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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景勢倨傲地把墨鏡架在鼻梁上,打量了他幾遍,眉宇間有些不耐煩道:“新來的?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梁喜識不亢不卑道:“您是景勢先生?!?/br> 說真的,他能理解其他員工不敢攔的心態(tài),畢竟景勢是江總的心肝小寶貝,萬一到時候發(fā)作下來自己丟了飯碗,那才叫得不償失;但他就不同了。 他恨不得江堰快點把他給炒了。 景勢看這個假笑著的瘦高男人,面色越來越黑,重復(fù)道:“我再說一次,我找江堰有事,讓開?!?/br> “您似乎沒有預(yù)約?!绷合沧R禮節(jié)性地微笑,道:“況且江總現(xiàn)在正在處理事務(wù),不見客的?!?/br> 要是能聽得懂道理,景勢就不叫景勢了,他嘖一聲,眉頭鎖的死緊:“他能有什么事務(wù)可以處理?!你是哪來的?” 梁喜識欠身:“江總讓我招待您,如果有什么要緊的事可以和我說?!?/br> 一言不合,景勢頓時化身咆哮帝:“滾開!” 梁喜識:“……” 雖然他不想人身攻擊,但是就這種貨色,江堰那眼睛沒十年白內(nèi)障都不能看得上。 他能和正常人好好交流,但和通臂猿猴卻真的無話可說,頓時有些失語。 就在此時,身后的辦公室悠悠傳出江堰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景勢狠狠瞪了梁喜識一眼,把他的肩膀撞開了,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大步流星般走了進去。 梁喜識順理成章也跟進去了。 不只是為給江董通風(fēng)報信,他主要也是想看看,江堰會怎么處理。 果然,一踏進辦公室門,景勢就把墨鏡甩到一邊,沉沉道:“江堰,你究竟什么意思?” 江堰端坐在總裁椅上一動不動,吹了吹杯中的茶葉,舉手投足間盡顯輕描淡寫的霸總風(fēng)范:“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br> “別裝蒜!”景勢低吼道:“為什么突然給我安排那么多工作!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有多累嗎??” 梁喜識伸長了脖子看去,差點笑出聲。 景勢那張充滿男人味的臉上掛了兩個碩大且烏黑的黑眼圈,臉色也蠟黃蠟黃的,看上去疲憊地快要就地暈倒了。 江堰對此也很感到詫異。 他是讓小助理順便幫忙安排一下景勢的打工行程,但沒想到別樂這么實誠,兩周下來景勢竟然真成老黃瓜了。 他咳嗽一聲,道:“正常工作而已。” “你想借題發(fā)揮,我奉陪,但是拿這種方式侮辱我,實在太過下作?!本皠輴琅溃骸鞍盐业木C藝和影視資源都截掉,你以為我會對你搖尾乞憐嗎?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你怎么會這樣想?”江堰浮夸地捂住嘴:“不是你的粉絲要求我公平對待的嗎?公司里的其他藝人一直都是這樣的行程,不信你自己問。” 他這話倒是沒說錯,雖然景勢這兩周的行程確實有些死亡了,但曝光量少打工量多才是藝人的常態(tài),景勢之前被資源灌習(xí)慣了,哪能適應(yīng)得了啊。 景勢簡直被他氣得肝疼,眼里的厭惡快要凝成實質(zhì):“你這種人,我永遠也不會讓別樂待在你身邊?!?/br> 說時遲那時快,門口就隱約傳來了別樂低低的聲音:“老板,我?guī)湍阗I來了……” 別樂一進門,就瞧見景勢和江堰面對面對峙,景勢的面色猙獰,氣氛十足緊張,旁邊突兀地站著一個吃瓜看戲的。 他拿著一大袋板藍根,呆呆站在了原地,有點不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老板,這是怎么了?” 聽到他的聲音,景勢頓時神情一變,繾綣道:“樂樂……” 江堰聽他這么一叫喚,心里頭都咯噔了好幾下。 想必別樂也不是很受用,他喪喪的臉上出現(xiàn)了絲毫沒有掩飾的驚恐之情,往江堰那兒又蹬蹬退了幾步。 “別樂,”江堰溫和道:“沒事,你先出去吧。” “你別出去!”景勢喝止,濃眉緊鎖道:“樂樂,我想你真的要考慮一下辭職的事情。這樣的上司,你真的不害怕嗎?” 別樂滿臉茫然:“為什么要害怕?” “……你還不明白嗎!”景勢英俊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傷痛,他不想讓單純善良的別樂知道俗世間如此齷齪的真相,但為了保護所愛之人,他又不得不說:“他為了得到我,什么骯臟手段都使得出來。我對你……總之,你出現(xiàn)在這里絕不是一個巧合,他表面上對你好,實際上背地里想怎么害你都不知道!” 江堰:“……” 梁喜識:“……” 別樂:“……” 三人看著在辦公室中央自顧自演著豪門金主強取豪奪戲碼的景勢,三張臉上是同樣的無語。 差不多得了! 江堰剛想打斷他的表演,就聽見別樂在自己旁邊,頭一次主動出聲了:“景勢,請你離開好嗎?” 這下輪到其他三個人一臉震驚了。 景勢滿臉不可置信,道:“我這是為了你……” “雖然我認識老板的時間不久,但是我知道,老板是個很好的人?!眲e樂的聲音不大,卻很堅定,他難得說這么一長串話:“別的我不清楚,但老板絕對不是你說的那樣。請你不要再這么對他大吼大叫了……” 江堰:“……” 他好感動。 天吶,爸爸的好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