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下起雨，申齡趕了個(gè)開頭。

    “喲，回來加班啊掌門師兄！”二師兄正在吃一小碟花生米，面前是一本攤開了的書，很舊了，申齡小時(shí)候似乎就見過它。

    申齡想一揚(yáng)手就把他的花生米碟子打翻到地上?？赊D(zhuǎn)念一想，二師兄卻也沒做錯(cuò)什么，憑什么要驢他，不應(yīng)當(dāng)不應(yīng)當(dāng)。

    “師哥你怎么了？看起來不是很開心?！?/br>
    申齡斜了二師兄一眼，“你說，我是個(gè)很事兒的人嗎？”

    二師兄拈起一顆花生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br>
    “那，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呢？全面地說呢？”

    “那就更是了?！?/br>
    申齡從盤子里摸出一?；ㄉ讓?duì)二師兄進(jìn)行投擲，二師兄忙說別介啊，浪費(fèi)糧食，花生米是好花生米，油也是好油。

    “真的，您自己能意識(shí)到這點(diǎn)，作為師弟，我真的很欣慰。”二師兄語重心長，“也就是索天真那傻娘們兒，長得好看入了你眼不說，脾氣還好，樂意哄你。換個(gè)人，你就比如說換我，早不跟你玩了?！?/br>
    申齡抻抻大襟兒，撣撣雨水，“確實(shí)。她是傻了點(diǎn)兒?！?/br>
    “誒你就自己算算，你自從山下安家之后，因?yàn)槌臣芘芑貋韼滋肆耍亢玫臅r(shí)候一個(gè)人兒似的，不好的時(shí)候也不把話說開了掉腚就走?！倍熜钟糜蜐n麻花的小手拍拍申齡的臉，“師哥，你當(dāng)索天真是你娘嗎？但凡是個(gè)相好的，作，也得有個(gè)限度。”

    申齡陰陽怪氣地，“喲，她給你多大的好處你這么替她說話？”

    二師兄?jǐn)[擺手，“還真沒。我就是覺得她挺慘的，頂多就是性子直點(diǎn)兒，不太會(huì)說話，那當(dāng)初不也是你死纏爛打非要跟人家在一塊兒的嗎？噢你走了，你走了倒是行，她在山下可還得替你照顧老的小的。咱祖爺爺，還有咱那小師弟，不都是人家伺候，你當(dāng)這活兒誰都能干？誰都有這耐心法兒？誒不是，”二師兄越說越起勁，說到這兒還換了個(gè)造型歪著，“你說說你這一吵架就來找我，跟那種成了家的女孩兒一受氣就回娘家有什么區(qū)別？我要是婆家媽我就一耳刮子給你扇回家去，讓你作！我跟你說哪天索天真要被你作跑了，我可不客氣啊。我相中她也好久了，又漂亮又軟，還會(huì)干活兒，我肯定供著她，捧手心兒里?！?/br>
    申齡囁嚅，“她其實(shí)，不講理著呢?！?/br>
    “嗨那我也樂意啊。”

    “想得美！”

    “真的，說好了，你倆哪天要是不好了，記得告訴我一聲，不枉咱倆師兄弟一場?！?/br>
    申齡往嘴里扔了一顆花生米，嘎吱嘎吱嚼響。

    “你做夢(mèng)去吧！我給王解吃也不給你吃！”

    “多大仇啊跟我。就你跟王解一天沒正形兒那個(gè)樣，山上要沒我早就垮了，真當(dāng)我吃白飯的?！?/br>
    倆人正斗著嘴，忽然聽見敲門聲。二師兄拍掉手上的花生皮兒起身去開，門口站得正是索天真。

    索天真還是笑呵呵的，非常和氣，讓人看了心情很好。她肩膀略略有些濕了，頭發(fā)也沾了細(xì)細(xì)的霧氣，看起來像是剛過了水。

    索天真往里眺眺，卻被人高馬大的二師兄擋住了全部視線。二師兄往屋里讓了讓她，索天真拎著傘的手懸在外面，身子閃進(jìn)來，另一只手向二師兄伸，遞給了他一個(gè)包袱。

    “申齡走得好急，我看下雨了，怕他夜里冷，給他送件衣服。你交給他吧。我還要趕著下山，再下會(huì)兒雨山路就該不好走了。”索天真眼睛一彎，“麻煩了啊二師兄，你今天看起來很帥的！我走啦！”

    申齡忽然叫住她，“來都來了，進(jìn)來坐坐?！?/br>
    二師兄看看索天真，又看看申齡，接過索天真的傘，帶著花生米二話沒說就鉆到雨幕里，往大殿的方向去了。

    這是真仗義。

    索天真關(guān)了門，手足無措地站著，像個(gè)做錯(cuò)事的小孩子。

    “冷不冷？”申齡抬頭看她，半個(gè)臉被照亮，半個(gè)臉在陰影里。

    索天真走過來，伸出手，“你自己摸摸?！?/br>
    申齡摸過去，很涼的。

    索天真說，還在生氣嗎？不要了吧。你看我很有誠意地來給你道歉的。我以后盡量少說話。

    她還以為是因?yàn)樽约涸挾嗖湃堑蒙挲g生氣。

    索天真的手被申齡捂著，心卻涼涼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呀，我就是很想跟你說話呀。你每天在家也不很久，白天我也沒什么可說的。真的很悶啊?！彼椭^，聲音很小，“大不了以后就不說話了，省得你嫌我吵。”

    “不是因?yàn)檫@個(gè)。”

    申齡拉了拉她，索天真有點(diǎn)兒不大情愿地坐到了他腿上。

    申齡親她一口，“不說了。讓這事滑過去吧?！?/br>
    “不行的！那以后還要因?yàn)橥瑯拥脑虺臣艿摹！?/br>
    “沒事，我忍著。”

    “誒呀你說嘛，”索天真搖搖他肩膀，“你說吧，我肯定會(huì)改的，真的。”

    “還是我沒用。我也是在氣自己?！?/br>
    索天真隱隱約約地好像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了。

    申齡枕在她肩上，“我從沒覺得你的身份有什么可丟人的，或者是有什么可丟我的人的。我就是難過你總提這個(gè)，讓我覺得你心里還是在怪我。就很不好受。我確實(shí)也該被怪的，所以我就更難受?！?/br>
    “我真的沒怪你。我現(xiàn)在生活這么好也都是靠你呀，我有什么可怪你的？再說了這個(gè)咱們之前不就說開了嗎？這事吵過架了，過去了呀?！?/br>
    “真沒怪我？”

    “真沒怪你！怪你我為什么要跟你生孩子？我攜款潛逃多好呢?！?/br>
    申齡在她頸間蹭蹭，耳朵尖兒都紅了。

    索天真捏捏他的鼻子，“你好好待著吧。我得走了，再過一會(huì)兒雨真的要下大了?！彼呎f邊起身，卻被申齡一把摟回懷里。他說你走什么啊還，我?guī)煹芏笺@到雨里去了，再說你有傘嗎？

    “不想在這兒住，這屋太潮了。我回去住炕多好呢。”

    “不潮不潮，你躺我身上，一點(diǎn)兒也不潮。”

    索天真確實(shí)是靠這種方法避潮的，只不過不是躺著，而是坐著。申齡也坐著，倆人面對(duì)面。索天真的衣服領(lǐng)子敞著，后背也露了出來。她跨在申齡身上，申齡扶著她的腰，她慢慢地動(dòng)了起來。

    索天真笑嘻嘻，嘴唇圍成一個(gè)圈兒，吹出一口氣，想要滅了蠟燭。她剛努著腮幫子好容易吹滅，申齡輕輕一抬手，那蠟燭就又著起來。索天真又去吹，申齡就銜住她軟軟的嘴唇，不讓她使勁。

    索天真低頭就和著申齡，申齡摸著她的脖子，輕輕撫過她的鎖骨，來到她胸前。申齡要把沒做完的事情做完。索天真在他身前一顛一顛地，依舊費(fèi)盡心機(jī)地在吹蠟燭。他就著這個(gè)一顛一顛的勁兒，手就停著，等著索天真的胸自己撞上來。她顫悠悠地上下抖動(dòng)，顫悠悠地刮過他掌心的紋路，立出軟軟的觸尖。索天真吹蠟燭吹得大腦缺氧，低頭瞧瞧，眉頭一擰，拉著申齡的手扶好，“托著點(diǎn)兒，墜得慌。”

    “你看它很主動(dòng)?！?/br>
    “我看你像主動(dòng)?！?/br>
    申齡笑出聲，手就攀住了她的左胸。微紅的乳rou從他修長的手指縫隙里溢出來，隨著索天真的動(dòng)作，時(shí)而溢多些，時(shí)而溢少些，像是海邊洶涌的白線，或者是往滾開的熱水里打入一個(gè)生雞蛋，立時(shí)就會(huì)升起柔軟蓬松的泡沫。

    她頸子上戴了一條項(xiàng)鏈——細(xì)細(xì)的金絲掐成一張小網(wǎng)，漸漸兜開，直在鎖骨附近立成一張鼓脹的風(fēng)帆。

    申齡吻了吻這條項(xiàng)鏈，“好看?！?/br>
    金子在暗暗的燭光下被打得發(fā)烏，她下巴上的汗滴到這兒，變得很涼。

    他留在她身體里，久久不愿意出來。

    因?yàn)檫@屋實(shí)在有點(diǎn)兒冷。

    索天真累著了，“咱倆現(xiàn)在要在家里的炕上你說多好，熱乎乎的，什么都不用穿。一覺睡到大天亮?！?/br>
    申齡用衣服把索天真裹得更緊點(diǎn)兒，倆人誰都不想去躺二師兄那床一想就是吸滿了潮氣的被子。

    索天真窩在他懷里，“咱也不能這么待一宿啊?！?/br>
    “剛才倒是挺熱的，剛才為什么那么熱呢？”

    “在動(dòng)啊?！?/br>
    “那，要不繼續(xù)？”

    第二天一大早，索天真是被申齡背下來的，她腿軟得半步都走不了，一摸到炕沿兒眼淚“唰”一下子就下來了。

    申齡給她脫了衣服，又把她塞到被里。索天真用手背擦著眼睛，“申齡你不是人！”申齡掖好被角，“別感冒?！?/br>
    索天真哭得嗚嗚的，“我就不該去找你。讓你凍死在山上好了?！?/br>
    申齡一個(gè)閃身進(jìn)了被窩里，緊緊地?fù)е魈煺?，“沒事沒事，我?guī)湍闳トズ畾?。?/br>
    索天真嚇得直往炕的深處鉆，披頭散發(fā)地，拼命支著手腳推申齡。

    昨天晚上，申齡說，冷不冷，我?guī)湍闳トズ畾?。然后就讓索天真趴在床邊兒，跪得膝蓋酸疼酸疼的。

    后來申齡又說，冷不冷，我?guī)湍闳トズ畾狻６熜值谋蛔颖凰筮诌值爻兜降厣?，又往上鋪了一層衣裳，然后就壓著索天真，頂?shù)盟崽鬯崽鄣摹?/br>
    回來的路上索天真揪著他耳朵罵了一路，申齡被罵得一個(gè)晃神就覺得自己仿佛是個(gè)暗夜yin魔。

    申齡湊過來，捏著渾身酸疼的索天真的下巴，“問你呢？冷不冷？我?guī)湍闳トズ畾?？?/br>
    “不不不不不用了，凍死我得了?！?/br>
    “你剛可不是這么說的。剛才凍死的好像不是你?！?/br>
    索天真痛心疾首，“小道長，我錯(cuò)了。”

    申齡解開衣襟，把索天真摁到懷里。索天真覺得自己身體里的寒意好像真的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被抽走，周身好像也沒那么疼了。

    索天真說，我遲早得死在你手里。你師父就這么教你的嗎小道長？

    申齡笑嘻嘻地?fù)У酶o點(diǎn)兒，“不讓你吃點(diǎn)兒虧，你哪記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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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還有個(gè)下，最近壓力有點(diǎn)兒大  skr