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天祚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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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鼓聲響起,一隊騎兵從張覺后軍殺出,從外圍繞著沖向完顏阇母,完顏阇母喜道“來的正好,帶著身邊的百余騎竟然迎了上去?!?/br> 那兩只左右翼騎兵看著,差點被完顏阇母嚇?biāo)溃腊凑战疖娷娂o(jì),伍長戰(zhàn)死,四人皆斬,什長戰(zhàn)死,伍長皆斬,百夫長戰(zhàn)死,什長皆斬,如果完顏阇母陣亡,那么所有的千夫長都得被斬。 兩只騎兵放棄了繼續(xù)沖擊張覺軍的兩翼,回軍殺向那只騎兵,帶領(lǐng)這只騎兵的是張覺之地張鈞,他知道自己的任務(wù)就是纏住這些騎兵,不讓騎兵追殺大軍,也不和金兵糾纏,只是不斷左突右沖,靠著甲輕馬快,不讓金騎離開。 張覺軍則趁此機會,緩緩后退,張覺知道金兵好財,故而讓軍士遍撒銅錢,惹得金兵只顧撿財而不去追擊,直到完顏阇母下令擅撿財物立斬才有所收斂。 張覺軍逃奔一路,撤到了榆關(guān),又等張鈞帶著騎兵回來,清點軍士,步兵折損近三千,騎兵折損數(shù)百,但張覺卻毫不在意,讓諸軍大吃了一頓,鼓舞士氣,只等再戰(zhàn)。 完顏阇母駐軍關(guān)下,當(dāng)夜突降大雨,完顏阇母不得不找到一高處駐扎,等待雨停。 等雨停后,完顏阇母立刻開始進攻,卻發(fā)現(xiàn)關(guān)卡上幾乎沒有軍士,這才得知昨夜張覺軍已經(jīng)后撤了,完顏阇母當(dāng)下親率騎兵追擊,而步兵則在后方慢行。 完顏阇母一路南奔,只見到處都是張覺丟棄的軍械旗幟,甚至還有糧車輜重也隨意的丟在路邊,指著這些物資喊道“任何人停下?lián)烊∥镔Y的皆斬!” 軍令之下,本來蠢蠢欲動的金兵不敢脫隊,只能把這份欲望忍耐到心里。 大約追了快三十里,完顏阇母看到遠處山口有一只列陣的軍隊,不由喜道“這必然是張覺斷后之軍,我觀其軍械不齊,旗幟不整,正可擊之!” 說罷,完顏阇母親自帶頭沖鋒,兩千金騎無人敢怠慢,人人拼命打馬,對著那只列陣的軍隊就沖了過去。 這只斷后的部隊不過千人,見完顏阇母沖來,還沒接戰(zhàn)就一哄而散,逃向山谷之中。 完顏阇母哈哈大笑,大呼追擊,被旁邊的副將烏延蒲魯渾攔住說道“將軍,我看這山谷兩邊高聳,正是埋伏的好地方,還是小心為上?!?/br> 完顏阇母聽罷仔細看了看兩邊,笑道“無礙,你看兩山,高聳百丈,要在此伏擊,非半日準(zhǔn)備不可,那張覺昨夜出逃,算來最多來此處不到一個時辰,如何能埋伏?” 烏延蒲魯渾一聽也是,但還是覺得心中不安,完顏阇母哼道“昔日你也是猛將,怎么現(xiàn)在如此不敢戰(zhàn),就張覺這樣的廢物,就算有埋伏,吾等又又何懼之?” 完顏阇母的話說完,左右都是哄然大笑,烏延蒲魯渾被笑的滿臉通紅,對完顏阇母拱手道“將軍休要辱我,我愿做先鋒!” 完顏阇母點點頭,表示許可,烏延蒲魯渾舞著自己的狼牙棒大叫“隨我追敵!” “嗚哦!”金軍齊聲大呼,跟著烏延蒲魯渾沖進了山谷。 山谷之中的道路上,可以看到剛剛逃奔的張覺軍就在不遠處,如果從空中俯瞰,就可以看到金軍就像一只蟒蛇,正在不斷逼近前方的羊群,并且準(zhǔn)備一口吞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鼓聲突然響起,完顏阇母猛地拉住戰(zhàn)馬,他周圍的騎兵也跟著拉住了戰(zhàn)馬,剛剛還在奔馳的騎兵沒數(shù)息就停了下來,體現(xiàn)出了這只騎兵絕佳的控制力。 “怎么回事?” 鼓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大,一面面旗幟在山頭樹立了起來,無數(shù)的軍士抖散身上的灰塵草木。 “完顏阇母!你中我家將軍的計了!”張敦固站在山頭,手握弓箭,哈哈大笑著說道。 接著,無數(shù)的箭矢、石塊被射向、推向完顏阇母軍,只一剎那,就有上百金軍死于非命,三四百匹戰(zhàn)馬被射死、砸死在當(dāng)場。 “快撤!快撤!” 完顏阇母這個時候喊撤軍卻已經(jīng)太晚了,一只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軍隊已經(jīng)封鎖住了谷口,而在南邊,一只足有萬人的步軍正在緩步殺向完顏阇母軍。 完顏阇母拼命揮舞著手里的戰(zhàn)刀,他的大刀已經(jīng)斷裂丟棄了,烏延蒲魯渾在他的身邊,也是渾身鮮血,兩千金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折損了四五百人,剩下的都拼命的向出口沖擊,出口的張覺軍也知道勝利在望,無數(shù)長槍瘋狂的對著金軍騎兵戳殺著。 “將軍,我等護著你殺出去!”烏延蒲魯渾又組織了上百人,準(zhǔn)備一起沖鋒護著完顏阇母出去。 完顏阇母看著山頭上飄蕩的張覺旗幟,慘笑了一下說道“居然讓豎子成名,當(dāng)真是可笑,可笑啊?!?/br> 說著,完顏阇母回手就準(zhǔn)備自殺,烏延蒲魯渾急忙拉住喊道“將軍,只要沖出去,還可以回來報仇啊!” “哇麻痹!哇麻痹!”這時,一陣女真的喊殺聲從出口處傳來,烏延蒲魯渾站在馬上對外眺望,隱約間看到有金國的旗幟,喜道“將軍,我們的援軍到了!” 張覺站在山頭上,看著足有兩三千的金國步兵居然趕了上來,不由跺腳道“功虧一簣!功虧一簣?。?!” 原來在后面的金兵擔(dān)心前面的騎兵殺入南京(平州)后把能搶的搶光了,要知道他們打仗就是為了發(fā)財?shù)?,因此幾個千戶長一商量,干脆把帶著的馬集中起來,一騎兩人,每個百戶都出人,湊了個近三千,趕了過來。 金國的步兵和宋國的步兵不一樣,雖然他們是步兵,卻也有不少有馬騾,之所以不是騎兵是因為他們的馬不是戰(zhàn)馬,金國的騎兵大多是具裝騎兵,對戰(zhàn)馬的要求很高,這還是位于后方的金兵,如果是和遼軍作戰(zhàn)的主力,那基本上是騎兵雙馬乃至三馬,步兵兩人一馬。 金國如此多的戰(zhàn)馬,也是托了遼國的福,遼國由于南北兩院制,加上控制了整個草原,擁有戰(zhàn)馬七十多萬匹,金國俘獲了大量的遼國戰(zhàn)馬,此時全軍戰(zhàn)馬近四十多萬匹。 而宋國全國在紙面上大概有二十多萬戰(zhàn)馬,但實際上不過六七萬匹。 張覺計算錯了金國援兵趕來的時間,見事不可為,只能放開埋伏圈,否則那數(shù)千精銳就要被圍殺個干凈了。 完顏阇母見張覺軍放開了出口,也不敢戀戰(zhàn),直打馬出山谷,金軍步兵的幾個千戶前來問安,看著完顏阇母身上還插著幾支箭,而烏延蒲魯渾更是渾身是血,完顏阇母咬牙說道“撤!”,帶著眾軍退回了榆關(guān)。 張覺費了大把力氣,為的就是把完顏阇母的命留下,這完顏阇母雖然沒有完顏銀術(shù)等人有名,卻是阿骨打、吳乞買的弟弟,無論是殺是擒,張覺在遼宋都算的立了大功,如今卻是丟城失地只留下了千騎的性命,不免有些虧了。 張覺對著邊上的張鈞喊道“你立刻帶領(lǐng)所有騎兵追殺完顏阇母,務(wù)必要拿下他的人頭!” 張鈞連忙稱是,帶著數(shù)千騎兵一路追擊,烏延蒲魯渾見有追兵,便讓左右?guī)е觐侁^母先撤,自己率騎兵回頭沖殺,以便爭取時間。 張鈞手握大刀,看著已經(jīng)渾身是傷的烏延蒲魯渾,笑道“血都快流光了,還敢擋我?去死!” 烏延蒲魯渾瞪大了雙眼,手中狼牙棒猛地迎上,兩兵一交,二人都抖了一下,張鈞不由嚇了一跳,這金將受了這么多傷,居然還可以和自己拼的平分秋色,要是沒受傷,豈不是一擊就可以把自己擊殺? 張鈞和烏延蒲魯渾兩軍混戰(zhàn)近大半個時辰,所有金兵都知道,如果完顏阇母被追上殺掉,他們所有人都會因軍法而被殺,故而不敢逃逸,只能死戰(zhàn),張鈞見金兵死戰(zhàn)不退,明白事不可為,想到日后還有戰(zhàn)事,不敢將騎兵都消耗在這里,便下令退兵。 張鈞回到兔耳山向張覺交令,張覺此時正指揮軍士打掃戰(zhàn)場。 看到張鈞回來,張敦固笑道“張將軍必然斬了那完顏阇母了?!?/br> 張覺卻見張鈞低著頭,心中咯噔一下,問道“張鈞,那完顏阇母的人頭呢?” 張鈞拱手道“回將軍,金軍拼死斷后,我軍與其廝殺一個時辰,未有尋到完顏阇母,末將恐有埋伏,折損我軍銳氣,故而撤軍。” “混賬!”張覺大怒道“我軍連敗兩場,為的就是那完顏阇母,此人乃完顏阿骨打和完顏吳乞買的弟弟,如能將其生擒,我軍就不怕金兵再來,如將其斬殺,也可以得宋軍之援...你..你壞我大事了! 來人,將張鈞拿下,給我推下去斬了!” 旁邊眾人急忙來勸,參謀趙民彥說道“將軍,張鈞將軍雖有過失,卻也是忠心耿耿,何況我軍日后還有廝殺,還請將軍留下他一條性命?!?/br> 張鈞是張覺之弟,他本來也沒真的想殺他,便順坡下驢道“也罷,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押下去打三十軍棍,以示效尤。” 等張鈞被押下,張覺又對左右道“立刻去打探金軍的情況,不能大意?!?/br> 過了數(shù)日,有斥候來報說完顏阇母留下書信向北退兵回潤州了,張覺拿著書信一看,上面書曰“夏熱。且去秋涼復(fù)來” 張覺不由哈哈大笑,對左右道“如今不過才四月,怎能說熱?看來兔耳山一戰(zhàn),這金兵也被我們殺的膽寒了,此戰(zhàn)得勝,我當(dāng)報于宋帝,討來封賞,日后我等背靠大宋,招兵買馬,等陛下東歸,再立功勞?!?/br> 張敦固等人齊聲稱是,張覺便立刻將金兵人頭砍下,用石灰腌好,報往燕山府,經(jīng)過清點,平州一戰(zhàn)張覺在兔耳山斬殺金兵騎兵一千三百余,步兵一千五百余,加上之前棲云山之戰(zhàn),共斬殺金國兵馬三千余人,而自身損失了近四千人,但考慮到張覺軍大都為新兵,又擊退了金國的進攻,讓平州對之后的戰(zhàn)事充滿了信心,也算是大勝了。 燕山府的王安中得知張覺兔耳山大勝的消息后,又喜又憂,喜的是平州從此為宋所有,張覺又是能戰(zhàn)之人,可以為屏障,憂的是金國折損了這么多的人,豈能罷休。 坐在王安中邊上的郭藥師則是一臉的喜氣,張覺明遼暗宋的計策中他就是牽線人,而且在郭藥師看來,張覺日后和自己就是掎角之勢,無論對金還是在宋都是個大的助力。 郭藥師對王安中拱手說道“王大人,張將軍有獻土之功,又有斬獲,得了金國虛實,當(dāng)報于圣上,為其請功啊?!?/br> 王安中連忙道“這是當(dāng)然...只是擔(dān)憂金軍再來啊?!?/br> 郭藥師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又何懼之?” 郭藥師在宋朝朝堂上一直是扮演著一個敢戰(zhàn)之將的形象,當(dāng)然,他也的確敢戰(zhàn),他可是和金兵打了好幾年了,戰(zhàn)力不俗。 王安中便寫下捷報,準(zhǔn)備送往開封,郭藥師見其寫完,走上前一把拿走看了起來,王安中被他這一手嚇了一跳,怒道“郭將軍意欲何為?” “啊呀,我說王大人,你這樣寫就不對了,怎么能說你擔(dān)憂金兵再來恐不能敵呢?這不是讓圣上不開心嗎?”郭藥師把奏折在空中揮了揮說道“王大人,你聽我的,你就這樣寫,就說如五萬金兵來,燕山可吞之,十萬金兵來,燕山可擋之。讓圣上安心。 你想想,你要是把你剛剛寫的給圣上看,金人豈不是認(rèn)為我等都不能抵擋金國,那還要我等作甚?” 王安中被郭藥師說的張口結(jié)舌,好一會才道“好吧,那就按你說的這樣報。” 兔耳山之戰(zhàn)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開封和黃龍府,吳乞買和趙佶自然是喜怒各不相同。 吳乞買本想再派大軍前往平州,卻又得到西邊的戰(zhàn)報,只能暫時作罷。 西邊的金國大軍在完顏婁室、完顏宗望、完顏銀術(shù)可的共同率領(lǐng)下,和耶律大石連戰(zhàn)五場,先敗后勝,遼國在失去大量土地的后遺癥出現(xiàn)了,因為沒有足夠的補充,精銳不斷戰(zhàn)死,耶律大石不得不敗退回夾山。 耶律延禧見耶律大石的黑甲軍損失大半,便以其戰(zhàn)敗為由,奪其兵權(quán),修整一月后又不聽耶律大石等人勸告,率軍出夾山,結(jié)果又被金兵大敗。 此戰(zhàn),完顏婁室麾下的遼國降將兀顏光借著自己曾經(jīng)在遼國的威名,招降了遼軍多員戰(zhàn)將,耶律延禧只帶著不到五千人撤回夾山。 宣和五年五月,耶律大石見耶律延禧不聽他言,明白事不可為,心中想起昔日兩漢之事,便召集舊部說“陛下屢戰(zhàn)屢敗,我族如此下去必將被滅,唯有另立門戶,才能救國,我欲前往西域,重整兵馬,你等可愿隨我同去?” 眾人均道愿效死力,耶律大石借夜色率數(shù)十人西奔,后原其部下聞訊,離軍追隨不下千人。 宣和五年五月二十一日,耶律延禧再派人前往西夏求援,西夏與遼有甥舅關(guān)系,但之前李良輔帶三萬人被完顏婁室以少勝多,殺的大敗,不敢再戰(zhàn),只是派了一將小解祿帶一百兵馬,準(zhǔn)備救耶律延禧到西夏。 還沒等小解祿到遼國,在原遼國降將降兵的帶領(lǐng)下,完顏婁室等人已經(jīng)找到了耶律延禧的行營所在,耶律延禧在突襲之下只能再次逃奔進大漠。 五月本是草原上的溫暖天氣,卻不知為何突降大雪,耶律延禧的馬跡全部暴露在金兵眼前,完顏婁室日夜追殺不停,最終只有耶律延禧一人得脫。 耶律延禧失去所有兵馬,回想當(dāng)日,沮喪不已,又衣單受凍,饑寒交迫,暈倒在大漠之中,幸得一牧民所救,牧民見其穿著,認(rèn)出是遼帝,不敢怠慢,將其救起,藏匿于家中。 耶律延禧看著牧民正在給羊剃毛,然后把羊毛放在一邊,而牧民的女兒則是將羊毛中的雜物挑出來,然后放在一塊羊皮上,很顯然這并不是準(zhǔn)備當(dāng)做垃圾處理掉,而是要賣的。 “塔里虎,你們剃這些羊毛是要做什么?前些日子還在下雪,難道你們這些羊都不要了嗎?”耶律延禧不解的問道。 塔里虎一邊剃一邊笑著說道“如今已經(jīng)到了五月,這天不會冷的,這些羊毛是要送到族長那里去的,我們這幾十只羊的羊毛可以換不少東西呢?!?/br> 說著,塔里虎回頭說道“陛下你看,那是我們族長送給我們的單子,上面寫了,一個成年羊的羊皮為底,上面堆到一個手掌的羊毛就可以換一個銅錢,這可是宋人的銅錢,可以換鐵鍋,可以換布匹,還可以換茶葉和食鹽。我們家這幾十頭羊這一次收集的羊毛,可以從族長那換到兩三百文錢,等族長拿羊毛換來了布匹、鐵鍋,我們就可以去買了,上一次,我就拿這些羊毛最后換回來四五斤的鹽和一匹布呢?!?/br> 塔里虎的話里全是幸福,耶律延禧卻是聽得云里霧里,這羊毛可以換錢?怎么他不知道,這遼國可以說是遍地是羊,和南邊的田地一樣,這要是能換錢,那他哪里會沒錢招兵買馬到現(xiàn)在這個田地啊。 耶律延禧不知道的是,他恐怕是遼國最后一個知道這羊毛能換錢的人了,別說原來在燕地依靠羊毛貿(mào)易賺到大量金錢最后招兵買馬打造出黑甲軍的耶律大石,就是金國,現(xiàn)在也開始在原來的遼國大小部落族長的蠱惑下開始做起了羊毛生意,其中做的最大的就是完顏婁室?guī)讉€大將。 由于擔(dān)憂羊毛等商路在日后的宋金之戰(zhàn)中被阻斷,王明在一年的時間里已經(jīng)在金國和遼國各地找到了代銷商,這些代銷商都是當(dāng)?shù)夭孔宓念^領(lǐng),這些頭領(lǐng)會負(fù)責(zé)各地的羊毛收購,然后統(tǒng)一送到錦州等沿海之地,王明再派人前往收購和出售茶葉、鐵鍋、布匹等物資。 也是通過這些方式,這些經(jīng)銷商成為了和梁山一心同體的利益捆綁體,后世一位偉人說過,只有背叛階級的個人,沒有背叛階級的階級,羊毛將無數(shù)遼人、金人乃至蒙古人捆綁在了一起。 當(dāng)然,這些事情現(xiàn)在還顯現(xiàn)不出來,但耶律延禧卻冥冥中感覺有些不安,這是一個帝王對自己不能掌握,不能理解的事情的不安。 “駕!停??!你,近日有沒有看到附近有遼軍出沒?”一隊兵馬突然沖了過來,為首的將官拿著馬鞭對著塔里虎問道,耶律延禧急忙低下頭,不敢和其對視,還偷偷的拿起了一些羊毛放到身上,希望把自己打扮的像牧民一些。 但耶律延禧的動作反而出賣了他,那將官吼道“那個人,不許動,轉(zhuǎn)過頭來!” 軍官身后的軍士集體拿出弓箭,對向了他,顯示出極佳的戰(zhàn)爭素養(yǎng)。 “不要射箭??!不要射箭?。。 币裳屿贿叞l(fā)抖,一邊抬起頭,看向那將官。 那將官一見耶律延禧,嘴中驚道“是遼帝陛下!”說著,翻身下馬,跪倒在地上,嘴中喊道“夏國教練使小解祿見過陛下,末將奉我國陛下之令,前來尋找陛下,請陛下前往我國避難?!?/br> 耶律延禧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道“你當(dāng)真是夏國將官,如何認(rèn)得朕?” “末將曾經(jīng)得幸隨使臣拜見過陛下?!闭f完,那將官抬起頭,看了看四周,驚訝的問道“陛下,你身邊只有你一人嗎?” 耶律延禧被這話說的心酸不已,先是大哭了一場,然后封小解祿為西南招討使,總理軍事,又把收留自己的塔里虎封為節(jié)度使,以示報答。 小解祿辛辛苦苦找到這里,本以為耶律延禧再怎么落魄也應(yīng)該有數(shù)千兵馬,沒想到卻是無一兵一卒,一想到自己要帶著耶律延禧沖破金國的封鎖回到夏國,不由牙疼,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來呢,當(dāng)時自己怎么就被那些賞金迷惑了眼睛呢。 想到賞金,小解祿突然眼珠一轉(zhuǎn),看向耶律延禧,惡從膽邊生,走上前對耶律延禧道“陛下,如今道路不明,還請陛下歇息一晚,待末將尋明道路,明日再出發(fā)也不遲。” 耶律延禧這幾日也是又驚又怕,沒好好休息過,一想也是,便道“那多靠將軍了。” 耶律延禧正沉睡著,突然覺得自己渾身一疼,睜開眼睛卻看到數(shù)個軍士正在綁著自己,旁邊的小解祿陰沉著臉,心中叫苦,喊道“將軍和我無冤無仇,我也待將軍不薄,為何如此待我?!?/br> 小解祿呸了一聲道“要不是因為你,我夏國豈會犧牲上萬好兒郎,你這個昏君,我已經(jīng)尋到了完顏婁室將軍,不要一個時辰,他便會到,到時候你就是我等兄弟的進身之資了。” 耶律延禧的余光中看到收留自己的塔里虎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中,其妻女正在被軍士扒著衣服,不由嘆道“皆我之罪也!”不在抵抗。 宣和五年六月十七日,耶律延禧在漠北被完顏婁室生擒,從耶律阿保機開始建立的遼國自此滅亡,共傳九帝,享國二百一十七年,比原來的歷史早了兩年。 宣和五年七月,隨著耶律延禧被俘的消息傳開,遼國殘軍或散或降,整個昔日遼國的廣大疆土上,只有朔州、平州等少數(shù)幾個城池還打著遼國的旗號。 宣和五年八月,完顏婁室押解耶律延禧以及其他遼國貴族前往黃龍府,整個金國一片歡呼聲,這即是歡呼遼國的滅亡,也是歡呼和平的到來。 很多金國軍士都覺得戰(zhàn)爭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完顏吳乞買坐在皇位上,也覺得自己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自己哥哥阿骨打一直想實現(xiàn)的偉業(yè),開始有些心滿意足起來。 唯一讓吳乞買感覺不爽的就是平州之戰(zhàn),吳乞買只等主力回軍后,就準(zhǔn)備發(fā)兵平州。 完顏婁室在回軍的時候,順路攻滅了朔州,將統(tǒng)帥趙公直生擒,自此,只剩下平州還打著遼國的旗號了。 ——黃龍府 耶律延禧看著自己曾經(jīng)臨幸過的城池,眼中充滿了悲傷和疲憊。 即使到了今日,耶律延禧依舊不覺得遼國的滅亡是因為自己的昏庸,他甚至還是想不明白,當(dāng)日那完顏阿骨打不過才兩千五百人,為什么有百萬大軍的遼國卻被打的一敗再敗,最終一敗涂地呢。 耶律延禧不明白,甚至很多后世的史學(xué)家也想不明白,最終只能將此事推給天命一說,至于到底是不是,各有各的道理吧。 金國皇宮大殿中,百官齊列,耶律延禧被推到大殿上,完顏吳乞買看著耶律延禧哈哈大笑道“天祚小兒,你也有今日,昔日你讓我太祖在你面前跳舞,今日你也在他面前跳一次舞吧!” 耶律延禧抬起頭,看著完顏吳乞買身邊站在一個少年,那少年手里則捧著一個靈位,上面寫著金國的文字,耶律延禧雖然認(rèn)不得,卻也明白那是完顏阿骨打的牌位。 “我雖為亡國之君,卻也知道人君不可辱的道理,何況當(dāng)年我也最終也沒逼迫阿骨打跳舞,你等又何必如此相逼呢?” “大膽,面對陛下,還敢囂張!”一個金將大聲吼道。 耶律延禧低著頭,不再說話。 完顏吳乞買哼了一聲,完顏撒改揮揮手,便有軍士扛著一個火爐進來,接著把火爐往地上一倒,無數(shù)被燒的火紅的煤炭滾在地上。 幾個金兵拿著刀劍向耶律延禧逼近。 “如果不上去跳舞,你就死在這里吧?!蓖觐亝瞧蛸I面無表情的說道。 耶律延禧看著那閃亮的刀槍,先是捏著拳頭,咬緊牙關(guān),準(zhǔn)備抗到底,但當(dāng)?shù)朵h開始逼近自己的脖子的時候,還是畏懼的倒退了一步,這一退,就退到了煤炭上,耶律延禧本就光著腳,頓時被燙著蹦跳起來,一邊跳一邊嘴里還喊著痛。 完顏吳乞買等人看著哈哈大笑,不少原來的遼臣都低下了腦袋,不忍再看。 完顏吳乞買坐在上面,看的清楚,喝道“誰敢不看!” 幾個低下頭的急忙抬起頭看向耶律延禧,不敢再動,完顏婁室等人見狀更是笑的前俯后仰。 完顏吳乞買等耶律延禧跳了一會,覺得無趣了,又讓被俘獲的耶律延禧的幾個兒子、妃子都上煤炭上跳舞,只見十多人鬼哭狼嚎的蹦跳著,將整個王宮弄得如同陰曹地府一般。 亡國之君,可悲可恨。 —— 節(jié)目之后,金國君臣開始談?wù)撜隆?/br> “諸位愛卿,如今我金國已滅遼國,但卻有南京張覺,反叛作亂,還敗了我軍一陣,誰愿前往剿滅?”完顏吳乞買第一個拿張覺開刀。 完顏宗望出列道“昔日便是末將攻下的燕云,此戰(zhàn)還是我去吧?!?/br> 吳乞買點點頭道“好,那就由斡魯補你去錦州,一來詢問軍情,二來剿滅張覺叛逆!” 這時,完顏希夷出列道“陛下,今日我等已剿滅遼國,當(dāng)告知四方,應(yīng)遣使出宋?!?/br> 吳乞買聽著連連點頭,覺得大有道理,便問道“何人愿去宋國問責(zé)?” 一人出列道“微臣愿往。” 吳乞買看去,是李用和,此人本是遼臣,也是進士出身,吳乞買點頭道“善!不過你是文臣,還需一武將同往?!?/br> “陛下,讓我同去吧。”一個青年走出來,眾人看去,是阿骨打的四子完顏宗弼。 此時的完顏宗弼還不是后來的金軍的頂梁柱,而是一個新起的青年將領(lǐng)。 吳乞買一想,這兀術(shù)無論身份還是年紀(jì)都合適,也算有勇有謀,便道“也罷,便是你了?!?/br> 正在說時,一個軍士急急忙忙跑進來跪在地上說道“陛下,緊急軍情。” “拿上來?!蓖觐佇币矒]手說道。 軍士雙手舉著戰(zhàn)報快步走進來,完顏斜也拿過看了起來,看完后又遞給眾人,吳乞買在上面急的心癢癢,又不能說什么。 這也是金國部落制度遺留的結(jié)果,完顏斜也完全可以不理他來討論軍務(wù),不過完顏斜也還是沒那么過分,等幾個勃極烈看完后,便遞上去說道“陛下,是室韋內(nèi)亂了?!?/br> 吳乞買這才吐了口氣,不再擔(dān)心。 室韋其實就是后來蒙古的前身,在中原北方的這片大草原上,不斷有新的部落興起,又不斷有部落消亡,從匈奴到鮮卑再到突厥再到契丹,連綿不絕。 但實際上,室韋與契丹都是鮮卑族的一員,鮮卑的前身是被匈奴打敗的東胡,在東漢時期,鮮卑趁北匈奴被東漢以及南匈奴打擊的西遷的時候,占領(lǐng)了整個草原,當(dāng)時以興安嶺為界,南者為契丹,北者號室韋。也是因為這層關(guān)系,室韋借兵給天祚對抗金國。 室韋內(nèi)亂其實也是之前借兵給耶律延禧的后續(xù),由于遼國的崩潰,室韋借給遼國的軍隊也被金國打的全軍覆沒,原來被天祚冊封的室韋王室力量大減,草原講究的是弱rou強食,你衰弱了,自然不可能占據(jù)那么多的草原,因此幾個大部落之間為了羊毛、牧場而開始了爭斗廝殺。 “陛下,室韋地域廣大,又多良馬牧場,如不在我國掌握,日后恐怕生變啊。”完顏希夷出列說道。 “谷神說的在理,何況昔日這室韋還借兵給遼國,本該剿滅。”完顏銀術(shù)可也贊同道。 吳乞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對室韋倒是沒有什么欲望,那里不過是草原,產(chǎn)出貧瘠,百姓兇悍,相比來說,他對宋國的欲望更大一些。 但因為之前阿骨打的遺囑中有如無必要,勿要南侵的話,他也不好隨意發(fā)動對宋國的戰(zhàn)爭。 “誰對室韋的情況了解?”吳乞買詢問眾人道。 原來的遼臣劉彥宗出列道“微臣略知一二?!?/br> 這劉彥宗家世可不簡單,他祖上便是唐代節(jié)度使,自石敬瑭割讓燕云后,六代為官,其中還有好幾位宰相,他自己更是進士出身,自歸降金國后,先后輔助完顏宗翰、完顏宗望等多員大將,此時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知樞密院事,可謂是金國漢官中的第一人。 吳乞買見是劉彥宗,便問道“愛卿既然知道室韋事,就和大家說說,這室韋實力如何,又有什么大的部落?!?/br> 劉彥宗先還禮,然后說道“室韋位于我朝之西北,有部落孛兒只斤、塔塔爾、克烈、乃蠻、烏古等,全族控弦之士不下數(shù)十萬,由于室韋和契丹本是一族,故而在遼朝時,室韋倒是聽從契丹號令?!?/br> 吳乞買又問道“如要征討室韋,是否可行?” 劉彥宗道“我朝自起兵以來,攻必克,戰(zhàn)必勝,自是可行。 但室韋和契丹不同,契丹立國多年,有城池可攻,那室韋游牧于草原,難以尋覓,如要攻取,非數(shù)年功夫不可,而如今我朝雖已滅遼,卻尚有張覺這樣的叛逆心懷不軌,如攻伐室韋,恐怕會有內(nèi)患?!?/br> 眾人聽了,都覺得有理,畢竟張覺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劉彥宗又道“當(dāng)今之計,不如使驅(qū)狼吞虎之計,尋覓室韋中愿意歸順我朝的部落,資助其攻伐其他室韋部落,如此一來,勝則我朝勝,敗也不過損失一些物質(zhì)罷了,我朝則可休養(yǎng)生息,待數(shù)年后,天下人心安定,再行攻伐?!?/br> 吳乞買拍手道“愛卿言之有理??!此事就交給你來處理,如要財物,還請國論勃極烈支持?!?/br> “為國家事,自當(dāng)盡力?!蓖觐伻龈某隽袘?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