都分外識趣的低眉垂首,隱忍著不朝上頭看。 鋪著虎皮的八仙椅上,顧如許面色陰沉地瞪著腳邊的威風(fēng)凜凜的哈士奇,哈士奇昂首挺胸,分外理直氣壯,絲毫不為顧如許纏滿繃帶的胳膊而感到愧疚,在一夜之間變成母狗的哈士奇心目中,她這就是該的! 作為一個帥氣又可愛的隨機(jī)穿越系統(tǒng),它十分清楚,自己在坑宿主的道路上,是肯定得被記仇的。 誠然如此,它也在自己僅有的權(quán)限中,盡職盡責(zé)地努力著,至少在心理層面上默默給予關(guān)懷,除去那為宿主挖的大坑一二三,小坑四五六,它覺得自己還是蠻人性化的。 可它萬萬沒想到,顧如許這大豬蹄子居然趁虛而入,趁火打劫!趁著它唯一得聽命與她的這個機(jī)會,把它變成了一只哈士奇! 還是個小母狗! 它也成在夜深人靜時幻想過自己化形之后,成了個高大偉岸的美男子,在宿主身邊為其遮風(fēng)擋雨,噓寒問暖,帶出門去肯定還忒長臉。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九州,在江湖上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它的宿主就沒個按常理出牌的時候,寧愿和它在這一畝三分地兒互相傷害,也不會讓它稱心如意。 好啊,好得很!反正都成這樣了,那就別怪它上牙了! 此時此刻,顧如許摸了摸還在隱隱作痛的胳膊,強(qiáng)忍著怒氣才沒當(dāng)場往這死狗子屁股上掃一腿。 是,她承認(rèn)她這回的確公報私仇,可它有必要撲上來又是撓又是咬的么!一對丁丁沒了,至少你多了三對咪咪?。∧钦l誰誰不是說過,活著就要知足常樂嘛! 好家伙,她話都沒說完呢,這狗子撒丫子就撲上來了! 眾所周知,二哈的爪能拆家,二哈的牙能撕瓜,即便隔著三層衣裳,這一口下去,也疼得她蹭就跳起來了! 她掙扎,狗子也不肯撒口,又不能真一掌拍下去,萬一下手重了,那就是一狗兩命??!她可不想跟一只母哈士奇殉情! 一人一狗,斗智斗勇,從屋中達(dá)到屋外,從院內(nèi)打到閻羅殿正廳,最后還是路過的紅影教弟子們眾志成城,將教主從狗嘴里拔了出來。 按理說,傷了教主的狗,該拖去亂棍打死才是,但令眾弟子分外詫異的是,教主下令,務(wù)必讓這只狗好生活著,寧愿吊著胳膊,將這只瞧著就不是什么善茬的狗放在跟前,與之互瞪半個時辰。 那狗也忒有骨氣,僵持了這么久,愣是沒見它服氣。 堂堂紅影教教主,跺一跺腳江湖都得抖三抖的踏血紅梅,跟一只狗一般見識,似乎顯得有那么點丟份兒。 事實上,自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跟狗互掄,臉面也丟得差不多了。 既然都到了這份兒上,繼續(xù)僵持下去也不是個事兒,滿堂弟子都看著呢。 她是人,得有起碼的寬容之心,跟一只狗吵架,著實不像話。 紅影教眾弟子看著平素英明神武的教主慢慢彎下了腰,伸出手去,在身前狗頭上輕輕地揉了兩下。 “行了,一會兒我親自下廚,給你加餐,紅燒rou,行不行?” 二哈聽到“紅燒rou”,當(dāng)即汪嗚了一聲,紆尊降貴般回過頭,犀利的藍(lán)瞳中透出一股子與生俱來的王霸之氣,仿佛曰之“算你識相”。 那一刻,這只不足三尺的長毛母犬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陡然高大了起來,仔細(xì)看看,不愧是教主養(yǎng)的狗,雖然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但這姿容,這毛色,瞧著就不是凡品! 最重要的是,它竟然能讓教主服軟! 從今往后,可要好好伺候這只狗了。 蘭舟走進(jìn)這間屋子時,所見即是滿堂錯愕的弟子,以及正屈身擼狗的顧如許。 “……這是在做什么?”他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她的胳膊上纏著繃帶,當(dāng)即皺起了眉,“你的手怎么回事?” 顧如許聳了聳肩,指著眼前狗頭:“問它?!?/br> 于是,蘭舟的目光落在了哈士奇的臉上。 那一刻,四下陷入了謎一般的沉默。 他瞇瞇眼,狗瞇瞇眼。 他挑挑眉,狗抖抖耳。 他臉色一沉,狗呲出了一排白牙。 而后,他抬起頭看向顧如許,氣定神閑地問:“紅燒還是燉湯?” 哈士奇系統(tǒng):“……” 顧如許:“……” 眾弟子:“……” 兄臺,你是魔鬼嗎? 顧如許覺得以哈士奇的性子,一會兒撲上去來場人狗大戰(zhàn)都不足為奇,她頂多在后頭拉著點。令她意外的是,這一人一狗互瞪了半響,二哈居然敗下陣來,嗚嗚了兩聲,連連后退。 “銀子?”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拍了拍它的背,明顯感覺到它在微微顫抖。 她看了蘭舟一眼,他依舊云淡風(fēng)輕地站在那,似笑非笑,并無任何異樣之處。 說不清是怎么回事,但她能感覺到,銀子在怕他。 “你從哪兒撿回的狗?”蘭舟平靜地問,不經(jīng)意地瞥了銀子一眼。 他的目光掃過來的瞬間,她明顯感到,銀子又往她懷里退了退。 她心中疑惑,想了想,不露聲色地拍了拍它的背,對蘭舟笑道:“后山撿的,瞧著可憐兮兮,便抱回來了。” “你要養(yǎng)狗讓人去山下買一條回來便是,不過來路不明的狗,說不定帶著病?!彼⒅y子,似乎在試探著什么,“況且它還咬傷了你,萬一因此染了病,得不償失。不如讓我先將狗帶回去看看,若是沒有病,再給你送回來就是?!?/br> 聞言,顧如許感覺到銀子在她懷里抖得更厲害了。 她想了想,擋開了他的手:“不必了。是本座先招惹的它,才挨了幾口,皮外傷罷了,沒必要開罪一只畜生。你若是不放心,給本座把把脈就是,這狗剛到本座身邊,經(jīng)不住嚇?!?/br> 她暗暗將銀子往身后藏了藏,使它遠(yuǎn)離蘭舟。 “你倒是挺護(hù)著它?!碧m舟忽然一笑,“既然你不愿,我就暫且不動它了。不過畜生不懂事,你養(yǎng)它,也得小心些?!?/br> 顧如許點點頭:“本座曉得了?!?/br> 銀子此時已經(jīng)默默鉆進(jìn)椅子下,方才的趾高氣昂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詫異的同時,也暗自留了個心眼兒。 “話說你來此處,可是那二百教規(guī)都抄完了?”她笑著岔開了話題。 蘭舟將一摞紙擱在她眼前:“自然抄完了。” 她瞥了一眼,那一張張紙,擺得齊整,字跡端正,即便重復(fù)抄了這么多遍,字里行間也不見絲毫懈怠。 “喲,不錯不錯,可長記性了?”她挑了挑眉。 蘭舟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她就當(dāng)他是默認(rèn)了。 罰他抄這么多遍的規(guī)矩,一半是為治治他這熊孩子脾氣,免得給嬌慣得無法無天,日后姑娘家的屋子都敢踹門而入,豈不是個土匪樣兒? 另一半,則是真怕他胡思亂想。 這臭小子心思縝密,放任他東看看西看看的,保不齊真被他瞧出點什么破綻來。 倒不是真指望他抄個二百遍,一遍都不許差,故而他說抄完了,她瞧著像那么回事,也就不給他一遍遍地數(shù)清楚了。 “我來此,也不僅僅是為了送這些教規(guī)?!彼鋈坏馈?/br> 正打算將紙張都收起來的顧如許聞言,驀地一愣:“……還有何事?” 他眼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之色,還未開口,便聽山門外傳來震徹山林的嘶喊。 “季——望——舒——!你立馬給本世子出來!——” 堂下陷入了謎一般的寂靜,顧如許覺得自己多半是幻聽了。 畢竟楚京遠(yuǎn)在千里,岳將影那小子怎么可能跑到瓊山來咋咋呼呼呢? 定是昨晚想著如何折騰這坑爹系統(tǒng),以至于沒睡好。 她擺了擺手,啞然失笑:“最近耳朵不大好使,蘭舟你回頭給我開點藥吧……” 話音未落,山門外再度傳來中氣十足的吼聲。 “季——望——舒——!出來!本世子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動手打人!別做個縮頭烏龜??!季望舒——!” 這回,整座正廳繞梁不絕。 在蘭舟似笑非笑的注視下,她背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口氣直接卡在了嗓子眼兒里。 “……我好像聽到岳將影的聲音了?” “我也聽到了?!碧m舟點了點頭,“就在山門那?!?/br> “你的意思是……岳將影真的來了?”她一臉活見鬼的神情。 蘭舟一臉“你覺得呢”的神情:“你閉關(guān)時他就來過一回,被阿舒姐和孟先生打了出去,這是第二回了。” “季望舒!你有膽的出來見本世子!不然本世子就直接闖進(jìn)去!”上門外,岳將影的聲音一聲更比一聲高,明明都堵著山門喊話了,如此簡單粗暴的上門找茬之舉,滿堂弟子卻眼觀鼻鼻觀心,不知為何,大家很有默契,仿若未聞。 在她求知若渴的注視下,蘭舟耐心地說起了此事的原委。 這就要從五日前的這個時辰說起了。 顧如許還在一朝風(fēng)漣被痛經(jīng)折磨得死去活來,得靠著沈雖白這個人間大暖爐得以存活的時候,瓊山一派祥和。 閻羅殿中,弟子們來來往往,談笑風(fēng)生,各州壇主齊聚一堂,縱觀武林局勢,致力于讓教主她早日一統(tǒng)江湖,稱霸武林。 風(fēng)和日麗的午后,他們正商量著待教主此次出關(guān),便該有所行動,劍宗與華山那邊近來似有動靜,該如何處置,還需教主下令。且離教主的生辰也沒幾個月了,眾人一合計,不如早早籌備起來,也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弄得不成體統(tǒng)。 就在這時,山門外突然傳來了嚷嚷聲,高喊著“季望舒”,眾人吃了一驚,紛紛看向季望舒。 “你的仇家?” 季望舒一臉莫名,她的仇家確有不少,但聽說過她的奪魂弦的都只敢在背地里咒罵她,見過她的奪魂弦的,多半已經(jīng)去見閻王了,像這么虎的,還真是頭一回見。 紅影教在江湖上也算鼎鼎大名了,且不管是好名聲還是壞傳聞,但閻羅殿這三個字,足以讓半數(shù)仇家望而卻步。 不曉得是哪個活膩味的,尋仇竟然能尋到這,還如此放聲高喊紅影教魍魎使的大名。 守在樹影中的暗閣弟子們也不由自主地朝山門那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季望舒!你快出來!”山門外的聲音還未停歇,起初季望舒也懶得理會,只當(dāng)什么都沒聽見,權(quán)且將手頭上的事說完再做打算,可他足足喊了一刻鐘。 蘭舟尷尬地看了她一眼:“阿舒姐,你的仇家……還挺執(zhí)著的,不去看看嗎?” 季望舒惱得眉心直跳:“宵小之輩,惹是生非罷了?!?/br> “他不會打算喊道天黑吧?”衛(wèi)岑擔(dān)憂道,“教主還在閉關(guān),這人挑這個時候來,會不會另有謀劃?” 聞言,季望舒面色一沉。 “尋仇可以,若是另有圖謀,就該死。”她大步走出正廳,打算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此喧嘩。 “走,一起去看看?!碧m舟也放心不下,起身跟上。 眼下顧如許在閉關(guān),教中若是出了什么是,照例由他處理諸事,近日江湖暗潮涌動,是吉是兇尚且不明,這個節(jié)骨眼上,教中可不能出亂子。 仔細(xì)想來,這些年紅影教的確樹敵眾多,除去那些個來尋仇結(jié)果看上仇家教主的,揚言蕩平閻羅殿,出師未捷先在瓊山中迷路的,其余林林總總靠譜的不靠譜的仇家,怎么說也有百來吧。 不知這回來的是哪路豪杰,就憑敢對著閻羅殿的山門喊季望舒的大名這一點,至少是有些膽色的。 眾人跟著季望舒浩浩蕩蕩地到了山門下,就見一青衣公子腰挎長刀,勁裝利落地站在樹下,眉宇間英姿勃發(fā),朗朗如日,身姿矯健,頗有幾分凌霜傲骨之意。 初見便如驚鴻一瞥,再一細(xì)看,唯有不解。 “……這不是弘威將軍府的岳世子嗎?”蘭舟狐疑地看著他。 季望舒比他還摸不著頭腦,上前一步,高聲問:“臭小子,你怎么在這!” 岳將影抬起眼,呵了一聲:“還以為你怕了本世子,不敢出來了?!?/br> 聞言,季望舒簡直要給氣笑了:“我怕你?岳世子,不知誰給你的自信,如此高看自個兒,就你那點斤兩,也敢班門弄斧?” “你!……” “怎么,要親身試試我的奪魂嗎?”季望舒可沒打算跟他客氣,上回是看在教主的面子上,才沒同他計較,這回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岳將影咬咬牙,卻不拔刀,“本世子今日有正事要辦,不是來同你爭執(zhí)的!” “哦?不知岳世子有什么‘正事’,要來閻羅殿辦?”她饒有興致地望著他,給他個機(jī)會說完廢話,她再動手。 “本世子……”他望著她,似乎有些尷尬,又有些不服氣。 “有話快說!大男人磨磨唧唧什么!” “本世子這不是正要說嘛!”他遲疑半響,捏了捏拳,走到身后的馬車旁,毅然決然地揭開了上頭一層布帛,數(shù)抬紅木箱子赫然顯于人前。他漲紅了臉,干瞪著石階上還作男人打扮的女子,一板一眼道,“本世子,本世子是專程來提親的!……” 衛(wèi)岑:“……” 孟思涼:“……” 季望舒:“……” “岳世子是不是走錯地兒了?”饒是蘭舟這等思維縝密之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瓊山閻羅殿,可是這?” 他點點頭。 “那就沒錯了。”岳將影篤定道。 “……那敢問,世子抬了這么多東西,是要向誰提親?”蘭舟真有些搞不懂這小子,敢情在外頭喊了這么久,就是為了提親? 岳將影深吸一口氣,似是下定決心了一般,抬起胳膊,干脆利落地指向了季望舒。 “她?!?/br> 這回,四下頓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跟來的暗閣弟子,因過于驚嚇,沒能扶穩(wěn)手邊的樹杈,一個趔趄直接從樹上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