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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法醫(yī)戀人在線閱讀 - 第12節(jié)

第12節(jié)

    “我想他發(fā)現(xiàn)的應(yīng)該不會是那具貓尸!”石秀美斬釘截鐵地說。說完,她轉(zhuǎn)過頭看到我一言不發(fā),便繼續(xù)說道:“小敏,說說你對案件的看法吧!”

    我不是沒聽見他們倆的對話,一直不發(fā)言純粹是在掩飾我和殷尋的關(guān)系,但現(xiàn)在石秀美一再要求,我只能硬著頭皮說了。

    “死者是一名記者,他很有可能通過自己的調(diào)查,產(chǎn)生了對火災(zāi)原因的懷疑,才會去消防研究所求證的。”我盡可能地不讓自己說話時的語氣變得急促,但這句話說得像是句廢話。

    “我已經(jīng)派人到《時代傳媒》雜志去求證了,看看他們有沒有讓死者去調(diào)查火災(zāi)的原因。但那家雜志社的總部在w市,可能要花些時間。”劉靜生說著把車擋推上了三擋。

    “還應(yīng)該到內(nèi)蒙古去一趟,到他家里去看看。”我此時正在擔心他的父母,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一定不會好受。

    “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但是他的父母在多年前就已經(jīng)去世了,死者只有一個meimei,但現(xiàn)在一直沒有聯(lián)系上,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親戚了?!眲㈧o生說道。

    他還有個meimei?從沒聽他提過,而且他也從來沒對我說過他的父母已經(jīng)去世了,果然他對我還是有所隱瞞的。想到這,我心里有些不快,但轉(zhuǎn)念一想,我們是網(wǎng)戀,又不是相親,沒介紹彼此家里的具體情況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不是也沒把父母和哥哥的具體情況跟他說得很清楚嗎?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死者調(diào)查出了什么來,而遭人滅口的?”石秀美推測道。

    “死者是一名記者,記者的工作就是挖掘公眾不知道的事情,這種挖掘很有可能傷害到一些人的利益,所以殺人滅口的動機是完全有可能成立的。不過我敢肯定,事情沒有這么簡單,只從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那五張電子照片就能知道,這恐怕只是個開始?!眲㈧o生開車的速度跟他的語速一樣不緊不慢。

    “我現(xiàn)在一直在想,死者是怎么知道火災(zāi)的起因有問題的呢?要不是張敏再去現(xiàn)場進行勘察,發(fā)現(xiàn)了重要的疑點,我想我們誰也不會懷疑消防研究所作出的結(jié)論是有問題的。況且,這樣的結(jié)論是通過法醫(yī)的科學鑒定才得出的,可一個記者是怎樣做到的呢?”石秀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覺得有必要把這個信息告訴他們兩個,“其實,懷疑火災(zāi)起因有問題的,不只是死者,我還見過一個人也說過質(zhì)疑的話?!?/br>
    “哦?誰呀?你怎么不早說?”石秀美用埋怨的眼神看著我。

    我并沒有理會石秀美的怪罪,而是繼續(xù)說我想說的事情:“我去火場現(xiàn)場調(diào)查的那天,遇到了一個老大爺。他當時對我說了兩句很奇怪的話,現(xiàn)在想起來,很值得注意。”

    “說的什么?”劉靜生也開始關(guān)注這個線索,雖然眼睛不往后瞅,耳朵卻豎了起來。

    “他說掙賣白菜錢的人,卻犯了賣白粉的罪!還說,一個商場著了大火,死了這么多的人,最后卻只抓了幾個電工頂罪!”

    “他真的這么說?”劉靜生突然將車緩緩地駛到了街邊。

    我點了點頭,又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那個老大爺還告訴了我一件事,他的女兒是商場二樓超市的理貨員,也被燒死在了大樓里?!闭f這話時,我突然想到了在商場前擺放的那些枯萎的花朵。

    劉靜生回過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感覺他此時的氣勢遠遠超過了石秀美對我的震懾,“這個線索為什么不早告訴我?真是耽誤事!”

    我本想反擊兩句,卻也找不出好的理由,況且自己確實對警方隱瞞了太多的事情,我心知肚明這對破案會有很大的負面影響。我此時在想,要不要把我所知道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告訴警方,也許那樣會更好。

    但不知道是理智還是怯懦,讓我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我這樣做真的妥當嗎?深埋在心底的秘密,總有一天會像種子一般冒芽,到那時我該如何收場呢?

    而比起隱瞞那個秘密,我當下更想尋找的是那段已經(jīng)失落了的感情。而現(xiàn)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破案。我確信,此時我正在循著他的足跡,尋訪或許他還沒有暗訪到的真相。

    第七章

    1

    劉靜生再次找到我是在一天后,他在電話中說去w市調(diào)查的人回來了,問我要不要聽聽調(diào)查結(jié)果。我欣然答應(yīng)了。

    先前,劉靜生大有把我拒之門外的感覺,但這次卻主動聯(lián)系我,這讓我頗感意外。我覺得這名經(jīng)驗豐富的刑警肯定已經(jīng)察覺到我和殷尋之間非同尋常的關(guān)系,但他對我又無可奈何,因為無論怎么調(diào)查,他也不可能這么容易就發(fā)現(xiàn)我和殷尋之間的交叉點。

    我對案件有所保留,劉靜生心知肚明,他主動向我“獻殷勤”,恐怕是想用他的真誠打動我,讓我把心中所有的秘密一股腦地告訴他。但是,即便是這樣,我現(xiàn)在還是不準備向他吐露我與殷尋的任何事情,因為我覺得現(xiàn)在說,只會把事情搞得越來越復(fù)雜,還會讓我完全喪失參與案件調(diào)查的機會。

    當我趕到公安局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多鐘了。刑警隊里除了值班的警官,辦公室里冷冷清清的。

    我們的談話還是在上次那間小屋中進行的。負責到w市調(diào)查的是刑警田建立,他不到三十歲的年紀,有活力,有熱情,而且也具備了一定的偵查經(jīng)驗,正是刑警的“當打之年”。之前,他和我也曾經(jīng)合作過,雖然并無深交,見面卻也沒有任何的隔閡感,這樣就少了很多令我生厭的寒暄,談話可以直奔主題。

    “小田是下午剛下的火車,都沒來得及喝口水,就回隊里了?!辈恢绖㈧o生是在向我繼續(xù)表達著他的誠意,還是在肯定田建立的工作。

    “張法醫(yī),劉隊,這次收獲不小。”田建立大口喝著水,嘴角卻含著笑容。

    “行了,快說說看吧!”劉靜生似乎非常關(guān)心田建立的調(diào)查。

    “死者殷尋,一九八三年出生,二十八歲,是內(nèi)蒙古一所普通大學的新聞系畢業(yè)生,四年前大學畢業(yè)后便到《時代傳媒》當了一名記者?!?/br>
    “w市和s市這么遠,他難道有什么采訪任務(wù)才被派到s市的嗎?”劉靜生皺起了眉頭。

    “是這樣的,死者其實并不是雜志社的在編人員。”

    我聽到這里,心頭一震。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又是我不曾知道的情況?他對我到底還有多少隱瞞呢?我的心情此時有些矛盾。

    “與其說死者在為這家雜志社工作,不如說他們彼此間是合作關(guān)系。死者一直把一些有價值的信息販賣給雜志社,獲得高昂的收益?!?/br>
    “《時代傳媒》主要是刊登什么內(nèi)容?”劉靜生問道。

    “劉隊你可能不太喜歡看雜志之類的刊物,《時代傳媒》可是近幾年很火的一本雜志,它是一本綜合類雜志,主要刊登社會的熱點,里面還有很多新穎的觀點和評論,很受青年讀者的歡迎。他們發(fā)行做得也很好,雜志幾乎在各地級市都有銷售。”田建立說著便從包里掏出了一本《時代傳媒》,“這是我回來時,在s市火車站買到的,是最新的一期?!?/br>
    劉靜生接過了那本雜志,看了又看。雜志十六開大小,封面上印著一座小橋,橋上是一些農(nóng)民背著厚重的柴薪,農(nóng)民們的臉看上去很滄桑,表情也很無奈。劉靜生翻了兩頁就把雜志放到了我的跟前,然后轉(zhuǎn)頭對田建立說道:“這雜志社也夠摳門的,也不說送你一本?!?/br>
    田建立剛想回話,卻被我接過了話頭,“死者都給雜志社提供過什么信息?”因為我從來沒聽他說過他和雜志社還有這樣的交易,他的事情我還有多少不知道呢?

    田建立拿出了一個小本,一邊看一邊說道:“四年間,死者給雜志社提供了大量的照片?!?/br>
    “照片?只是照片嗎?”我有些奇怪,便向田建立大聲問道。

    田建立又看了看小本,“還有少量的文字信息,但是大多數(shù)都是用來描述或解釋照片的?!?/br>
    “都是些什么內(nèi)容的照片?”劉靜生問道。

    “很雜,全國各地的風土人情,幾乎什么樣的照片都有,看來死者去過很多地方。”

    “這些照片你都看過了?”

    田建立點了點頭,“我讓雜志社將過去刊登過死者照片的雜志都挑了出來,因為這次我是一個人去的,雜志太多了,自己搬不回來,所以就叫雜志社用快遞給咱們寄過來,估計就這幾天吧?!?/br>
    “我就說嘛,雜志社不會這么小氣的!這個雜志是半月刊,四年的雜志差不多一百本,數(shù)量相當龐大??!希望能從這些雜志中找到有價值的線索!”劉靜生對田建立的工作表示肯定。

    “遺憾的是,據(jù)說死者為雜志社提供的照片數(shù)量是刊登的照片數(shù)量的十倍,也就是說雜志社只采用了十分之一左右的照片,而其他沒有被采用的照片,雜志社也沒有留底,都處理掉了?!?/br>
    “雜志社給死者的報酬是怎么樣的?”

    “相當豐厚的報酬!采用一張照片,雜志社就會向死者支付一千元的報酬。”

    “死者到各地采風的火車票和住宿費,雜志社不予報銷嗎?”

    “我問了,不管?!?/br>
    “支付的明細你查到?jīng)]有?”

    “我都記錄在了本子上,最少的時候一個月一千元,最多的一個月七千元?!?/br>
    “還真是筆可觀的收入!”

    “死者每個月都會提供照片給雜志社嗎?從沒有中斷過?”

    “只有一個月沒有提供,是前年的七月份?!?/br>
    劉靜生聽到這里,看了看我,“張法醫(yī),我記得你在法醫(yī)鑒定報告里提到過死者的后背上有條長長的刀疤,你覺得那個傷疤是在什么時候留下的?”

    “具體的時間無法判定,但就刀疤的深度來看,應(yīng)該是近幾年的事情。”我心里很清楚,殷尋恐怕是因為刀傷才停止給雜志社提供照片的,沒想到劉靜生這么快就洞察到了這一點。

    劉靜生聽完我的解釋后點了點頭,回過頭來繼續(xù)詢問田建立:“死者是通過什么渠道給雜志社傳照片的?”

    “郵箱傳遞,郵箱地址我也記錄下來了,明天就可以申請對郵箱密碼進行破解。”

    “雜志社平常是怎么跟死者聯(lián)系的?有沒有死者的手機號?”

    “沒有!他們采用了最簡單的交易方式,據(jù)說全都是通過這個郵箱。死者每個月按時給雜志社傳照片,雜志社再通過這個郵箱通知死者,哪張照片被采用了,然后便給死者匯款。死者好像并不在乎自己的照片能不能被采用,也從來不會跟雜志社討價還價,在他留給雜志社的履歷表中除了這個郵箱地址,并沒有留下其他的聯(lián)系方式?!?/br>
    連手機號碼都不留!這顯然不符合現(xiàn)代人的生活方式。劉靜生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看了看我。但好像他從我這里也得不到什么更有價值的信息,所以便繼續(xù)問道:“雜志社向死者支付報酬是通過什么方式?”

    “銀行轉(zhuǎn)賬。雜志社會定期將報酬打到一張交通銀行的儲蓄卡里。”

    “卡號查了嗎?”

    “查了,而且查到了很奇怪的事情?!?/br>
    “什么?”

    “那張銀行卡不是死者本人的,而是死者meimei殷雪的戶頭。更奇怪的是這張銀行卡上竟然已經(jīng)有了兩百多萬元的現(xiàn)金?!?/br>
    “好家伙!他這個meimei的基本情況我們調(diào)查了,剛剛大學畢業(yè),還沒有任何的工作記錄,哪來的這么多錢?就算雜志社給死者的報酬再高,加在一起,也不會有這么多!”

    “我已經(jīng)通過w市經(jīng)偵處調(diào)查了,大筆的現(xiàn)金是從北京一個很有名的出版社那里打來的,叫新方向出版社。”

    “出版社?死者的meimei是作家,還是死者也為這家出版社提供照片,報酬也打在這個賬戶里?”

    “這個還不清楚!我盡快安排人到這個出版社走一趟,做進一步調(diào)查,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br>
    “什么?快說!”

    “這張銀行卡一直沒有提現(xiàn)的記錄。”

    劉靜生聽后又喘了一大口氣,“小田,你還記得嗎?我們在案發(fā)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死者的銀行卡?!?/br>
    “記得,而且事后我們也調(diào)查過了,死者沒有在任何一家銀行開過卡或存折,這太奇怪了!死者把掙來的錢全都匯給了meimei,而自己卻沒有一張銀行卡,他整天跋山涉水地拍照,他是怎么維持生活的呢?”

    “先不要想這些問題,你盡快安排時間去一趟北京,調(diào)查一下出版社是因為什么原因給死者的meimei匯錢的?!?/br>
    我聽到這里,已經(jīng)知道,警方調(diào)查出他就是那本《暗訪》的作者是遲早的事了。但這還不是我最糾結(jié)的事,他怎么會平白無故多出了一個神秘的meimei來?當然,他把大筆的稿費寄給meimei這不難理解,但他為什么從來沒跟我提過這件事呢?他對我到底還隱藏有多少秘密?我的腦子越來越亂。

    劉靜生一邊詢問,還一邊忙里偷閑觀察我的表情,我知道我和殷尋的關(guān)系不可能一輩子隱瞞下去,但即便如此,我也只能繼續(xù)裝糊涂。

    劉靜生將剛才的問話,詳細地記錄在了他的筆記本上,似乎這次交談即將結(jié)束了。但他突然向田建立問了一個問題:“死者最后一次向雜志社提供照片是在什么時候?”

    “兩個月前,最后提供的照片是幾張老虎的照片,照片里提供了文字的信息,說是某動物園里的華北虎突然死亡的事件?!?/br>
    我心中一陣懷疑,奇怪!他跟我說華北虎死亡的時候,距離現(xiàn)在是六個月前,為什么他會在兩個月前才把那幾張老虎的照片交給雜志社呢?

    “具體時間是什么時間?”

    “雜志社郵箱里顯示的接收時間是今年的六月六日。”

    “六月六日?”劉靜生有意無意地加重了語氣,眼神里更是流露出了一種疑惑。

    田建立有點不明白劉靜生的舉動,問道:“這日子有什么問題嗎?”

    “是商場大火發(fā)生的日子!”我眼神迷離,小聲嘀咕著,但聲音足以讓他倆聽得清楚。

    2

    我記得在爸媽去世后不久,一看見他們的照片,眼淚就會禁不住流下來,直到過了很長時間,淚腺已經(jīng)干涸,才止住了哭泣。

    女孩總是愛流淚的,我總羨慕那些看看韓劇就能痛快哭一場的女同事,跟她們比起來,我的淚點實在太高了。但恐怕也正是這個緣故,我只要一哭起來就會沒完沒了,似乎是要把幾年間積攢下來的淚水一下子哭完才能結(jié)束。

    自從得知他的死訊后,我又難以抑制自己的眼淚了,雖然在人前我還是顯得很堅強,但在人后,我不知道已經(jīng)默默地為他流了多少淚水。

    距離我們約定見面的日子還有五個月……

    “今天有人給我介紹男朋友了?!蔽也⒉皇窃谠囂剿?,那個時期常常會有同事給我傳來各種男性的照片。

    “這很正常,你這么漂亮,還這么優(yōu)秀!”

    “你不吃醋嗎?”這句話才是明晃晃的試探。

    “吃,這會兒牙都倒了!”

    “切!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